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我們下去吧!小王送我們過去。”
“襄襄,李文洋又說今晚的見面會在哪裡嗎?”
“就在他家!”
虞恬震撼道:“他家,他家那麽大嗎?居然可以招待兩個班的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嘿嘿。咱們下去吧!”
“嗯,好。”
李襄下了樓又和鄧嵐講了幾句,鄧嵐沒什麽和她磕閑話我興致,催著李襄和虞恬趕緊出發。
還沒有來得及走,虞恬就看見從李襄家的大門裡走進來一個男人。
他一身黑色西裝,鼻梁上搭著一副黑色眼睛領帶系的一絲不苟。一眼看上去,有種既睿智又沉穩的感覺。
虞恬猜測這位先生應該就是李襄的父親了。
“爸爸,你今天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李襄並沒有因為爸爸的提早到家而感到開心,只是客套的問了一句。
“下班早。”男人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有專門的傭人幫他把西裝掛起來。
換完衣服,男人把視線從衣服上轉移到正和自己說話的女兒身上。
他快速地打量了一眼,又在虞恬的身上定了定。移開眼睛對著李襄說道:“怎麽?要出去?”
“嗯,同學聚會。”
“好,早點回來。別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搞在一起。”男人告誡了李襄一聲。
“知道,爸爸。”李襄乖乖的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對虞恬輕聲說道:“恬恬,咱們走吧。小王應該在門口等我們很久了。”
李襄拉著虞恬的手,往門外面走。
男人又問了一句:“襄襄,這是你同學?以前怎麽沒見過。”
“對,爸爸,這是我的好朋友。她家並不住在這裡,所以沒有來過我們家。”
“快別講了,讓她們去吧。晚了該趕不上了,是李家的少爺邀請的。”鄧嵐看著三個人磨磨唧唧地,半天也出不了門,忍不住地說了一句。
“老公,你也準備準備。咱們也差不多也吃晚飯了。”
男人聽到自己老婆的話,才走到手龍頭旁邊洗了個手,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李襄則是帶著虞恬出了門。
男人叫作李臨恆,經營著項城幾家比較大的連鎖超市,也算是一個值得人們茶余飯後談論的成功者。
連鎖店遍布整個項城的臨倉超市就是他的企業。
一樣是超市企業但是他的企業又與李文洋家的企業不同。
除了這個身份之外,他還是李襄的爸爸,鄧嵐的丈夫。
李臨恆洗完手就進了書房處理文件,有人敲了幾下房門,他就到照例出來吃飯。
鄧嵐抬頭看了李臨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吃自己的。沒有李襄在的餐桌,氣氛一向這麽冷。
李臨恆也坐下來吃飯,他慢條斯理地用手上的刀切割開盤中的牛排。
看著這塊牛排,突然想到李襄說她今晚是去同學聚會的。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李家的那位少爺怎麽想到邀請李襄了,上次我參加那二世祖的生日宴,也沒見他邀請襄襄啊!”
“這樣不是正和你意嗎?如今襄襄聽你的話,努力融進你想要她進去的圈子。”
“什麽叫做,正和我意!”李臨恆把手上的刀叉拍在桌上,叉子因為碰到了瓷器哐哐作響。站在一旁的傭人們沒有一個不是提心吊膽的。
“我這樣做不都為了襄襄好嗎?家裡就她一個獨女,以後我李家的一切哪一個不是她的?”
此時的李臨恆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鄧嵐也沒有再敢講話激怒李臨恆。
傭人識相地又往桌上上了一套餐具。
“襄襄的那個朋友,是哪家的女兒?”
“不清楚,鄉下來的。”
李恆臨有些詫異,單看那姑娘的面相和氣質,就像是項城高層社會裡的女兒,他也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我倒是覺得這女孩和很一個人年輕時候長得很像。”鄧嵐又補充道:“簡直就是她的複刻版。”
李臨恆繼續切著盤中的牛排,一邊說道:“你說的這個人,我好像也知道。你有機會到她跟前提一提,看看她什麽反應。”
“兩個人長的實在太像了,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麽淵源。要是這裡面有什麽故事,自然就是最好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臨恆眼裡又重新燃起來光亮,一種興致勃勃的野心勃勃。
那眼神裡帶著資本家的奸詐與無情,鄧嵐並不喜歡他這樣,看著甚至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平靜地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鄧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也同樣讓李臨恆不滿,他摔下餐具,直接進了書房。
鄧嵐也放下手中的餐具,對站在一旁的傭人說道:“收了吧,不吃了。”
起身也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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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襄!李文洋家居然這麽大!這也太恐怖了!”
李襄指了指遠,對著虞恬說道:“那兒,應該就是我們今晚聚餐的地點了。”
“哦哦!”
李襄和虞恬一起來到別墅門口的那塊空地。李襄果然沒有猜錯,李文洋的聚會地點就定在這裡。
露天的見面會。
虞恬覺得這裡布置的很美,有些像是要舉行婚禮的場所。
現場有一條紅毯,幾處花架,花架上開著浪漫的粉紅色香檳玫瑰,賓客的凳子是一塵不染的白。
現在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今天都是天氣很好,傍晚時天空還掛著幾朵金色的晚霞。
現場已經來了一些人,正聚在一起聊天,桌子上擺著幾套白色杯具。
孟想還是穿著那套服務員的衣服,手上端著托盤正火急火燎地往給那些未來的同班同學上茶水。
李文洋的算盤打的很好,孟想也已經猜到了他把自己專門叫過來的意圖。
大家在接下來的兩年半裡都將一起同窗備戰高考,而讓孟想現在就在未來的朋友,同學面前出洋相,就是對孟想最好的捉弄。
他現在大概已經可以想到李文洋等等會對自己做什麽了。他捉弄自己的把戲,換來換去不過就是這幾種。
一個是故潑紅酒,然後就是假惺惺地對自己道歉,讓自己跪下來幫他擦皮鞋上的啤酒。
這些孟想都不在意,因為他在外人面前最不需要的就是面子。
可是……。
他失算了。
他端著茶水,險些松了手。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李文洋會邀請虞恬來參加這個見面會,也從來沒有想過,虞恬會答應李文洋的邀請。
更沒有想過,虞恬會為了參加晚會 精心裝扮自己。她的美麗,現在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獨守的秘密了。
孟想楞在原地站了好久。她看著虞恬與她的好朋友李襄說說笑笑。
她今天真的很美,美的讓人不敢靠近。孟想甚至覺得,自己再走近些都是對她美的褻瀆。
他就站在遠處看著她。
她破天荒的穿了一條裙子,是一條長款旗袍,顏色是他最喜歡她穿的白色。
他還記得那晚她的白色羽絨服,那晚她的白色禮服。這些都是不可能忘記的,因為在他腦子裡,關於她的每一張畫面,都是一劑助眠的良藥。
她身上穿著的旗袍像是量身定做的,每一處都恰到好處。領口的設計使她藕節一樣粉糯的長頸露出來。
臉上好像未施粉黛,卻微微帶著少女的神秘與嬌羞。
他好像被困在這裡了,在步子再也挪不動了,他的心跳不斷加速,已經快到了他不能承受的程度。
他失了聲。
感受到她的視線正在轉移,他急忙地收回來自己貪婪的目光。目光落在手中的托盤之上。
如大夢初醒般的,只是一場空。
他還是和最開始的那樣,落魄無能的只能接受別人的可憐。他現在能以什麽立場喜歡她呢,就是偷偷把她藏在心裡,自己估計也沒有資格 。
他現在真真的怕了,他像是一個逃兵。戰爭的第一槍還沒有來的及打響,他就要開始逃了。
他慌亂地往她見不到的地方躲。他不想在這兒當服務生了。
盡管自己承認自己的無能,但還是倔強的不想被她發現。
他回到後勤的臨時工作間,把托盤放下來,把托盤裡的白玉杯子一個一個地拿下來。
他準備逃跑了。
孟想把身上的黑色西裝馬褂脫下來,還沒有來的及出門,就裝上了過來“巡查”的李文洋。
“孟想,幹嘛呢!怎麽?想逃跑?”
“你就是大爺的一條狗,想跑也還是得問問主人。”
李文洋伸出手,挑釁地在孟想的臉上拍了拍,笑得不能自抑。
他得意到:“因為狗跑到哪裡,主人都可以把他抓回來。”
孟想的兩隻手不動聲色地攥成拳,他乖乖地回去,把剛剛放下來的茶杯又一個一個地拿回托盤上。
李文洋對著工作間集滿的服務人員說道:“你們都給我看緊他了,別讓他跑了。他要是跑了,你們這個月等我工資都別想要了。”
這句話剛一說出來,孟想就感覺到一整個屋子裡的人都盯著自己。
他沒有理會,端著托盤出了工作間。
還沒有走多遠,在他的身後,就多了兩個人,應該是李文洋專門派過來跟著他的。
孟想硬著頭皮,他的心裡很亂。
他的皮膚本來就白,如今臉上的青筋因為緊張和氣憤,如今脹的可怕。手指的骨節也因為太過用力,微微泛白。
他端著白色托盤,朝著虞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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