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卿住的地方,在一處小而簡約的公寓樓。
屋內擺設簡單,但是乾淨。
燕子卿總在醫院忙碌,這裡對於他來說,只能算是一個落腳歇息的地方,所以幾乎沒用過的廚房和積了灰塵的電視機讓這屋子顯得有些冷清。
秦決明在沙發坐著,燕子卿在翻箱倒櫃地找泡茶用的工具。
他也好久沒泡茶了,甚至都不記得那套爸媽寄來的茶具被自己塞在哪了。
燕醫生能熟背磚頭厚的書本裡的各個知識點,但是在東西放在哪的這件事上,他的記性卻似乎並不太好。
燕子卿翻了一會,翻不到茶具,有些慌張。
秦決明察覺到他的窘迫,開口道:“燕醫生,我剛剛突然想到,大晚上的喝茶會睡不著,你給我倒杯白開水就好,有機會我再來品茶。”
“也是,秦隊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全了。”燕子卿松口氣,連忙給秦決明端了杯熱開水過來。
“謝謝。”秦決明道完謝,房間一時間陷入了寂靜中。
燕子卿坐在秦決明身邊,低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緊張。
得說些什麽,燕子卿心想著,雙手慢慢交叉。
是他邀請秦決明來家裡的,總不能讓秦決明乾坐著吧。
可是該說些什麽呢?
他這麽一直不說話,秦決明會不會覺得他不禮貌?
燕子卿雙手死死絞在一起,焦慮且緊張。
“對了,燕醫生。”秦決明及時開口,驅散了那些不安。
“什麽?”燕子卿心裡一松,抬頭看向秦決明。
秦決明笑了笑:“之前總提起我做夢的事,不知燕醫生有沒有印象比較深刻的夢呢?”
“我……”燕子卿想起車禍以後那些迷迷糊糊的夢,“也有一些,但是現在都有些記不清了。”
“記不清了啊。”秦決明點點頭,“不像我的那些夢,我甚至還記得做夢的年月日。”
“什麽?連日期都記得嗎?”燕子卿驚訝地問。
秦決明說:“嗯,我十九歲那年的七月十八號開始……”
“等等!”燕子卿詫異地打斷秦決明的話。
七月十八號?
不就是他出車禍的那個日子嗎?
通過之前兩人聊天的對話,燕子卿知道到秦決明比他大一歲。
也就是說,秦決明做那些夢的日子,正是他躺在手術台和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
這麽巧?
怎麽會這麽巧?
“怎麽了?”話被燕子卿打斷,秦決明面露疑惑地問。
燕子卿:“我……”
叩叩叩。
門被敲響,燕子卿的話沒說出來。
“嗯?這個點了會是誰?”燕子卿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困惑喃喃,對秦決明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秦決明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麽。
燕子卿起身,走到玄關打開門。
隔壁大嬸站在門口,熱情且嗓門大:“哎呀,小燕啊,大嬸這些天做了些鹹鴨蛋,來來來,給你一筐,嘗嘗啊!知道你下班遲,所以這個點來找你!”
燕子卿被大嬸用鹹鴨蛋塞了個滿懷:“啊,這,這多不好意思。”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都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現在鄰裡關系都淡了!能碰上一個你這麽好的孩子不容易啊!”大嬸嚷嚷,“對了,小燕啊,前幾日我給你介紹的那個姑娘,你和她相親,相得怎麽樣啊?聊得來沒?”
燕子卿渾身一悚:“阿姨,我沒那個心思。”
“什麽叫沒那個心思,覺得喜歡你得說出來!阿姨和你說,還是家裡有個人陪著好!一個人太辛苦,你聽阿姨的!”大嬸樂呵呵的。
“不,不是……”燕子卿慌慌張張擺手。
“什麽不是,行行行,知道你害羞,那阿姨改天問問那姑娘的意思!好了,時間不早了,不打擾你歇息了,阿姨走了啊。”說完大嬸扭頭就進了對面的門,徒留燕子卿一個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嬸嗓門大,倆人的談話,坐在客廳裡的秦決明一字不落地全聽見了。
燕子卿恨不得一頭往牆上撞去,他捏住門把手,一邊想著該怎麽和秦決明解釋,一邊慢慢地關門。
秦決明的聲音突兀地在他身後響起:“燕醫生,這段時間去相親了嗎?”
燕子卿嚇了一跳,轉過身,發現秦決明就在他身後。
秦決明雖然表情平靜,語調也沒什麽起伏,可他高出燕子卿半個頭,距燕子卿也不過半步,一瞬間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怎麽?就是不能接受我麽?”秦決明盯著燕子卿的雙眸,一字一頓地問。
燕子卿慌亂地回答:“不是的,秦隊,你聽我說……唔!”
他話說一半,忽然被秦決明抵在門上,按牢肩膀,強行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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