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岑然正在陪魏瑞明和高天縱喝酒。
自從他開槍打傷了賀瀧, 又按照魏瑞明的囑咐著意將幾樁案件模糊化之後,魏瑞明終於體會到了他的“好用”之處,立刻將他扶正上了賀瀧的位置, 後又帶他見了幾回高天縱,頗有幾分要拉他上船的意思。
高天縱倒是來者不懼,什麽都聊,像個儒雅斯文的學者,洋酒白酒來了幾輪, 觥籌交錯間, 岑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機震了震,他微微有些意外, 便佯裝被酒灑了一身,借故去洗手間處理。
自打上次賀瀧他們逃出了醫院之後, 岑然就再也沒有收到他們的任何消息,這群人宛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擔心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這次收到了盛星辰的消息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雖然盛星辰隻給他發了一個帶問號的表情。
岑然思考了一番,拍了一下四周的景象,傳了一張圖片過去。
“岑副隊這是在什麽會所嗎?”盛星辰對著這張照片看了又看, 震驚道。
“他隻拍照片不打字,會不會是因為環境不方便?”嚴縉雲道:“他該不會跟魏瑞明在一起吧?”
幾人正面面相覷,岑然又發了一張照片過來,是他對著鏡子拍了一張略模糊的自拍。
盛星辰“嗷”一嗓子,癡迷道:“岑副隊好帥可這不是耍帥的時候吧!別是喝醉了。”
“不是。”嚴縉雲湊近了些,指著畫面的一隅道:“你看這個。”
鏡子邊緣露出灰色的一角布料,紋理清晰明亮。
“是西裝。”賀瀧說。
“西裝”嚴縉雲對這個意象簡直不能再敏銳,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脫口而出:“高天縱!”
“他跟高天縱在一起?!”盛星辰脫口而出。
賀瀧感覺到嚴縉雲的身體僵了一瞬,忙去握他的手心。
“岑然跟高天縱在一起,在我看來應該是一件好事。”他輕聲說:“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跟高天縱混的很熟了呢?”
“你的意思是,可以讓岑副隊在通道的另外一頭接應我們?”盛星辰的眼前一亮。
嚴縉雲的掌心仍舊發涼,良久他起身掉頭,低聲說:“我要去找一把刀,看到姓高的就宰了他。”
賀瀧知道刀是他的精神支柱,心裡卻也有些難過,什麽時候自己才能成為嚴縉雲的支柱呢?
嚴縉雲給他說的那個故事,他總覺得還有些奇怪,可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
“不知道岑副隊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盛星辰又給岑然回復了一條訊息,緊張道:“而且讓岑副隊潛入腹地,會不會太危險了?”
“這才幾天他就跟高天縱打成一片了,岑副隊也是個狠人。”嚴縉雲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他將一把小水果刀插進褲筒。
事實上那頭,高天縱略好奇的對岑然道:“岑副隊這是在拍什麽?”
“今天這身我很喜歡,自拍個留念。”岑然大大方方道。
“是發給什麽人吧?”高天縱似笑非笑。
岑然也不慌張,坦然道:“我這個人花花腸子多,沒有高博士那麽高瞻遠矚,隻想賺點錢,談談情,你是不知道自從我當上了這個正隊長,有多少小姑娘追著往我身上撲。”
“我就喜歡岑副隊這樣實際的人。”高天縱說。
“我知道高博士創建了《脫罪a》。”岑然說:“不知道高博士有沒有意向招商呢?這麽有前途的應用,會給高博士帶來大把的金錢。”
“我暫時還沒有想到那麽多。”高天縱淡淡道:“岑隊突然這麽積極,莫非也像魏局一樣犯了事兒?”
岑然抿唇一笑,順水推舟道:“什麽都逃不過高博的法眼,不瞞你說我前幾天玩一個小妞,玩出人命來了”
高天縱對於他的坦白頗為訝異,隻道這年輕人為了跟自己套近乎自動亮出了底牌,又蠢又傻,他倒是不介意再拉攏一個人,在體制內拉攏的人越多,他的勢力就越穩固,而且他也不是十分信任魏瑞明,要是能利用岑然限制魏瑞明,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酒席結束時,岑然提出要送高天縱回研究所,高天縱也沒拒絕。
岑然順理成章的進入了高天縱的研究所,他這才詫異的發現,這個團隊異常龐大,人數眾多,而且擁有許多精密龐大的儀器,是官方的犯罪研究所都不曾擁有的。
“你們幾點鍾下班呢?”他問高天縱。
“我們是24小時輪班製,不會有下班的時候。”高天縱說,他似是酒喝多了,捏了捏鼻梁,旁邊有助理來勸說他去休息。
高天縱深深的看了岑然一眼,低聲囑咐幾個安保看住他,這才微笑著回辦公室休息。
岑然察覺到了高天縱的警惕,他乖覺的在原處坐了片刻,無事發生,那幾個安保的注意力也漸漸分散了,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休息。
岑然起身裝模作樣的溜達了幾圈,從不知道哪兒順來了幾把鎖,將安保待的房間“哢噠”一聲鎖上,懶洋洋的微笑:“你們要是連幾個搞研究的宅男都打不過,就太丟臉了。”
盛星辰收到了岑然發來的一個小小的ok的手勢。
他欣喜若狂道:“岑副隊牛逼!”
賀瀧跟嚴縉雲各自活動了一下手腕,賀瀧扭頭看著青年的側臉,認真的像是在承諾:“我這次一定跟你站在一起。”
嚴縉雲怔了一下,剛要回看他,感官被剝奪,就像第一次那樣,他猝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落地的瞬間,他的耳畔炸開一片尖叫聲。
無數靜謐的儀器泛著藍色和銀色的光,嚴縉雲一抬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觸及天花板的能量柱。
“哐哐哐”不遠處響起安保撞門的聲音,岑然在遠處大聲笑道:“你們要做什麽盡快做,我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
嚴縉雲的牙根咬緊,他倏地蹬地而起,飛起一腳將那些運作的電子儀器踹出巨大的裂縫,隨後他將匕首狠狠的插進了能量柱的深處,“砰”一聲巨響,裂縫在透明的玻璃罩上蔓延。
尖叫聲震耳欲聾。
嚴縉雲在毀壞的方面簡直發了狂,沒有人攔得住他,賀瀧也不阻攔,就任由他作亂,自己則退了兩步,按照岑然指的方向奔向高天縱的辦公室。
這個把嚴縉雲害慘了的人,今天必須付出代價。
賀瀧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入眼的是一個書架,夾子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一個又一個的水晶球,在幽暗的室內閃爍著不尋常的光。
賀瀧湊近了些,他發現這些水晶球裡都安置了微縮景觀,不同的場景之下都有個袖珍的可愛小人,這小人有騎著摩托車在賽場裡飛馳,有的躺在空港高架的燃氣管下,有的穿著鬥篷站在皚皚雪地裡。
別人不知道,賀瀧卻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些都是嚴縉雲。
還有許多陌生的場景,是他無法識別的,有賭場,有礦場,這時他聽到了有人在鼓掌,從後方走近。
賀瀧猛地拔槍回頭。
“這些都是他以前的經歷,他告訴過你嗎?看完這些你還覺得自己很了解他嗎?”高天縱幽幽的說。
賀瀧沒說話,面部肌肉繃緊,帶著肅殺之氣。
“你不知道吧?《脫罪a》之所以能發展的這麽好,是因為嚴縉雲作為內測者在第一版世界裡給我提供了大量的測試數據,換言之這個a的成就也有他一半的功勞,這些他沒有跟你說過,對吧?”
“他不會無緣無故這麽做的。”賀瀧篤定地說:“是你害他。”
“是,我跟他進行了一項交易,我給他一份脫罪之人的名單,他給提供足夠的測試數據,這很公平。”高天縱說:“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他完全可以告訴你,為什麽他寧願被你誤會,被你抓進監獄也不願意跟你完全坦白呢?”
賀瀧的喉結上下翻滾。
“因為與我相比,他經歷過更加不公平的事情。”高天縱說:“你真以為是我害了他嗎?不,不是的,真正把他變成這個樣子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逆轉錄計劃’最初提議的優秀精英人選是誰?是你啊賀警官,就因為你爸爸害怕你受到傷害,怕你的履歷上有汙點,才著意調換了人,將這個草根出身沒有任何背景的可憐孩子換進了計劃組,現在你知道他為什麽不願意跟你交心坦白了吧?因為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他!”
賀瀧的呼吸漸漸急促。
“我知道很多有關嚴縉雲的過去,賀警官,我很欣賞你,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可以告訴你更多有關他的過去,我知道你喜歡他,我們可以共同擁有他,你考慮一下——”
他話音未落,賀瀧出其不意的開了槍。
這次槍子兒洞穿了高天縱的心臟,一分不偏一分不差。
高天縱呆了呆,他始終覺得嚴縉雲是賀瀧的軟肋,認為自己給出的條件足夠優厚。
然而賀瀧竟然無動於衷。
“我並不在意他的過去。”賀瀧一字一句的說:“我跟他在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感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讓我知道我還有多少需要彌補。”
說完,他再也不看高天縱一眼,轉身繞開了高天縱漸漸涼下去的屍體。
他走出門外,發現實驗所已經變成了一團廢墟,而始作俑者嚴縉雲正蹲在台階上,可憐巴巴的抽著一根煙,不知道還以為被砸的是他家。
賀瀧心底一痛,慢慢地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從他的指縫間接過了那支煙。
“賀瀧!”嚴縉雲嚇了一跳,就看男人將他抽了一半兒的煙嘴直接含進嘴裡,薄薄的嘴唇微抿。
“你去找過高天縱了?”嚴縉雲的嗓音緊繃,看得出來他有點兒緊:“他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
賀瀧的動作頓住,他像是忍無可忍了,忽的展臂緊緊的抱住了嚴縉雲。
“你這個白癡,為什麽總要覺得愧疚,都是別人欠你的。”他的心被撕扯著痛:“高天縱不會再來找你了,你安全了。”
“你把他”嚴縉雲的手攀上他的脊背,下意識的摟緊。
“我可以成為你的刀,你的支柱,嚴縉雲,信任我吧。”賀瀧說。
“嚴瀟……剛才來跟我道別了。”嚴縉雲輕輕的說:“他讓我少吃點甜的,實際上……跟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完全不需要吃甜的。日子已經很甜了。”
“以後也是一樣。”賀瀧說:“我很感謝他照顧了你這麽久。”
天色將明,警車呼嘯而至,魏瑞明從第一輛車上急匆匆的走下來,看到研究所的窗戶裡飄散出一些精密電子的矽塵,他忽然感到一陣報復的快感,他正打算說兩句,就看見岑然晃著一份u盤走到他跟前。
“魏局,我不光想拉賀瀧下馬,你也不例外,我們廉政辦見。”
魏瑞明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看著從研究所內部走出來的賀瀧,著實想不通為什麽賀瀧會出現在這裡。
仿佛在攻克了一點之後,所有的事情發展都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由賀山出面,請來了政法界已然退休很久的幾大權威,連著召開了許多場研討會,將這場荒謬的牽連甚大的案情進行了一場完整的梳理,他們震驚的發現這場案件遷延時間之廣,魏瑞明的貪汙案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環。
嚴縉雲的存在終於被重新安置到了天光之下。
作為當初的知情人之一,賀山再次看到嚴縉雲時,心底百味雜陳,愧疚佔了上風,於是即便沒有賀瀧的叮囑,他也幾次三番的為嚴縉雲正名。
在賀山的力挽狂瀾之下,這場案件終於歸一大白,不僅是嚴縉雲,常海還有最初的那個盲女也被肅清了案底,就連多年前的高天縱殺拾荒老人的舊案也被翻出重查。
賀瀧和岑然各歸各位,忙的是不可開交,一直到來年的年關,這一切才逐漸平息。
“叮鈴鈴”
賀瀧的設定的鬧鍾準時響起,嚴縉雲懶洋洋的在床上翻了兩下,八爪魚似的把正要起床的賀瀧給壓了下去。
“再睡會兒嚴瀟沒出來吧?”
“沒有,你怎麽總擔心這個。醫生不是說三個月不出來就是痊愈了嗎!”賀瀧的睡衣衣領被蹭的凌亂,寵溺的發笑:“喂,鬧鍾響了還賴床,你這可不像個合格的警察。”
“我都好久沒當警察了”嚴縉雲閉著眼哼哼:“反正下個月才上崗,再賴一會兒又不會怎麽樣。”
“但是說好今天要去見我爸媽的,遲到不太好吧?”賀瀧輕聲說。
嚴縉雲倏地睜開了眼。
他不聲不響的從床上翻起來,開始格外認真的洗漱。
“醜媳婦還要見公婆的。”賀瀧一邊整理床一邊笑。
“你閉嘴。”嚴縉雲說,他頓了頓道:“我昨晚做夢了,賀瀧。”
“夢到什麽了?”賀瀧問。
“我夢到你把我抓進監獄裡”嚴縉雲發了會兒呆,聲音越來越低:“然後把我”
“把你怎麽了?”
夢中的劇情走向跟當初不太一樣,賀瀧用手銬把他銬在椅子上,然後腥臊的抵住了他他掙扎又掙扎不脫,在凳子和地上留下大片的狼藉。
“你臉怎麽這麽紅?”賀瀧靠過來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調侃。
嚴縉雲慌了一下,心虛的別開臉,低頭去拿襯衫:“沒什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賀瀧不動聲色的貼過去,垂首揉著他的腰:“手銬?鞭子?囚禁?”
“你閉嘴!”嚴縉雲惱羞成怒的回頭,猛地被噙住了唇瓣。
“咱們晚上回來可以一樣一樣的試”賀瀧將他掰過來深深的吻著,含糊的發笑:“反正,來日方長。”
-全文完結-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感謝陪伴,接檔開《電競團寵omega》
全息電競聯賽是alpha們的秀場,凋零戰隊oris為了湊齊職業重返賽場,居然招了個第二性別是omega的巫師。小巫師粉雕玉琢,站在一群人高馬大的alha選手裡都看不見腦袋,時不時還要拽著隊長林明翡的衣角。全聯盟都覺得昔日魔王林明翡掉下神壇,要笑死他們不償命。
後來,他們在競技場裡被夏瞳用禁製術捆成一串,小巫師用法杖懟著他們的腦袋一個個敲過去,奶凶奶凶的放狠話:“給我們隊長道歉!不道歉的話就把你們全部送回老家!道歉的話我就唱歌給你們聽!”
眾俘虜頓感上頭:“靠,他好可愛!”
作為全息電競行業裡唯一的一隻omega,夏瞳不僅是隊的吉祥物,還是所有戰隊想挖牆腳的對象,迷弟迷妹遍地跑。
拿下聯盟賽冠軍的第二天,一個西裝革履的alpha敲開了隊俱樂部的大門。
“夏瞳是我走失的定製伴侶,請貴俱樂部即刻歸還,讓他跟我回去生孩子。”
林明翡赤著精悍的上半身,叼著煙堵著門,強大的信息素如山呼海嘯:“你有膽再說一遍?”
讓全聯盟的團寵給你回去生孩子,你是不是沒被人打過!
再說他現在是老子的omeg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