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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記 - 第361章字體大小: A+
     
    第361章 北昌行之四十九

      當天差人去巡撫府送了帖子,得了巡撫家回信,何子衿是第二日去的余家。

      余太太依舊和氣,何子衿禮數半分不少的送上禮物,方與余太太客氣寒暄起來,彼此做些問候。余太太笑道,「子衿來得正好,我這裡有新送來山雞和野鴨子,咱們中午嘗嘗。」

      何子衿笑道,「那我可有口福了,您這裡的野鴨團子闔府都有名的,我吃過幾回,念念不能忘。」

      余太太笑道,「我上了歲數,就喜歡吃鴨團子這樣的東西,連湯帶菜的,軟和。阿幸就一直嫌鴨肉油膩,我都說她瞎講究,難得你也喜歡。」

      何子衿笑意不變,「各人口味兒如何一樣呢?阿幸一向吃的清淡,就是在我們家裡,初時不曉得,後來知道了,因看她不合我家裡口味兒,我娘單給她分了小廚房,就是讓她想吃什麼做什麼,別委屈了自己個兒。如我,就是無肉不歡的,許多人嫌鴨肉肥,要我說,鴨肉本就肥了才好吃,倘鴨肉柴了,就失其真味。」

      「對。」余太太也是一臉慈和,笑道,「當初我就說,阿幸這孩子嬌慣,高門大戶的,怕她受委屈,必得尋一門門風寬和的人家,阿幸也常與我說,親家太太待她親閨女一般,還給他們置了宅子。我就與她說,親家太太這樣的婆婆,闔朝也難尋的。阿幸想著,親家太太待她親閨女一樣,她就想把宅子再建大些,以後也好接親家太太親家老爺過去奉養。」

      原來余幸是這樣跟娘家說的啊,何子衿心裡有數了,遂笑道,「那宅子,既是給她與阿冽的,就是他們的。我娘早說了,以後俊哥兒興哥兒成親也是一樣的,並不因阿冽是長子就格外偏愛他,也不會委屈到俊哥兒興哥兒。聽說阿幸擴建,我也替她高興,阿幸自小見識就高,以後把宅子建好了,也能招待朋友,開個詩會什麼的,她愛這個。就是咱們北昌府,也能添一景兒呢。我家老宅原就挨著,哪裡還用特特搬過去,門就開在我家裡,想過去園子裡轉轉,抬腳幾步路的事兒。阿幸的孝心在這裡,家裡都曉得。只是花園子得說在前頭,是誰的就是誰的,當初不過是我娘按著自己的心意,給兒子媳婦的一處小宅子,後來這個,都是阿幸自己置的,沒用婆家的銀子,這話是得說在前頭的。兄弟間情分好是一回事,只是以後俊哥兒興哥兒都要娶媳婦,現下不說明白,以後未免事多。如今是阿幸建的,這園子就是阿幸的,阿幸願意怎麼著都是阿幸的事,我娘昨兒還說呢,讓阿幸去知府衙門把地契什麼的都辦好了,這就是阿幸的私房。」何子衿笑道,「這我也沒見著阿幸,要是今兒見不著,親家太太就同阿幸說吧。手續上的事俐落辦了,以後分明。」

      余太太笑道,「何至於此。」

      「親家太太不曉得,我們家向來如此。當年家裡窮的時候,說來不值一提,我娘也略有些陪嫁,彼時我爹要念書,日子清貧。就是這樣,我祖母也沒動過我娘一分一厘的嫁妝。我成親的時侯,我家小門小戶,不敢跟阿幸比,可除了官中的一份陪嫁,也是祖母有祖母的添妝,我娘有我娘的添妝。添的都是各自的私房,她們當年的陪嫁。兒媳婦的陪嫁,那是入律例的,隨媳婦怎麼用,就是我如今嫁人,也是一樣。官中是官中的,我自己的嫁妝是我自己的私產,私產公產如何能亂呢。」何子衿言笑晏晏,「要說家裡底蘊,我家自是不比大家大族,可要說財物清白上,半點兒不遜於講究人家。」說著,何子衿就笑了,「看我,都說了些什麼有的沒的。我這人,就是個俗人,不怕您笑話,手裡總要幹點兒事兒的。不幹點事兒,難受。管個莊子鋪子的,對賬對慣了,不自覺的就會把黃白之物掛在嘴邊兒上。用時人的話說,俗氣。」

      「你哪裡俗氣了,我就喜歡你這樣伶俐的閨女。要是阿幸有你這般伶俐,我還愁什麼呢?」

      「阿幸啊,命好,她也不必愁。我就不行,出身不及她,平日裡還愛瞎想,跟老太太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自小就認了朝雲師傅做師傅,以前並不知師傅的身份。後來知道了,便不禁心生感慨,想師傅的出身,這世間,比他更貴的,也就是皇室了。可人這一生的起伏坎坷,真不是誰能預料到的。有人,福氣足,如您老人家,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都是叫人羡慕的順暢。可我想著,這順暢,也就是外人看著順暢,您經的事兒,走過的艱難,怕就您老人家曉得。世間哪有一帆風順的?反正,我沒見到過。我不比您老人家有見識,可我也是有兒女的人了,見到他們,也是與您一樣,盼著他們一帆風順才好。眼下叫阿曦學著背個千字文,她就要叫累,孩子也一樣,小時候抱在懷裡要學走,學會走就學跑,待得略大些,就得啟蒙上學念書考功名,以後成親生子奔前程。哪裡有一日是閑下來的?也不想叫他們受這個累,只是,現在不受這個累,以後的好日子哪裡會天上掉下來呢?想做人上人,縱是投胎時福氣夠生在豪門大族,可豪門大族難道就不必吃苦受累了?有些個人,沒甚見識,以為豪門大族就是坐家裡便有福氣掉腦袋上呢,我不認得豪門大族,只是有幸看過當年師傅少時學習的課程單子,不瞞您老人家,就是減了一半,我家那兩個也學不過來。許多人說,富貴是大戶人家的底蘊,何其膚淺,子弟出眾,這才是大戶人家的底蘊。」何子衿道,「蓋因出眾,則權勢可久握,富貴可久持。」

      這就是受教育的好處了,甭看何老娘以前大字不識幾個,沈氏是在家裡跟秀才爹學了幾天蒙學,但婆媳倆在孩子們的教育上的觀點非常一致。非但男孩子上學,就是何子衿小時候,除了沈氏教她認字外,何老娘也能豁出臉去陳家要個情面把何子衿硬塞進去做旁聽生。何子衿自己來歷有些不凡,但也蓋因這些年何家在教育上真是不遺餘力,她運道也好,認識朝雲道長,受些薰陶,故而,何子衿對於這個世間這個王朝有著更深刻而清醒的認識。她又是個會說的,此時同余太太這樣出身的人說起話來也半分不遜色。

      余幸回娘家自然要把理往自己這邊說,在婆家看來無需修的花園子,在余幸嘴裡就能說成,蓋好了也奉公婆一道住,她的一片孝心。說不得還要說一說婆家的小器,把龍涎香的賬掛錯了,鋪子夥計去了婆婆那裡結帳,結果,婆婆就給她個沒臉,對她刻薄什麼的。還要管束她嫁妝的使用權什麼的。上下兩片嘴,有理沒理,全在人說了。何子衿是斷不能叫余家把理全占了的,余幸什麼樣,什麼個素質,余家自己心裡當有數,自家人看估計自家女孩子怎麼看怎麼招人喜歡。可要會辦事的,不能這剛嫁進婆家就把上頭兩重婆婆全得罪了。

      何子衿又不是啞巴,豈能全憑余幸來講理,她昨兒就遞了帖子過來,今兒還沒見著余幸,何子衿心裡也是不大痛快的。

      余太太笑,「早就我就你是個有見識的,果然比世人都明白。就是阿冽,也很是上進。這成了親,越發上進了。」

      這就是大戶人家的委婉了,要是心腸粗的真聽不出來。人家明明說你家孩子上進呢,話裡未嘗沒有對阿冽剛成親就出去念書的不滿。

      何子衿笑道,「是啊,我見了阿冽也是吃了一驚,還問他,怎麼沒帶阿幸一道過來?我就是昨兒剛見著我娘,我還抱怨她呢,我娘跟我爹是一輩子沒分開過的。就是當年我爹去蓉城秋闈,我娘也是把我放家裡給祖母照看,自己跟去照料我爹的。我還說我娘,這世上有些人家,兒子出門求學,把兒媳婦留家裡伺候婆婆,只是,我家再不是那樣的家風,從沒有夫妻分離兩地的。後來才知道,阿幸得看著造園子的事。阿冽在我那裡也是惦記阿幸呢,自成了親,往時間阿幸晚上一個人睡覺淺眠,都是阿冽看她睡熟方能放心去念書的。如今阿冽這一走,只擔心婆子丫環不能盡心。我都說他,這般記掛,就接阿幸過去,我們沙河縣雖是窮些,縣衙也有的是住的地方。就是花園子,也有兩個可逛的。新婚的小夫妻,在一處才好。阿冽說阿幸是親家掌中的寶珠,心尖兒上的嬌嬌,在娘家時親家必是百依百順,到我家,阿冽也一樣待她,不叫她受半點兒委屈,還要趕緊考出功名,以後給阿幸掙一份體面誥命回來。阿冽這份體貼人的心腸,真是像足了我爹。我們家的男人,都這樣,拿媳婦當寶。」

      好在,何子衿余太太都是外場的人,不至於把氣氛搞僵。余太太笑中午一團和氣的吃了頓飯,何子衿就告辭回家去了。

      余太太身邊的一位老嬤嬤不禁道,「這位江奶奶,可真是厲害。」

      余太太道,「要是個窩窩囊囊的,叫人看不上。人太厲害,也難相處。」

      老嬤嬤笑道,「好在這是大姑奶奶,早就嫁了的,跟咱們姑娘又不住一處,我看,這江奶奶雖厲害,也是個講理講面的。」這話,很是實誠。活了這麼一把年紀,再怎麼偏自家人也明白,一個巴掌拍不響的理。

      「要是個只會撒潑的,反是好說。就是這樣的人,才不好說呢。阿幸呢,叫她別出去,怎麼成天出門?不怪人家挑理,知道大姑子上門,哪裡有躲出去的理。」余太太一想到這個孫女就堵的慌,成來回來抱怨婆家這裡不適應那裡不適應,她建個花園子也管她,報帳報錯了,還挨婆婆說。余太太知道不能聽一家之言,只是,人非聖賢,心到底是偏的。可再聽人家何子衿說,是啊,吃食不適應,婆婆立刻給弄個小灶,住的不舒坦,婆婆給買宅子,雖說改建花園子,婆家不樂意,可人婆家也說了,這是你的,你花自己嫁妝錢建的,以後也是你的,趕緊去官府把地契弄好,財物清白。都說成這樣的了,總不能再說婆家管著媳婦的嫁妝吧。

      余太太想起來就氣得慌,自己兒女就從沒弄出過這種沒理的事來,叫人婆家一樁樁一件件的擺出來說,樣樣不占理。

      老嬤嬤道,「張知府家的太太邀咱們姑娘出去了,一會兒也就回來了。老太太這把年紀,還值得為這點小事動氣。這剛嫁去的新娘子,與婆家習慣略有不同也不是稀罕事。親家到底是寬厚人家,不若待姑娘回來,讓姑娘就回去吧。大姑奶奶都回來了,姑娘做兄弟媳婦的,不好還在娘家的。」

      余太太道,「叫她以後在婆家呆著,別總往我這裡跑。何家老太太、太太都不是難相處的人,阿幸被寵壞了,這在娘家做姑奶奶跟到婆家做媳婦如何一樣。」余太太自己也是做過媳婦的人,如何能不知道這個。自己心裡也清楚,余幸再會說,可就這剛成親就分小灶建花園子的媳婦也不多見。不怪人婆家有意見!

      所以,何子衿這趟來還是有效果的,起碼,第二天,余幸就回婆家了,同沈氏問過安,又同何子衿問了好,一幅親熱樣的道,「昨兒我就說要過來,張姐姐說她家廚子研究了一道新菜請我去嘗,我叫廚娘學了來,請姐姐一道品嘗。」

      何子衿笑道,「什麼菜這般稀罕?」

      「說起來,食材不稀罕,但燒起來委實好吃。」余幸道,「一道蝦米豆腐。豆腐去了外頭了的老皮,切細片,用素油略煎。用桃花酒一杯,大蝦米一百二十個,用高湯一滾,即可出鍋。」

      何子衿笑,「大蝦米本就是極鮮的東西,何況要放一百二十個,已是極鮮的了。而且,豆腐既用素油煎過,可見香鮮已全,要我說,倒不必用高湯,過猶不及,反是不美。」

      余幸道,「是啊,我也這樣說,用高湯有些過,倒不若出鍋時放撮細糖,便提了鮮味兒。」

      當天吃過午飯,余幸又請何子衿看她正在建的園子圖,指著正中軸的院子道,「我與相公商量好了,正院是祖母的居所,這院裡我移種了一株百來歲的大椿樹,祖母喜歡吃香椿呢。」細緻的指間輕輕一劃,放到離正院不遠的另一處與正院規格相仿的院子裡,余幸道,「這裡是父親母親的院子,種的是桃花,花落了還能結果子。我與相公住這裡,還有好幾套院子,就是小叔子們成親,也足夠住了。」

      所以說,大家閨秀,也有其素質所在。哪怕余幸的作派實在是令婆家不大喜歡,大面兒上說起話來一點兒不差。何子衿笑道,「你有這份心就好,咱們本就是住在一處的。就是咱們這處老院,也與花園子是連在一起的,本就是一家。要我說,花園子裡,給長輩們留出院子就好,什麼時候長輩們想去住幾日,就過去住幾日。待你蓋好了,請親家老太太過來逛一逛,也是你的孝心。再者,宴樂賓客,也有合適的地方。就是以後有了兒女,住的也寬敞。」

      「姐姐都說到我心坎兒去了。」余幸眉眼彎彎,道,「以後姐姐、姐夫來州府,直接就住花園子裡。」

      何子衿含笑聽了,余幸這才問起阿冽在沙河縣念書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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