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略微相似
作者有話要說: 名字全程打錯了我去……
林唯衍先一步回來, 坐回宋問旁邊,匯報導:「真的只是見了一個人, 說了一句話。」
宋問:「見了誰?」
林唯衍:「不認識。」
宋問:「那你肯定也聽不到她說了什麼。」
「自然!」林唯衍道,「我不會去窺聽我師妹的事情。非禮勿聽。」
不久泱風回來,也坐回原位。
宋問又搬著椅子靠近她,問道:「你方才去哪裡了?」
泱風問:「你能讓我生氣一會兒嗎?」
宋問一懵:「你想怎麼氣?」
泱風抓過桌上的酒壺, 直接喝了起來。
宋問:「……」
「放棄吧少女。」宋問道, 「酩酊大醉不適合你,你酒量好著呢。」
泱風將酒壺往桌上一拍,然後趴到了桌上。
宋問:「……」
林唯衍推了推她的肩膀, 道:「她醉了。」
宋問唏噓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你們江湖人的境界真是高。」
泱風抬起頭, 問道:「什麼時候能走?」
「現在還走不了。既然是來賀禮了, 那如何也要看新人拜過堂才能走。」宋問道,「不知道他們吉時選的是幾時幾刻。不過想必也快了吧。」
宋問給她夾了兩筷子:「機會難得,多吃一點, 看你師兄多聰明。急著走做什麼?」
他們這邊三人氣定神閒的吃著, 左右賓客們都在忙著應酬敬酒。兩廂對比, 顯得有些詭異。他們這一桌, 倒成了整個宴廳裡最獨特的地方。
他們已從李洵處得知宋問是個普通的先生, 自恃身份, 不會主動來找。
哪有官僚給平民敬酒的道理?
直到許繼行端著酒杯過來,朝她道:「宋先生。又見面了。」
宋問微微頷首。
許繼行側身介紹道:「家妹,許君阮。」
十六七歲的少女, 錦衣華服,膚白唇紅。唇角與眉眼微微上挑,帶著一股審視。
雙方互相打量一番。
許君阮靜靜等著宋問先開口問好,結果對方重新提起筷子吃起來了,半點面子也不給。
許君阮先是一懵,而後氣悶,看向許繼行。
許繼行道:「還不向先生問好?你看我做什麼?」
許君阮心中不服,還是施禮道:「宋先生好。」
宋問淡淡的扇子一點:「坐。」
真是好大的氣派。許君阮自出生起就沒人敢對她這樣不客氣。於是抓著衣裙直接坐下,看著三人。
一人狼吞虎嚥,一人雙目無神,宋問則打著扇子神神叨叨。
這三人坐在一起,實在是太奇怪了。
許繼行道:「我敬先生一杯。先前國子監的事,還未與您道過謙。」
他伸手去拿酒壺,上手後晃了晃,發現空空如也,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抬手招來家僕:「滿酒。」
小僕端著新的酒壺過來,將空的換下。
許繼行正要給自己倒一杯,一雙手先行按在壺口上。
他順著手看向泱風,就見對方提起酒壺,仰頭飲酒。片刻間,一壺酒就被喝了乾乾淨淨,一個停頓也沒有。
然後重新擺回桌上,依舊是不咸不淡的表情。
「姑……姑娘。」許繼行瞠目結舌道,「這,酒喝多了傷身。」
宋問摸了把下巴:「可是酒喝少了傷心。」
許繼行:「什麼?」
宋問搖搖手:「非禮勿聽。」
許繼行這下也不敢再叫酒了,拍了拍小妹的肩膀。許君阮卻不肯走。
她觀察了一下,覺得林唯衍大約是裡面最好說話的人。便問道:「你這背後,系的什麼東西?」
林唯衍:「放我的武器。」
許君阮:「那你的武器呢?」
林唯衍:「沒帶。」這宴會自然不能帶。
許君阮:「那你還系它做什麼?」
林唯衍抬起頭看她,問道:「你頭上戴的是什麼?」
許君阮摸了摸,不明所以道:「你指髮簪嗎?」
林唯衍:「睡覺也帶嗎?」
許君阮:「怎麼可能!」
林唯衍:「那你怎麼不把頭髮剪了?既然不帶髮簪,你還留頭髮做什麼?」
「我……」許君阮一時語塞,「咦……?」
好像還挺有道理?
林唯衍很是嫌棄的一揚手,示意她走開。
身上少了個東西,他已經很不高興了。偏偏要問他這個,還打擾他吃飯。林唯衍沒多少閒情與她多說。
許君阮氣結,指著他道:「你!」
「不許失禮。」許繼行按下她的手,「是你冒昧了。」
許君阮頗為不服,看向宋問,喊道:「喂!」
宋問沒理。
許君阮:「為什麼你不與我們說話?」
宋問收起扇子,直白道:「我不和你們說話,說明我不想說話。既然我不想說話,你說是為什麼?」
許君阮:「分明是你叫我坐的呀!」
宋問道:「我叫你坐,是我不想看你站著。可我沒說,要慇勤招待你啊。」
許繼行拉起他妹妹:「看來先生還是不大待見我們。我兄妹二人不在此討嫌了,告辭。」
「我不!我還不信我說不過他。」許君阮掙開他的手,賴著坐下:「你身為一個男人,怎麼一點禮數都沒有,欺負一個小姑娘?」
許繼行頭疼。
總有人喜歡自討苦吃,只是不幸這次換到他妹妹了。
宋問這裡,可不管年紀性別,該批的一頓批,沒有客氣這種事。
他正起身,重新去拽許君阮,一賓客喊:「新人出來了!」
一聲輕喊,眾人紛紛起身,往門口看去。
宋問抓了旁邊兩人,隨大流跟著道賀。
待一番繁瑣禮成之後,眾人重新落座。新郎出來依次敬酒。
許繼行一時沒看住,發現許君阮又跑去了宋問的桌子。
宋問:「有事兒?」
許君阮:「就想和你說話。」
宋問敲了敲林唯衍:「走了。」
許君阮上前一步:「且慢!」
旁邊正路過的賓客當她是衝了出來,匆忙側身躲開。手上的酒杯不慎飛了出去。
泱風微眯起眼,見宋問要被潑到,抓住她的手臂一轉。
宋問毫無防備,步子才邁了一半。當下重心不穩,反射的甩了下手,想要穩住。後仰被泱風穩穩托住。只是袖子有樣東西被她猛力下甩了出去。
許君阮瞥見快手一撈,險沒讓它掉到地上。
許君阮手指間一摩挲,覺得這觸感莫名熟悉:「這不是我大哥的玉珮嗎?」
低頭一看,發現確實一模一樣。
正要翻個面看清楚,宋問大步上前,劈手奪過,收進懷裡。不悅道:「好慧一雙眼,隔空看物嗎?只消一眼,別人身上掉出來的東西,就是你的了。」
許君阮手上一空,抬頭道:「我絕對認得!那玉珮我見過多少次了?雕工紋樣手感絕對不會錯的。有本事你拿出來我再看看!」
旁邊幾人站遠了一步,愣愣看著他們。
許繼行立馬摀住她的嘴,輕斥道:「在此鬧事,你瘋了不成?」
而後轉身對諸位笑道:「小孩子玩鬧興奮了些,大家不要在意。」
許君阮低著頭,急促道:「可我真的看見了!一模一樣!」
「我的就放在自己身上。」許繼行摸了摸胸口,然後道:「你豈能空口無憑污衊人家?快向宋先生賠罪。」
許君阮又「咦」了一聲:「可是我真的不會看錯啊。我摸到是的。你再看看。」
許繼行:「當你大哥渾了不成,這也能讓人摸走?還不住嘴!」
旁邊一位貴婦走過來,笑道:「許姑娘年紀尚小,少將軍何須如此嚴厲?」
許君阮閉了嘴。
許繼行拜見道:「張夫人。」
「許是相似,一時看不出來罷。」張夫人在一旁聽到了幾句,說道:「也許是仿製。只是仿得再好,總歸是不一樣的。許姑娘是看差了吧?」
宋問臉色很是難看,冷笑一聲道:「張夫人是嗎?也是長了好一雙天眼。」
張夫人被她一噎,也很是生氣。好在知道大體,仍舊輕聲細語道:「不如拿出來看看,叫大家過過眼。」
宋問不理會她,直接從幾人身邊擦身而過。
許君阮看著她離開一臉鬱悶,被許繼行拉出人群,怯怯道:「大哥,我又犯錯了?」
許繼行拍她腦袋:「自己想想,口無遮攔的。你今日見著他,趾高氣揚的做什麼?」
許君阮:「那他不也沒給我好臉色?」
許繼行:「可是你自己賴著他!」
「我總覺得他有點……」許君阮想了想道,「眼熟?」
宋問走出門,李洵從後面追上來,問道:「先生,方才沒事吧?有人找你麻煩?」
「倒沒有。」宋問,「那張夫人是誰?」
李洵:「方才同您說話的那一位?她是國師的侄女,正是高侍郎的夫人。」
宋問停下來,咋舌道:「自我入京之後,凡是遇到姓張的人,都沒半點好事。」
「先生,我送您回去。」李洵走到前頭,引路道,「我的馬車停在那邊。」
張夫人走回女眷的那桌,坐下之時,臉上還是有些委屈。
旁邊人問:「這是怎麼了?看著不大高興,是起什麼誤會了?」
張夫人嘆了一聲道:「方才許姑娘認錯了玉珮,將那位先生的東西認作了她兄長的,我不過說了句相似,就惹他不高興了。也罷。」
一人道:「許姑娘還能認錯那玉珮啊?她這般心靈手巧,摸過一遍的東西也能認錯?」
「可不是?」張夫人道,「所以我那樣說上一句,無心之言而已,反落了小人之心。」
旁邊幾人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說起這個,許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同桌一人道,「據說那玉珮,不該是一塊,而是一對。」
滿桌皆靜,扭頭看向那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