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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罪遊戲 - 第29章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12)字體大小: A+
     
    好在姓賀的還知道輕重緩急, 仿佛隻暫且在心裡記了一筆,也沒借題發揮就跟著嚴縉雲一塊兒出了門。

     嚴縉雲先以物換物,用商店“賒”來的食物跟人換來了個把個骨灰骰子, 然後去到一個頗大的酒莊跟前對賀瀧道:“待會兒請你幫個忙。”

     賀瀧斜眼瞅他:“我說過我對這行一竅不通。”

     “這不是在教你麽?”嚴縉雲在他耳畔嘀咕了一番。

     青年身上清冽的氣息沾染上了耳畔, 賀瀧的臉頰滾上一層熱度, 他用拳頭抵住嘴唇咳了一聲肅然道:“詐騙, 嗯?”

     “這叫托兒, 好聽點叫營銷手段。”嚴縉雲說:“行了別推三阻四的了, 站好了!”

     警官大人無可奈何的站直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被逼良為娼”的不屈正氣, 嚴縉雲有點沒眼看。

     他把幾個骰子塞進賀瀧手裡, 虛張聲勢的叫道:“哎呀,這骰子跟白送的一樣!你手氣是真不錯, 再贏就要把我底褲贏走啦!”

     賀瀧:“……”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村民被吸引了過來,賀瀧功成身退,站到一旁去看嚴縉雲跟村民虛與委蛇。

     這小子滿嘴說的是天花亂墜, 村民被忽悠的一愣一愣, 這就把兜裡的骨灰骰子都亮出來了。

     接下來嚴縉雲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不知道從哪兒順來一個骰盅, 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搖骰子。

     村民喊大嚴縉雲就搖小,村民叫小嚴縉雲就搖大,十把有六把都在唱反調,偏偏其中還有那麽一兩把讓對方贏回去, 村民看到了一星半點的曙光就更加欲罷不能,周圍吸引來了不少湊熱鬧的,接著加入賭局, 一直耍到天黑,村民們都散去回家,嚴縉雲賺了個體缽滿缽,笑嘻嘻的收攤。

     “你怎麽做到的?”賀瀧叉腰而立,臉上寫滿了費解。

     “很簡單啊,從每個人那裡贏一點兒,以數量取勝,這樣他們就只會懷疑是自己運氣不好,而且會因為想回本不停地跟你玩兒,這叫賭徒心理。”嚴縉雲說。

     “我的意思是,你怎麽做到控制骰子數的?”賀瀧說。

     嚴縉雲吊起眼睛看他。

     “賭大還是賭小?”

     賀瀧想了想:“小。”

     嚴縉雲掏出骰盅“嘩啦啦”的搖起,片刻後往地上一頓。

     “看好了。”他說。

     骰盅一開,三個骰子靜靜的並排躺在那兒。

     五,二,一

     加起來是八,小。

     賀瀧略錯愕的看著嚴縉雲:“你……”

     嚴縉雲不以為意,將骰子一把抓起,連著骰盅一塊兒塞進賀瀧懷裡:“送你了,留作紀念。”

     賀瀧的耳尖染上了一點緋色:“你到底——”

     你到底是故意搖出的這三個點還是——

     過了好半天,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隻低聲罵了句“撩完就跑的小混蛋”,又疾步跟了上去。

     嚴縉雲邊走邊咳嗽了幾聲。

     之前出村子出的急,他嫌麻煩也沒特意穿什麽厚實衣服,賀瀧對於他死不悔改的貪涼行為早已司空見慣,忍不住責備道:“讓你多穿點你不聽。”

     “煩不煩你。”嚴縉雲邊咳嗽邊翻白眼,眼皮子懶噠噠的半睜著。

     賀瀧不免還是在意:“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就讓鍾小聞給你跑腿,我自己去找村長談判。”

     嚴縉雲覺得身體一陣頭重腳輕:“你一個人行不行?”

     賀瀧:“肯定比帶著你行。”

     嚴縉雲感受到了相當夠的嫌棄,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決定不逞強了:“你剛才說我可以使喚鍾小聞,這句話我當真了嗷,走了走了。”

     他揮揮手以示道別,轉而往旅舍的方向走。

     可能真的是著涼了,在辛德勒監獄裡的那段日子太苦,他身體的免疫力被大大削弱。嚴縉雲在心裡憤憤不平的想,這還不都是拜賀瀧所賜,所以讓賀瀧一個人去跟村長談判他一點兒都不愧疚。

     距離旅舍還有一段距離,嚴縉雲一抬頭髮現門口站著一個少女,迷途的羔羊似的東張西望,儼然是唐夢蕾。

     “不是說好待在屋子裡哪兒也別去嗎?這些小丫頭……”嚴縉雲皺起眉頭,不大爽利的自語。

     唐夢蕾一個人戰戰兢兢地下了樓,站在街道邊,茫然四顧,心裡愈發的沒底。

     半天之前,郭橙的好朋友提前造訪了,弄的衣服和床單上都是。

     也不知道是因為最近受到的情緒刺激太多還是作息太紊亂,郭橙的反應特別大,兩人誰也沒隨身攜帶衛生巾,更不要提止痛片之類的藥物了,這種事簡直可以排上女生人生中的幾大尷尬時刻之首,郭橙又是個要面子的保守女孩,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包括鍾小聞和陳太太這兩個不太熟的同性,鑒於賀瀧和嚴縉雲從外面帶回來不少食物,唐夢蕾想這個村子裡肯定有超市之類的地方,於是作為郭橙閨蜜的唐夢蕾就挺身而出,外出替她尋找衛生巾。

     她出門之前在腦子裡規劃的還挺周全,比如先往哪裡走,向哪些人打聽路線,但真出了門,面對完全陌生的環境,手機還沒有GPS導航,她就逐漸昏頭了。

     嚴縉雲不知道這些前因後果,在他的世界觀裡,不遵守遊戲規則的小羊羔都應該被狼吃掉,因此隻覺得這偷跑下來的小丫頭怪煩人的。

     “喂!”他忍不住喊了一聲,語氣不耐:“不是讓你們在屋裡好好待著,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還是怎麽的?”

     唐夢蕾循聲看過來,當發現來人是他時,臉上頓時露出了歡欣雀躍的笑容。

     “小嚴哥哥!”她激動的在原地小跳了一下,眼中生機勃勃的喜愛幾乎要溢出來了:“哎我正好有事情要問你呢——”說著她便小跑著朝嚴縉雲撲過來。

     嚴縉雲習慣性的翻了一下白眼。

     這一翻不好,他視線上移,看見上方一排緊閉的窗戶緩緩朝外打開了一扇。

     幾乎是經年累月對於危險產生的條件反射,嚴縉雲霍然轉過頭衝那蝴蝶一般撲棱過來的少女吼道:“站住!”

     唐夢蕾被他嚇了一跳,卻沒能及時刹住腳步,電光石火間,嚴縉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將唐夢蕾狠狠的朝後方推搡。

     少女尖叫一聲,被推得重重的跌倒在地,淚花外湧,與此同時,一整盆燒紅的煤炭渣子在她原來站著的地方自高處傾倒而下,宛如下了一場赤紅色的雨,盡數砸在了嚴縉雲的背上,有少許濺落在地,滾了幾滾,“嘶嘶”的升騰起一縷縷的青煙。

     衣料和皮肉被灼燒之後發出可怕的“絲絲”聲,劇痛張牙舞爪的撕裂了整個脊背和後頸,疼的人幾乎要背過氣去,嚴縉雲一個沒站穩單膝跪下,手指摳進了泥土深處,冷汗泉湧而出。

     不對勁……不對勁!

     腎上腺素生理性的泵出,大腦突破了先前的混沌開始高速運轉,他艱難的昂起頭,看著那扇重又閉合的窗戶,回憶著房間的位置。

     陳太太隔壁住的是陳展,陳展的隔壁是……是那個黑痣男……!!!

     猶如醍醐灌頂!!

     這盆蓄意倒下來的炭渣目標根本不是唐夢蕾!唐夢蕾只是個餌!

     “小嚴哥哥……嚴顧問!!對不起!!對不起!!”唐夢蕾嚇壞了,哭著叫著上來攙扶他,嚴縉雲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唇色喪失,尖俏的下巴頦上冷汗凝聚墜落。他強撐著唐夢蕾的手臂,一步步的往旅舍內挪動,唐夢蕾架著他明顯吃力,於是放聲大喊:“小鍾警官!!救命!!救命啊!!”

     鍾小聞正在屋裡忙著將食物分堆發放,聽到這歇斯底裡的呼救聲嚇了一跳,忙丟下手裡的工作衝出門去,她在樓梯上遇到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唐夢蕾以及虛弱至極的伽馬,震驚道:“這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有人從樓上倒煤炭渣子下來!”唐夢蕾語無倫次的哭道:“嚴顧問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

     鍾小聞還算理智,架起嚴縉雲的另一條胳膊大聲道:“別哭了,處理傷口要緊!”

     村長家的大門緊閉,賀瀧敲了半天門也無人回應。

     大概來得不是時候,賀瀧想,他右眼皮連跳了好幾下,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嚴瀟那家夥回去多半要發燒生病,賀瀧到底放心不下,決定先回去看嚴瀟,過會兒再來找村長,他沿途返回,發現自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嚴瀟。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分開這麽一會兒的短暫時刻都會覺得漫長難熬。

     “小混蛋。”他邊急匆匆的走著,邊罵了一句,懊惱中帶著一絲無奈。

     當他重新回到旅舍時,他發現一群人烏泱泱的堵在他和伽馬的房間門前。

     “賀隊!您總算回來了!”鍾小聞號喪似的撲上來,急的直跺腳:“伽馬他他他他不開門啊!”

     “他又犯什麽毛病了?”賀瀧的右眼皮又很及時的狂跳了一下,皺眉道。

     “他背上受了好重的傷,但是他不許我們進去,誰進去他罵誰!”鍾小聞說。

     “受傷了?!”賀瀧霍然變色:“受的什麽傷?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剛才。”唐夢蕾哭的眼睛都腫了,抽抽噎噎道:“嚴顧問是為了救我……”

     賀瀧驟然間煩躁到了極致,他一時顧不上聽唐夢蕾解釋,轉頭去敲房間的門:“嚴瀟!開門!”

     門裡沒動靜,賀瀧一股怒氣上湧,抬腿直接朝門踹過去,“砰”一聲巨響,門朝裡打開,賀瀧一步跨進去,反手將門又甩上,把一群試圖擠進來圍觀的群眾關在了門外。

     屋裡悄無聲息,不細看都看不到床上的被褥裡陷著一個人,呼吸淺到幾乎無法察覺,賀瀧欺身坐到床邊,床褥剛陷下去一點兒就聽床上那具“屍體”有氣無力的吼了一句:“滾,我不想說第二遍。”

     “是我。”賀瀧輕聲說。

     “你也滾。”

     賀瀧的後槽牙磨了一下,這才發現青年背上一片狼藉,薄薄的T恤被燒穿,一個洞一個洞零散的分布,部分面料和背上的皮肉粘連在一起,濕乎乎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這怎麽弄的!”賀瀧勃然變色,一時間都找不到地方下手:“這衣服都這樣了你怎麽還穿著?!燒燙傷的首要處理原則是清創你不知道嗎!”

     嚴縉雲微弱的呼吸著,腦袋小幅度的在被面上轉了一下,換了個角度躺,沒吭聲。

     賀瀧覺著不對,伸手過去探他的額頭,嚴縉雲試圖掙扎避過,但賀瀧的動作強勢,愣是將手心罩在了他濕漉漉的額際。

     熱度駭人。

     這是燒糊塗了。

     賀瀧強忍住了罵他的欲望,尋思著這種時候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先治傷要緊,他起身將那耶摩村的長袍拿了,又帶上幾個骨灰骰子出了門。

     很快他就回來了,同時帶回了一些藥物。

     “嚴瀟,嚴瀟。”他將藥物堆到床頭,湊過去輕輕拍了拍青年蒼白的臉頰,語氣輕柔的像是在哄:“咱們先把髒衣服脫了,好不好?”

     嚴縉雲的下巴在床褥上磨蹭了兩下,像是在搖頭,賀瀧歎了口氣,直接去洗手間打了盆水,然後坐到床上試著去揭青年的T恤。

     衣擺才剛剛被提起幾寸,嚴縉雲的身體就顯而易見的繃緊了,凝固的血痂、皮肉與布料完粘在了一起,經不起一點撕扯。

     賀瀧的心也隨之一顫,像是有刀尖在心窩子裡絞動一般,但他知道清創前暴露創口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不能忍也得忍。

     於是他俯身過去,聚精會神的湊近了,一點一點的替青年分離著傷口和衣料,他的動作小心翼翼,極為慎重,生怕手下太粗魯將衣服連著皮肉一起撕下來造成更大的創傷。

     嚴縉雲的身體虛顫,五指摳進了被褥深處,來回的摩擦,看來是痛的很了。他時不時發出一些低哼細喘,動靜不大,在安靜的房間裡卻莫名的顯得曖昧誘惑。

     賀瀧的心臟亂跳了一下,隻覺得骨頭都有一時半刻的酥麻,他用力晃了晃頭,覺得自己瘋魔了,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浮想聯翩。

     青年單薄緊實的脊背逐漸暴露在空氣裡,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觸目驚心,卻又反襯的青年肩背與腰白而流暢,像是無辜被欺的羔羊。

     賀瀧的手上動作不停,喉結卻頻頻的上下滾動。他越克制,腦海裡不合時宜的畫面就越多越密集,都是些殘存的片段,像是摔碎的鏡子,萬花筒一般折射出那掩在被衾中的青年嫣紅多情的眼角,繃緊的下頜線以及濕漉漉的性感胸膛……

     那時,嚴瀟還沒有暴露自己的本性。

     那時……他還很珍惜這份人生第一次擁有的感情。

     直到後來,他親自將記憶的鏡子摔碎,告訴自己不要再回頭,就當是狠狠的跌了一跤,摔得頭破血流,筋斷骨折。

     他用毛巾沾了清水輕柔細致的替伽馬將脊背上的傷口擦拭了一遍,然後拿了床頭櫃上的燙傷膏藥,一點一點的塗抹上去。

     嚴縉雲秀氣的眉頭緊蹙著,眼睛緊閉,汗水順著鬢角滑落,賀瀧一邊替他上藥一邊輕輕的替他吹著傷口,試圖緩解他的痛苦。

     他過於全神貫注,以至於失了察覺,窗簾隻拉了一半,在對面樓棟同樓層的窗戶裡,村長正架著一個老式的望遠鏡看過來。

     村長身邊站著一個女村民,那女村民容貌醜陋,一張開嘴,上下兩列三角形的利齒在夜裡閃爍著凜凜寒光,凶狠又可怖,但舌頭卻斷了半截,她“咿咿呀呀”的比劃了半天,被村長不耐煩的打斷。

     “聽不懂,你還是寫字兒吧。”

     那女村民無奈,從一旁拿了紙筆開始寫,寫完了遞給村長。

     【這兩個男人被魔鬼附身,他們互相吸引,不喜歡女人。】

     村長看完之後眼神一暗,後繼續通過望遠鏡偷窺對面房間裡的情形。

     那個個兒高一些的健壯男人似乎是趴伏在那個清瘦赤裸的青年背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但那曖昧繾綣的氛圍卻幾乎要衝破望遠鏡的鏡頭散發出來。

     村長的牙都咬緊了。

     這時,那女村民又將一張紙遞到了村長跟前,上面是幾條賒帳記錄。

     女村民繼續在紙上寫到:【我們打聽過了,他們賒帳都會記對方的姓名,可見已經發展到了共同一體的地步。】

     這時,村長看見健壯的男人繞到了青年的正面,倏地握住青年小巧的下巴,用力的吻了上去。

     “砰”

     村長手一抖,那古老的望遠鏡落地,在他腳下摔成好幾瓣。

     “天神都不會容忍。”他咬牙切齒的說。

     事實上那一邊,面對著油鹽不進的嚴某人,賀瀧拿著一堆抗生素和退燒藥,感覺腦仁都疼。

     “你不吃藥是吧?”他對著嚴縉雲疾言厲色:“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就不吃,你能把我怎麽樣……”嚴縉雲似乎是蓄了點力氣,沙啞又十分欠揍的吐出一句話。

     下一秒,賀瀧就毫無預兆的捏住了他的下巴,強行撬開了他的唇舌。

     嚴縉雲一時沒反應過來,唇上的炙熱碾壓似曾相識,讓他本就不甚清醒的腦子“轟”一聲炸開。他蒙了,任憑賀瀧在他的嘴唇上攻城略地,濕潤而酥麻,一個不留神,對方的舌尖彈了一粒藥丸進來,那藥丸顆粒不大,直接順著他的食道滑了下去。

     還他媽有這種操作?!

     嚴縉雲沉浸在震驚裡無法自拔,賀瀧暫且松開了他,轉而喝了一口不知是藥還是水的玩意兒,又一次捏著他的下巴吻上來,故技重施。

     “唔!”

     被這麽喂了好幾口,嚴縉雲受不了了,開始扭頭掙扎,他一動背上的傷就排山倒海般的開始疼,他立刻泄了氣,像條被製裁的鹹魚一樣,軟趴在床上小聲喘氣。

     “你……你……”他眼眶都紅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連句完整的話都罵不出來。

     偏偏賀瀧那個狗東西還毫無負罪感的叉腰站在床邊,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他。

     “現在知道我有多少手段可以製裁你了吧嚴瀟?下次還敢不敢胡來?嗯?”

     嚴縉雲憂鬱沉靜的合上了薄薄的眼皮。

     “知道了。”他口氣冷靜而堅決:“下次還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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