團子帶著秦鬱之繞了很久, 才繞到了一個小區。
開始秦鬱之還懷疑祁殊到底有沒有變人的能力,但看到那個帶著貓耳的少年的瞬間,他就明白這是他要找的那隻老虎。
少年和那隻老虎一樣, 有著一雙異瞳, 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
小區看上去破破爛爛, 裡面也是看上去屋頂像是漏風的樣子, 滴滴答答還在沿著牆縫往下淌著水, 就連被子都是破破爛爛的。
少年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二十塊錢從網上批發來的, 看上去都已經起球了。
祁殊正在直播,播完了才放下耳機, 詢問秦鬱之找他什麽事。
聽完秦鬱之的來意後, 祁殊打量了秦鬱之一眼,像是在思考什麽一般, 最?後反問了一句:
“你們什麽關系?”
他和秦鬱之見過兩面,但是他還是無法信任面前這個人類,正在此時, 祁殊抬頭盯著秦鬱之頭頂。
團子著急的在秦鬱之腦袋頂上跳來跳去,唧唧唧的引起了祁殊的注意。
祁殊把團子從他頭頂上拿下來,奇怪的看著這個小東西, 像是在想什麽一般, 看著秦鬱之問出口:
“這是從闕安身上摘下來的那個耳朵?”
還不待秦鬱之回答, 團子就唧唧唧的點著頭, 像是怕秦鬱之否定一般。
祁殊歎了口氣,把團子放回秦鬱之手中,點了點頭。
“行吧,我告訴你,你想知道什麽。”
秦鬱之開口道:“你們一直有聯系?”
他之前?在闕安面前提起祁殊時, 就隱隱感覺不太對,闕安口中似乎和祁殊很熟悉的樣子,兩個人絕不像不認識。
祁殊眨了眨眼,如實道:
“也?不算認識,關系……債主和欠債人的關系吧,他欠我好多錢呢,哦對了,你是不是挺有錢的,你幫他還一下吧。”
秦鬱之接過祁殊遞過來的欠條。
看得出兩個人都是相當沒有文化水平的樣子,一張欠條好幾個錯別字,除此之外連最?常有的寫欠條的常識都沒有。
寫欠條得用漢字,為了預防其中一方賴帳在後面多填數字的情況發生。
但這張欠條寫得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筆跡也是歪歪扭扭,金額還是用的阿拉伯數字。
秦鬱之突然想起,闕安有段時間說他很缺錢。
難道就是從這裡欠的?
他抬頭道:
“闕安找你借錢幹什麽?”
祁殊撓了撓頭:
“他當時形態是隻狗,想要變成人形,所以就找上我了。”
秦鬱之回想到那幾天,確實他生病之後有段時間,闕安連著一周沒有出現過,後來回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人形。
原來是找祁殊來了。
祁殊歎了口氣,雙手交叉在胸前,有些搞不懂道:
“你說哈士奇當得好好的變成人形幹嘛呀,當狗還有人養著,多好,白費那些功夫。”
秦鬱之敏銳的捕捉到某些信息,追問道:
“哪些功夫,什麽功夫?”
祁殊看了他一眼:
“就是挺疼的唄,當時我倆都疼得暈過去了,我還沒找他陪我精神損失費呢,還有什麽後遺症,比如頭上長出的這對耳朵,對,其中一隻就在你手裡,多難受啊。”
秦鬱之垂下雙眼,不自覺捏住了手中的團子,出了些汗:
“還有呢?”
祁殊晃了晃背後的老?虎尾巴,開口道:
“還有,比如會間接性眼眸發紅,失去控制之類的,反正野獸嘛,這些亂七八糟的肯定會有些並發症之類的,這些我開始也?不清楚,後來去查了資料才知道,總之危害還是挺大的。”
說起來祁殊也?挺後悔的,要是早知道會有這麽多後遺症,他說什麽也?不會和闕安做交易。
祁殊頓了頓:“對了,你知道闕安的真實身份吧?”
秦鬱之沒回話,像沒聽到一般,發愣似的站在原地。
闕安為他做的事,他自己好像都不是很清楚,也?沒有深入的想過。
他之前?一直覺得闕安無理取鬧,但實際上闕安心裡比誰都清楚他在做什麽。
他是過於倔強,卻並不是莽撞。
當時闕安變成人時候的痛苦無比。
就為了僅僅能留在他身邊,變成人形更好的照顧他,甘願承受這種?痛苦,也?甘願承受許多後遺症。
只是為了照顧自己這一個理由,看上去微不足道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闕安固執到一定要自己親自變成人,親自盯著他。
解決這個問題有很多方式,但闕安認定了一種?,就一定會固執己見走這種?方式。
秦鬱之收回了思緒,讓自己先回到現實中:
“你們經常有聯系?”
祁殊點點頭,算是勉強承認道:
“也?算有吧,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聯系倒是經常,我經常給他發短信催債。”
秦鬱之點點頭,卻發現聲音苦澀的快要說不出話:
“他……”
他深呼吸了口氣,開口道:
“他之前?在敬辭山……”
提到敬辭山,祁殊的眸色變得很陰沉,他抬起頭搖了搖,似是想要擺脫情緒一般,最?後良久,歎了口氣:
“……我聽說過。”
他雖然不住在敬辭山,但動物在這種?時候,總是有一種?團體意識,作為命運共同體,他也?處於這樣的威脅之下,也?泛起了些許心緒。
那場單方面的殘忍屠殺,只要是知道的人,都不可能忘卻。
祁殊開口:
“不過具體我也?不是很了解,我之前?不在A市,很多事情都是道聽途說聽別人說來的。”
據說那次事件,其中受損最?大的就是狼群,逃竄的有,背井離鄉的有,更多的死於那場戰爭,幸存者很少。
他一個外人,聽了都膽顫。
秦鬱之定了定神,給祁殊說明情況:
“現在我懷疑闕安想要找到當時的帶頭人。”
祁殊驚訝的挑了挑眉。
秦鬱之接著道:
“但他勢單力薄,對方和闕安力量懸殊,所以闕安現在很有可能有危險,所以我想知道闕安現在在哪兒?”
祁殊沉默良久,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闕安來找他,原來是要對付當時那些人。
秦鬱之仿佛看到希望一般,追問道:“什麽?”
祁殊放下手裡的東西如實開口:
“他昨天來找過我,但具體去哪兒我真的不知道。”
果然,闕安真的來找過祁殊。
秦鬱之緊接著道:
“他來找你幹嘛?”
祁殊深深望著秦鬱之的眼睛,半晌後才開口道:
“他來找我,想問關於法術的一些事情。”
祁殊走過去把敞開的大門關上,打量了半天面前的人,又權衡了一番後,還是決定信任面前的人,如實開口:
“像我們這類妖怪的靈力,最?多用來維持著變幻出人形,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作用,不像小說或者漫畫裡寫的那樣,擁有什麽隔空換物這種?,如果要能有的話,那這個城市不就亂套了?”
秦鬱之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祁殊喝了口水,這才繼續道:
“闕安也?是,他不擁有靈力,我們野獸幻化成人形後,除了體力力氣和體格比人類有優勢之外,其他沒有任何地方和人類不一樣。”
秦鬱之抬頭,意識道不對:
“那血液……”
祁殊擺了擺手:
“血液看起來確實和人類不同尋常,但真要驗血什麽,除了某幾項指標不太一樣之外,看不出什麽異處。”
秦鬱之看著他。
祁殊補充道: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確實還是不要讓醫生或者誰抓到把柄比較好。”
秦鬱之點了點頭:
“團子說,闕安用了法術,讓他不能開口。”
祁殊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道:
“對,想起來了,是有這回事,幾個月之前?,闕安來找過我一次,問我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傳授法術。”
“他當時讓我教他禁言術,我看著是個小法術,也?就教給他了,但是沒想到他反應能力那麽快,悟性也高,觸類旁通的,其他法術也會了。”
當時可把祁殊嚇得不輕,法術這種?東西對於他們這種?低等妖怪,根本不可能能用,但後來闕安又補充說是小法術,祁殊這才稍稍緩過來。
小法術,比如什麽驅蚊術,禁言術這些,要學的話還是可以嘗試一下的,不過闕安天生靈氣稀薄,連維持人形應有的靈氣也?沒有,讓祁殊懷疑他到底能不能駕馭這些小法術。
但出乎意料的是,闕安學得很快,原以為要幾個月才能學會的法術,闕安不到兩天就學會了。
雖然靈氣稀薄,但闕安的悟性真的很高。
這點秦鬱之深有體會,這點在闕安學習人類知識方面體現得淋漓盡致。
秦鬱之垂下眸子,問祁殊:
“他什麽時候問過的你?”
祁殊想了想,實在是記不住了,去翻了下兩人的聊天記錄,報出了一個日期。
秦鬱之眸子微微沉了下去。
大概是在團子被孵化,從闕安頭頂上下來沒兩天,闕安就已經開始在謀劃這個事情了。
他記得,當時讓闕安養傷,闕安一百個不願意,天天往外跑。
看來,闕安在外面這段時間,沒少做事。
他現在絲毫不懷疑,當時看到容創之後,闕安就已經在謀劃這些事情了。
闕安看似心粗的跟牛一樣,其實真要細起來比誰都細,而且一步步走到今天,穩打穩扎,每一步到現在都連了起來,構成了現在的局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2-17 22:06:47~2020-12-18 19:27: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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