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用靈力催動寒冰劍氣。
只要藍裳初表情稍微有一點不對,那麽就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受了自己劍氣的那個人。
但當他拿起桌上的止血散時,神色如常,並沒有看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這寒冰劍氣是經過楚瑤改良過的,只要一旦被推動,劍氣在那人體內,就絕對會受寒氣刺骨之痛。
那種感覺,就像是渾身上下的骨頭,被狠狠用力擊碎,然後被冰霜凝結,深入骨髓。
一般的修者根本無法忍受,哪怕試圖用靈力強壓。
但凡有靈力波動,就會在第一時間被楚瑤發現。
所以從要求讓藍裳初來替自己處理傷口時,就已經默默觀察起來。
只不過藍裳初的表現,根本就看不出來,像是中了寒冰劍氣的樣子。
因為受傷的地方比較特殊,傷口在胸前,所以藍裳初伸手去解她衣襟處的扣子。
此時楚瑤目光注意到了他的手。
雖然那天夜裡攔住故如絮時,月光昏暗,看不太清楚。
但是她還是記住了,在故如絮的小拇指上,有一顆赤色的小痣。
位置就和藍裳初手指上的一模一樣。
好家夥。
想不到沒有用寒冰劍氣試探出來,反而是因為這顆痣,讓楚瑤發現,他們竟然是同一個人。
想必眼前這個易容了的家夥,肯定也沒有想到,是這樣暴露身份的。
就在藍裳初解開她衣襟扣子時。
楚瑤冷不丁的扣住了藍裳初的手腕,直接用力。
只聽見哢嗒一聲。
是手腕被折斷的聲音。
頓時藍裳初眉宇之間閃過驚訝之色,跪倒在她面前:“是否是弟子做錯了什麽,若是尊上不想讓弟子處理傷口,還是讓沈師弟來吧。”
他強忍著手腕處的劇痛,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楚瑤微眯起眼睛,冷眼看著他,覺得他能演得判若兩人,的確是有些演技在身上的。
怪不得能夠在內門弟子中,混得絲毫沒有被發現,已經換了個人。
看來這個故如絮在進來做奸細之前,就已經調查清楚,把這裡都摸清楚了,才敢開始他的計劃。
既然他把海塵峰的人都當猴耍。
那麽就別怪楚瑤也讓他嘗嘗這個滋味。
楚瑤又朝他勾了勾手指,冷聲道:“既然不會,就要學著做,剛剛你也不是這樣子教沈敘白麽?”
藍裳初隱隱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但還是謹慎地點頭。
站起身來之後,走到她面前。
現在只有一隻手能夠動,另外一隻被折斷了,根本動彈不得。
他小心翼翼地開始解扣子。
動作非常的輕微,就怕再一次觸怒性格陰晴不定的楚瑤。
然而,扣子就快要解開的時候,楚瑤又一次冷不丁地出手。
把他另外一隻手也折斷了!
“尊上……”藍裳初疼的聲音都變得虛弱,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站在一旁的沈敘白,全程看著。
其實剛剛師尊讓藍裳初伺候的時候,他心裡面還酸得不得了。
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發展。
看上去藍裳初也沒有什麽逾越的舉動,沒有做錯什麽,但偏偏就觸怒了師尊。
但不得不說,現在藍裳初這副不安的樣子,看得他身心愉快。
甚至還怯生生地開口道:“藍師兄,師尊給你這樣的機會,你便要好好珍惜,這是其他內門弟子,求之不得的。”
等同於把剛剛藍裳初教育他的話,還了回去。
而此時的藍裳初,兩隻手都已經不能動,他再一次跪倒在地上,聲音發顫道:“弟子無能,沒能伺候好尊上,甘願領罰。”
楚瑤眉梢輕挑,臉色冷漠道:“無能就不該繼續待在海塵峰,本尊這裡從不養閑人,這個規矩從你入門第一天,就應該知道了。”
藍裳初被逼得沒有辦法,不得不再一次站起身。
用顫抖著的雙手,去幫她解扣子。
他緊咬著牙關,忍受帶來的劇痛。
但楚瑤再一次把他整條手臂都折斷了!
頓時,藍裳初連退四五步,已經意識到這情況分明就是,故意的!
楚瑤看著他眉宇間閃過的詫異之色,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怎麽本尊讓你做點小事,這般磨磨唧唧,身為沈敘白的師兄,卻連一個師弟都不如。”
說罷,她豁然站起身。
伸手就朝著藍裳初的頭頂用力拍去!
這動作來得極為突然。
藍裳初幾乎是發自本能的後退躲開。
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意識到了楚瑤根本就是針對自己。
“天青宗主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他也不演了,站起身來抖了抖手臂,那兩雙手直接恢復如初。
“難道不是藍師兄?!”沈敘白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說話語氣判若兩人,甚至連聲音都有變化。
然而此時的藍裳初卻沒有搭理他。
雙眼依舊緊盯著楚瑤,眼裡多了幾分欣賞之色。
雖然還頂著藍裳初的皮囊,但周身散發出來的感覺,已經截然不同。
楚瑤覺得自己在這修仙界進步神速,眼光毒辣,連隱藏這麽好的奸細都被自己抓出來了。
她非常有成就感,甚至想要給自己鼓鼓掌。
此時的藍裳初也已經決定去裝下去,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不愧是天青宗主,一點都沒有讓我失望,不過,也正如我所說,我們很快就再見面了,不是麽?”
“你把體內的寒冰劍氣被強行逼出,是想要繼續在本尊面前偽裝,不會被本尊發現。”楚瑤說這話時是相當篤定的口吻。
她的確已經在藍裳初的身體裡感覺不到,自己留下的那道寒冰劍氣。
要知道逼出自己的寒冰劍氣,是要承受骨肉剝離之痛的!
從某一方面來說,這個故如絮的忍耐力,絕非常人能比,不能小看了他。
面前的故如絮,眼中笑意更意味深長了幾分,緩緩開口道:“寒冰劍氣的確給了我上了一課,天青宗主下手可真狠。”
他頓了頓又道:“但找到我不代表能抓到我,不如天青宗主陪我玩個遊戲吧。”
“你想怎麽玩。”楚瑤冷眼看著他,想知道他還能變出什麽花樣來。
“我賭沈敘白這一次在新晉弟子比試中,會輸得很慘。”說這話時,故如絮到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沈敘白。
帶著意味不明的口吻繼續道:“若是我輸,幫天青宗主把那些蠱蟲的事解決乾淨,還任由宗主處置,若是我贏了的話,沈敘白離開天青宗,由我來取代他現在的位置,如何天青宗主敢不敢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