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見陸名柯神情不對，忽而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陸名柯笑得溫和：“您要的東西，我知道在哪兒。”
“是你！”他瞪大了雙眼，顯然不相信會是他的好女婿做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陸名柯直勾勾地看著蘇父驚慌失措的眼睛，說道：“您不必知道為什麽。小婿知道您很疼愛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讓她受什麽委屈。不過您也該知道這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
蘇父氣得胡子都直了：“你怎又不知蘇家家訓！你若是非要納妾，就得跟予橋和離，不過你爹娘肯定也第一個不同意吧？而你也是簽了生死契的。”
“您別緊張。”陸名柯一笑，“我自然都知道，所以這會兒才跟你商量。什麽事兒不是您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啊？”
蘇父心中想到了什麽，輕蔑諷刺：“陸名柯，看來是我高看你了。殺雞用牛刀，你可真是美色誤國。”
“過獎了。”
陸名柯走到了門口，背對著蘇父：“現在它們都很安全，不過我不能保證要是陸府的人出了意外，它們還是否安全。”
“你想怎麽樣？”
“很簡單，只是一筆讓您穩賺不賠的生意。”陸名柯轉身看向蘇父：“規矩是死的，您應該知道怎麽做吧？只要事成了，我可以保證它們會物歸原主。”
蘇父微微眯了眯蒼老的眼睛，遲疑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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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陸名柯來接蘇予橋，蘇予橋心裡擔憂著父親的病情，焦急地問道：“爹他沒事吧？”
“沒事。嶽母，予橋來了一會兒也該累了，我扶她一塊去歇息吧。”陸名柯建議。
蘇母點了點頭，對蘇予橋說道：“你爹那兒有我，你身子重，還是讓名柯扶著你去歇息好。”
蘇予橋隻得應下，跟著陸名柯走到自己居所。
蘇予橋見他坐在那處一言不發，上前繼續解釋道：“我與林世兄並非你想的那般。”
“我想的已經不重要了。此刻也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我讓子月給我備一間客房就好。”陸名柯站起身來。
蘇予橋原是不答應，最後也被說得暈暈繞繞，稀裡糊塗同意。
*
次日回陸府時，蘇予橋隻覺得她娘的表情有些奇怪。不過想來是為了蘇父的病情，在她上車前便安慰道：“您別擔心了，爹爹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蘇母有些不舍，她表情複雜地看著蘇予橋：“你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您還當我是小孩兒呢？”蘇予橋嗔怪。
“好了，你回去吧。改日我再去看看你。”
“哎。”
她目送著女兒上了馬車，神情沉重地看了眼車子，默默轉身進了府門。
馬車上，蘇予橋眉心憂愁不減，歎了口氣：“若是爹的病早些好就好了。”
“郎君，你會不會嫌我煩呀？”
蘇予橋不太自信地瞄了瞄一旁凝神屏氣的陸名柯。只見他淡淡斜視了她一眼，說：“你不必多想，安心養胎就好。”
“是。”
蘇予橋望著自己的肚子，默默貼上了自己的手輕輕撫摸，沒有說話 。
陸母瞧見了趕回家的夫妻二人，急急迎接：“你這大著肚子走動多不方便，以後就讓名柯親自去聊表心意便好，親家公親家母應該了解的。”
“多謝母親關系。”蘇予橋說道。
陸母咯咯笑：“一家人又何須客氣？你父親身體如何？”
“好多了。”
“那就好，快都進來吧。”陸母牽著蘇予橋。
阿暮拿著圖樣走到了年茶房中，說：“這是主母給我們的圖紙，讓我們自己看看有什麽要改進的。”
年茶拿過圖紙一看，簡單地說了自己的一些設計理念，然後遞還給了阿暮：“大致就是這些，我也不是很挑。”
阿暮無奈地笑了笑，望著她的傷口：“你這個怎麽樣了？”
年茶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搖了搖頭：“沒什麽事兒了，已經能夠動彈，不過重一點的東西可不行。”
阿暮點了點頭：“這些天，少爺給你批假了幾日，就好生休息別惹是生非了。”
“你看我的手，像是能乾壞事的設定嗎？”
年茶動了動左臂，調侃道。
阿暮看著她的手臂，一愣：“若是將來你做了主子，你最想幹什麽？”
年茶還真不知道為何阿暮會這麽問。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仍然是千金小姐時最大的興趣，可是仔細想卻似乎沒有。
她撇了撇嘴：“沒有什麽特別想乾的。不過我倒是希望一生平平安安，普普通通地過一輩子。”
阿暮目光灼灼，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去少爺邊上伺候。你這些天可要仔細傷口，別沾水。”
“我知道的啦！”年茶揮了揮手。
*
蘇予橋睡了個午覺起身，覺得嘴裡乏味就讓子月去取一些酸果來。
她又嫌無聊，就漫無目的地在陸府瞎逛。
“你聽說了嗎，大家都傳少夫人這胎是個女孩兒！”
蘇予橋一頓，笑容減半，躲在了假山後聽她們講話。
其中一位說道：“我看這肚子也很像，這頭胎是個女兒的，壓力可就大了。說不準到時二少爺娶了妻，這管家之位也難保。”
看著她們二人走遠，蘇予橋才從假山後走出來。她才微微顯懷，這些丫鬟的嘴巴真是碎。摸著自己的肚子似是安慰一般：“莫要聽這些婢子胡說，你只要乖乖長大就好了。”
原以為蘇家也是她這麽想。可是當蘇母過了些日子來陸家探望她時，才發覺自己錯了。
蘇母屏退了眾人，偷偷摸摸地塞給女兒一大包藥，並且交代道：“這是我從大仙那裡專門給你求的藥。你爹如今還在病著，這一胎你一定要爭氣些生個兒子，好在陸府立足，也給蘇家爭臉面。”
“娘，男孩女孩兒不都挺好的嗎？”
“你還這麽年輕，不懂也正常。只要你生了個兒子，在陸府就可謂是呼風喚雨的主子，陸府未來的主母。”
蘇予橋一頓，抿嘴沒有說話。
蘇母心下一軟，拉著蘇予橋的手：“男人始終是靠不住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腹中的孩子。”
“女兒覺得郎君不會是那樣的人。”蘇予橋悶悶地坐在那裡。
蘇母恨鐵不成鋼道：“那個男人不希望自己有個兒孫後代？你還是他的嫡妻，若是沒能生下嫡子指不定到時便撇下了你。”
她見蘇予橋神色懨懨，軟了語氣：“為娘也有自己的苦衷，也是為了你好。”
“我曉得。”
蘇母歎了口氣，降低了音量，說：“你爹的意思就是讓你多加看著點兒，別讓別人上了位。我看名柯身邊的那個丫鬟年茶就該好好提防。”
蘇予橋一聽到年茶，無奈一笑：“娘，她已經定了親了，過不了多久就要成親。論這偌大陸府最不需要擔心的便是她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藥，你定要吃的。我也不能在這待的久了，先回去照看你爹去。”陸母起身再三叮囑後才不舍地離去。
蘇予橋的心裡也隱隱不安，還是聽蘇母的話叫來了年茶。
“少夫人。”
見年茶神情純真，蘇予橋不由心虛，垂頭喝了口茶：“說起來你們也快成婚了，準備地怎麽樣了？”
年茶有一刹那訝異，隨即微微笑道：“差不多了。”
“你覺得……阿暮這人怎麽樣？”
年茶一頓，笑著說道：“傻憨憨的，挺好呀。”
蘇予橋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起身拉著年茶的手：“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也是難有的運氣，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年茶會的。”
蘇予橋心中暗自松了口氣，連帶著看年茶的眼神都特別順眼。
而此刻的陸母院中，陸名柯母子倆僵持不下。
陸母眼神陰深，冷哼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那丫頭掐死。”
“可如今您也沒得選，這才是最好的結局。”陸名柯把玩著手上的精致鼻煙壺，看向自己的母親：“兒子籌劃了這麽多也是為了陸家的前程，如若您非要斷了這條路我也毫無意義，不過兒子覺得父親應當會顧全大局。”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裡面絲毫不見親情。
陸母忽然氣得胸悶：“好你個不孝子，我這麽些年是為了誰？！果然是我的好兒子啊！”
陸母咬牙切齒，陸名柯卻趨之若鶩：“我只是來交代您一聲，也希望您能穩住蘇予橋的情緒。我並非冷血之人，她腹中有我的骨血我定不會讓她忽然亡死，這點您也放心。”
他知道陸母在意的不是蘇予橋，而是她的孩子和她背後的蘇家。
陸母沉默，最後歎氣妥協：“隨你怎麽折騰，但是年茶絕對不能知道當年的真相。”
“您放心，兒子會以陸家利益為重。”
……
*
年茶前腳剛出蘇予橋的院子，後腳就被叫到了陸名柯的書房。這地方她好久沒來了，感覺都快忘了自己是個任務者。
一進門，陸名柯一如她最先見到的那般姿態在桌上臨摹。
她上前行了行禮：“少爺安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