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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記 - 第475章字體大小: A+
     
    第475章帝都風雲之二十七

      何家這一搬家,原本何老娘還說過幾天還過來住呢,結果,老太太一搬新宅子,對這事兒黑不提白不提了。無他,何老娘現在正一門心思準備在自家宴賓客呢。

      新搬的宅子,安宅酒總得有的吧。

      而且,這宅子置得挺寬敞,也是四進大宅。再加上,何恭剛在鴻臚寺任職,正可趁這機會請一請同僚。何老娘就愛辦這熱鬧事,她還親自叫餘幸寫了帖子,打發人給孫女一家送來,同收到帖子的還有沈家。何子衿見著帖子,打開來瞧了瞧,笑與來送帖子的翠兒道,「翠兒姐你回去跟祖母說,我沒空赴宴,這還給我送起帖子來了。」都是不大相熟卻又有幾分交情的人家方送帖子,以示鄭重,自家人,誰家送帖子啊,都是打發人過來說一聲便都過去的。這主意,何子衿不必想也曉得是老太太弄的洋事兒。

      翠兒笑道,「老太太特意交待給姑奶奶寫帖子,這還是咱們大奶奶親自寫的。姑奶奶可一定得過去吃酒,老太太點了好幾出姑奶奶愛看的戲。」

      何子衿道, 「我什麼時候愛聽戲了,肯定是她自己愛聽的。」

      翠兒笑道,「咱們老太太興致高的很,宴席上定哪些菜,請哪些人,定的哪個戲班子,都是老太太定的。這回咱們家足得熱鬧三天,都是老太太拿的私房銀子。」

      何子衿笑,「那我可得過去多吃點兒好酒好菜。」

      翠兒笑, 「老太太說請姑奶奶奶爺少爺姑娘早些過去,尤其曦姑娘,還得勞曦姑娘幫著照應那日來的姑娘們呢。」

      何子衿笑,「知道了。」留翠兒喝杯茶說幾句話,因翠兒還要去沈家送帖子,何子衿便未多留她。想著看老太太這是送帖子上癮哪。

      何老娘興頭兒足的很,宴課那一日,早早的穿戴了新衣,簪上新炸的金首飾,吃過飯就翹首以待啦~先來的是江家一家子,何老娘滿面喜色,「快來快來!」

      兩家人一見面,自然歡喜,不想卻被阿烽小郎搶了鏡,這倆小傢伙一見面就撲到一處抱在一起,一個說,「小郎,你可來啦!」另一個奶聲奶氣答,「烽叔,昨晚我夢到你哩~」然後,倆人就執手相望,種種情境,簡直難以形容,麻得兩家人齊起雞皮疙瘩。

      杜氏都說,「你倆夠啦,昨兒不是才見過的。」這倆小傢伙一直是一起玩兒的,突然之間阿烽跟隨長輩們搬了家,小郎早過來八趟了,阿烽也常去找小郎玩兒。如今倆人一見面,硬跟八百輩子不見似的。杜氏這樣的爽俐性子,都看得牙酸。

      阿烽正色回答他娘,「娘,你也知道那是昨天的事啦!我跟小郎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小郎跟著點頭。

      近來倆人在準備明年的入學考試,學了些學問,現在經常亂用成語。又是逗得大人們捧腹。

      給倆小傢伙逗的笑了一回,人家倆小傢伙也不願意聽大人們說話,給長輩們行過禮,阿烽就帶著小郎出去玩兒了。杜氏與宮媛派了丫環跟了去,大人們在何老娘這屋裡說話,何老娘埋怨幾句,「不是說讓你們早些過來嗎?怎麼這會兒才到?」

      何子衿道,「總得吃過早飯哪,一點兒沒耽擱的就過來了。」

      阿念笑道,「這宅子收拾得真正好,經過園子裡,那園子裡的花木修剪的都極齊整,還有些都結了果子。」

      「可不是!我就說阿幸阿杜還不算不會過日子,這園子裡栽花種樹的,就得種這些個有出息的,以後咱家人吃都是好的。」何老娘笑,「看到我院兒的大柿子樹沒?待柿子熟了,雙胞胎你們只管來摘。」

      雙胞胎道,「老祖宗,要是做柿餅兒,現在就得摘了,不然太熟了,柿餅兒就做不成啦。」

      何老娘笑瞇瞇地,「等做柿餅的時候,我叫你們過來,咱們一道做。」

      雙胞胎高高興興的應了。

      何老娘先是說一回自家的大宅子,又帶著孫女這一家子參觀自己的院子,何老娘住的院子並不大,就是正房三間,東西廂齊全的小院兒。沈氏餘幸原都是想她老人家住大院子的,何老娘想得開,她一個人,住那麼大院子做甚,她就挑了處精緻小院兒,院子雖小,也樣樣都好。大院子給兒孫們住,不說沈氏得帶著金哥兒,就是阿冽俊哥兒也都是做官的人了,各有交際,來往人多。

      何老娘道,「別個都好,就是這院裡少個菜畦啊。」

      何子衿笑道,「如今天已是冷了,再種菜也來不及,明年開春闢個小菜畦,以後我家裡吃菜也不外頭買了。」

      何老娘連忙道,「這還得看啊。」覺著自己就是種菜,依這院子大小,自家吃菜供供都夠嗆哩。

      何子衿忍笑,「看啥,要是不給,我們就一家子過來吃。」

      何老娘直道,「唉喲唉喲,要不說一個丫頭三個賊哩。」逗得眾人都笑了,餘幸笑,「只盼著姐姐、姐夫每天都來,就怕姐姐、姐夫不來。」

      何老娘見大家都笑,斜著眼瞧自家丫頭,道,「我可不盼你,我就盼我們阿曦。」

      阿曦笑嘻嘻地,「老祖宗這樣說,我娘該吃醋了。」

      「吃醬油也沒用。」何老娘拉了阿曦坐在自己身邊,見阿曦生得相貌俊美,常人所不能及,何老娘是越看越愛,不禁道,「這孩子生得可真好,這眉毛鼻樑,跟我一模一樣。」

      大家皆忍俊不禁,何子衿笑,「別說,阿曦這眉毛生得還真像祖母,又黑又長。」

      「那是,我現在上了年紀,我年輕時那會兒,人人看了我這眉毛都說有福。」何老娘覺著,顯然自己是把這福敢傳給曾外孫女了。

      餘幸就說了,讓阿曦幫著招待女孩子們的事,阿曦笑,「舅媽放心,只管交給我就是。」

      兩家人熱熱鬧鬧的說了會兒話,江家一大家子就到了,何老娘這屋裡越發熱鬧起來,男人們給何老娘見地禮,就隨何恭父子幾人去前院說話了,女眷留在內宅,一會兒再有客人過來就是官客在前院,堂客在內宅來招待。

      何恭雖是剛來帝都,但阿冽幾人在帝都時間可是不短了,縱兄弟幾人官階不高,也交往下了幾個朋友。故而,何家設安宅酒,來得人還真不少,有親近人家都是帶著孩子來的,男孩子就是阿燦阿炫幾人招待,女孩子阿曦幫著照應。女眷這里人手最是充足,男賓那邊也無需記掛,待得戲酒時,甭提多熱鬧了。

      何家整整擺了兩日戲酒,雖則有些疲累,但人人都是精神抖擻的。用何老娘的話說,「咱們老何家,這也算在帝都府紮下根了。」

      何家非但紮下根了,還有一件喜事,杜氏查出了身孕。

      這喜訊還是阿烽親自過來說的,他講了自己將要做哥哥的事,就去找小郎玩兒了。

      宮媛笑道,「再想不到的,剛過了喬遷之喜,接著就是二舅媽有妊之喜,可見是喜上加喜。乾媽什麼時候過去給二舅媽道喜,我與乾媽一道去。」

      宮媛如今已是有些顯懷,何子衿笑道,「你們倆是一前一後,看來,這孕事也是傳的。明兒咱們就去。」

      宮媛笑應了,道,「看阿烽那得意勁兒,以往小郎常在阿烽面前嘀咕妹妹啥的,阿烽這是特意過來跟小郎說這事兒呢。」

      想到這倆小傢伙,何子衿也是好笑,道, 「雖說阿烽搬去了那邊兒,這倆人見天兒,不是你過來,就是他過去。雖差著輩份,可親兄弟也不過如此了。」

      宮媛道,「天生投緣,小郎在家裡,沒一天不念叨阿烽的。」

      倆人說會兒話,第二天就收拾了些滋補之物,帶著阿曦過去看望杜氏。正趕上杜太太也在,杜氏見大姑姐也來了,笑道,「我並無甚麼事,倒勞得母親姐姐都來看我。」

      何子衿笑道,「這是喜事,我們過來沾沾喜氣。」

      杜太太笑道,「是啊。」又說,「阿烽也將唸書的年紀了,你跟女婿正年輕,再生幾個正好。」

      說來,杜氏這懷孕似乎格外艱難,當初與俊哥兒成親後,三年都不見動靜,當時沈氏在北昌府都有些急,後來生了阿烽,也是好幾年沒動靜。好在,這事兒在何家不算稀奇,何子衿笑道,「二弟妹這會兒懷胎正好,今是八月,這麼算著,是明年三四月的日子,正是不冷不熱時坐月子。再者,阿烽也大些了,再給阿烽生個小弟弟小妹妹的,阿烽也知道疼他們。」

      杜太太笑,「正是這話。」

      與杜太太閒話幾句,杜太太難得過來,沈氏就讓杜氏請杜太太去她院裡看一看,孕時有什麼忌諱的,帝都規矩頗多,沈氏這上頭不大懂,索性就託了親家太太,也是給母女二人說些私房話的意思。杜太太客氣幾句,便與女兒去了女兒女婿的院子。

      杜太太在何家擺安宅酒時就來了,不過,彼時是赴宴,何家忙著招待客人,也沒往閨女這院兒裡坐一坐。今日來了,自然要細細的看一看。杜太太一面看,眼神愈發柔和,笑道,「那日過來吃酒,見你家園子就收拾的很不錯。你這院子,也是用過心收拾的。」其實,院子好壞,並不在於多麼名貴,有時,一草一木就能瞧出來,有沒有用心打理。杜大人是做大理寺的,故而,杜太太亦頗注意細節。

      杜氏笑道,「這宅子都是我與大嫂瞧著收拾的。」

      杜太太點頭,「你家大嫂子為人亦好。」

      說著話,母女倆攜手進屋,一進屋,杜太太就笑了,見屋裡正中,條案上頭掛著一幅胖嘟嘟的女娃圖。時人家中婦人有孕,多是掛童子抱鯉魚這樣的畫兒,杜太太笑,「想是女婿盼閨女哪。」

      杜氏道,「可不是麼。相公跟瘋魔了一般,就想要個小閨女。我說,這豈是人力所能定的事。」

      杜太太笑,「你們有了阿烽,要個小閨女也好。我看,親家也不缺孫子,倒是缺孫女。不過,你跟女婿才阿烽一個兒子,再給女婿生個兒子也好。」

      杜氏道,「反正我們還年輕,閨女兒子都好。」

      「是這話。」杜太太笑,「都說養女隨姑,你們大姑奶奶為人就極好。」

      杜氏亦是笑,「是啊,要是能有個像我家大姑奶奶一個的小閨女,真是我的福氣。」關鍵是,大姑奶奶非但人好,相貌亦好。

      杜太太又問了閨女的飲食起居,杜氏道,「娘不必記掛我,太婆婆、婆婆都待我極好,我這胎也平穩的很,當初懷了阿烽,前頭仨月就沒吃過一頓安穩飯。不吃飯肚子就餓,吃了立刻就要吐,那個磨人哪。這回也奇,吃什麼都香,胃口極好。」

      杜太太笑,「這就好這就好。 」

      杜太太杜氏母女說些私房話,何子衿過來看望二弟妹,自然要問一問杜氏有身孕的事,沈氏笑道,「阿杜也沒想到,要不是突然有些犯噁心,我們都沒瞧出來。」

      餘幸接了丫環端來的桂圓茶遞給大姑姐,接了婆婆的話道,「可不是麼。二弟妹懷阿烽時,一個多月就開始孕吐,吃什麼吐什麼,喝口清水都要吐出來。這回倒好,大夫來診,說都倆多月了,她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何老娘道,「這回懷相好。」

      餘幸道,「是,聽相公說,二弟還要找大姐姐幫著算一算男女,二弟正盼 女盼得心切。」

      何子衿笑,「聽他說呢,他們已是有了阿烽,要我說,兒子閨女還不一樣。我倒是幫阿幸看了看,我看,你也快了。」

      餘幸很是信服大姑姐的卦相,驚喜的問,「大姐姐,可是真的?」

      何老娘沈氏異口同聲問,「啥時卜的,是個啥卦?」

      呃……

      看何老娘沈氏餘幸那滿是期待的目光,她真不好說自己隨便說的,何子衿一向會謅,道,「這點事,哪裡還用特意卜卦,一看就看出來了。 」

      餘幸笑,「承大姐姐吉言,我就盼著給阿燦阿炫添個妹妹的。」

      何老娘點頭,與餘幸道,「你生個閨女,阿杜再個生兒子,再生閨女,比較好。」

      何子衿聽這話就牙疼,道,「每回家裡吃飯,一屋子都是小子,您老人家還沒稀罕夠呢。要是都跟您老人家似的,就稀罕兒子孫子重孫子的,這以後都是男孩兒,沒女孩子,我看這男孩兒也都得打光棍兒。」

      何 娘其實就一時嘴快,說出了心裡話,她主要是覺著大孫子已有倆兒子,二孫子才一個兒子,所以才想二孫媳婦再生個兒子的嘛。其實,這些年,何老娘給何子衿矯正的,已是很久不再說什麼偏心兒子的話啦。今天一高興,嘴上就沒個把門兒了。何老娘把話說完才曉得大事不妙,果然,給自家丫頭懟了一回。何老娘道,「我就一說,他們都年紀輕輕的,生啥還不一樣。看你娘,五十上還有了金哥兒呢,以後生孩子的時候多了去,我哪裡還就特別偏心重孫啊。就你們姐弟幾個,我最偏心你啦~小時候咱家那樣沒銀子,我還不是隔三差五的去飄香坊給你買好果子吃。丫頭片子沒良心,把老娘的好兒都忘啦~」最後,她老人家還反咬一口,抱起屈來。

      何子衿道,「這還差不多,別叫我聽見這種盼兒子盼孫子的話,好像說的我們女孩子是撿來的一般。」

      「我哪裡說過這種話喲。」何老娘是再不承認的。

      何子衿此方罷了。

      沈氏餘幸都暗笑不已,何老娘其實偶爾有些左性,這種時候,還就閨女(大姑姐)有法子。

      待得中午,自然要留杜太太吃飯的。

      何家還是平頭百姓時,由於有何子衿這位在吃食上再不肯委屈自己的,何家的飲食同等人家裡就是講究的。這些年,在何子衿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引導下,雖不敢跟那等豪門人家比,但在同等官宦人家裡,何家飯食相當不錯。杜太太每回在何親家這裡留飯,就覺著,別個且不論,就從飯食上講,閨女嫁給女婿就沒受委屈。何老娘還一個勁兒讓杜氏多吃魚,道,「多吃魚,以後孩子聰明。」

      又讓余幸也多吃,道,「阿幸提前補一補,到時孩子結實。」

      杜太太一聽這話,忙問,「大奶奶也有身子了?」

      餘幸笑道,「沒有,大姐姐幫我看了,說我也快了。」

      杜太太活這把年紀,一時竟沒聽明白餘幸這話的意思,這有沒有身子,得是大夫說了算吧?而且,聽餘幸這話,完全是現在還沒有啊,怎麼能確定馬上就有呢。

      杜氏與她娘道,「大姐姐占卜很有一手的。」與大姑姐道,「大姐姐,你是不是給大嫂算了一卦?」

      何子衿笑,「沒算,看了看。近來,阿媛與你都先後診出身孕,今年是龍年,屬水,水乃生源所在。這宅子方位不錯,利子孫,又趕上今年年頭,應有再添子嗣之喜。」

      一桌人都聽直了眼。

      杜太太直道,「大姑奶奶還有這樣的神通。」

      何子衿笑道,「先時得三清點化,曾為人占卜,不過,占卜緣法已盡,我早就卦卜了。今日進門的時候,略留意一二,準不准的,也不一定。親家太太就當聽個故事就行了。」

      杜太太回家私下都與丈夫說,「原來親家大姑奶奶還是個大仙兒。」說了何子衿會占卜的事。

      杜寺卿向來不信這個的,道,「江大人正經翰林,親家大奶奶怎能行這等民間左道之事,對江大人官聲可不利。」

      「看你說的,要不是我過去正好遇著,誰知道親家大姑奶奶懂占卜呢。說是小時候開了天眼,後來機緣盡了就不占卜了。不過我們一道吃飯時閒話幾句。」

      杜寺卿點頭,「這方是正道。」

      杜太太聽這話很無語,覺著要想跟男人說些家長里短,還真是說不到一處啊。

      何子衿宮媛待到快傍晚的時候,這才回家去了。

      紀珍晚上過來吃飯,跟阿曦商量著裝修新房的事,紀珍比阿曦年長三歲,今年十九,明年二十。江夫人生紀珍時就三十好幾了,紀珍又是紀大將軍的長子,紀家早盼著阿曦能早些過門。是何子衿要求,定要待阿曦十七方可成親,明年阿曦就十七了,紀家再等不得了。

      這不,阿曦才回來幾天啊,紀珍立刻就把收拾新房的事提上日程了。

      原本,這收拾屋子是男方的事,不過,紀珍的意思是,反正以後這宅子是他們住,怎麼收拾,還是要聽一聽阿曦的意思的。

      何子衿笑道,「行了,你們自去商量吧。」

      紀珍頗覺丈母娘善解人意,他,他就是過來吃飯,然後同阿曦妹妹單獨商量收拾新房的事的。不想,雙胞胎這對沒眼色的傢伙,非要跟去旁聽,他倆理由還特充分,「現在學習一下,以後等我們成親時也能攢些經驗。」

      雙胞胎的大腦迴路,一般人都是搞不懂的,他倆還問大哥,「大哥,你明年不是也要跟阿冰姐成親嗎?要不要一起去聽阿珍哥講收拾屋子的事兒啊?」

      阿曄笑,「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明年有恩科,阿曄都在忙著唸書。鼓勵雙胞胎,「好好聽。」

      雙胞胎齊聲應了。然後,與阿珍哥和大姐一道去大姐屋裡,旁聽阿珍哥和大姐商量裝修宅子的事了。

      阿珍哥表示:雙胞胎的腦袋比和尚的光頭都要亮三分啊!

      其實,就是雙胞胎不跟著,阿曦屋裡也有丫環在,紀珍想說些私房話啥的,也是甭想。但是麼,丫環可以想法子打發出去,小舅子就不能這般對待啊~

      紀珍雖然沒能與阿曦妹妹說些私房話,他也是認真過來商量新房的事,倆人說著還會畫一畫圖紙啥的,雙胞胎都說,「阿珍哥的宅子收拾出來,肯定特別好。」

      紀珍這裡準備收拾新房了,何子衿這裡在娘家一大家子搬走後,就與阿念搬到了主院,原本何子衿想給宮媛換個院子,奈何宮媛有個身孕,而且,月份大了,換院子什麼的,未免折騰,何子衿就先命人收拾了,待明年生產後再讓他們搬。另則就是,得給阿曄準備新房了。

      何子衿與阿念商量的,阿曄與阿曦是龍鳳胎不假,但,阿曄是做哥哥的,還是要阿曄先娶了蘇冰,再讓阿曦出嫁。這樣也顯得長幼有序。

      阿曄對於新房啥的,就沒什麼概念了,他自小住的屋子不是他娘給收拾的,就是他妹幫著佈置的,對這方面,阿曄表示,「先打掃一下,糊糊紙,上上漆,其他房屋佈置,待阿冰妹妹來了再說吧。」

      「這也好。阿冰收拾屋子很有一手,那就先把屋子重新裝一裝,院子里花木什麼的,如今已是過了中秋,要什麼添減,待阿冰來了問一問她的意思,明春也好一併移植。」

      阿曄覺著這事兒這樣安排挺好。

      蘇冰是剛入十月到的帝都,蘇二郎護送妹妹一道來的,主要是,蘇二郎也打算參加明年的恩科。

      阿曄與蘇二郎一向交好,知道二舅子未婚妻到了,阿曄也不成天捧著書了,收拾得瑞氣千條的就積極的過去拜訪好友了。

      阿曄這般殷勤,蘇家人都覺有趣,蘇不語還贊阿曄,「有前途。」做女婿的不殷勤些,誰家就把閨女嫁過去啊。

      阿曄一幅正經臉,道,「這些天都在家攻讀,時久沒來給祖父請安了。還有二哥,咱們可是將將一年未見。」然後,極自然的問一句,「二哥這一路過來,可好?阿冰妹妹,可好?」

      蘇二郎笑,「我們很好,倒是阿曄,看你也很好。」

      「知道二哥牽掛,我怎敢不好?」

      倆人先逗趣數句,聽得蘇不語直樂,蘇不語已是內閣相輔,一部尚書,平日里朝臣們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稱一聲蘇相。不過,與他相熟的人都知道,這人最沒架子的,待孫輩亦不是嚴厲的那一款。不過,倆人既然都在,蘇不語就順勢考較了一回孫子和孫女婿的文章。

      蘇二郎與阿曄的文章如何呢,用蘇不語與同僚兼好友兼有血親的表兄弟吏部尚書李九江的話來講,「明年恩科,便非一榜,也跑不了二榜。」

      李九江微微沉默片刻,方道,「如果不急的話,略等一等也無妨。」

      蘇不語眉心一跳,「這話什麼意思?」

      李九江道,「沒什麼意思,隨口一說。」

      這九個字,蘇不語把李九江腹誹大半時辰,什麼叫「隨口一說」啊,這是隨口一說的事嗎?

      蘇不語到底位在中樞,深思熟慮一番後,蘇二郎這裡好說,這是自己親孫子,說不讓參加恩科,這小子不敢有二話。可孫女婿那裡怎麼講呢?沒個好理由,怎麼就能跟孫女婿講,你別參加恩科了。就是太岳丈也沒這麼幹的啊!人家孩子準備明年恩科都大半年了~

      不過,蘇不語到底是蘇不語,他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直接與阿念說。而且,蘇不語說得十分透徹,「蘇家深受四代先帝大恩,阿念你也不是外人。如果這事是別人與我說的,我當他放屁。但這事是李九江說的,我必然要提醒你一聲,畢竟關係孩子前程。」

      不,這不只是關係孩子們前程的事!

      阿念先道,「李尚書與蘇叔叔你說的事,你這樣直接告訴我,是不是……」

      「這無妨。」蘇不語擺擺手,「九江也是四朝老臣了,我們雖然都是在太宗皇帝時入朝為官的,但具體說來,九江多受仁宗皇帝之恩。他那個人,看著不近人情,其實極重情義。他與我說,就是想我告訴你。」

      阿念不由又有幾分不解,李尚書這是想提醒他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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