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虞澤看著宋彥的眼神，他立刻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他立刻搖頭：「沒有這樣的辦法。」

　　宋彥已經抱住了他的肩膀，低聲說：「有。只要我們公開關係。現在我母親，我大哥，你妹妹，還有你的心理醫生都知道虞澤和宋彥在一起了，所以我們不妨讓所有人都知道。」

　　虞澤說：「我們沒有在一起。」

　　宋彥低聲說：「你看看我們現在的距離。還有誰比我們現在的距離更貼近嗎？我們有這樣的秘密，誰能再插/入我們當中。我們只有彼此。就像那句話，一件東西，看起來是鴨子，聽起來是鴨子，那它就是鴨子。如果我們只有彼此，且離不開彼此，那我們就是在一起了。」

　　虞澤感受到了宋彥的那股能量。明明宋彥現在是在他的軀體裡，但是他的力氣卻比虞澤大得多，還有那種獨屬於alpha的氣場。

　　虞澤經常能感受到，但第一次這麼強烈。因為宋彥是這麼堅定，他好像早醞釀著這一刻了。

　　周夢野的出現，只是給了他一個爆發的機會。

　　虞澤向後退了一步，他說：「如果只是為瞭解決周夢野這事情，我們可以不用那麼著急。冷一冷他。」

　　宋彥臉上顯出明顯的失落，但是他很快恢復了，說：「但我覺得這是遲早的事情。」

　　虞澤問：「什麼遲早的事情？」

　　宋彥看著他：「虞老師，你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會想不到呢？如果我們一直這樣下去，換不回來了。我們遲早會……」

　　他不想說「結婚」這個詞嚇到虞老師，他委婉說：「遲早會在一起，並且公開關係。否則兩個單身漢總是黏在一起，也太奇怪了。」

　　虞澤呆了一下，他沒想到宋彥考慮得這麼直白。他一直沒有主動提過「如果換不回來怎麼辦」，倒顯得是一種逃避了。

　　他還在震驚當中，慢慢坐了下來。宋彥陪他坐在沙發邊，握著他的手，慎重得好像安慰患了絕症的病人。

　　虞澤沉默著，他說不上來哪裡抗拒，但是這件事情就是有哪裡不對。

　　過了半晌，虞澤終於說：「我還是沒有放棄換回來的希望。也許明天我們就換回來了。我們的關係還是不必大張旗鼓了。會讓外面人摸不著頭腦。」

　　宋彥不好再要求虞老師更多，而且他有自信事情一定會自然而然發展到那一步。

　　虞澤說不想讓外界為兩個人的關係困惑，但實際上，外界已經有了動靜。

　　這些都怪他們兩個人來往太頻繁。劇院的事情，他們不時在那裡約會。還有因為宋家的家事一起出入。還有虞欣和他們一起吃過幾次飯。目擊到他們一起見面的人越來越多。

　　還有虞欣，她雖然沒有故意說出去，但是放在網上的照片卻暴露了這個小秘密——虞欣放的照片是和自己大哥一起吃飯的合影。但是桌上顯然有第三個人的餐具，模糊的角落裡有一隻手入鏡，很快被網友分析出來，那正是「宋二公子」的手！手腕上帶的手錶和宋二公子最近帶的手錶一模一樣！

　　多麼重大又激動人心的發現！虞澤和宋彥一直在悄悄來往，甚至連家人都見過了！

　　更令人感到震驚的是，最近「宋二公子」還在搞一個劇院，據說還會排《明亮》的話劇版，誰能想到宋彥會兼職一個劇院經理，舞台總監？如果說不是受虞澤的影響，都沒人相信。

　　只可惜面對這種種猜測和議論，兩個當事人一個都沒有出來說話。

　　「宋二公子」是很難採訪到的，即便有採訪，也不允許問私人感情方面的事情。雖然大家都很好奇。

　　至於「影帝虞澤」，最近也是對採訪控制得很嚴，絲毫沒有鬆口的跡象。

　　不過機會終於來了，夏天時候，國內某國際電影節開幕，「虞澤」受邀出席，做頒獎嘉賓。宋彥雖然不能拍戲，但是走紅毯他還是頗有氣勢的。

　　宋彥一走上紅毯，一直等候影帝的影迷全都瘋狂了。閃光燈瘋狂閃爍，宋彥見慣大場面的人，都被閃得有點吃不消。

　　但是這歡呼和燈光，真的能讓人有一種意外的滿足。

　　宋彥不知道虞澤是否享受這種萬人追捧的飄飄然，至少他是十分享受的。虛榮！虛榮！宋彥一邊在心中默默自我批評，一邊對著影迷微笑揮手，姿勢極其瀟灑，他盡力在紅毯上留下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的美貌，務必要使今晚每一個見過這副皮囊的人，都永生不忘。

　　有記者大聲問：「虞老師，你真的在和宋彥談戀愛嗎！」

　　「虞老師，宋彥為什麼建劇院？你會去主演嗎？」

　　他們甚至想激怒「虞澤」，只要虞老師露出一點破綻都有新聞可寫。只可惜宋彥面不改色，好像完全屏蔽了有關戀愛關係的問題。

　　進入內場之後，宋彥看到了喬若明。他知道今天喬若明會來，但是沒想到主辦方會把他們的位置安排得這麼近。

　　宋彥不高興了，他叫過助理小陳：「你怎麼和主辦方溝通的？為什麼把我的位置和喬若明的位置安排得這麼近？」

　　小陳嚇了一跳，他覺得最近虞老師比以前嚴厲多了，他緊張地說：「我……我告訴他們了。但……但是，您是2號桌，喬若明是11號桌，從數字……字上看，應該，隔很遠……」

　　小陳一緊張容易有些結巴，宋彥覺得他有些不靈光，只是還算老實。要不是因為虞澤，他肯定不會繼續用這樣的助理的。他想念方媛了，他的助理比機器人還精準幹練。

　　宋彥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了，你只看了桌號，沒有看平面圖。」

　　小陳問他要不要臨時調開座位，宋彥擺擺手，表示不用。他也不怵喬若明的，既然已經這樣了，那沒必要再換了。

　　這是他讓虞澤和喬若明分手以來，第一次看到喬若明。

　　喬若明顯然也看到了他。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喬若明擠出了一個輕蔑的微笑。宋彥面上還是努力保持著虞澤那種淡然的微笑——他今天不是來和喬若明掐架的，而是來展示虞澤的「完美」的。

　　電影節開幕式舉行的同時，虞澤在和宋彥的父親宋若拙在一起。

　　他是應宋若拙的要求，來陪宋若拙看望宋彥的祖父，宋正平。

　　宋正平今年八十八歲，精神尚可，只是耳朵不太好，需借助助聽器。看過祖父之後，宋若拙和虞澤聊了一會兒天。

　　今天宋若拙的心情似乎很平和，沒有發脾氣。沈夕佳最近很安穩，除了起訴了幾家小報，沒有大動作。

　　他問虞澤：「你和夢野見過面了？」

　　虞澤心想，看來宋若拙是很希望周夢野和宋彥結婚了。

　　他說：「見過了。」

　　宋若拙點點頭：「夢野這個孩子挺好的，最主要是性格好。這個比什麼都重要，這樣才不會和你起爭執。」他似乎在內涵沈夕佳的性格不夠好。

　　虞澤只是聽著。如果宋若拙覺得「虞澤」擋了周夢野的道，以宋若拙的性格，會幹出什麼事？他突然有點為宋彥也為自己擔憂起人身安全了。

　　宋若拙又說：「直白地說，你現在和誰在一起，我不管。但是你要記住，有些人談戀愛玩玩可以，結婚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