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絨很珍惜跟荊天月一起的時間，巴不得後續的工作都在的公司這邊。
可惜天不遂人願，等她的音綜正式開始錄的時候，荊天月接了一個電影劇本，去國外拍戲了。
這事肖絨還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年底的風吹來都刺骨，肖絨走出休息室，接起荊天月的電話。
荊天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肖絨半天沒說話。
荊天月唉了一聲，“生氣啦？”
肖絨：“沒有，我哪敢。”
分明就是生氣了。
她倆現在的狀態就是聚少離多，《南風無信》這部實打實的女同性戀片引起的反響很大。
但是跟其他邊緣題材的售後不一樣，大眾印象裡的荊天月就是個宇直，加上此人一向說不得，不少人也都歇了拉真人的心思。
即便肖絨跟荊天月被拍到一起吃飯，大家都不會大驚小怪。
覺得就是關系好，人月神想跟誰關系好誰就是走運，肖絨啊，真是運氣好。
也沒別的了。
更不會有什麽旖旎的猜測，這點其實出乎羊哥的預料，本來都準備了公關團隊的，生怕因為電影的願意把倆人蓋章。
結果想不到居然都是這個走向，荊天月的粉絲覺得肖絨人不錯，小妹妹挺有義氣，那一拳頭實在大快人心，妹妹要艸銷量姐姐們當然來了。
肖絨的粉絲也覺得荊天月挺好，偶像沒愛錯人，當年暗搓搓地安利現在看來還是有所收獲，所以荊天月有時候又被帶節奏黑，她們反而比真粉衝得還快。
什麽替肖絨謝謝姐姐。
肖絨每次刷到都好無語，又好失望。
心想：你們這些謝還不是我肉償。
可惜都是她上趕著的，結果荊天月連出國拍電影都不告訴她。
荊天月哪能聽不出肖絨那點委屈，她安撫道：“這不是之前你忙嗎，封閉訓練，我給你發那麽多消息都沒人回，想著這個節目對你很重要，我就不打擾了。”
她資源本來是圈內女明星裡的top，挑爛了都是人家要不到的。
這次也就是給朋友捧個場，荊天月大學國外念的，當年有人扒她校友，都是知名人士。
名媛們聚會都能驚起一陣臥槽。
肖絨哦了一聲，她想問你什麽
時候回來啊，但想想自己還是識趣點。
也沒再說下去了。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荊天月說：“比賽加油啊，我還等著你決賽我親眼看看呢。”
肖絨：“我可能都進不了決賽。”
也不怪肖絨這麽想，這次的音綜實在是太多的高手。
有些是出道好多年的歌手，還有資深的音樂人，風格獨樹一幟，粉絲無數。
可以說是專業內的另一層選拔，星海報名的藝人就她跟裴嫣，給的意見是封閉訓練。
“現在想那麽多做什麽，”荊天月笑了一聲，“有空唉聲歎氣還不如想想我。”
她說得很自然，肖絨啊了一聲，看了一眼窗外，城市的燈火，和電話那頭喜歡的人有半球的時差。
真是遙遠。
肖絨：“我想你也是白想。”
荊天月：“怎麽就是白想了？”
肖絨：“因為你又不在。”
她說想念的時候不會拐彎抹角，有時候自己去另一個城市跑通告，沒由來地想念，就是我想你，發到荊天月的手機上。
荊天月從來不知道這三個字能讓人心情那麽好。
“那我掛電話了。”
荊天月說。
肖絨：“別。”
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都有點顫，“我有點緊張。”
荊天月：“你緊張也看不出來。”
這倒是真的，肖絨每次緊張那張臉只會更高冷，如果有人拉她手，才知道她手心冒汗，真的是緊張。
貼近一點，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肖絨：“天月。”
她喊得低低，有點像貼在耳邊說的，帶著細微的埋怨，傳到荊天月的耳裡，讓人都心裡癢。
荊天月想到以前有人討論肖絨這樣的人談戀愛，都說想不到。
什麽太高冷了，雖然私底下很可愛，但是好像挺呆呆的，需要別人主動。
哪裡要別人，肖絨其實挺主動的。
主動得讓人情不自禁地都逗留。
“知道了，不逗你了。”
“遠程親一下。”
一聲親吻的聲音，肖絨：“你誇誇我。”
荊天月：“別為難我。”
說完她又很自然地來了一句：“你好厲害，我最喜歡你了。”
尾音長長，這人音色本來低裡帶沙，稍微正經一點都是情話。
肖絨：“我隻喜歡你，我
掛了拜拜。”
她騙到了話很快就掛了。
荊天月在那邊喂了一聲，最後無奈地笑了一下，“這麽調皮。”
肖絨天性很穩，跟同齡人裡站在一起性格不浮躁，但始終給人年紀不大的感覺，高冷歸高冷，反而衍生出讓人想保護的心情。
挺神奇的感覺。
凌晨，荊天月翻了翻行程表，她這些日子過得很充實。
連高靜都說她狀態很好，完全不像在接手不少家底的。
那到底怎麽樣才好啊？
她問高靜。
高靜：“看樣子是肖絨讓你現在很愜意。”
是嗎？
荊天月想了想，覺得差不多。
戀愛的確讓人快樂，跟肖絨一起她很放松，肖絨全心全意，一眼裡全是她荊天月。
這樣的目光讓人移不開眼，又很滿足。
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她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但又很快掐滅。
顯得貪得無厭。
肖絨回了休息室，裴嫣坐在轉椅上玩手機，還有半小時就正式開始，她指了指桌上的水果，問肖絨：“吃嗎？”
肖絨搖頭，“我喝口水。”
其實荊天月的安慰效果一般，這種事到底還是要自己調節，但是能聽到那樣的話，她又很高興。
以至於喝水都嗆著了，裴嫣把抽紙遞給她，“你怎麽了？緊張？”
肖絨：“沒有。”
裴嫣的腳邊放著一束玫瑰花，火紅得惹眼，肖絨問她：“這你的？”
裴嫣點頭，踢了一腳，“真紅。”
肖絨想到公司的傳聞，但不知道怎麽說，最後也沒說，看了一眼那個花。
裴嫣：“你應該知道吧，楊董的侄子在追我。”
她都開口了，肖絨嗯了一聲，“但是他之前不是喜歡樊檬？”
肖絨之前代言沒了很多，多半是被那個懂事的侄子移給別人了。
但是這事也沒辦法說。
自己紅才能改變。
現在她比以前好很多，代言也沒人敢從她這裡抽走。
“是啊，我做練習生的時候他其實追過我，我拒絕了。”
裴嫣看著肖絨，對方換了新造型，頭髮染成了薄荷綠和淺藍漸變，幾縷金線纏在裡面，耳釘換成了耳線，長得要垂在胸前。
她本來就白，粉底最白都沒她白的那種，冷色調讓她看上去更
酷。
這樣看著人的時候，睫毛因為頂光的緣故投在眼下，隨著眨眼而晃動，左眼皮上的紅痣看得清楚了些，很容易讓人看了心癢。
“他比我們大很多嗎？”
肖絨只是聽說過那個人，但是沒見過。
早年她們預備出道的，練習室都沒外人，出道後更是忙，跟公司高層也沒眼熟。
而上次開會，那個人沒在。
“比我大四歲，靠家裡進公司的，實習到現在。”
休息室就她倆，裴嫣看著肖絨，她歎了口氣，“肖絨，我想紅。”
肖絨點頭：“我知道。”
“我想以歌手的方式。”
肖絨又點頭，“你可以的。”
其實很敷衍，她倆之後還會是對手，但裴嫣差不多能清楚肖絨的秉性，也沒生氣。
她說：“我簽回來，就是他許諾我資源傾斜。”
肖絨啊了一聲，這句話其實很難不讓人想歪。
“那……”
“還吊著呢。”
肖絨不知道說什麽，她其實覺得自己跟裴嫣好像沒那麽好。
“嚇到你了？”
肖絨搖頭，“只是沒想到你會和我說這個事情，萬一我說出去呢？”
裴嫣也算是新生代裡有名氣的了。
“你不會的。”
裴嫣笑著說，她眼尾還貼了水鑽，其實她的氣質跟肖絨很像，不過更有人情味一些。
也圓滑很多，新的環境也跟別人處的還算愉快。
當初肖絨在直播間說的那些話讓她倆的粉絲都很驚訝，還有人覺得挺搭的。
肖絨倒是沒關注。
這時候她這麽說，讓肖絨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不起啊，打擾你了。”
裴嫣笑著道歉，她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好看，肖絨搖頭，說了一句沒關系。
她想著自己要不要也分享一個。
但又覺得幼稚，還是算了。
晚上第一期節目錄製，這個比賽的賽製是現場抽簽，還是直播的形式。
這樣的舞台肖絨缺席太久，她其實都有點不習慣了。
饒是順其自然，公司說什麽就什麽，但是等到她正式開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喜歡舞台的，聚光燈灑下，全身心的投入。
這個音綜名字也很簡單，就叫天籟。
前期的宣傳裡公布的名單就讓人震驚，畢竟評委都是國內重量
級的音樂人。
而肖絨的名字出現在參賽選手裡，讓不少人以為她徹底轉型做演員的人都目瞪口呆。
畢竟她演戲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分量很足了，年底的盛典肯定也會有新人獎，怎麽又跑回去參加音綜了。
當年N-O-I霸榜的時代早已過去，而且那也是四個人的組合。
肖絨在裡面並不算出彩，前期公布選手的名單就她爭議很大。
鋪天蓋地的討論使得這個節目備受矚目，梁伊衣在開播前還在微博上艾特肖絨給她加油。
溫扶和趙茗硯也都這樣做了。
也沒在私底下說別的，實際上直到現在，肖絨還是迷茫的，知道自己更想站在舞台，卻不知道以什麽方式。
和荊天月的感情讓她看到更多自己的幼稚。
對未來的規劃，還有不堅定。
荊天月和她不一樣，她好像永遠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幹什麽。重新開始也每天充滿熱情，一點也不像月亮。
反而是耀眼的太陽。
越是熟悉，越是親密，肖絨就覺得自己遠遠不及對方。
對方走得好快，我也要更努力才是。
可是她第一場發揮得並不好。
評分很低。
點評她的是一個知名的歌手，不過退隱多年，這一次電視台邀請很多次。
她說：“肖絨，你唱的這一版，我沒有聽到你自己的聲音。”
這句話有點矛盾，但是解讀很多。
人紅原本是非多，肖絨兩年內的成績和人氣足夠讓人眼紅。
如果她選擇繼續走演員的路，有了口碑，也不會爭議這麽大。
但就像荊天月說的，她演戲挑本子，一般都是中規中矩，她在專業上從來不會肖絨是她的女朋友而違心評價。
末了又問：“你喜歡這樣嗎？”
肖絨想了想，不喜歡也沒有，喜歡也沒有。
她其實沒有那麽強烈的喜好。
荊天月是她的執著，她的長大在別人眼裡很慘，被粉絲渲染之後好像特別勵志。雖然黑說有賣慘的嫌疑，明星賺那麽多，吃苦也很正常。
其實肖絨也這麽覺得，哪有那麽誇張，就是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人。
媽媽可能短暫地疼愛我過，因為我是她的責任，所以她要對我負責。
爸爸不喜歡我，是因為媽媽想要孩子，
所以領我回家，他對我負責是因為他妻子的責任。
後來都沒有了。
親情變成沉重的責任，飯桌上說弟弟的奶粉好貴，小絨你就不要去學跳舞了。
肖絨說好。
她特別好說話，小時候誰都說她懂事。
就是嘴不甜。
有真正喜歡的東西嗎？
那都是得不到的。
跳舞還好老衛教她，是可以忘掉煩惱的一種運動。
唱歌也是，只要能忘掉煩惱，都算喜歡。
第一期結束後，肖絨坐在保姆車上好久沒說話，泡泡喊她，她都跟聽不見一樣。
泡泡悄悄拍了一張想發給荊天月，卻難得被肖絨呵斥——
“不許告訴她。”
她凶得眼眶泛紅，不甘心和自我否定來回刺她。
以至於都有些顫抖。
但荊天月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她說：“你還好嗎？”
肖絨其實是不想哭的，但是太難忍了，她咬著嘴唇，說——
“姐姐，我是不是很差勁啊？”
作者有話要說：——N-O-I之你用什麽方式緩解壓力——
梁伊衣：打遊戲
溫扶：一百遍情歌王
趙茗硯：想象自己談戀愛了
肖絨：炒菜
——N-O-I之對粉絲爬牆怎麽看——
梁伊衣（微笑）：常回家看看
溫扶（面無表情）：總會爬回來的
趙茗硯（托腮）：娛樂圈是圈啊
肖絨（捧臉）：是我們不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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