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羨挺想掙扎開小菊扶住的手，奈何礙於人設沒有動作。
這又是哪出？
何羨若猜的不錯，這場宴會一定是她人生的轉折點。她不經吐槽起了何潔:連任務都不給我，我怎麽知道我來這幹嘛？
她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小菊見她的神情，頓時有些緊張:“小姐，可是小菊哪兒伺候地不周全？”
何羨微微一愣:“不關你的事。”
小菊更加賣力小心地扶著何羨往正廳走去。何羨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大姐，等等我。”
說話的是何家嫡四小姐何瑭。平日裡也就她敢這麽大聲地在府裡吆喝。
何羨的腳步一頓，想來那個小姑娘是來找她的，眼下只能靜觀其變。
“大姐，咱們一起去。”何瑭奪過被小菊扶住的那隻手，將小菊擠到一邊。
何羨看了眼何瑭，任由她抓著胳膊一起往前廳走去。
雖說何家家風傳統保守，但對外的時候卻像是與時俱進的家族。不知該說這何老爺統籌兼顧呢還是雙標嚴重呢，真是無從下手。
何羨觀察了到場的人和為首的中年男子，心底也猜出了幾分。她知道何家老爺是個複雜別扭的人設。
何夫人在不遠處對她二人輕輕揮手，何瑭沒等何羨反應過來就拉著她往何夫人那兒去。
“娘。”何瑭甜甜地叫著何夫人。
何夫人佯裝生氣:“交代你的又忘了，在外邊要叫媽。”
“好，媽。”
何夫人這才滿意，帶著何羨和何瑭去見了離他們最近的舅老爺一家。
何夫人姓劉，家中只有舅老爺一個男丁，故而家裡的絲綢生意都交給了那位舅老爺。而何家與他的關系也甚好，經常往來。
“喲，這是羨兒吧？”舅老爺一眼就看到了何羨。
何羨不經常走動，也不喜歡見親戚好友，就算是這位舅老爺也是幾年來再見。
舅夫人和表姐們的目光也聚集在了何羨身上。
何夫人拉著何羨的手:“是呀。羨兒，快叫舅父舅母。”
何羨乖巧地道:“舅父舅母好。”
舅老爺稱讚道:“江城第一名媛的稱號果真不虛，羨兒越發端莊美麗了。”
轉頭，又對自己的女兒們道:“以後多向你羨表姐學習知道嗎？”
何瑭倒是不樂意了:“舅舅，您隻注意姐姐，怎麽就看不到您另一個外甥女兒呢。”
舅老爺樂得大笑:“是我糊塗了，瑭兒也出落地亭亭玉立。”
“她們倆哪經得住你這麽一通誇。這宴會也要開始了，你先去找你姐夫去吧。”何夫人對他道。
舅老爺應了聲，便趕到了何老爺的跟前去。
何夫人笑著搖頭，對舅夫人道:“我弟這性子這麽多年還是這樣，也多虧你照料著劉家。”
“三姐姐客氣了，這是弟媳分內事。”
何羨不想聽她們妯娌間的虛與委蛇，默默打量著來場的人。要說轉折，那對象一定是長得出眾的人，不然怎麽會是主角之一呢。
當然，這只是她前兩個世界找到的規律，似乎何潔還是個資深顏控。
系統Z默默發聲:說不定副部長就想出人意料，找了個長得一般的主角呢。
何羨:閉嘴吧。
掃了一圈，什麽類型的都有，可唯獨沒有合她眼的。
“羨兒？羨兒？”
何羨聽到呼喚，急忙收回神，看向何夫人。
何夫人皺眉:“你今日可是哪兒不太舒服？”
“沒有，只是累了。”
何夫人歎了口氣:“雖說我們可以和他們同席，但禮數還是要有的。你萬萬不可像剛才那樣看他們，好在這兒有屏風擋著沒叫人把你的失態看了去。”
“知道了。”何羨垂眸。
“走吧，咱們去見見你爸和那些貴胄公子。”何夫人拉著兩個女兒的手。
其中的一個老前輩道:“許久未見，何老弟的女兒們都這麽大啦。這就是何羨，何小姐吧？”
他看著何羨，有些確定地問。
眾人皆看向何羨，驚歎萬分。
何羨給那位老前輩行禮:“老前輩好眼力，何羨給您問好了。”
何老爺很滿意何羨的表現，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名揚江城的嫡長女何羨，這一位是我嫡次女何瑭。”
公子們的目光被何羨深深吸引，這讓何羨有些不解了。按理說，任務者們的身體原身都是壞的要死的人，而這位何小姐卻好像有著明顯的主角光環，這是什麽道理？
何羨現下隻管自己眼觀鼻鼻觀心，乖乖巧巧地做個名媛小姐。
為了讓小輩們敞開聊天說話，何夫人讓何羨領著眾姐妹公子們去花園玩兒。
何羨在前帶路:“這邊請。”
“大姐，若是擠在一處那人便有些擠了，不如我找一些姐妹們去另外一處香閣觀賞如何？”何瑭提議。
何家的那處香閣內珍藏著無數種香料，倒不是不讓人進去，這香閣內也是因奇香過多，怕小姐們哪兒不適。
小菊擔心地看向何羨，而剛進何羨體內的李羅寒怎知這事，也不以為一處香閣會有什麽不妥，便揮了揮手:“你去問問哪些個千金小姐公子哥兒們對香感興趣的，陪你一同去吧。”
何瑭興奮:“謝謝大姐。”
這些人中也有不少製香的世家子弟，不一會兒，浩浩蕩蕩的隊伍就減少了三分之一。
何羨注意到之前在何夫人屋裡站在她附近的一個姑娘，年齡舉止應當也是個小姐，於是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何瑜徑直走到何羨身旁:“大姐。”
何羨心知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我還有些事兒怕是不能親自招待貴客，妹妹你幫我好生招待著。”
何瑜掩藏不住眼底的喜悅:“瑜兒一定招待好貴客，大姐就放心吧。”
何羨微微一笑，側身歉意對大夥兒道:“小女身體欠佳，恐擾了貴客們雅興，先讓我妹妹瑜兒好好招待你們。”
說罷，小菊攙扶著她回了房。
“大小姐，小菊給您請個大夫吧，不然您這病可不能拖著呀。您自幼體弱多病的，也應當好好調理。”小菊給她倒了杯新茶。
何羨大致也了解了一些自己的情況，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礙事。”
“我平日裡愛乾些什麽？”
小菊疑惑，不知從何說起。
何羨道:“不必緊張，我只是問問你。”
“大小姐您平日愛作畫，每次都要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很久呢。”
何羨觀察到這個房間的書桌上都是零零散散的畫作，一旁的櫃子裡是多不勝數的紙墨筆硯和西方油畫筆、顏料等。
“那我畫畫的時候，你該做什麽？”
“小姐作畫從來不讓人進屋，一般小菊都是在外頭候著，等晚膳時間快到了便去取晚膳回來給您。”
何羨冷冷地道:“那你現在還不出去？”
小菊嚇得一個激靈，她以為小姐今天不會畫畫了，沒想小姐今日也不落下:“是，小菊馬上出門。”
何羨支開了小菊，才敢大動作地翻找這個房間，想從這裡獲得更多信息。
可是這兒除了畫就是畫，也沒什麽有用的東西。她從窗外看到小菊正在閑坐在地上，於是打算不打草驚蛇，從另一個後邊的窗戶爬窗逃走。
她不識何家的路。路上偶有遇到了一些對她恭敬地打招呼的下人們，她便旁敲側擊問到了府門的位置。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又被守門人攔住了:“大小姐，您這是要出門啦？怎麽不見小菊呢？”
“我讓小菊拿些錢去了，今天看看有沒有好的筆墨。府上貴客甚多，你們好生看著門別讓那些掃興的進來。”
“哎。”
何羨松了口氣，走出何府。
她用手微微弄低帽子，然後盡量隱藏於人海。
好在她問路的時候，其中一個下人問道她是不是又要去找好的筆墨，這才讓她有了這個借口出門。要交差，她隻得隨便進一家商鋪先買幾隻充數才行。
抬頭見到一家叫“文寶閣”的商鋪，她邁步走了進去。
掌櫃的看到她，樂呵道:“這不是何小姐嗎，今日又來尋筆墨了吧。”
何羨點點頭。
“今日趕巧，進了一批新貨。這滿江城裡，我們家可是頭一家進這麽高端的西洋工具。”
掌櫃連忙吆喝著來這打工的窮書生:“徐睦，快把今天的貨物拿給小姐看看。”
被點名的那個書生拿起昂貴的畫具，朝何羨走來。
何羨定眼一看，忽覺心臟猛然大力一跳，呼吸停了半拍。
怎麽回事？
她穩住心神，仔細打量了這個叫徐睦的打工仔。
長相倒是乾淨，比何羨高了一個頭左右。不過卻不是俊郎的男子，第一眼讓人很容易忽視。
掌櫃的以為何羨覺得徐睦眼生，便解釋:“他是這城東的窮書生，沒錢交學費了，就來我這店鋪打打零工賺錢。來這也才幾天。”
“何小姐，他的畫技也是一絕，不如讓他為您試試畫具如何？”
當時也是因為徐睦出色的作畫能力，掌櫃才要的他。為的就是吸引更多的客人。
何羨見徐睦眼神充滿期驥，不知為何點了點頭。
徐睦心中歡喜，鋪上畫紙，珍惜地拿起那些畫具，擠顏料作畫。
她打量著這個相貌平平的男人，猶豫:這難道就是我要守護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