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夢鳳這個人比景深想象得要難查得多, 家世背景好查,去向經歷就很模糊了,公關部已經下了大功夫去查, 查來查去就只能確定一件事——羅美鳳現在人在本市。
這個信息楚歌本身就已經知道了,聞言就很失望。
“想找到她, 要麽私家偵探,要麽公安機關, ”景深對垂頭喪氣的楚歌道, “最壞的可能性是劇情設定裡你沒這麽快和她相遇。”
楚歌縮在辦公室沙發裡, 恨恨道:“別讓我出去逮著作?者, 我非要……非要……”
非要了半天也說不出來,楚歌頹然地抱頭在沙發上?打滾。
景深由著他?發泄,把舞台留給他?,到辦公室相連的休息室和張小強打電話,“該讓步的時候就要適當讓步……”回頭看到扒在玻璃門上的楚歌,語音頓住,“等會再?說。”先掛斷了電話。
楚歌幽幽道:“咱們公安局有?人嗎?”
景深道:“公安部門為人民服務, 你可以直接以親屬的身份報失蹤。”
楚歌:“……”有?道理。
楚歌要走的時候,嶽慧珊來了,見到楚歌毫無形象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裡連鞋都沒穿,依舊目不斜視地對景深道:“景總,節目第二期要錄了。”
時間隔得太久, 景深差點就忘了還有?這麽個節目陰魂不散。
楚歌也忘了,他?現在是徹底過上?放松的日子了, 他?以前想也想不到的放松。
高強度地在圈子裡混了幾年,楚歌都快忘了私人生活是什麽。
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就是雖然設定楚歌是個明星,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歌太糊, 反正楚歌上?街毫無壓力,從來沒人認出過他?。
他?的微博已經好幾百萬粉絲,粉絲群都開到快三位數了,走在大街上?就沒人多看他?一眼。
他?的火限定地體現在微博、論壇這些網絡平台上,各種他?和蘇照月的視頻剪輯亂飛,cp粉都已經蔚然成風,有?自己的一點小小勢力。
火成這樣了,走在大街上?買臭豆腐,老板問他,“加辣不?”
楚歌:“加。”
老板瞟他?一眼,目光閃動。
楚歌以為對方認出來了,心裡緊張又激動,好久沒做明星的感覺了,其實還是有點懷念的。
老板:“我這辣子可辣,你吃得消哦?”
楚歌:“……沒問題。”
“我不想錄那個破節目。”楚歌兩手一攤,在沙發上?曬肚皮。
景深瞥了他?一眼,略微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嶽慧珊使了個眼色,嶽慧珊一點頭,訓練有?素地退了出去。
“不錄就要交違約金,就算不交違約金,我看它也會用別的方法把我們折騰過去。”景深翻了一份分公司的文件,上?面字跡清晰,讓他很安心,他?只要工作就安心。
楚歌翻了個身,像隻上岸的海豹趴在沙發上?,認真道:“要不咱們就配合一下吧,反正這劇情自己會胡編,也不用真照著它去演。”
景深旋了筆帽,用鋼筆仔細地在文件上批注,低著頭道:“我不喜歡被人擺布。”
楚歌呶了呶嘴,‘切’了一聲,又翻過身躺屍摸肚子,有?錢人就是拽,怪模怪樣地用口型學了一遍‘我不喜歡被人擺布’,說完又扭頭去看景深,見他?低著頭肩膀輪廓修長,頭髮濃黑皮膚白皙,是個非常漂亮又凜然不可侵犯的貴公子,心裡很欣慰:不愧是他兒子。
景深抬眼盯了楚歌一眼,看著他?扭成麻花的樣子,心裡覺得對方實在像一條小狗——沒有小妹可愛的小狗。
第二次錄節目,景深從家裡出發的時候就直接帶上了徐谘羽和小妹。
楚歌有?句話說得對,反正劇情會自己調整,何必和小妹分開。
小妹很久沒出遠門,興奮得不得了,在景深膝蓋上?曬肚皮,爪子在空中亂刨,要景深撓肚子。
景深邊撓它的肚子,嘴角邊噙了笑,哄孩子一樣道:“你暈船嗎?”
小妹:“汪汪——”
徐谘羽坐在一旁微笑看著,心裡盤算著要讓小妹學游泳。
沒想到這次節目組沒有安排船了。
導演——還是第一期的導演笑著解釋:“輪船上拍過啦,所以這次就不拍了,飛機過去,路上隨便拍幾個鏡頭就行。”
這是節省了大功夫,重新聚集起來的六人都舉雙手讚成。
節目組背靠大佛,一口氣給六位嘉賓全部安排了頭等艙。
因為沒有?設計這個環節,導演組的意思是讓六個人隨便坐。
楚歌沒別的要求,就是不樂意和蘇照月坐一起。
巧了,蘇照月也是一樣的想法,他?現在看到楚歌就覺得很別扭。
楚佩今天來的時候就很安靜,一副隨便安排的模樣,顧靜松也是非常溫和好說話,所以座位一分,就自動地變成了楚佩和楚歌,蘇照月和顧靜松,景深和徐谘羽最先坐下,小妹去寵物托運了。
景深眉頭一直皺著,徐谘羽看出來他是心疼小妹,面向他?壓低聲音道:“你放心,小妹沒問題。”
景深回看了他?一眼,想起他?天天帶著小妹跑步跳圈,小妹比之前活潑了很多,臉色稍微和緩了一點。
“說什麽呢,湊那麽近。”蘇照月咬牙切齒地盯著右前方座位說話的景深和徐谘羽。
顧靜松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徐谘羽坐在外側,景深坐在內側,徐谘羽的個子比景深稍微高一點兒,遮住了景深的大部分輪廓,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景深頭頂的一點烏發。
大部分時間裡,顧靜松就只能看到那一點烏發,他?帶了一本醫學科研的雜志,看一行,抬眸看一眼露出的烏發,嘴角笑微微的,比看了一會兒就睡覺的蘇照月看得投入持久的多,一直都沒移開自己的目光。
楚歌上?回與楚佩接觸不多,對楚佩的印象約等於無,倒是在劇情裡發現了楚佩的蹤跡,知道楚佩的形象約等於惡毒男配,對楚佩相當地同情,“你好,我叫楚歌。”
“楚佩。”楚佩矜持地一點頭,再?抬眸時目光卻在楚歌的臉上凝住了。
楚歌沒太在意楚佩的目光,也是倒頭就睡。
他?那邊波瀾不驚,楚佩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他?之前怎麽沒發現楚歌長得很像已經過世的楚夫人!
楚夫人年輕的時候是圈子裡聞名的大美人,弱質纖纖,頗有?古典美人的風范,她的兒子楚戈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與楚夫人容貌相似,氣質更靈秀,小仙童一樣,曾經有?位名畫家為母子兩人畫過像,現在還掛在楚家的大宅中,母子兩人美貌驚人,來往的客人都要感歎一番。
楚佩內心掀起了巨浪,表面依舊不動聲色,隻用余光間或打量楚歌,越看越覺得像。
當年楚戈意外走失,楚東田和楚夫人傷心欲絕,為了找回愛子可以說是竭盡全力,可惜孩子沒找回,楚夫人也因為傷心過度早逝,這麽些年,楚東田雖然領養了楚佩,但?楚佩知道楚東田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親生兒子。
正因為楚東田心裡裝著親兒子,才始終對他百般挑剔,楚東田見不得他?過得好,只要楚佩一高興,他?就會想起流落在外的親兒子不知道在過什麽苦日子,對楚佩會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恨,仿佛楚佩是個小偷,偷走了他?兒子的幸福。
所以楚佩常年在楚家就是賊一樣活著。
他?很渴望有?一天能做楚家的主人。
太像了,像到幾乎不用做親子鑒定。
楚佩手腳冰涼,側過臉單手扶住額頭,內心裡轉過無數心思?,不能讓楚東田看到楚歌——上?次楚東田竟然沒有?認出楚歌,是場面太混亂了,但?是他已經見過楚歌幾次了,前幾次竟然也毫無察覺,太失誤了。
這次綜藝安排在一個風景秀麗人跡罕至的山村。
村民們穿著打扮都充滿了異域風情,語言也不通,幾個人落地先休息。
經過上?一期的錄製,導演組們顯然意識到了劇本的重要性,還是不要搞什麽突然襲擊真實反應了,鏡頭也全往楚歌身上懟。
這次房間離得遠了,都是隔開的民房。
六人按照在飛機上的座位先各自找了一間房休息。
小妹果然像徐谘羽說的沒有問題,很有?精神地對著院子裡的一蓬野花汪汪叫,小短腿躍躍欲試地往野花上拍。
景深坐在竹凳上靜靜看著小妹玩耍,內心很安寧。
竹凳只有一把,徐谘羽靠在竹凳上對小妹吹了記口哨,小妹得令原地打了個利落的滾,打完滾抖了抖雙馬尾,對著景深和徐谘羽開心地吐舌頭。
景深:“……”
徐谘羽:“做得好。”
景深回頭不讚成地看了徐谘羽一眼,“不要教她這些,”又重新望向小妹,“她不需要取悅討好任何人。”
徐谘羽:“這不是玩兒,這是格鬥中的閃避。”
景深忍無可忍,猛地抬起右手,他?的動作很快,拳頭捏在徐谘羽的鼻子前停住,“閃避?”
拳頭帶起的風讓徐谘羽眼睛輕輕一眯,從來沒人和他?開過這樣的玩笑,徐谘羽往前一湊,鼻尖在景深的拳心輕輕碰了一下。
玩笑般的舉動讓景深微微一怔,他?收回手,對上徐谘羽笑得有?光彩的眼睛,忽然道:“切磋切磋?”
徐谘羽欣然同意,“好啊。”
成天看這個人在花園裡做操,半夜拿兩把西瓜刀在夜下舞,還有?那把楚佩踢入海裡的一腳,景深好奇很久了,這個人到底行不行。
山村的院子很大,腳下泥土柔軟,景深脫了皮鞋,隻穿著襪子站在原地,他?也很多年沒這樣‘動一動’了,一時還有?點興奮。
徐谘羽在離他?兩三米的地方站定,他?個子高比例也好,長腿細腰,襯衣松松地穿在身上?,肌肉紋理在單薄的襯衣下若隱若現,和景深一樣都是很中看的美男子形象,雙手向上?擺起在空中畫了個漂亮的弧形,徐谘羽嚴肅道:“請賜教。”
景深:“……”賜教個頭啊太極拳。
每當景深稍微對徐谘羽認真一點,徐谘羽就會立即‘當頭棒喝’,景深卸了勁,“會下棋嗎?”
“什麽棋?”
“隨便。”
徐谘羽就會下五子棋,還是個臭不可聞的水平,景深下到頭疼,放了棋,把小妹招手抱了過來,歎息道:“我教小妹三天,她也能攆著你打。”
徐谘羽爽朗一笑,“沒那麽糟吧。”
景深隱晦地看了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正在彼此靜默微笑的時候,導演組來人了。
“你們見到楚歌或者楚佩了嗎?”
景深與徐谘羽對視一眼,齊齊起身,“怎麽了?”
工作人員過去叫吃飯,發現楚歌和楚佩兩個人都不見了,找了一圈都沒找著人,這可是在山裡,亂跑可是要出事的。
工作人員在這兒找不到人,趕緊繼續去找了。
等他?們走後,景深和徐谘羽同時掏了手機刷新網頁。
作?者更新了。
還一口氣更新了兩章。
一更:綜藝驚魂
雙更:深夜裡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