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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記 - 第151章字體大小: A+
     
    第151章 呸

      胡文自認為是個很有審美又很有智慧的少年,他先厚著臉皮在何家紮下根,還總是跟何恭請教學問,雖然學問上仍然進展不大,但那刻苦的勁頭,何恭也得說一聲「用心」。

      然後,胡文再跟祖父胡老爺,啊,現在是胡山長說娶媳婦的事兒。為了迎合祖父的審美,胡文還換了身寶藍長衫,趁著祖父在家練字的時候,胡文捧著雞湯過去服侍。胡山長打量胡文一眼,便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哪。」看這身穿戴就知有事。

      胡文嘿嘿笑兩聲,連忙又改為溫雅含蓄淺笑,上前放下手裡的雞湯,道,「祖父,您嘗嘗,剛燉出來的,地地道道的一品雞湯。」這雞湯原有個典故,據說大鳳朝文忠公林永裳大人少時家貧,至帝都春闈時囊中羞澀,不得不支起鋪子賣雞湯換錢以備春闈。後來林大人發達了,他做的這雞湯也成了一道名菜,人稱一品雞湯。當官兒的都愛這湯,總覺著這湯吉利,喝了這湯興許能沾一沾林大人的運道啥的。

      胡文特意弄碗地地道道的一品雞湯過來孝敬祖父,這孝心,虔啊!

      胡山長為官多年,原是個嚴厲的性子,當然,這是對兒子而言。這年頭兒講究抱孫不抱子,他老人家對孫子便格外溫和寬容了。尤其胡文沒在父母跟前,他還有幾分小機伶,雖念書不大成,胡山長對這個孫子也格外關懷些。胡文偏又是個會順竿兒爬的,於是,在諸多孫子中,他雖不是最受寵愛器重的,但在祖父面前也還能說得上話兒。

      胡山長喝口雞湯,問,「你有什麼事?」

      胡文頗有幾分少年羞澀,還不好意思說,臉上微紅,嘴裡還特俐落,道,「沒事沒事,我就是想著,祖父這些日子一直忙著書院的事,著實辛苦。我也不會別的,就叫廚下做了湯,給祖父補身子。」他是個有眼力的,轉而又去給祖父研墨。

      胡山長瞧他一眼,這可不像沒事兒的,不過,孫子不說,他也不強求,待喝了兩口湯,便繼續練字了。胡文站在一畔瞧著,也不敢打擾,只是,他於文墨平平,看了會兒,也不知怎麼就睏了。不一時,胡山長就見胡文歪在榻上打起鼾來。

      胡山長只得將他挪平放榻上,又蓋上一床薄被。

      胡文近日用功念書,實在勞累了,一覺睡到大傍晚,待他醒了,屋裡昏朦朦的,祖父亦早不在書房了,胡文揉一揉眼睛,連忙坐起來,喊一聲,「誰在外頭?」

      小廝立春忙進來,道,「少爺,您醒了。」

      胡文掀開錦被下了榻,問,「我什麼時候睡著了?」唉,怎麼就睡著了呢?該說的事還沒說呢。

      立春上前服侍,一面道,「奴才一直在外侯著,也不知道,就是老爺出去時,吩咐奴才好生服侍少爺。」

      胡文穿上鞋問,「祖父可問你什麼了?」

      立春給胡文拽一拽壓皺的衣衫,連忙道,「老爺問了,奴才半個字沒說。」他自幼跟在胡文身邊,也頗有幾分機伶忠心。

      胡文點頭,順帶洗漱了一回,立春遞上巾帕,道,「爺,將是用晚飯的時辰了。」

      胡文就起身去了祖父母那裡,家裡素來是各房自用飯,胡文不在父母跟前,便跟著祖父母用。老兩口正在說胡文的親事,胡山長道,「阿宣的親事定了,阿文年歲也到了,且他性子有些跳脫,早些定下親事,也好收一收性子。」

      胡太太道,「我也是這樣想,阿文這脾性,最好是定一穩重端莊的姑娘。」

      胡老爺拈鬚而笑,「很是。」

      兩人正說著,胡文就過來了,請了安後,胡太太笑,「我跟你祖父正商量著,你三哥的親事定了,接下來就是你了。」胡文是大房的庶三子,但在堂兄弟間,他排行第四。胡太太口裡的「你三哥」,說的是二房嫡長子胡宣。

      胡文「啊」了一聲,連忙擺著手道,「我還不急,我還不急,先說五弟吧。」

      「混帳話,你是做哥哥的,哪裡有錯開你這做兄長的,反去說你五弟的親事。」胡老爺笑斥一句,道,「你爹娘不在跟前兒,跟我與你祖母說一說,你喜歡什麼樣兒的?也叫我們心裡有個數。」剛下午孫子那吱吱吾吾的羞樣,很像是有些心事一般。胡老爺以為孫子是急媳婦了,當然,這樣猜也不算錯。

      胡文心下琢磨著,這得趕緊跟祖父祖母說自個兒的事兒了,不然萬一胡亂給他定一個,到時哭都來不及。胡文便道,「醜的不行。」

      胡太太一聽這孩子話就笑了,「嗯,要好看的。」

      胡文又道,「倘光長個好樣兒,土了巴唧的,也不成。」

      胡太太笑,「嗯,還得會打扮的。」

      胡文再道,「還得會過日子,講理。」

      胡太太頜首,「這話在理。」

      胡文道,「只要符合這幾條,就是家裡窮些也沒啥,我不挑家境,就看人品。反正男子漢大丈夫,誰還指望著媳婦嫁妝過活?」

      胡太太笑,「越發有出息了。」

      胡文嘿嘿一樂,「我這也都是跟祖母學的。」

      一時便到了晚飯時辰,胡文愈發賣力的服侍祖母,什麼給祖母布菜,給祖母盛湯啥的,把丫環們的差使都搶了。胡太太只當是要說親把孫子樂的,笑道,「行了行了,你自己吃吧。只管放心,我定給你說個妥妥的好媳婦。」

      胡文憨憨一笑,用過晚飯還主動叫祖父檢查自己功課,得了些指導,才回自己屋,琢磨著怎麼跟祖父母說他的心事。

      胡太太這把年紀,就愛看著孫子孫女成家立業,尤其胡文挺會討喜。胡太太又憐他是個庶出,且父母不在跟前,依著祖父母過日子,故而格外要給孫子說門可靠的親事。便如胡文所說,得是個明理會過日子的姑娘才好。

      胡太太這裡正盤算縣裡的姑娘或是親戚家的女孩兒們,胡文沒忍住就尋個機會先跟祖父說了。胡文當然是私下說的,他道,「那天端午大集,誰知趕上皇后娘娘薨逝,集上亂糟糟的,我險被推倒,多虧了一位姑娘相救。」其實人家三姑娘就順手推了胡文一把,真沒胡文說的這種救命之恩啥的。這小子當時是看人家姑娘生得俊,方留了心。

      胡老爺皺眉,「這事兒我怎不知?」

      胡文一幅老實樣,「說出來怕叫祖父擔憂,再說,人家姑娘姓誰名誰,那會兒我也不知道。」

      胡老爺有些不好預感,道,「看來,這會兒你是打聽出這姑娘姓誰名誰了。」

      「嗯,就是城北何秀才家的表侄女,姓蔣,我跟何秀才家的兒子是同窗,去過何家幾回,正經書香人家兒。」胡文道,「就是他家閨女很會種菊花兒那個,去歲不是還送了祖父一盆綠菊麼。」

      「你不是瞧上人家何——不對,你說的是位蔣姑娘。」胡老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蔣姑娘人品十分端莊,我一直想尋她說話,她都不肯理我一理。而且,她也很能幹,現在在繡莊做管事。就是,就是家裡有點兒窮,不過,我覺著沒啥。以後,我自不會讓妻兒餓著。」胡文念叨了一堆,小心翼翼的去瞧他祖父,徵求他祖父的意見,「祖父,你覺著如何?」

      胡山長感覺十分不如何,他面覺如水,啪的一掌拍在桌案,怒斥胡文,「混帳東西!你祖母這就要給你說親,你倒敢去自己做主!」

      胡文覺著冤死了,道,「我這不是跟祖父商量麼,我是真瞧著蔣姑娘不錯,才跟祖父說的。」

      胡山長厲聲問,「是不是她指使你來與家裡說的?」

      「我倒是想呢,人家理也不肯理我一下,我又要天天上學,也沒空去瞧她。就是去何家,她家姑娘都跟老太太在後院兒,不見外人,我去多少回,也見不著面兒。話兒都沒說過一句。」話到最後,胡文頗是懊喪。他也沒跟祖父說實話,人何家防他像防賊,當然,現在好多了。主要是胡文刻苦用功,為自己爭取到了一些尊重。

      聽了這話,胡山長的怒火還是消了些,想著這到底是秀才家裡,正經人家兒,不是那等沒規矩的人家兒。可胡山長看孫子這倒黴樣,仍是沒來由的火大,「你這一根筋的看上人家,人家到底怎麼個意思,你也不知道!」人家女孩子不見他孫子,這是人家女孩子尊重,理智上,胡山長也是非常理解的,但很微妙的,他又覺著孫子碰壁啥的,有些不可言喻的鬱悶!

      「我看中了,自然要請祖父母做主,難不成真去私相授受,又不是唱戲,蔣姑娘要真是那等人,我反倒不敬她了。」胡文道,「反正我就看中了她,祖父,要不,你去問問何家,我雖念書不大好,可也自問是個正經人,配得上人家姑娘。」

      「孽障孽障!」胡老爺也沒什麼新鮮詞,罵了兩聲道,「婚姻之事,哪個不是要細細打聽人品性情出身德行,才好定下。你只看她這幾眼,能知曉什麼!」

      胡文悶不吭聲聽著,胡老爺歎了幾回氣,終是道,「那何家我也略知道些,倒是正經人家。他家姑娘,在咱們縣也算有些名聲。只是這位蔣姑娘我不大清楚,先叫你祖母打聽一二再說。從今日起,不准你再去何家,好生念書方是正經。」

      胡文只得應了。

      胡老爺跟胡太太一說,胡太太道,「啊,蔣姑娘啊,我倒是見過,相貌極是出挑。去歲與何姑娘來過咱家,何姑娘也是個出眾的丫頭,念過書,種的花兒也好,說話也叫人喜歡。」

      胡老爺歎,「那孽障瞧中的又不是何姑娘。」倘是何姑娘與胡文結親,胡老爺是沒啥意見的。胡文是庶出,何姑娘比較會掙錢,何況又念過書識得字,論及自身,便是許多大戶人家的姑娘恐怕也比她不了,唯一差的就是個門第出身。胡老爺寧可給孫子結下這門實惠的親事。說來,原本陳家那樁親事,胡老爺有意胡文的,奈何二兒子有意為二房長子胡宣與陳家結親,兒子這話都說出來了,胡宣較胡文也長一歲,說親事的確該先說胡宣的,胡老爺便應了。但如果胡文相中的是何姑娘,便是費些周折,胡老爺也情願親自去給孫子求來這樁親事。不想孫子看中的是在何家寄住的表姑娘,胡老爺人老成精,什麼樣的姑娘才會在親戚家寄住,何況是何家這等小戶之家寄住的姑娘。

      故而,一想到孫子這眼光,胡老爺頗是惱怒。

      胡太太努力回憶有關蔣姑娘的記憶,實在是有些想不起來,道,「我只記得是個漂亮姑娘,話少些,人瞧著還穩重。要不,著人細打聽打聽。」

      「也好。」

      胡太太也聽了孫子說的救命之恩的事兒,心下覺著,這姑娘起碼仁義。原想著,若打聽著還行,就請這蔣姑娘到家裡來坐坐,結果一打聽,沒爹沒娘,要緊的親族全沒了,故而才投奔到碧水縣何家,何家與蔣家是姻親之家,不遠不近的這麼個關係。

      胡太太先跟孫子說了,「這蔣姑娘啊,命硬,爹娘都沒啦。」

      「我知道。」胡文道,「我命也不軟乎,我姨娘生我時就沒了。要是別個命太軟的,怕還壓不住我這命硬的呢。」

      胡太太氣得給孫子兩下子,哪裡有自個兒說自個兒命硬的呢。胡文道,「蔣姑娘也就是出身上差些,別個哪裡差啊。她學繡花就能叫薛千針收為弟子,能在繡坊裡做賬房,認得字,算術也清楚,一月二兩五錢銀子。這銀子自不入咱家的眼,可有本事掙到這錢的姑娘有幾個?我不看出身,就看中她這個人了。」

      胡太太問,「難不成嫁到咱家還叫她去繡坊幹活?」

      「我倒是沒啥,就怕祖母覺著丟面子。」胡文道,「先祖文襄公少時也曾采藥以籌讀書之資,總歸正經靠雙手掙錢,難不成家裡富貴了便覺著貧寒是羞恥?」

      胡文甭看相貌平平,口才卻是一流,他跪在祖母面前認真道,「祖母也知道我是庶出,出身容貌才德樣樣出眾的好姑娘,我也配不上人家。我是真看中了蔣姑娘,她寄住在親戚家,怕也沒啥嫁妝,我以後更沒岳家可做助力。這個我都想清楚了,我敢娶,就不怕這個。只求祖母成全我這一片癡心。」

      胡太太簡直愁死了。

      胡太太又與丈夫商量,「那渾小子是鐵了心哪。」

      胡老爺想了想,道,「你尋個時候,叫蔣姑娘來家說說話兒,我再著人打聽一二。」

      胡老爺一面命人打聽三姑娘本家,一面又問了問學裡何冽阿念的功課如何。胡老爺心下委實不怎麼樂意,無他,三姑娘家裡沒人了不說,可爹娘活著時那品行也不咋樣,再者,先時還有與陳志的流言,還被退過一次婚。

      胡老爺一樣樣的都與孫子分說了,胡文早有準備,他道,「她爹娘如何是她爹娘的事,與她有什麼相干啊。她自小是在何家長大的,只要她人品好就是了,再者,那些流言我早就打聽清楚了,完全子虛烏有,陳家倒是想娶蔣姑娘,蔣姑娘還不樂意來著。退親的事兒更是荒唐,硬說蔣姑娘八字克婆婆,這得多刁鑽的人家才能辦出的事兒啊!虧得親退了,要不嫁過去遇著這麼個刁鑽婆婆也得愁死。你看,蔣姑娘先前好幾門親事都不大合適,我看就是等著我呢。」

      胡老爺沒忍住給胡文一巴掌,「滾滾滾!」

      「祖父,你這是應了吧?」

      胡老爺隨口便是拖延之策,道,「總得問問你爹娘的意思。」

      胡文道,「祖父別哄我了,您老定下來,爹娘怎會不同意?倒是你去問我爹娘,我爹又不知蔣姑娘的好處,一聽她這出身也不能願意。嫡母,嫡母又能說啥呢。」他要跟著父親和嫡母好過日子,就不會想法子回來倚著祖父母過活了。

      胡文十分傷感,「我自知念書不成,方想娶個合意的姑娘,以後兩人一條心的過日子。你只覺著她出身不好,可真娶個大戶人家的庶女或是土財主家的閨女,到時面子有了,倘性情不合,或是人家覺我沒出息,後悔也就晚了。」說著,還掉了幾滴眼淚。

      胡老爺這等人都給胡文歪纏的沒法子,道,「你自己覺著天合適地合適,人何家呢?人家願不願意?」

      胡文立刻道,「後兒個就是書院休息的日子,我陪著祖父去何家走一趟如何?您親自問問,不就知道人家願不願意了。」

      胡老爺歎氣,「先讓你祖母請蔣姑娘來說說話兒再說,也叫你嬸子們看看。」

      胡文抬袖子抹眼淚,感動滴,「我就知道祖父能明白我。」

      「你可別這樣抬舉我,我十分之不能明白你。」胡老爺諷刺胡文一句,語重心長,「天下的姑娘家,相差能差多少,難道好人家兒就沒能幹的姑娘了?你非找這麼個無父無母的,相中的無非是人家姑娘好顏色罷了。女人,年輕時哪個顏色不好,倘一朝年老色衰,就是你後悔之時。」

      胡文立刻道,「我也不能說我不喜歡蔣姑娘生得漂亮,可我也見過漂亮姑娘,沒一個如蔣姑娘這般叫我,叫我——」說著話,胡文那張不大俊俏的臉上還浮現兩團粉色,當下把胡老爺噁心個夠嗆。胡文感歎,「我簡直沒法子對祖父形容那種感覺。蔣姑娘會年老色衰,我也會年老色衰啊,到時我們還是一對兒!」胡文少年對他的婚姻充滿憧憬與期待,還跟祖父解釋一句,「祖父,你是不知道,天下姑娘家啊,差的太多了。我能看中的就不是尋常能幹的姑娘,蔣姑娘這樣才貌雙全的好姑娘,給我遇上,可見我命裡不是沒造化。」

      胡文把自己的單戀對象蔣姑娘簡直是贊成了一朵花兒,他還粉紅著兩團腮幫子,同祖父談心,「再說,誰不喜歡漂亮的人哪。祖父喜歡我,還不是因我俊俏來著。」其實胡文少年還是個粉兒自信的人哩。

      可惜胡老爺硬是沒有胡文少年的好審美,胡老爺一聽這話,硬是忍無可忍贈了少年一字評,「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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