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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光 - 第86章字體大小: A+
     
    ☆、86

      「再換個問題。」伊安問,「光紀, '他'奉命追獵我們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人類新曆9657年四月二十八日下午三點五十七分零三十五秒。他對全系統下達了搜尋你的指令。」光紀報出來的時間精準到了秒。

      伊安和阿德維對視:「那個時候,拜倫帝國都還沒有建立……」

      「連布萊德大帝都還沒有出生。」阿德維說,「9657年,必定發生過什麼大事,卻沒有被記錄在歷史上!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光紀,伊安要怎麼去管理聖主?畢竟對方正在全網絡追獵你們倆。他的力量顯然比你們大許多。」

      光紀說:「伊安需要繼續成長,和哨兵結合成強大的力量,然後找到神留下來的基地。在那裡,你會得到相應的指示。」

      而至於基地在哪裡這類的問題,毫不意外的,光紀一問三不知,統統表示無法讀取。

      「所以,你確實需要去把那金髮小子給救回來。」阿德維得出最後的總結,「組織裡也一直在想辦法,但是克魯維亞軍龍蛇混雜,勢力盤根錯節,互相牽扯。我們的人短時間內沒法幫上什麼忙。幸好你有光紀這麼一個助手。」

      「但是'他'在追獵我們。」光紀道,「等我入侵了軍用網絡後,'他'就會找過來,將我吞噬,將伊安殺死。」

      如果追殺者就是聖主,那麼以他的力量,可以控制所有的機甲兵器,殺掉伊安猶如摁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但我看這依舊不會阻擋你去找他的腳步。」阿德維斜睨著伊安。

      年輕的神父已恢復了鎮定:「是的,無論如何,我都要去找到他。不論他將來會和聖主有怎樣的矛盾,我也要先將他救出來。」

      「哪怕聖主要殺掉你?」

      「我們今天得出的大部分結論都來自推測,我的信仰不會這麼輕易動搖。就算聖主是偽神,那也還有真神的存在。」伊安從容道,「我說過,我信仰的核心,是光明的真善美。這是永不會坍塌的信念。」

      阿德維向伊安微微欠身致敬:「我現在能明白為什麼你會是被神選中的人了,米切爾。我能在你身上看到傳說中光明嚮導的美好品質。我覺得應該總有個辦法,讓你免於被那個'他'幹掉。你需要一個保護者……」

      「保護者。」光紀再度讀取到了殘存的詞條,「每個光明嚮導,都會和一個黑暗哨兵結合,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黑暗哨兵也是光明嚮導的保護者。他擁有將光明嚮導隱蔽起來的能力。」

      伊安目瞪口呆。

      阿德維嘖嘖:「我開始喜歡上你這個系統了。雖然迷糊了點,但是只要找對了關鍵詞,他總能給我們帶來驚喜。和他對話就像打遊戲找隱藏裝備一樣好玩。」

      光紀說:「黑暗哨兵的誕生,需要經歷最嚴酷的考驗。但是他一旦鍛造完成,將會成為人類最強大的戰士。伊安,我是你的力量,黑暗哨兵則是你手中無堅不摧的兵器。」

      伊安不禁問:「是不是我會和萊昂相遇,也神的安排?」

      「神安排了一切。」光紀回答。

      所有的出生和死亡,所有的相遇和離別,都在神分秒不錯的計算之中。可祂是否把人心也算上了呢?

      「所以,」伊安最後總結,「我需要動用光紀的力量去救萊昂。可這會招來'他'的追殺。但如果萊昂是黑暗哨兵,他就能保護我。所以,只要我們順利救出了萊昂,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

      伊安愉快地決定了:「那麼,就去把我的哨兵救出來吧!」

      *

      儘管神父信心十足,但是當他坐在營救隊飛往尼姆的那艘半舊的穿梭機,幾乎所有隊員都對他露出抵觸的神色。

      文弱,漂亮,乾淨,還是個沒被標記過的Omega?

      「搞什麼?我們可是要潛入駐紮了五十萬裝甲兵的尼姆城好嗎?裡面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士兵是Alpha。帶著這麼一朵信息素發散器,我們是生怕不會被敵方發現沒?別說潛入城,離防線還有一公里遠就會被克軍的機械犬發現的好嗎?」

      「就算順利進了城,帶著這個神父我們特麼的怎麼行動?還是說公爵的意思是我們把這個Omega扒光了獻給守城的士兵,換取混進城的機會?」

      僱傭兵們哈哈大笑,滿懷惡意的譏嘲毫不掩飾。

      「老大你窮傻逼了嗎?要在尼姆裡保住這個Omega的性命,簡直比保住我的貞操還難。」

      「沙都,你小子早特麼不是處男了!」

      「老子就是這個意思呀!」

      男人們又是一陣狂笑。

      他們一半都是Alpha,另外一半則是身體格外強健的Beta。刀口舔血的生活過久了,每雙眼睛哪怕無意識地瞥人一眼,都帶著豺狼般的血腥氣。

      也根本不用和他去討論性別歧視。他們的世界永遠只適合強者生存,弱者連屍骨都不配留下。

      「沒笑夠的滾出去笑夠了再進來!」隊長斯科特吼道,「金主要見到了活的兒子才付另外一半錢。你們還打算耽擱多少時間?」

      眾人安靜了下來。

      斯科特指著桌子上一張簡陋的地圖,對伊安胡亂指了一下:「今晚當地時間九點,會有一批難民抵達尼姆城。他們是進不了城的,只會在城外露宿。我們打算在這裡引起騷亂,然後潛入城中,再對'包裹'實行實時定位。等接應到了他,我們會在西區的這裡集合……」

      「很詳細的計劃。」伊安打斷了斯科特的話,「但是我覺得實施起來,機動性太大,中途任何一個環節稍微出一點差錯,都會導致行動失敗。」

      「你個雞佬懂什麼?」那個叫沙都的隊員罵道,「尼姆城防守得特麼就像個鹹魚罐頭似的,兄弟們都是拿命來賺你家主子那點錢,還要受你這麼個玩意兒挑三揀四?」

      伊安平靜地面對十來道飽含鄙夷的目光,道:「我有個更好的辦法,諸位先生們可以聽我說一下嗎?」

      斯科特耐著性子,粗聲道:「你說!」

      伊安撿了一支筆,指著地圖。一群大老爺們的目光忍不住隨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打轉。

      「我在來的路上也略微做了一點調查。今晚九點隨難民潮抵達尼姆的,還有一批軍官家屬和隨行人員。我可以假扮成其中一個隨行人員,潛入城裡,找到萊昂——就是'包裹'。然後,你們再在難民營裡引起混亂,掩護我們出城。」

      伊安說完,望向隊員們。

      「噗——」有人開了個頭,接下來集體隊員哈哈哈地笑得前仰後合。

      「每個軍官家屬都要接受非常嚴密身份驗證和搜身。」斯科特嘴角抽搐,朝伊安翻了個白眼,「就算混進去了,你連北都找不到,在城裡亂走,只會被機械警察掃成馬蜂窩的。」

      「帝國軍那麼多士兵和特工都沒能做到的,你怎麼就能了?」

      「是啊,別添亂了,神父。你就待在機艙裡好好地念經吧。」沙都笑得唾沫四濺,「這年頭的雞佬們都從哪裡找來那麼多自信心……」

      伊安在嘲笑聲中淡淡微笑。

      下一秒,機艙內固定在牆壁上的兩台機甲突然啟動,動作整齊劃一,唰唰兩聲,大跨一步站在伊安身後,如兩尊魁梧的守護神。

      它們身軀和雙臂上的所有武器全部開啟,機槍支出,咔嚓上膛,長劍唰然彈出劍鞘,鋒芒畢露。

      在場每一個隊員都被一支槍或者一把劍指住了要害!

      笑聲戛然而止。

      而伊安又拿起了一支被隨意丟在桌子上的光子槍。

      這柄帶有基因密碼鎖的槍,外人根本不能開啟。可伊安拿在手中,一秒開鎖,槍中藍色能量在迴路中流轉。

      全體隊員如臨大敵,神色驟變。

      「喔噢——」斯科特立刻抬起雙手,「鎮定點,神父!」

      「抱歉!」伊安立刻把槍放下。身後的機甲也迅速收起了所有的武器。

      「我是不會使用槍支的,請放心。」神父冷不丁露了這麼一手,嚇得眾人的冷汗後知後覺地直往外冒,本人卻是一副帶著歉意的謙虛模樣。

      「我只是想向各位證實一下,我是有能力潛入尼姆城,以及確保自己的安全的。當然,要完成救援,我還是需要諸位的幫助。」

      伊安說話依舊輕聲細語,態度十分懇切認真:「您能再考慮一下我的這個計劃嗎,隊長?」

      兩個小時後,尼姆城西郊的軍用機場。

      衛生間裡,一名上完廁所正在洗手的男管家被一記悶棍敲暈。

      伊安飛速換好衣服,在臉上戴上了易容磁網。他的動作雖然還不夠熟練,但是有條不紊,出奇地鎮定。

      斯科特確定這個神父絕對沒有受過任何武術和軍械訓練,他的手就沒拿過比筆更尖的東西。但是這氣定神閒的態度,加上他駭人的對機甲的操控,又讓人無法不去信任他的能力。

      「祝你好運,神父。」

      「你也一樣,隊長。」伊安整理了一下領帶,走出了機場衛生間。

      「光紀,從你進入軍用網絡,到'他'找到我們,大概會有多少時間?」

      「克魯維亞軍的軍用網絡全天候受到帝國方的黑客攻擊,信息相當雜亂,這可以給我們拖延一段時間。保守估計,能有兩個小時左右。」光紀說。

      「那足夠了。」伊安道,「開始倒計時吧!」

      *

      當晚九點十二分,搭載著十來位軍官家屬和隨行人員的車駛過了軍事哨卡,進入了重兵層層把守的尼姆城。

      軍事前線一般是極少接待家屬的。這些軍屬都是尼姆城駐軍最高司令官的妻兒和弟妹,專程過來為將軍慶祝他一百歲整壽。

      高官的特權,加上重新從帝國軍手中奪回尼姆這個軍事重鎮,讓克魯維亞軍的信心前所未有地膨脹。軍官們曾經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允許自己小小地放鬆一下。

      但儘管如此,哨崗還是嚴格仔細地執行了安檢。哪怕將軍的夫人都要親自接受全身掃描,核對個人生物信息。

      這一次的安檢非常順利,只除了掃描到將軍妹妹的一位管家時,機器稍微遲鈍了兩秒。但是這兩秒的停頓沒有引起士兵們的關注。

      這些掃描儀都是才從後方運送過來的最新型號的機器,比人還值錢。軍方看來,它們也不可能出錯。所以當機器判斷那位管家同身份資料相符後,士兵們便大手一揮,放他通過了。

      軍屬的車隊通過城內的層層關卡,駛向市政廳廣場的家屬區。

      經過兩股軍事實力的反覆蹂躪,這一座曾經是工業重鎮的都市已被摧毀得像被熊孩子打翻了的積木,在夜色中滿目瘡痍得令人心酸。

      夜晚的市區,滿城除了軍隊駐紮地區外,僅存的光芒只有無精打采的路燈。

      被砲彈擊毀的廢墟隨處可見,戰損的車輛、機甲被遺棄在路上。機械士兵兩台一組,沿著大街小巷巡邏。

      忽而有一隻流浪狗竄過馬路,機械士兵咔嚓抬槍,瞄準了那個移動的活物。不過它們的智能性不低,判斷出對方沒有攻擊性後,又將槍收了回來。

      城內僅存的平民都如田鼠般深深躲藏在屋內,用布和木板遮住窗戶。外面的人只能從縫隙中洩露出來的一絲燈光,判斷出屋內還住著人。

      而在軍屬區,卻又是一副彷彿從未經歷過炮火的井然有序。

      街道寬敞而整潔,路燈明亮,將軍的臨時府邸張燈結彩。小廣場上甚至在舉辦一個露天舞會,士兵們摟著不知從哪裡來的女孩兒跳舞調情。

      靡靡的音樂和濕潤的風在這個炎熱的仲夏夜裡如黏稠的蜂蜜流淌,糊在人裸露出來的肌膚上。

      就在將軍的親人們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時,一位管家藉著討口茶喝,穿過將軍府亂哄哄的廚房,徑直從後門走了出去。

      軍用級別的密碼鎖在他面前形同廢鐵。男子抬起手握住門把的一瞬,鎖就自動解開,亮起了放行的綠燈。

      伊安還不忘將門關好,然後沿著屋後的長街快步而去。

      軍屬區的巡邏機械侍比區外的還要密集,每個路口都有八台機械侍二十四小時站崗。空中還有懸浮電子眼監控著地面上的一切,只要一掃描到信息陌生的人,便會發出警報。

      而伊安這一刻充分體會到了光紀力量的強大和便利。

      光紀入侵了克魯維亞軍部系統,在伊安踏出將軍府的一順,他的個人信息就從將軍軍屬隨行人員,被修改成了一位在今夜有巡邏任務的士兵。

      伊安一路走來,暢通無阻,通過了所有機械侍和電子眼的掃描。

      伊安還曾和好幾對真巡邏士兵擦肩而過。伊安彬彬有禮地朝士兵們點頭。對方縱使會狐疑地打量他,但是看到機械侍亮了綠燈後,都打消了疑惑。

      就連機械侍都判定這個陌生人為安全的,他們又為什麼要起疑呢?

      人類對電子產品的依賴和信任,讓伊安在敵占區裡穿行自如,順利抵達了那片小廣場。

      就萊昂走近一次發出的求救信號,他們就躲藏在軍屬區不遠的地方。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那已是六天前的事了。萊昂他們很有可能已經轉移。

      伊安皺著眉望著那些尋歡作樂的士兵們。

      即便有夜色遮擋,伊安也能看出,並不是每個女孩都心甘情願。有些人臉上的痛苦和為難毫不掩飾。甚至有個Omega少年拒絕了一個士兵的邀舞,被對方一耳光打跌在地上。

      伊安的眉心狠狠地一抽。

      「你現在不能分心,伊安。」光紀提點,「是九點三十八分,距離我觸動軍用網絡已過去了半個小時了。你應該盡快去找萊昂。」

      伊安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頭腦中一團蕪雜,理不出個思緒。

      「鎮定,伊安。」光紀循循誘導,「雖然你們還沒有正式結合,但是光明嚮導會和他的哨兵建立起超強感應。作為AO,你們也已有感情標記,能互相感應到對方。」

      伊安將呼吸平順下來。

      「跟著本能走,去尋找他的生物磁場。」光紀道,「想像你們倆就是深海裡的兩隻鯨魚,通過聲波,尋找對方……」

      奇妙的體驗就在這一瞬發生。

      伊安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一樣,意識從這一具站在街邊的軀體裡抽離,凌駕於整個都城的上空,如神俯瞰人間。

      昏闇月色下的廢墟和微弱的燈光盡在眼底,城市猶如一個小巧的桌面模型,任由他變換角度地去閱覽。

      每一個生命都在他的意識裡表現為了一段有節奏的波幅,不論是廣場上的人群,還是角落裡覓食的老鼠。而所有機械都以藍色能量光團呈現。

      「太奇妙了!」伊安感嘆,「光紀,你就是這樣看這個世界的嗎?」

      「略有不同,但是相差不大。」光紀說,「這就是感知力,是光明嚮導遺存在你基因裡的力量。這是已隨著人類進化而失傳了的能力。」

      「可我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感受到過?」

      「因為你過去還不過強大和堅定。」光紀道,「你的意念還沒有迫切到足以觸發這一股力量。而這力量太強大,過去的你也沒有足夠的意志力去掌控它。感知力一旦失控,你的神智就會分崩離析,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伊安在識海之中伸出了手,在茫茫一片如海草般的生命波幅之中,一把抓住了一根微弱纖細到幾乎不可見的細線。

      「我找到他了!」伊安隨即將那根細線緊緊纏繞在了指尖,睜開了眼。

      「我知道他們躲藏在哪裡了!」

      *

      距離市政廳廣場兩公里遠的城市大劇院強撐了許久,終於在上一輪的攻城巷戰裡被炮火轟得稀巴爛,後來又經歷了大火洗禮,如今只剩大舞台的鋼筋架子還堅強地支棱著。其餘的帷幕、座位、豪華裝飾,全都隨著過去的歌舞和掌聲消逝在了煙塵之中。

      因為無人滅火,一場大火斷斷續續燒了五天,昨日才被一場暴雨澆滅。

      火影響了機械侍的生命監測儀器的數據。沒人知道,在大劇院快坍塌殆盡的地下倉庫裡,九名帝國軍士兵已在這裡躲藏了整整五日。

      在上一次撤退失敗後,萊昂帶領著剩餘的部下轉移到了這裡,就是看中了這裡的易燃材料多且耐燒。他們躲藏進來後,便立刻在地面上點燃了火。

      果真不出萊昂所料。克魯維亞軍忙著重新駐紮和對別處增兵,根本不屑來管廢墟起火這種小事。他們九個人靠著僅存的一點食物和水,在地下室裡苦苦堅持著,等待著不知何時才會到達的下一批救援。

      為了節省能源,庫房裡只點著一張極微弱的節能燈。水滴落在水桶裡的嘀嗒聲是房間裡唯一的聲音。

      士兵們已都疲憊又絕望,抱著自己的槍,靠坐在牆上,視野裡只有無盡的黑暗。

      角落裡躺著一名金髮青年,上半身包裹著的紗布已髒污不堪,滲著膿血。昏暗的光線下,青年面孔灰敗,兩頰深陷,嘴唇乾涸開裂,眼下兩片濃厚的陰影。

      如果不是胸膛還有輕微起伏,他就像一具新鮮的屍體。

      嘀嗒,嘀嗒……

      青年忽然睜開了眼,湛藍的雙眸光彩流轉,就像機甲核心機上迴轉的能量。

      守在門邊的一名士兵繼而警覺,查看著手中一塊軍用光子板。

      「有人在靠近!我們的第一道警戒裝置被觸動了!」

      萊昂微微瞇了一下眼,沒有說話。但是原本死寂的士兵們全部都驚醒,握緊了手中的槍。

      「對方靠近的速度很快!」士兵低呼,「他破了第二道關卡了!他沒有觸發爆炸……他是直接把我們的關卡……給拆了?」

      士兵們全神戒備。

      他們已在強弩之末,而來人如此強大,那迎接他們的極有可能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第三道關卡也被拆了!」士兵聲音絕望,「排長,我們需要轉移了!」

      「不。」萊昂終於開口,嗓音極其喑啞微弱,語氣卻堅定,「我大概知道……來的是誰……」

      士兵們驚惶不解。可出於對這位長官的信任與敬佩,他們選擇了服從命令。

      「第四道也……」光子板上,標示著一道道警報關卡紅燈逐一熄滅。

      當最後一盞紅燈熄滅時,士兵們已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那人踉蹌著跋涉過被士兵們堆積滿了各種障礙物的走廊,製造出了一連串噪音,終於來到了門前。

      萊昂狼一般瞇著眼,目光如利刃插在大門上,道:「開門!」

      士兵們錯愕。兩名士兵最先反應過來,一手持槍,猛地將門打開。

      *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西裝革履,手裡提著一個小行李箱,簡直像個走錯了辦公室的白領。

      男人的目光越過舉槍對準自己的士兵,飛速在屋內搜索,而後定格在了躺在角落裡的金髮青年身上。

      「報上你的名字!」副官低喝道。

      「一個朋友。」男人打開了手提箱,從裡面倒出一大堆強效營養液,和一台手持治療儀。

      他抓著治療儀,幾乎是撲到了角落裡的青年面前。他看著萊昂身上的紗布,整個人劇烈顫抖。

      「剪刀!我需要給他治傷!」男人扭頭喝道。

      士兵們依舊警覺地握著槍。

      萊昂吃力地抬起了手,輕擺了一下。士兵們這才放鬆下來。

      身上的紗布被剪開,幾乎貫穿了整個胸膛的傷口曝露在眼前。

      傷口邊緣呈鋸齒狀,極不規則,顯然是受到爆炸一類的衝擊而產生的。

      萊昂的腹部在當時肯定破裂了,急救治療勉強將他腹部的創口癒合,留下了猙獰的疤痕。但因為一直得不到很好的後續治療,其他傷口已大面積感染,腐敗壞死的肌肉呈現紫灰色,散發著惡臭。

      男人的瞳仁狠狠一縮,握著治療儀的手細微顫抖。

      「我來吧。」副官看著男人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伸手去接他手裡的治療儀。

      「不。」男人又飛速鎮定了下來,「還是我來。」

      他跪在萊昂身邊,熟練地給他清洗傷口,然後開啟治療儀,為他療傷。

      「長官是為了替我們擋住一顆爆破彈而受傷的。阿修羅也傷得不輕,暫時休眠了。」副官說著,撕開了一袋營養液,遞給萊昂。

      萊昂卻沒有接。他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伸向他的臉,在他臉頰邊輕輕撫摸。

      一張近乎透明的磁網面具從男人的臉上揭了下來。

      男子真面孔還十分年輕,出奇地俊秀精緻。因為先前一番劇烈運動的緣故,整張面孔都冒著細汗,嘴唇因高度緊張而細微顫抖著。

      副官對這張臉再熟悉不過了。

      自做了科爾曼排長的部下,沒少看這小子炫耀自己有一個「研究神學」心上人,還是他的青梅竹馬。萊昂從手環裡放出來的照片,就和眼前這個男子有著同一張面孔。

      所有士兵都在腦中齊聲發問:「這究竟是個什麼情節?為什麼帝國軍的救援隊遲遲不來,等來的卻是排長的男朋友?」

      困守底下倉庫數日的眾人餓得飢腸轆轆,營養液還沒喝下肚,卻是猝不及防被餵了一嘴的狗糧!

      副官把營養液放在了萊昂手邊,識趣地離去。

      治療儀的功率開到了最大。腐肉被切除,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

      這種程度的治療非常疼痛,萊昂渾身肌肉陣陣緊繃,卻一聲不吭。他緩緩地喝著營養劑,視線片刻不離男子清俊而蒼白的臉。

      那目光就是一隻無形的手,在這間昏暗,充盈著黴臭的房間裡,放肆地撫摸著伊安的眉宇,臉頰,和嘴唇。

      「你在發高燒,你需要進治療艙。」伊安開口,嗓音啞得讓他自己都小小吃驚,「令尊僱傭了一支營救小隊,但是尼姆城防守太嚴。雖然有光紀幫忙,但是他們也沒法全體進來。我先進來找到你們,他們則在87區等著接應我們。」

      「軍方呢?」有個小子蹲著離他們最近,偷聽到了一耳朵。

      伊安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告訴這群士兵,他們已被自己的祖國放棄了。他說:「軍方辦事效率太低,組織一次救援耗時太久。奧蘭公爵等不及他們,選擇自己出手。」

      萊昂意味深長地看了伊安一眼,高燒下的嗓子幾乎不能發出聲音:「光紀?」

      伊安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我們必須在'他'找到我之前撤離軍事區。」

      否則如何,萊昂心中很清楚。那個據稱是在「獵殺」伊安和光紀的,不知是人還是組織的東西,在找到了伊安後,就會對他下殺手!

      副官不禁問:「你一個人,怎麼帶我們出去?」

      伊安道:「我怎麼找到你們的,就能怎麼帶你們出去。」

      他又撕開了一包營養劑,遞到萊昂嘴邊:「喝了它。你傷得太重了。」

      萊昂就著他的手,咬住了營養劑的吸管,大口吞嚥。

      治療儀嘀嘀響,終於完成了初步治療。潰爛部分得到了有效的處理,傷口邊緣初步癒合。萊昂的傷太重,簡單的便攜治療儀只能為他做到這個程度。他需要盡快返回基地,上治療艙,並且用藥物處理身體裡的感染。

      「伊安,」光紀忽然在識海裡出聲,「我察覺到'他'的動靜了。他開始尋找過來了。」

      伊安定住了神:「還有多少時間。」

      「不到半個小時。」光紀說。

      「情況有變,我們只有半個小時抵達87區,必須現在就動身!」伊安當機立斷,脫下西裝外套,將萊昂的胳膊搭在肩上,將他扶起來。

      萊昂面色依舊灰敗,胸前初癒合的傷口呈現鮮豔的肉紅色。重傷加連日的高燒消耗掉了他過多的體力,但他還是放開了伊安的手,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

      「從現在起,這位先生的話,同我的話具有相同效力。」萊昂環視著他僅剩的八名部下,「我說過,我將你們帶到戰場上來,就將盡我一切的力量,把你們再帶回去!」

      軍人的行動效率顯然大大高於伊安這個文弱書生。

      三分鐘後,靠營養劑補充了能量的士兵們就全體從歌劇院撤離了出來。

      五分鐘後,在光紀的幫助下,他們成功劫持到了一輛軍車。

      萊昂換上了克魯維亞軍的軍裝,坐進副駕裡,一把將伊安抓過來摁在身邊,手臂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腰。

      「走!」他發令。

      軍車嗡一聲啟動,朝著目的地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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