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的話不僅惹火了江照，同樣將擂台之下一眾留仙門人激怒。

  任誰也不願意，有外人在自家宗門地盤上妄圖拿他們的人做筏子替自己揚名，這無疑於是在用巴掌狠狠打著他們所有人的臉！

  「江道友想多了。」

  雲開卻是輕輕鬆鬆兩句話壓下了眾人眼看就要爆發的群體怒火：「剛剛才我這話對我適用，對江道友也同樣適用。畢竟我雖收了你的酬勞，但那酬勞只是接受挑戰的條件，而並非包結果輸贏。沒有正式結束前，萬事皆有可能，雲開再狂也不至於覺得自是化神境第一人。」

  她還真沒有侮辱人的意思，純粹就是想給花了大價格的顧客提供更好更為滿意的挑戰體驗。

  但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倒是弄出了誤會，想來歸根結底還是她太過隨意的態度誤撞上了不少人敏感的自尊。

  果然，聽到這話後，莫說其他圍觀一眾，便是江照那滿腔的怒力也瞬間被澆滅，反倒覺得自己有些敏感多疑，莫名生出了幾分愧疚之心。

  「江道友，你看……」

  眼見江照神情尷尬，似是有些不知說什麼才好，雲開等了片刻，先行替其打破沉默，也是主動給對方台階下：「要不咱們現在便開始慢慢切磋？」

  「有勞雲道友，請賜教！」

  江照見狀，暗自鬆了口氣，順勢依著雲開的提議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有沒有實力直接秒了對方另說，自己剛剛憤怒的點斷然不好再碰，況且他本就是打著切磋探討的旗號去找雲開挑戰。

  「彼此彼此，請！」

  雲開抬手示意，客客氣氣地讓江照先行出手。

  而江照也沒再禮讓耽誤，直接開始動手，當下整個擂台上的空間陡然扭曲，而江照整個人也迅速消失不見。

  這是典型的空間法則，且江照已然擺脫了最為基本的穿行傳送作用，往更深層次的功能發展。

  恐怖的空間扭曲程度儼然要將整個擂台擠壓成碎片，身處擂台中的雲開自然沒法置身事外，而偏偏施術者隱匿於無形，此時的空間法則既然是他最有力的攻擊手段，同時也是他最佳的防禦手段。

  這種時候，雲開想要破解江照的法術，難度一下子提升了不少，畢竟江照並沒有留給雲開研究破術的時間，某種意義上來說，先機便代表著威脅。

  然，雲開神色分毫未變，只是抬手輕輕一揮，瞬間便有道無形的界壁生成，直接將被江照扭曲的空間一分為二。

  界壁亦是由空間法則所化，雪了不急著一下子破對方之術，而是有意識的控制住方式、力度與節奏，一點點來。

  既然是切磋，雲開在同樣領悟了對方所用法則的前提下，當然也會以此為先。

  這是一個收了高價的合格陪練所應有的素養。

  當然，亦是她在實踐中檢驗自身掌握法則優缺利弊的大好機會，一舉兩得。

  界壁後，雲開這邊的空間很快徹底正常，沒了威脅，而界壁前，雲開則操縱界壁緩慢往前推進，一點點用自己的空間法則將江照的術法推平。

  擂台下，絕大多數留仙門弟子壓根看不出雲開具體在做什麼，只有極少數已然領悟了法則的修士才看得分明，當下神色都變了。

  一個空間法則，簡直被雲開給玩成了一朵花，每往前推一次，所用的空是規則方式竟都不相同，甚至於這姑娘邊推還邊快速做著調整，全然是要將運用與掌握程度極可能完善。

  這哪裡是切磋，這分明是單方面的碾壓。

  江照根本不是雲開的對手，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在法則的領悟深度與掌握廣度等各方面，兩人完全就不在同一層次。

  也得虧江照沒有為爭那口氣而頭腦發勢選擇速戰速決，不然他那十萬上品靈石白交不說，連臉都得丟到靈界之外去。

  江照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身形早就無法繼續在自己的空間中隱匿，更完全改變不了自己被雲開一點點慢慢變著花樣橫推的結局。

  事實已然如此，他索性淡定接受，知道雲開根本不會傷他，乾脆也借這機會近距離放心地體驗感受雲開的空間法則。

  人性就是如此，若是覺得自己並不比對方差時，再小的問題也容易生出不滿，可一旦知道雙方間的差距大到怎麼都追趕不上，所有的芥蒂反倒是一下子消散釋然。

  既然是切磋，十萬上品靈石就不能白白浪費，花了大價錢當然是能多領教一點算一點。

  而雲開察覺到江照徹底擺爛，轉而直接開始體驗研究她的空間法則規律後，愈發配合地放慢了每一步橫推的速度。

  合作共贏方能細水長流，她是個有良心的陪練，在不損害自身利益前提下，並不介意對方藉機學習。

  至於能起到多大作用，那便不是她的問題，全憑各人本事。

  就這般，直到整個擂台每一寸空間徹底恢復如初，這第一輪談不上較量的較量正式結束。

  江照到目前為止，並未再領悟第二道法則，所以就算他有心想要繼續，也沒必要再勞人家雲開重複一遍法則上對他的碾壓。

  「雲道友果然厲害，之前是江某狹隘了。」

  片刻後，江照收拾好心情，緊接著又提出了不請之請：「法則之上，江照遠不及雲道友，再比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是以，現在江某想見識一下雲道友速戰速絕的打法，還請雲道友別嫌我這人要求多、主意改得快。」

  「這樣呀，倒也無妨，本就是切磋，換種方式也沒什麼問題。」

  雲開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如對方所願唄。

  正好她也需要憑自己的實力立威，將來離開留仙門後才能震撼住一些居心不良之人，減少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畢竟單是那片山林之地擺出來，就太過惑人心，哪怕到時她可以扯一下赤火尊者的大旗，但更多的還是得讓人知道她並不好惹。

  所以很快，雲開當真完美地如了江照所願，抬手便揮起寂滅，用蘊含著數種法則之力的一刀直接將人給砍下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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