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奴家一開始就要殺沈敘白的話,他早就死透了,哪裡還等得及天青宗主趕回來呢?”花非夢看到她就知道,幻冰龍已經被解決,掌教的計劃失敗。
但她不甘心就這樣離去:“天青宗主應該知道,沈敘白身上流著滄瀾教聖女的血脈,他注定要回到滄瀾教地。”
“看來本尊當初還是不夠狠,應該把滄瀾教所有人,全都趕盡殺絕。”楚瑤冷斥。
“如若這修仙界的名門正道是白天,那麽滄瀾教就是黑夜,能夠存在至今,不斷吸引各種修仙者成為滄瀾教眾,是什麽原因,天青宗主就沒有想過麽?”
“少跟本尊扯那些有的沒的,敢碰本尊的弟子,滄瀾教就該死,今天本尊能殺幻冰龍,明天就能讓滄瀾教,從修仙界徹底消失。”楚瑤神色冷然。
她不是威脅,也不是恐嚇。
而是宣戰。
這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碰她的底線。
已經讓她沒有耐性再陪滄瀾教繼續玩下去。
“滾回去,帶話給滄瀾教掌教,告訴他,不出三天,本尊就會親自找他。”
“天青宗主最好不要後悔這個決定,一旦滄瀾教被毀,那麽沈敘白身上屬於聖女的血脈,對他會有什麽影響,那可就不好說了。”花非夢扔下這句話,就跑了。
楚瑤並沒有打算把她追回來。
因為她三天之後,就要親自去滄瀾教。
到時候還是會見到花非夢。
至於花非夢剛剛說的事,不管是故弄玄虛,或者真的跟沈敘白有關,到時候自然會解開謎題。
“師尊,三天之後,弟子也想一起去。”這畢竟是跟沈敘白身世有關,他想要知道究竟自己身上有什麽秘密。
楚瑤轉身看向他,早就猜到,他肯定會要跟去。
“弄得滿身都是傷,還敢對本尊提要求。”
“弟子只是想弄清楚,究竟跟滄瀾教之間,還有什麽關聯,讓他們非要如此糾纏弟子。”這是沈敘白心裡的結,他太想要解開了。
說罷,便要跪下。
楚瑤一把扣住他的手臂,面露不悅之色:“如今你也已經十八歲,是個男人,就不該動不動下跪求人。”
“但弟子跪的是師尊……”
“就算是本尊,也不喜歡天天看人下跪,你既然想去,就趕緊在三天之內,把傷養好,別到時候跟著本尊,還要本尊分神來保護你。”楚瑤把外用的療傷膏,扔進他懷裡。
沈敘白知道,師尊這麽說就是同意了。
他高興地抱起地上的小豬咪,蹭了蹭它柔軟的腦袋。
“多謝師尊!”
在這說話間的功夫。
不遠處有幾道人影尋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雨島島主羅素櫻。
這才分開三四個時辰而已,她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許多,神態疲憊。
“我看到那些滄瀾教主都已經分頭離開,想必是天青宗主已經解決了幻冰龍,他們才會這麽快撤退。”羅素櫻說話時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楚瑤看她眼眶微微泛紅:“看來島主有事要求本尊。”
“果然天青宗主聰慧過人,我什麽都還沒有提,就已經被宗主猜到趕來的目的。”羅素櫻長歎了一聲,哽咽道:“小兒先前言語衝撞過宗主,承蒙宗主大量不計較,如今我想為小兒向宗主求個生機!”
話音未落。
她已經跪倒在地。
楚瑤沒有攔著。
她不讓沈敘白跪,那是因為心疼小徒弟,不想讓他跪而已。
但雨島島主的情況不一樣。
現在想要求自己救周天的命。
那麽楚瑤就受得起這跪。
“他受邪陣影響了意識,哪怕邪陣已毀,但意識還是受損,看島主的樣子,應該已經想到的辦法都嘗試過,但根本沒用。”她一針見血道。
羅素櫻點頭:“的確如此,所以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求助天青宗主。”
在修仙界,修為根基越高,受到的尊重也就越多。
她雖然身為一島之主,但在楚瑤這個洞虛境界的修仙者面前,猶如小溪和大海的區別。
現在只有天青宗主是最後能救兒子的希望,就算要她的命,也心甘情願!
“不管天青宗主提什麽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回去做!”
“本尊沒興趣行善積德,施什麽救人的恩情,不過今天雨島上的散修,幫本尊拖住了那些滄瀾教眾,至於誅滅幻冰龍也差點把整座雨島毀了,就當本尊給你的補償。”楚瑤說罷,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個紅色的玉瓶,扔給她。
羅素櫻立刻打開,放到鼻子邊聞了聞。
頓時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
這可是有價無市的回魂碧玉金丹!
現在周天的意識受損,這剛好是對症下藥!
“多謝天青宗主施藥,這份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將來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宗主盡管開口!”
等她在抬起頭來時,早已經不見人影。
“島主,剛剛天青宗主就禦劍離開,看來並沒有打算計較人情。”芍藥扶住她虛弱的身體。
“以前還覺得那些名門大宗,都只顧他們自己,根本看不上我們這些散修,卻不知竟然是我們目光狹隘了。”羅素櫻不由感歎。
“天青宗主是芍藥見過,最隨性也是最好的宗主了,其他那些宗門,都比不上天青宗主一半。”
“是啊,若非天青宗主願意站出來處理那幻冰龍,恐怕今晚雨島也已經被血洗。”羅素櫻握緊手裡的玉瓶:“走吧,趕緊讓天兒服下丹藥。”
-
臨近天亮十分。
楚瑤禦劍來到距離最近的坤元鎮。
找了家客棧住下。
她滿身疲憊,進了房間後,先把沈敘白按坐到椅子上。
“處理你自己身上的傷,今晚本尊不用你伺候。”她褪去外衣,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就倒在了床榻上。
沈敘白看得出,師尊累極了。
沒有開口打擾她休息,而是默默走到床榻前,幫她蓋好薄被,這才回到桌邊。
點燃桌上的油燈,他脫下身上已經破了好幾處的衣衫,用手指蘸取了一些藥膏,塗抹在傷口上。
那些鞭子留下的傷痕很深,有的都傷到筋骨。
雖然膏藥溫和,但塗抹上去,還是疼的他不禁咬牙。
處理完前面的傷口之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但背後的傷,要上藥就麻煩許多。
他做到銅鏡前,從鏡子裡找到傷口的位置,費力的彎過手臂慢慢上藥。
躺在床榻上的楚瑤,其實沒有睡著,她只是需要緩緩。
房間裡太過安靜。
她抬了抬眼皮,看到小徒弟側身上藥那辛苦的樣子。
還是坐起來,開口道:“到本尊這裡來。”
“是不是弟子吵醒師尊了?”沈敘白有些後悔,自己點了油燈,一定是光亮刺眼,讓師尊睡不安穩。
“還不快過來。”楚瑤說話時也沒什麽力氣,聲音比起平時來柔和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