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經快到安氏集團了, 加上顧琛還是在意跟蹤安歌的這輛,繼續跟在安歌後面走著。
上班高峰期, 寬闊馬路綠化帶後面的人行步道上時不時的能看到些買早點的攤位。
顧琛跟了安歌沒多久,竟然看到安歌的車竟然緩慢朝綠化帶附近的臨時停車場停靠過去。而後車門打來,小少爺就這麽大搖大擺下車,朝著一個早點奶茶的攤位走去。
絲毫沒有被人跟蹤的擔憂和警惕。
做什麽呢?!
顧琛皺著眉頭,跟著就停了進去。
而這樣一來,那輛從別墅附近就出現的電動車也跟著停靠了過去,車上下來兩個人, 一位個子高大衣著花哨,打扮粗野。另外一個一個較小理著小平頭跟在那個人身後。
而且,兩個人也跟在安歌去了早點奶茶的攤位。
果然是在跟蹤安歌!
顧琛極度警惕,邊打電話聯系自己助理,邊下車悄悄地跟在那兩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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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哥他們想給程季皓施加壓力,只不過他們平時雖然小偷小摸的,但面對豪門家的少爺,他們還是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但如果能讓程季皓知道,他們能輕而易舉地接近安家少爺。也能提醒程季皓,他們還能輕而易舉地把他試圖暗害安家少爺的消息揭穿。
從而讓程季皓快點給他們轉錢。
因為他們之前聽程季皓說過安歌住在這個別墅區, 就一大早來蹲點。結果運氣很好,沒一會兒就看到小少爺走了出來。
他們跟了一路,也拍了很多照片。但每張又因為太遠而不夠清晰。
雕哥不滿意。
他想,要是拍到他跟安家少爺同框的照片, 才能起到最大的威脅效果。
沒想到, 安家少爺竟然停車去買早點。
機會來了。
雕哥興奮地下車跟了過去。
平頭年紀小還未成年, 對於這樣的事到底還是有些怕, 他小聲提醒:“雕哥, 你看安少爺身邊那兩位保鏢,太嚇人了。”
“咱們.....要不還是別跟了。”
雕哥拍他腦袋:“沒種!咱們又不做啥怕什麽!一會兒我過去跟那位少爺一起買早點,你站在這裡偷偷拍照。記得,要拍清楚!”
“.....是。”
平頭聽從雕哥的話,停下腳步,手裡緊張地握著手機望著安歌那邊。
雕哥過去的時候,看到小少爺剛點了四杯椰蓉奶茶,雙手揣進口袋裡靜靜地等著。
他看不太明白奶茶的各種口味,就喊店員小姐姐:“喂,給我也來兩杯一樣的。”
大概是聲音太大,喊完立刻察覺到周圍眾多視線朝他看過來。
他平時不在意這些,可現在不知怎麽倍感壓力。
尤其是小少爺身後站的兩位保鏢。明明身高都差不多,但這兩位往那一處渾身都散發著沉穩冷冽的氣勢,完全碾壓他這種小混混。
雕哥一時間有如同被猛獸俯視,並隨時能咬住咽喉被撕裂血管般緊張了起來。
他微微站的離小少爺遠了些,心裡只希望小平頭能清楚地拍下現在他跟安歌站並排的的照片。
“你也喜歡喝椰蓉的?”
小少爺突然開口問他,聲音裡帶著玩味。
雕哥本能地朝他看過來,瞬間撞進小少爺含笑的眼睛裡裡。
眼眸澈透明亮,微揚含笑的眼尾卻泛著清冽的冷光。仿佛能看穿他的內心所有想法。
僅僅這一眼雕哥心裡猛地一跳,慌張了起來。
“我.....我....”
他結結巴巴地,竟然說不出話來。
安歌偏著腦袋,眼中依舊帶著清冷的笑意:“有這麽多口味,這位兄弟偏要跟我喝一樣的?這麽有緣?”
“是......是啊。哈哈。”
雕哥嘴上說著,但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回答不合適,雙手不自在地搓著:“就正好,嘿嘿。”
他努力掩飾緊張,但還是露出了眾多可疑之處。
這一下,安歌確信這人是跟蹤自己無疑的了。
“要不,我請你喝?”
安歌拿出錢包說。
雕哥一愣,一手胡亂撓著頭髮:“不用,不用麻煩安少爺。”
“豁哦,你認識我哦。”
安歌眼中笑的意味深長,而後拿起錢包拍到了雕哥胸膛上。
雕哥完全懵了,本能地接下安歌的錢包。
“啊!”
小少爺突然後退幾步,扭頭跟保鏢說:“你們快看,他偷了我的錢包。”
雕哥:!!
他怔怔地看著手中安歌的錢包:“.......哈?!”
安歌站到了保鏢身後,看著他笑道:“報警吧。”
雕哥揚起錢包。破口大罵:“我日,你特麽敢陷害老子!”
又猛然想到自己前科累累和手機上跟程季皓私下的聯絡信息,瞬間臉色發白:“不,不,不能報警......”
保鏢大哥動作極快,在他揚起手的時候以為他要對安歌出手,一個嫻熟地高抬腿狠狠砸在雕哥的腹部。
雕哥疼的一臉扭曲,彎腰捂著肚子乾嘔不易:“唔!艸啊!”
而,下一秒,保鏢大哥敏捷抓著雕哥一隻胳膊,用力往後一扭。
‘哢擦’一聲關節錯位的聲音後,雕哥‘啊!’地慘叫,高高大大地身體直接跪倒在馬路上。
另外一名保鏢邊給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錢包遞給安歌,說:“少爺,您的錢包。”
邊打通了110,說:“喂,警察同志您好,這裡抓到有小偷偷錢包,位置在蓮連城大道三號街......”
小平頭聽從雕哥的吩咐,一直都在綠化帶的花樹下偷拍小少爺和雕哥的同框照片。
這一會兒,看到雕哥被保鏢突然摁趴在地上的樣子,嚇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他哪敢上去幫忙救人,關上手機就想逃。
結果剛轉身,面前突然出現一位男人。
男人穿著西服,身材高大,神色冷俊。明明只是淡淡地望著他,小平頭卻能察覺到壓抑到窒息般的凌冽氣勢。
他原本就心虛,再看到這樣顧琛腿立刻就軟了,跑都不敢跑。
顧琛眼眸幽冷,聲音沉慌:“拍的什麽,拿出來。”
“我,沒......沒什麽。”
小平頭本能地把手機往後藏,看著顧琛沒有動手的樣子就覺得自己有逃掉的希望。
一個急轉身,撒腿就跑。
顧琛比他更快,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出腳踹在小平頭的膝蓋上。
小平頭‘啊’地慘叫一聲,‘彭’地整個摔到在地,在地上滾好幾圈才停下。
疼,真的疼。
膝蓋骨仿佛斷了一般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讓他站立不起。
可明明那麽疼,踢他的男人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居高臨下的姿態。垂眸沉靜地望著他的樣子,仿佛是知道他再怎麽掙扎都是不可能逃掉的獵物。
他抱著著痛的刺骨的膝蓋,幾乎要哭了,問:“你.....你要幹什麽呀?”
顧琛聲音沉緩淡然:“老實點,可以少受點苦。明白麽?”
沉冷的威脅裡,還有著淡淡的蠱惑。
讓小平頭清楚地明白只要老實帶著,交待事實就能少受點罪。想耍滑頭逃跑那就死定了。
他本來年齡就小,高中沒畢業就跟著雕哥這些人瞎混。平時很怕雕哥,因為不聽話雕哥會罵他。
可現在他覺得眼前的男人比雕哥更可怕數百倍,如果不聽話故意會被折磨死。
“我.....我錯了。”
小平頭不敢再奢望能逃,帶著哭腔求饒:“我以後改,以後一定不再做壞事。”
顧琛:“照片發給誰呢?”
小平頭:“給,給程先生。”
“很好。”
顧琛帶著表揚一般說,又低著視線淡淡看著他,說:“看你這樣子還沒成年吧?那就跟那個人不一樣,你還有改過的機會。”
“明白麽?”
顧琛聲音平緩,一字一頓。
卻能簡單的讓人明白他話語中的含義。
小平頭呆呆地望著他,對啊,自己還未滿十八歲,只要老實坦白重新改過,以後還有機會。
而且,這件事他本來就沒有參與太多,都是雕哥他們在做。
顧琛望著他眼睛幽暗:“一會兒見了警察,知道該怎麽說麽?”
“是.....知道了。”
小平頭呆望著他,忙不迭的點頭。
保鏢們製服了雕哥正在等警察過來,安歌回頭就看到了顧琛和滾在地上想哭不敢哭的平頭。
小平頭渾身是土,抱著腿在地上狼狽不堪。
顧琛跟早上出門時一樣整整齊齊,雙手還揣在口袋裡一句句審問著小平頭。姿態像是一直閑來無事的貓,打發時間在玩一隻小老鼠。
安歌手裡提著四杯奶茶,拿出一杯遞給顧琛:“這是同夥?你抓到的?”
顧琛接過奶茶“嗯”了一聲。
安歌:“還是你厲害,不然又逃一條漏網之魚。”
顧琛瞥他一眼,問:“厲害?比起你那位八塊腹肌的保鏢呢?”
安歌嬉笑恭維:“還是顧總更有手段。”
顧琛哼了一聲,皺著眉頭訓他:“你太胡鬧了!剛才為什麽下車?知道有多危險麽。”
“今天幸好是這樣沒用的小混混,要是......”
“我總不能一直被動等著被莫名其妙地跟蹤吧。”
安歌打斷他:“你看我一下車幾分鍾把事情解決了。不然以後又是後患,而且.....”
他笑道:“這不還有你在身邊嗎?”
顧琛望著這位毫無緊張感的小少爺頗為無奈。
明明這段時間幾次被人跟蹤卻一點都沒有懼怕的樣子。安家夫婦到底怎麽教育出來這麽一樣看似嬌慣關鍵時刻還能以身試險小少爺的。
遠處警車聲響起,離他們越來越近。
安歌拿出一杯奶茶跟顧琛手上那杯碰了一下,說:“來,恭喜咱們抓到壞人。”
用奶?算那門子的慶祝?
顧琛心想,還是舉起紙杯喝了一口。
又嫌棄放下:太甜了。
安歌喝一口卻驚喜道:“還挺好喝呢,這麽冷天正好暖身體。來,再喝啊。”
顧琛:......無奈又端起來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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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到了之後,看到雙方是身份就知道事件絕對不只是錢包被偷那麽簡單。
加上前些日子安家少爺被兩輛假牌照車跟蹤過,因此他們處理起來也謹慎了許多。
沒有太多問話,直接把雙發都帶去了警察局。
審問氣氛凝重,切出警人數居多。但是雕哥還在掙扎說只是出來買奶茶被安歌誣陷。
而另外一個房間的小平頭卻一股腦地把程季皓委托他們碰瓷安歌的事,他們開假牌照車跟蹤安歌的事,和後來用安歌威脅程季皓要錢的事,全部托盤而出。
警察們這才發現事件的嚴重性,但是沒有拿到所有取證之前他還不會向外公布,只是暗中調查著程季皓跟雕哥之間的聯系。
只是很快通知了安承林和齊靜。
安歌和顧琛出警察局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年關的冬日,天色沉暗看不到半點陽光,寒風蕭瑟中少許落葉被風吹起落下。
安歌抬頭望望天,長長地舒緩了一口氣。
今天這兩個人被抓,程季皓算是徹底的完了。
他慶幸的不是他在這個世界終於少了一個敵人,而且少了一個對安家虎視眈眈的毒蛇。
至少安承林和齊靜不會再有小說中那樣的悲慘的下場。
可是,自己呢。
他望望身邊的顧琛---小說中男主。只要不得罪這個人,安安穩穩渡過協議婚期就大概也能很好地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吧。
小少爺清清瘦瘦地站在風裡,仰望著天的背影仿佛有些落寞。
顧琛知道了小平頭的全部供詞之後,除了感概安家夫婦養了這樣一個白眼狼之外,還有微微的心疼。
程季皓處心積慮在安家生活這麽多年,安歌是怎樣生活的,他背負的那些惡名又有多少是程季皓這個人‘功勞’。
小少爺知道被他叫了十幾年哥的人,其實是條想暗害他和安家人的毒蛇時,又是什麽樣的感受才能讓他突然長大懂事。
顧琛走過去,輕輕地握住安歌的手腕,緩聲說:“別難過,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安歌:???
他哪裡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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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皓的感冒越來越嚴重,發燒到渾身骨頭都疼,嗓子腫到喝水都咽不進去。
吃了藥,卻還是不見好。
他點開手機,看著徐磊發來的信息:【季皓啊,你轉賣的員工股我還是買不啊!】
又看到雕哥的威脅信息:【程先生,我們今天就要見到安少爺了,具體我會跟他說什麽,全看你了。】
他‘彭’地扔掉手機,心裡憋著的火氣一湧而上,嗓子更疼了。
他必須得回S市,親自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還要回安氏集團,讓愚蠢的安歌在眾人面前原形畢露,受盡嘲諷。
他還要住進奢華的安家別墅,這種鬼地方,他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只是,他要怎麽跟安承林說想回去而不至於讓安承林對自己失望。
說自己感冒生病了,讓他擔心?
他又艱難地下床,彎腰撿起手機。正想給安承林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響了。
安承林給他打電話了。
來南湖城這麽多天,安承林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程季皓清清嗓音接起:“喂,安叔。”
聲音發啞,語調虛弱。
安承林在那頭停了一會兒,才緩聲問:“你生病了?”
程季皓咳了幾聲,說:“是,我在這裡有些不適應一直生病,吃藥也不見好。我昨天發燒太嚴重了,請了一天假沒有去工地。”
他自責道:“都怪我這身體不好,要是耽誤了工作真沒法跟安叔您交代了。”
“沒事。”
安承林說:“工作可以放一放,身體要緊。”
是關心的話,語調卻很淡。不像是以往那樣擔憂和關切。
程季皓心裡一沉,會不會是老姚暗暗告他狀,說他不好好工作讓安承林失望了。
安承林接著說:“一會兒我讓老姚派兩個人去照顧你,你待在房間裡別出去。”
“我還會派兩個人去接南城湖接你,現在出發大概晚上才能到。”
安承林聲音緩慢清晰:“你跟他們回家裡,家裡靜姨和醫生會照顧好你。”
程季皓剛沉下來的心又竊喜了起來:果然安承林看他生病還是會對他好。
這次回去,他要一直待在安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