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烏雲震動了幾下，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讓他成為虛空海盜?”

　魔女淡淡的道，“是。”

　烏雲頓了頓，“平安道友此言，讓我很是意外啊，道友平日裡不是從來不過問黑沙塢的事情嗎?”

　“此一時，彼一時也。”

　魔女面無表情的道，“事關大局，總要多在意一點，而且我身邊有小紅就夠了，與其讓他在這裡礙事，看了就煩，不如讓他出去長長見識，將來也能幫到我的忙。”

　烏雲大笑起來，“呵呵，好一個看了就煩，這小子的確惹了不少事，但也幫了你不少忙啊。”

　魔女神色微凝，“大島主的意思，那些事都是我指使他做的了?”

　“哪裡哪裡。”

　烏雲依然笑著，但語氣已是深沉了許多，“既然是平安道友的要求，我哪有不允的道理，不過規矩不能變，讓他加入虛空海盜，有了自由出入黑沙塢的權利，那他就要承擔一定義務，道友覺得如何?”

　魔女淡然道，“大島主，有多少義務，不知道我能不能幫忙?”

　“呵呵。”

　烏雲乾笑了聲，“既然平安道友開口，那些義務就免了，但為了黑沙塢的安全考慮，有一點絕不能變……”

　話音未落，烏雲中飄出一縷黑煙，直朝周舒卷去。

　去勢很慢，但周舒動也不動，此時躲避無異於給自己和魔女找麻煩，再說早就確定了的事情也沒必要緊張。

　黑煙在周舒手上繞了一圈，隨即回歸烏雲中，周舒身形微震，仍低垂著頭面對魔女，一副恭謹模樣。

　“平安道友，再會了。”

　烏雲緩緩往上浮起，很快消散無蹤。

　魔女看了周舒一眼，神色有些複雜，順手一撥，把周舒帶進了建築裡面。

　一進門，魔女就回到了花心，藏身花蕊，衣服什麽的都不見了。

　周舒微笑行禮，“多謝前輩幫忙了。”

　魔女皺了皺眉，臉上顯出一絲怒意，“幫什麽忙，結果還不是一樣?”

　周舒淡淡一笑，“義務多少免掉了，我想當海盜肯定要把搶來的東西交出去大半吧，這下也算賺了，不過大島主的確是個強勢的人，前輩和他合作，也難免受點委屈。”

　魔女擺了擺手，“行了，你沒事就趕緊滾罷，每次遇到你都有麻煩，再不想看到你了。”

　“沒遇到我，雖然暫時沒麻煩，但將來是什麽情況，前輩能保證麽?晚輩不多說了，再見。”

　周舒一面後退，一面搖頭，頗顯擔憂的樣子。

　“等等。”

　魔女猶豫了一會，丟過來一隻瓶子，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周舒仔細打量了一會，隻覺不是凡物，心神微動，“花紋圖案和優曇婆羅花有些相似，這是陰葵界的物事嗎?前輩，裡面是什麽?”

　魔女淡淡的道，“銀嬋丹，在印記爆發前服下，能護住心脈，其他的要靠你自己了，滾罷。”

　周舒還沒道謝，就被隨之而來的微風吹出了房間，回頭看了一眼，周舒微微一笑，轉身去了。

　一邊走，一邊琢磨著手臂上的印記。

　就是一條透明的線，沒有什麽特別的圖案，隱沒在皮膚下，就算細看也看不出來，只有當周舒引導仙力在手臂上來回流動數百次時，才能察覺到一絲不同。

　魔女說的沒有錯，這印記就是一道法則之力。

　周舒感知不到這力量的具體法則是什麽，但可以確定的是，它和仙力有些關聯，自己的仙力越強，從印記上感知到的法則之力就越大，即便周舒把仙力運轉到極限，那法則之力還是能完全壓製。

　周舒的仙力極限，當然是用仙石推動的，他自己的仙力可以忽略不計。

　“和力量法則有關系麽?或說只能感應到仙力?”

　他似有所悟，又用自己的火行法則之力去測試了一下。

　結果差不多，周舒的力量提升多少，那印記也隨之而提升，雖然周舒沒有把法則之力推到極限，但他有種清晰的感覺，即使到達了極限，也不可能擋住那印記裡的力量。

　“果然是超越了金仙的強者啊。”

　周舒沒有再試下去，沒有多大意義，但他基本可以確定，那法則之力再強也不會超過能量法則。

　因為那力量是他實實在在可以感知到的，而能量法則這類法則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現在周舒能察覺到的。

　那就不算難事，他和煉妖壺可以合作一把，將印記收入煉妖界，可能會對煉妖界有一點影響，但問題不大。

　“你來了，周舒。”

　函若左右觀察了一會，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真的要走嗎?”

　“今天就要走，隨我來，我有事情要說。”

　周舒引著函若，走到更荒蕪的地方，低頭布起陣來。

　名為絕音陣，陣符是楊白給的，但卻是城主親自做的。

　高階仙人製造的陣法，當然非同一般，布置起來後，能隔絕一切感知探視，就算黑沙塢大島主修為遠超周舒，也別想透過陣法看到周舒的情況，即便周舒印記在身。

　“時間不長，我就盡快說了。”

　周舒神色凝重，絕音陣雖然有效，但持續時間只有幾百息，而且經過了這番隔絕，島主肯定會對他有所懷疑，事後會盯得更緊。

　見周舒臉色，函若連忙點頭，“我知道。”

　周舒平靜的道，“先把清零紗衣拿下來。”

　“啊?”

　就算函若打定主意要聽周舒的，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周舒面色嚴正，“你要走了，總要留點氣息在這裡，不然很快就被人察覺到了。”

　“好……好了。”

　函若橫下心， 身體微震，幾息間身上就什麽都不剩了，那紗衣本就是貼身穿的，看著周舒，她一臉緋紅的穿衣服，小聲道，“然後呢，我要做什麽，在哪裡上飛舟?”

　周舒神色平靜的道，“完全放松，心不設防，什麽都不要想，不要做，回歸本源的自己。”

　“啊?”

　函若又愣住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只要是仙人，都知道心不設防代表著什麽。

　那意味著連識海的自我防禦都要舍去，完全失去了抵禦力，和凡人沒什麽區別，不對，連凡人都不如，就算凡人也有心防，破開去控制也不容易，而作為仙人完全撤去心防之後，他人的意識就可以隨意進入，隨便破壞掉自己的心神，甚而奪舍。

　就等於是放棄自己了。

　(PS:謝謝陳仕宏的一直支持，感謝收藏訂閱投票的書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