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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光 - 第84章字體大小: A+
     
    ☆、84

      前線大捷的消息傳到帝都,讓拉斐爾欣喜若狂。

      拉斐爾此人,雖然生在帝王家,自幼就是皇位的繼承人。然而照華夏族人的說法,拉斐爾大概同皇位八字相剋,福氣太薄,一直被皇冠壓得抬不起頭。

      自打拉斐爾登基以來,就沒有什麼順遂的事發生。大到親弟弟叛亂,指控他殺父篡位,小到他的新情人在床上表現不佳,或者早上吃培根把舌頭給咬出了血……

      總之,倒霉事就像魔術師袖子裡抽不完的彩帶,或者海綿裡始終擠不乾淨的水,已經快把拉斐爾的耐心給耗盡了。

      成功收復黎安地區的消息,幾乎是拉斐爾登基以來第一條拿得出手的喜訊了。香榭宮當晚舉辦了盛大的慶功會,以奢華的宴會,鋪張浪費酒菜,來向前線士兵的血戰和犧牲致敬。

      萊昂和他的阿修羅都因這一戰而名聲鵲起。

      在這之前,並沒有太多人看好這個年輕公子哥兒。

      在眾人眼中,威爾曼伯爵或許是一名優秀的機甲遊戰運動員,一個體質超群的Alpha,但是終究也只是一個嬌生慣養的貴族少爺罷了。

      伊安遊走在貴族們的宴會沙龍裡時,沒少聽到人們對萊昂不屑的議論。

      「這樣漂亮的小伙子,在體育場上表演就夠了。戰場可不是給他們這種人玩的。」

      「他就是去刷個資歷罷了。跟在老兵身後,完成幾個不怎麼危險的任務,也能分享到團隊的榮譽。過去的公子哥兒們都是這麼做的。你還指望他真的上前線和敵軍火拼嗎?」

      「威爾曼伯爵倒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小伙子。我能理解他想給自己博取一個更加名至實歸的榮譽。不過可別弄巧成拙了。」

      「別看他在賽場上那麼威風,我打賭他在戰場上堅持不了一個月!」

      「我覺得你們都不大了解威爾曼伯爵,先生們。」一個冷清的聲音發出了不贊同的意見。伊安清俊的面孔上依舊帶著笑,彬彬有禮,眼中卻閃爍著鋒利的光。

      「伯爵他絕對不會是個躲在戰友背後的人!」神父篤定道,「他心性堅毅、勇敢,是我所見過的最英勇無畏的年輕人。」

      「我們當然沒有你這麼了解他了,神父。」那個叫布蘭登的小伙子端著酒,譏嘲道,「你同他交情有多好,紀元日那天我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呢。在你眼中,他當然是個完美無瑕的天使。」

      人們多多少少露出一點曖昧的訕笑。

      雖然是為了比賽勝利,但是被萊昂豁出一切去保護的神父,是他自幼就熟識的人,還是一名俊雅溫文的Omega,同他年紀相差也不大。

      事後有關兩人關係的猜測,差不多在每個熱愛八卦的人的心中都盤桓過一陣子。也幸好AO信息素證明了他們的清白,不然伊安此刻真是百口莫辯。

      「我對他的欣賞並不僅僅來自對他的偏愛,雖然他確實是我教導過的最聰慧有才華的學生。」伊安的表情高潔而神聖,瞬間就將布蘭德的猜測襯托得猥褻不堪。

      「但同樣,他在我手下受過嚴謹的神學教育,我看著他長大。我確實是在場人中最了解威爾曼伯爵的人。所以我也敢向各位保證,伯爵在戰場上的表現,一定會比他在紀元日賽場上的更加精彩!」

      發言完畢,伊安還端著茶杯,朝布蘭登致敬:「而且,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頂替別人上場了。不論輸贏,都是以他自己之名在戰鬥。」

      布蘭登冷不丁挨了這無形的一巴掌,臉色十分難看。

      伊安極少這麼強勢,並且不掩飾他對對方的敵意。萊昂成為了他心中的一塊聖地,不論誰前來冒犯,都會引來他強烈的砲火攻擊。

      「我覺得你對戰爭還是太樂觀了,神父。」布蘭登試圖找回點場子,「或者你說的精彩表現,就是在戰場上保住性命,全身而退?」

      「布蘭登!」丹尼爾已氣得臉色發青,低聲斥責,「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

      「我只是在說實話。」布蘭登冷笑,「我對萊昂可沒有你們這種迷戀的光環。」

      「你好像特別喜歡貶低我方的軍人呢,男爵大人。」伊安毫不客氣地指責,「任何一位上戰場的士兵,都是將性命置於身後,在同敵軍搏鬥。正因為有他們的犧牲,你今日才能端著美酒坐在華堂裡享樂。你有什麼資格去質疑他們?」

      布蘭登愣住:「我沒有……」

      而一貫溫和圓滑的神父此刻卻化身成為了一名嚴厲的審判者,不僅沒有放過布蘭登,反而咄咄逼人地質問。

      「威爾曼伯爵放棄了安逸舒適的家,放棄了華服美食和享樂,為了國家領土的統一,在前線衝鋒陷陣,出生入死。這種捨棄小家而為大家奉獻的精神,想必是你這樣的公子所不能理解的吧?」

      布蘭登活了二十來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窘迫狼狽過。

      「如果我冒犯了您,我向您賠罪,少爺。」伊安最後輕描淡寫地丟出了道歉,還露出了他標誌性的莊嚴神聖的微笑,「我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只是因為我實在是對前線的士兵們太過敬重的緣故。願聖主保佑拜倫帝國,願和平早日降臨!」

      滿堂賓客紛紛舉杯,高聲祝福,熱烈的氣氛淡化了先前的爭執引起的尷尬。

      布蘭登氣憤中提前告辭。而神父彷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依舊同客人們談笑風生。

      *

      這一場爭執並沒有給人們留下什麼印象。萊昂終究只是前線十萬士兵中的一員,他的個人表現再突出又能對戰局起到什麼關鍵性的影響?

      直到戰勝的喜訊傳來後,威爾曼伯爵的表現,全被米切爾神父言中了。

      萊昂在整個戰鬥過程中奮勇無畏,沖在最前線。

      是他率先撕開了敵軍的防守線,是第一個著陸在地面的機甲兵。他還是摧毀敵方掃射塔和機甲兵最多的人,並且第一個率領著步兵攻上了敵營高地。

      阿修羅作為布萊德大帝的機甲,也在這位優秀戰士的操作下,發揮出了令人稱讚叫絕的表現。他們就如同一柄無堅不摧的寶劍,一開戰便悍然插進了敵軍的陣地裡,為接下來的戰鬥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而在敵方投降,主要戰鬥結束後,萊昂還做出了一個極為偉大的舉動。

      他判斷一名聲稱投降的敵軍機甲兵實為詐降,果斷開槍擊斃了對方,並且以自己的機甲阻擋下了一枚炸彈。阿修羅一條腿受損,萊昂自己也受了點傷。但是在場至少一千多名士兵免於了被炸為灰燼的命運。

      為了表彰威爾曼伯爵的戰功,他的軍銜被提升為上士,並且被授予了一枚金星徽章。

      伊安事後回憶,差不多就從那個時候起,人們對萊昂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那個青年不再是個俊美陽光的運動員,或者一個貴族公子,而是個貨真價實,被鐵血鍛造過的戰士了。

      在萊昂給伊安的信裡,有關戰爭的事卻是最少被提到的。

      因為保密的關係,萊昂能和伊安說的並不多。他對戰爭輕描淡寫,卻喜歡講述自己的軍營生活。

      「這裡的飯菜都是冷凍食品加熱的,所有東西都裹著一層澱粉糊糊,如果再加上胡椒,簡直不知道它們是該送入口的,還是才被排泄出來的。」

      「阿修羅覺得很寂寞,他是整個軍營裡唯一一個裝有感情模塊的高級AI機甲。他找不到能交流的朋友。」

      「當地有一種花,名字叫夏芙蓉,花語是'愛人的思念'。我想將它送給你……」

      「我已經有四個月零十八天見到你了,伊安。我最近總夢見自己回家了。不是帝都,是弗萊爾。而你就在書房裡彈著琴,等著我。陽光照在你身上,你看著美麗、溫柔極了……」

      萊昂語氣親暱,卻又小心翼翼,彷彿伸著小毛爪子輕輕地撓著主人,一點點試探、討好,不敢再莽撞。

      伊安給萊昂的回信裡,也對自己的新工作輕描淡寫,只說成「幫阿德維神父一個忙」。

      曾發生過的吻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從來不在信裡提起。萊昂的語氣變得親暱許多,伊安倒還一如既往地正經。

      「我每天都在為你祈禱,萊昂。願戰爭早日結束,願你平安歸來。」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前線的喜訊一個接著一個傳來。不斷有佔領區被收復,不斷有克魯維亞的將領被捕或者投降。

      香榭宮三天兩頭就會舉辦一場慶祝宴會。拉斐爾一世紅光滿面,接受群臣們的祝賀。

      伊安知道奧蘭公爵已上書過幾次,希望前線的進攻能放緩腳步,重新做一下規劃。但是拉斐爾對此置之不理,而公爵的政敵也拿著這條大肆嘲諷抨擊他膽小怯懦,不通軍事。

      到了新曆14753年的四月,已有將近六分之一的佔領區被成功收回帝國版圖。帝國方的信心高漲如春江水。

      而萊昂在前線不斷立功,短短幾個月內,軍階再度提升為少尉。在他的排長重傷退下後,他接任了排長一職,率領著二十二名機甲突擊隊戰士,一直奮鬥在最前線。

      格洛瑞星的公轉和弗萊爾星不同,一年只有十六個月。而此刻,距離伊安同萊昂分別,已有半年了。

      變故發生的時候,正值仲春的夜晚,伊安正在辦公室裡加班處理公文。奧蘭公爵的一個秘書突然登門,請他去一趟公爵府。

      伊安一踏進公爵府,便感受到一股強勁的低氣壓迎面而來,壓得他立刻呼吸不暢。

      奧蘭公爵的幕僚們幾乎全都集合在書房裡,每一張面孔都佈滿陰雲。他們竊竊私語,神情惶惶,簇擁在公爵身邊。

      格爾西亞看到了伊安,同公爵低語了兩句,朝伊安走了過來。

      伊安望著格爾西亞的臉色,心微顫顫地用一根絲線懸在萬丈深淵的上空。

      能讓這個平日裡一貫輕鬆灑脫、眉眼帶笑的男人露出這種凝重之色的,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很抱歉讓你親自過來一趟,伊安。但是這個事,我覺得應該當面告訴你比較合適。」格爾西亞握住了伊安的手。

      「我們也是剛剛從前線得到的消息,萊昂所在的第三連奉命鎮守的尼姆城遭受到了克魯維亞軍突襲,已經失守。萊昂他們整個排的士兵在撤退的時候為了斷後,被困尼姆城裡,至今已和總部失聯46個小時了。」

      伊安感覺到無數根冰針扎進了後背,刺如脊柱,寒意順著每條神經蔓延。

      46小時,幾乎是兩天前發生的事。

      兩天前的自己在做什麼?那是周末,他正在教堂裡講經,宣揚聖主的全能和聖明,呼吁信徒對聖主忠貞不移。

      而在萬里之外的戰地,他的萊昂和戰友們被困在戰火裡,只能眼睜睜望著軍艦起飛遠去。

      「軍方還在積極救援,但是情況比較複雜。尼姆的軍事位置很重要,叛軍佔領了它後,立刻加派了軍隊駐守,而且還在滿城搜索殘餘的帝國軍。他們對戰俘算不上多仁慈……我們的營救人員在不能確定萊昂他們的方位前,無法進入敵占區……」

      「我能做什麼?」伊安輕聲問。

      格爾西亞想了想,無奈地說:「禱告吧。你是我們之中,離聖光最近的人。你的祈禱,也許神能聽到。」

      神真的能聽見嗎?

      當伊安回到了修道院,把自己關在宿舍裡的時候,他在心中問自己。

      你也知道,禱告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許願,完全將主動權交付在了那個從未謀面的神靈手中。剩下來的,只有等待。

      是您在懲罰我嗎?

      伊安將目光投向了書桌角落上擺放著的聖光架。

      你察覺到了我的動搖,以奪走我最在乎的人,來懲罰我的不忠嗎?

      伊安僵坐在宿舍的床邊,望著陽光在牆上一寸寸攀爬,變色,被窗外的燈光代替,然後又被晨光覆蓋。

      斗轉星移,時光荏苒,他就這麼靜靜坐著,覺得在不知不覺之中,彷彿已過了萬年。

      伊安事後回憶起來,自己在那十一天裡的記憶是一片混亂的。

      白天和黑夜沒有規律的交替著,他漫無目的地忙碌,神色如常,同人交談,卻已全記不住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彷彿有一隻手撥快了時間的指針,景色飛速自眼前掠過,而只有自己站在世界的中心,靜止不動。

      「有萊昂的消息了!他還活著!他找到了機會發出求救信號!」

      「第二次救援失敗了!救援隊遭遇了強炮火攻擊,不得不撤離了回來。」

      「尼姆如今被重兵把守著,進出都極難。萊昂他們只能靠自己堅持住。他受了傷,他的副官說他情況不怎麼好……」

      「救援的代價太大,軍部一直有爭議。」

      「第三次救援還是失敗了……」

      「叛軍宣布他們已逮捕了所有匿藏著的帝國軍……並且公開了一段……處決錄像……」

      「萊昂還活著。」伊安平靜地說,看著對面的人。

      向他來彙報這個消息的是桑夏,這姑娘八成是抽中了簽才被推出來的,一臉哭喪,坐立難安。

      伊安覺得好笑:「放心,我知道萊昂沒有死。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感受得到他。」

      哪怕是AO的情感標記,隔著這麼遠也不會再有效果,可是伊安就是很篤定,萊昂還活著。他們之間聯繫著的紐帶,雖然微弱,但並沒有斷開。

      但是萊昂的連隊沒有再發出過求救信號。

      到了第十二天,帝國軍方向失聯士兵的家屬們宣布,他們將暫停救援行動。

      消息傳來後,記者包圍住了內閣辦公室的大門。奧蘭公爵一走出辦公室大樓,便被團團圍住。

      「我作為其中一名受困戰士的父親,接受軍部的這個決議。」公爵面色凝重,以堅冰包裹著沉痛,閃光燈讓五官輪廓愈發深邃,且陰鷙。

      「我相信軍部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這個沉痛的決定。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們就不會放棄營救我們的士兵。而大局當前,我們確實不能在營救行動上耗費更多的時間和資源。」

      公爵環視記者群,目光悠遠:「我也無法去要求別人的兒子以生命來換取自己的兒子。萊昂,我的兒子,他是一名英勇的戰士。他在上戰場前,就已預料到自己會經歷這樣的考驗。不論他是否能平安歸來,我都會以他為驕傲。」

      記者們窮追不捨:「您還堅信令郎還活著嗎?」

      「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任不管了?」

      「您會親自去前線嗎?」

      奧蘭公爵登車之前,轉身對離他最近的記者道:「一個父親,當然不會放棄他的兒子。哪怕我的兒子已經犧牲,我也會把他的遺體帶回家的!」

      陸上車駛離了內閣府大樓,將喧嘩閃爍的記者們拋在身後。

      車後座裡,奧蘭公爵和他那位形影不離的樞機秘書坐在一起。公爵抬起手,兩人的手緊緊交握著,都沒有說話。

      *

      等回到了公爵府,伊安已在書房裡等候多時了。

      神父穿著一身非常正式的黑色法袍,胸前佩戴著聖光架,身姿筆直地站在壁爐前,如一株青松。在沙發一側,還放著一個半舊的行李箱。

      一年多前,伊安就是提著這個行李箱,告別了弗萊爾,來到了陌生的帝都。今天,伊安也將提著它,離開帝都,前往下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已不再將希望寄託在虛無縹緲的祈禱上,決定付出行動,爭取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奧蘭公爵只掃了伊安一眼,就沒有什麼不明白的了。他瞬間動容,一貫冷硬漠然的表情裂了縫,感動和震驚絲絲流露了出來。

      「我是來和兩位道別的。」伊安從容道,「我的職務有調動,將會作為紅十字會的宗教援助人士,前往馬德堡的難民營。」

      馬德堡,就是帝國軍在前線的大本營。如果想去尼姆城,這裡也是最適合的第一站。

      奧蘭公爵和格爾西亞都沒有問伊安為什麼會突然調職。答案顯而易見,並且沉重,如一顆灼熱的心臟,在手掌中跳躍。

      「你一個人是沒法靠近尼姆城的。」奧蘭公爵簡短利落道,「我已找了一群僱傭兵,準備借助難民潮潛入尼姆城。你可以和他們一起行動。」

      「好。」伊安的回答也非常利索,「那我到了馬德堡,會和他們聯繫。我們保持聯絡。」

      「伊安!」格爾西亞喚住了伊安,伸手將他擁抱住。

      他個頭比伊安略高一些,懷抱十分馨香而溫暖,擁著伊安的手臂控制不住在顫抖。

      伊安抬起手,拍了拍格爾西亞的背。

      「他還活著,格爾西亞先生。」伊安現在成了房間裡最為鎮定冷靜的人,「我能感受得到他。他還沒有放棄,在等著我去找他。」

      伊安說:「我會找到他,就像在弗萊爾的深海,或者紀元日的賽場上。我總能找到他,並且把他帶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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