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葉蘭見兩人打起來了，著急而又擔心地說：“都是一個劇組的，你們別這樣。”

  “這裡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於倩倩一句話把她堵了回去，“陪著導演喝了一場酒，就成了女一號，我和你的帳還沒開始算呢，你竟然還來這摻上一腳。”

  於倩倩說的這事兒，是真的，這也是她在劇組裡不懼憚葉蘭的原因。葉蘭是和導演抱在一起的，她是和投資商抱在一起的，說起來投資商是導演的衣食父母，她就算對葉蘭怎麽樣，王濤也不能說什麽。

  再說了，就是睡了一覺而已，葉蘭不過是王濤潛過的眾多女星之一，他不會放在心上。

  屋裡除了三人外，還有服裝小妹和兩個助理。其他人聽著這話，臉色俱是一變，而葉蘭則是直接被憋紅了臉，眼淚吧嗒就掉了出來。

  “你別胡說！”

  “哼，你以為演電視劇呢？哭兩聲別人就心疼你了？”於倩倩越看葉蘭越覺得惡心，把怒火都撒在了她身上，瞪了她一眼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蘭被她這樣說完，哭得傷心。雙手捂住臉，整個妝都花了。身後小助理急得團團轉，連聲提醒“別腫了眼睛”。

  抽了張紙巾，簡愛遞給了葉蘭，笑眯眯地說：“她胡說八道罷了，你怎麽還被兩句胡話給惹哭了。”

  葉蘭順勢接過她手中的紙巾擦了擦再也沒有掉下來的眼淚，紅著眼眶說：“可是她汙蔑人。”

  “既然是汙蔑，我們肯定是不信啊。”簡愛安慰了一聲，看了服裝小妹一眼，服裝小妹連連點頭。

  聽簡愛這樣說，葉蘭這才破涕為笑，拉著簡愛的手說：“謝謝你。我不擔心我怎麽樣，只是別壞了王導的名聲。”

  不動聲色地握了握她的手，簡愛笑了笑，應聲說：“對。”

  葉蘭剛要坐下和簡愛說幾句話，然而這時，副導演突然衝進來，著急道：“葉蘭，到你戲了，葉黔回來了。”

  葉蘭一聽，瞬間嚇呆了，掏出小鏡子來連忙補妝，看著自己布滿紅血絲的眼球，急得趕緊小跑著去了化妝間，都沒顧上和簡愛道別。

  剛剛發生的一切太過迅猛，服裝小妹還有些發愣，簡愛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跟她說：“以後說話注意些，不然總會讓人抓著把柄。”

  簡愛這句話是在提醒服裝小妹不要把王濤和葉蘭的事情說出去，服裝小妹自然是懂的，趕緊過去給她整理衣服，感激地笑著說了聲謝謝。

  葉黔剛和葉蘭拍完對手戲，男人長身而立，一身墨綠色的長袍還未脫下，襯得皮膚如雪，墨玉般的頭髮披在身後，刀削斧鑿的五官配上如蘭的氣質，讓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詩來。

  陌上人如玉，公子士無雙。

  葉黔是混血，但是扮演起純粹的Z國古代人卻全然沒有違和感，反而添了一股俊朗與硬氣。

  簡愛並未因上周發生的意外而對葉黔產生任何親切感，她出去拍於倩倩的替身戲時，剛好與他撞上。也不過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後者的心境似乎與她一樣，也衝她點點頭後，直接進了化妝室。

  單獨的替身鏡頭都是由副導演拍攝完成的，而且葉黔他們換了場地，所以簡愛今天隻與葉黔打了個照面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晚上時，她與葉黔補拍了上周發生意外時的戲。

  和葉黔與簡愛重新說了一遍戲，開拍之前，王濤專門對場務說了一句：“好好檢查一下威壓，別再出錯。”

  簡愛看向場務那邊的工作人員，這才發現，已經不是先前那個了。也是了，讓葉黔出了這麽大的意外，丟飯碗算是輕的。

  後背的傷不重，現在扣上卡扣也不覺得疼。簡愛幫忙扣著的時候，察覺到對面有目光過來，她抬頭一看，正對上葉黔的目光。

  男人眸色深沉，湛藍色如同剛剛洗過的天空。眼睛盯著她胸前的卡扣看了一眼，葉黔收回了目光。

  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簡愛低頭看了自己胸前，發現卡扣勒得太緊，將她胸一下勒得又高又大。簡愛臉微微一紅，小聲對身後的工作人員說：“幫忙稍微松一下，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身後工作人員趕緊幫忙松了一下。

  兩人已經拍過了一遍，這次比第一遍要過的順利。等葉黔飾演的男一號探手抓向簡愛替身的女二號的腰間，女二號一時躲閃不及，倒退兩步後，身體後傾，鞋子一下掉了下來。而男一號害怕她受傷，一把撈住了她的腰，讓她躺在他的胳膊上，女二號一條腿一下勾住了男一號的大腿，畫面一下定格住。

  手撈住簡愛的腰時，葉黔不禁眸色一動，這個女人平時不吃飯麽？腰肢纖細如絲，盈盈一握，別說用胳膊撈住，他兩隻手都能掐得過來。

  明明這麽細的腰，抱著他時，胸前倒是挺軟的。

  兩人配合默契，動作流暢，簡直完美。攝影機後的王濤高興地大喊一聲“卡”，衝著葉黔說：“辛苦了，過了過了！”

  導演喊完一聲卡，男人就將手撤了回去，速度之快完全像是害怕她佔他便宜一樣。不過簡愛並不在意，認真來講，葉黔這屬於有紳士風度。要是導演喊了卡，他還抱著她不放，那就是耍流氓了。

  拍完這幕，簡愛再拍完和於倩倩跳湖的那段，她的所有替身工作就完成了。換好服裝出來後，簡愛穿著羽絨服等於倩倩化妝。副導演去催了一次，於倩倩助理說快好了快好了，然後副導演就提前讓簡愛上了屋頂。穿著一身料峭的古裝，站在屋頂上，簡愛凍得血管都結了冰。

  “她已經上了房頂等著了。”助理遞給於倩倩一杯薑糖水，看熱鬧似的說，“今晚可是有零下十度呢。”

  “哼。”於倩倩冷哼一聲，喝了一口薑糖水後說，“我管它多少度，我還沒準備好，她就在屋頂上給我候著。”

  簡愛站在屋頂上足足有三分鍾，副導演每一分鍾都進去催一催。等簡愛凍得渾身沒有知覺時，於倩倩才裹著羽絨服出來了。

  剛出來就一臉歉意，對有些怒氣的王濤說：“王導啊，不好意思，化妝老是搞不定我的髮型。”

  “行了行了，下水準備吧。”人來了，王濤也懶得追究，指揮全場後，喊了一聲：“action”

  已經跳了無數次，簡愛演起來輕車熟路，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砰”得一聲跳入水中，水花四濺。湖中水非常寒，凍得骨頭都碎了，簡愛咬牙撐著大約於倩倩出水演好之後，才遊到岸邊，一下跳上了岸。

  而簡愛剛從水裡鑽出來，碰到岸沿，卻感覺到旁邊有水流動，側頭一看，於倩倩從水中冒出，她剛上岸，於倩倩尾隨著上來，劈頭就要甩簡愛一巴掌，簡愛條件反射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簡愛，你為什麽拉著我不讓我上來？”

  於倩倩的汙蔑張嘴就來，甚至還抬起青紫的手腕給王濤看，睜眼說瞎話道：“水下簡愛抓著我的手不松，我根本沒法上來！”

  簡愛站在那邊，葉蘭已經衝了上來，拿著一條大浴巾，給簡愛擦著頭髮，邊擦邊對於倩倩說：“你不要胡說，誰在水裡不冷啊？她怎麽可能拉著你不上來。”

  身上的水擦不乾淨，一陣冷風吹過，遍體生寒。於倩倩和葉蘭爭執間，簡愛已經走了過去，站在於倩倩面前，簡愛歎了口氣，眼眶裡一下蓄了淚。寒風中，女人表情悲傷而又無奈，眼淚要掉卻堅強地忍住。

  “於小姐，您要是對我有什麽意見，請您衝著我來。一部電影的拍攝，是整個劇組的心血。您為了報復我，耽誤整個劇組的時間，實在是不太明智。”

  簡愛這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完全是她受了委屈，卻從劇組出發。而話音一落，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未乾的頭髮貼在她蒼白的臉頰上，讓人忍不住一陣心疼。

  沒料到簡愛這樣說，於倩倩愣了一下，隨即冷笑：“簡愛你要臉嗎？敢做不敢當，把責任推卸到我頭上嗎？”

  輕輕搖了搖頭，簡愛悲傷而又釋然一笑，說：“既然你說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吧。”

  這語氣，任誰聽都會覺得簡愛委屈吧。於倩倩表情暴怒，大聲道：“別給我裝！水裡扯著我不讓我出來，現在一副白蓮花的樣子，是說我冤枉你了嗎？”

  聽到這，簡愛重重歎了口氣，眼睛明亮地看著於倩倩，問道：“你是右手手腕受傷，可在水裡時，我在你左側，我要是抓住你，我應該是抓你的左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