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下午的時候， 阮綿綿原本是急著出院的，但是一瞧著小叔叔的還在醫院住著， 她出院的心思也淡了幾分。

　　索性在齊大夫看了以後， 讓在醫院靜養觀察幾天。

　　這樣一說， 她也不急著出院了，就在一旁照顧起了白起琛。

　　只是還沒坐多久，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嬉嬉鬧鬧，阮綿綿濕漉漉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好奇，六樓的高幹病房，一天下來， 過來的人攏共也不會超過一個巴掌， 安靜的不像話。

　　這會却是鬧哄哄的， 著實讓人有些意外， 她手裡的毛巾一頓，瀝了瀝水， 把毛巾搭了起來， 對著睡著了的白起琛， 低低的說了一聲， 「小叔叔， 我出去看看，一會就回來， 您別怕！」

　　一上午再加上下午的光景，也沒瞧見田六子過來照顧人，宅子裡面的張媽也沒動靜， 只有小叔叔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醫院裡面，阮綿綿心疼的慌，就擔起了照顧人的心思。

　　她匆匆的擦乾了手，推門一看，好傢伙，走廊道的位置擠滿了人，原來是班上的學生來組隊來醫院看望讓她，阮綿綿住院的事情，在學校裡面可是瞞不住的。

　　這不，期末考試結束了以後，這些學生們就自發的凑了一些錢，買了一些水果和糖，代表全班的學生來看望阮綿綿。

　　阮綿綿看著來人的時候，頗爲驚訝，她倒是沒想到，班上的學生會來看她，畢竟，她在班上的人緣稱不上好，也稱不上不好，玩得到一塊去的，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

　　但是如今，他們能來醫院看望她，到底是意外的。

　　天冷，又是在醫院住著，她裡面穿著一件寬大的病號服，外面照著一件大棉襖，臉上的嬰兒肥，不過這幾天的功夫，褪的乾乾淨淨的，只剩下一個尖尖的下巴，越發顯得一雙眼睛大大的。

　　程英原本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在看到綿綿這樣虛弱的時候，眼眶也不禁一熱，埋怨，「這麽冷的天，你不在病房內好生養著，出來這是做什麽？」她前天昨天趁著放學了以後，都來過的，只是綿綿在昏迷著，倒是沒見到人。

　　這會，見到真真切切的人以後，程英才明白，這次的綁架對待自己的這個好友，到底意味著什麽。

　　看到昔日的好友，還有同學，到底是開心的，阮綿綿笑了笑，「沒事，我身子骨好，這點冷風吹不著我！」更何况，高幹病房裡面燒的有暖氣片，倒是熱乎的很，也就出來的時候，走廊道有些刺骨的凉意。

　　程英挽著綿綿的胳膊，一塊進了病房，他們身後跟著楊琴，王秀秀，還有班長以及學習委員，甚至還有方依依，阮綿綿挑了挑眉毛，壓下了心裡面的疑惑。

　　按理說，方依依應該是不喜歡她的，但是今兒的能來在醫院看望她，著實有些讓人想不透了。

　　方依依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她進門了以後，就先對著方秀蘭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姑姑，我來看看綿綿表姐！」

　　她這般恭敬乖巧的態度，不說阮綿綿意外了，連方秀蘭自己也意外了，她打小在方家長大，方家的每一個人對待她是個什麽態度，別人不清楚，她還能不清楚的？？？

　　不說上面的長輩和平輩了，就說下面的晚輩，也沒哪一個是把她真心實意當做姑姑來看的！

　　許是方秀蘭的表情太過詫异，方依依的臉一紅，她低聲解釋，「奶奶聽說綿綿表姐出了事，住院在，所以讓我過來代表方家的人來看望下綿綿表姐！」

　　按理說，方家自從上次和阮家鬧翻了以後，就在也沒了來往，但是如今却讓方依依拎著一籃子的鶏蛋過來看望他們，實在是有些怪异。

　　方秀蘭是個好性子，尤其是對待笑臉迎人的晚輩，她做不出來苛責的事情，她點了點頭，「來看就看吧，不必拿這些東西！」

　　她這話一說，室內就安靜了一瞬間。

　　不止方依依覺得渾身不自在，楊琴他們也是一樣，他們是剛好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撞上了方依依的，所以他們拿的東西也不一樣，楊琴他們買的是水果和糖，而方依依拿著的確實家裡給準備的一籃子鶏蛋。

　　方秀蘭話音一落，就察覺到了病房內氣氛不一樣，她也知道自己有些遷怒了，對著楊琴他們說道，「阿姨不是責怪你們，而是你們現在也是需要父母給錢，你們能來看綿綿，心意我們已經領到了，沒必要在花這些錢！」

　　她這是實實在在的把綿綿的同學當做自家孩子看的，心疼他們花費的這些錢。

　　楊琴扶了扶眼眶，笑著道，「阿姨，這可不是我們幾個人出的，而是全班同學的一點點心意，若是您不收的話，指不定沒來的同學要埋怨我們工作不到位，到時候我們連教師都進不去！！」她真打趣的說道，反而讓病房內的氣氛徒然一鬆。

　　阮綿綿眉眼間也是濃濃的笑意，許是先前吹了冷風，身體有些畏寒，她縮了縮脖子。

　　方秀蘭有些心疼，自家閨女本就是半個病人，如今還去照顧白先生，當媽的是打心眼裡面心疼的，只是這孩子倔，誰的話都不聽，他們也只能由著她去。

　　方秀蘭把綿綿安置在了病床上，又扯過被子，把她給捂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小臉來，這才把空間讓了出來，給年輕人們說話。

　　程英就站在窗前，瞧著阮綿綿這般虛弱的小模樣，不由得有些氣惱，「那綁架的人，真真是眼瞎了，你這麽好的人，他們也能下得去手，也不怕生出來的孩子沒屁..眼！」

　　程英一家子都是軍營裡面出來的，這種糙話，她是打小就聽的，只是先前一直壓抑在，如今氣的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楊琴臉一紅，「程英，你可別把病人給嚇著了！」不止她臉紅，王秀秀的臉也是一樣的，至於班長是男生，他太黑，看不出膚色來，但是瞧著，耳根也是隱隱的有些發紅的。

　　阮綿綿聲音嬌嬌的，軟糯糯的，「英英是爲了給我打抱不平，我才不怕！」

　　程英咧嘴一笑，「那王八蛋抓著了吧！」

　　阮綿綿點了點頭，「嗯，和這次事情相關的人，一個都沒跑！」她這話一說，方依依的臉色一白，只是大夥兒都說說笑笑，沒人注意到她的差臉色。

　　「就該這樣，若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做的這種缺德事，我定要把他的腿打斷，綁架他的親人，扔到大山裡面喂狼去，讓他也享受下這種滋味！」

　　程英拳頭捏的哢吧響，義憤填膺的說道。

　　阮綿綿沒想到程英雖然沒參加事情經過，但是却最後仇胖子的結果去和她口中說的差不多，她張大嘴巴，「英英，你怎麽知道那人最後喂狼了？」

　　「啊？」程英抬手抓了抓腦袋，滿是興奮，「還真喂狼了啊？」

　　阮綿綿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麽她覺得方依依的反應有些奇怪，她解釋說道，「那仇胖子最後是喂了狼群，也算是惡有惡報！」

　　她這話一說，楊琴他們幾個臉色也不禁一白，「那最後豈不是什麽都不剩了？」

　　「可能還剩幾個衣服渣子吧！」阮綿綿不確定的說道，她之前的記憶已經不是很清楚，只是記得她把刀插入到了仇胖子身上，然後血流一地。

　　後來，小叔叔來了，她就暈過去了。

　　不過最後奄奄一息的仇胖子，確實是被丟出去喂狼了，還是骨頭渣都不剩的那種，小叔叔雖然沒跟她說，但是她當初昏沉沉的，似乎聽到了小叔叔吩咐田六子的話。

　　按照田六子他們下手，自然是穩妥的不得了。

　　她這麽一說，方依依渾身一顫，她沒忍住說道，「殺人是犯法的！」

　　阮綿綿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方依依，「綁架人也是犯法的！」頓了頓，「那仇胖子最後心虛逃跑的時候，跌入了狼群，你難道要把狼抓回去坐牢嗎？」

　　她這話一說，程英噗嗤一笑，上下掃了一眼方依依，譏誚，「方依依，你該不會是同情那仇胖子吧？？希望你將來遇到綁架案的時候，也能這麽心善的同情那個施..暴者！」

　　她是最討厭這種柔柔弱弱的女生，明知道那仇胖子先害人，才會有這個結果，她竟然還去同情那仇胖子，真不知道該說她善良，還是愚蠢。

　　「不是的！」 方依依小聲辯解，「我是說，就算是犯錯了，也該是公安來……而不是……」而不是什麽，在場的幾個人都明明白白。

　　阮綿綿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神色冷淡，「方依依，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仇胖子是自己心虛跌落到山底下，被狼群叼走了去，連公安都是這麽認定的，怎麽？你如今要來質疑公安的審判嗎？」

　　方依依身子一僵，她楚楚可憐的搖了搖頭，「我、我不是！」

　　若是擱著平時，班長定然要爲她說兩句話，只是今兒的這事情，他是從頭看到尾的，明明是阮綿綿同學受到了傷害，壞人也受到了懲罰，那方依依怎麽拎不清，來人家病房告訴人家受害人，她質疑，同情那個被害人。

　　這真真是……

　　班長頭一次覺得，那學校傳的沸沸揚揚的餘奉學長，是不是眼瞎，看上了一個這樣拎不清的姑娘，要說方依依長的好看？

　　長相不如阮綿綿，英氣不如程英，甚至連楊琴的知書達理都比不上。

　　也就只會一個嚶嚶嚶。

　　廢物一個！

　　阮綿綿要是知道班長的想法，定要贊賞一聲，好一個鑒婊達人。

　　學校男生裡面能顧不是受方依依外表迷惑的人可不多呀，沒看到餘奉都栽在了方依依身上。

　　阮綿綿就那樣坐在病床上，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方依依看，不放過她的一絲一毫表情，果然，她在方依依的眼裡捕捉到了一抹心虛，她岔開話題，「方依依，好久沒看到你堂姐方谷雨了？」

　　方依依身子一僵，臉上的驚慌來不及收起，「谷雨表姐和家裡鬧翻了，我偷偷給她送過幾次錢和糧食，你不要和我方家的人說不好？」

　　她這樣一說，屋內的人對她的先前的差感倒是少了幾分，畢竟能私底下接濟自家姐姐的人，心腸也壞不到哪裡去！

　　阮綿綿却不然，她乘勝追擊 ，「方谷雨知道林書楊和仇胖子合夥的事情嗎？」

　　她很好奇，仇胖子怎麽會和林書楊搭上，畢竟是兩個不著邊的人，就算是仇胖子去查了自己底細，但是方谷雨自從和林書楊私奔了以後，他們兩人住的地方，大夥兒都是不知道的。

　　而方依依却又說，自己私底下接濟方谷雨，阮綿綿想到這裡，眼裡閃過一絲厲色，「是你告訴仇胖子，林書楊和方谷雨住在哪裡的吧？？」她不過是炸方依依的。

　　誰知道，方依依却尖銳的反駁，「我不認識什麽仇胖子！」

　　她這種沒有任何猶豫的反駁，却讓阮綿綿心裡懷疑更甚，她不著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方依依，語氣平平，「希望沒有，若是有的話……」

　　阮綿綿這種說話口氣，更是讓方依依氣的跳脚，不過好歹是還有最後一絲冷靜，她拎著自己書包，轉身就走，「好心當做驢肝肺！」她呵呵一聲，「聽說林書楊現在還在牢裡面坐著呢！估計這輩子怕是要把牢底坐穿了！」

　　方依依渾身一顫，垂了垂眼皮子，拎著書包，離開了病房。

　　阮綿綿盯著方依依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沒人在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程英有些不可置信，「不會吧？」

　　這下，楊琴他們的臉色也變了，在場的都不是傻子，先前方依依的奇怪反應，他們都看在眼裡，阮綿綿垂了垂眼皮子，「會不會查了才知道！」

　　看來，她要好好讓六子哥哥去查下方依依還有方谷雨了，這裡面定然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出了這種事情，程英他們也沒了心思在待在醫院裡面，大家都心思各异的離開了醫院。

　　等人都走完了以後，方秀蘭嘆了口氣，「綿綿！」

　　阮綿綿搖了搖頭，「媽，要查了才能知道，現在說一切都是枉然！」

　　方秀蘭又是一陣嘆氣，若是方依依也在裡面插了一脚的話，方秀蘭覺得也太讓人痛心了，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她以前的娘家人啊！却合夥幫著外人來害自家姐妹。

　　方秀蘭確實想茬了，別說方依依了，那阮國年可是和綿綿有著血緣關係 ，可是到最後下手起來，還不是毫不手軟。

　　醫院樓下，方依依從病房出來以後，幷沒有急著回去，反而跺了跺脚，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躲了起來，一想到先前她上去看到阮綿綿住的高幹病房，她眼眶都一片猩紅，這麽好的機會，這死丫頭竟然逃過一截，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方依依這次會來，一是在家等了好多天，却只傳來了一陣陣的壞消息，但是仇胖子的消息是一丁點都沒有的，她不放心，就找了個藉口來綿綿嘴裡探聽下消息。

　　二是她奶奶剛好老毛病犯了，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這次給阮綿綿看病的那個醫生醫術特別高明不說，而且住的地方也是高幹病房，若是能搭上關係，指不定她奶奶這次的老毛病就有的解决了。

　　只是鶏蛋她放在了那裡，正事她却是沒問到的，不過，也不算太差，起碼知道了仇胖子的下場，只是一想到這裡，方依依就渾身發寒，那可是被狼啃了，一點都不剩的，還有林書楊，若是真把牢底坐穿的話，那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她在門口觀望了半天，却沒等到阮綿綿出來，只是看到程英他們離開了醫院，方依依咬了咬唇，大不了，回去就跟她奶奶說，阮家的人看不上方家，不願意幫這個忙！

　　到時候責任也不在她身上。

　　阮綿綿還不知道，他們什麽都沒做，就被背了一個黑鍋，不過就算是知道了方依依的來意，他們也不願意答應幫著方家，實在是方家的人一個比一個惡性。

　　當然除了她媽意外。

　　她一抬頭，就見到自家媽媽若有所思的模樣，她一怔，「媽，您在想方家嗎？」

　　到底是自己的閨女，方秀蘭也沒瞞著她，「是啊！方家人雖然不好，但是到底是養了我十幾年，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是個什麽情况 ！而且，我瞧著依依今天來，顯然是有目的的，不然她不會拿著那一籃子的鶏蛋！」

　　方家人有多吝嗇，她比誰都知道，如今送著鶏蛋上門看望綿綿，顯然是有求他們，若不是上次阮家和方家鬧翻了臉，按照她的估計，那方老太定然是要上門指著鼻子讓他們幫忙的。

　　這樣一想，當初鬧翻了也還好，省了不少的麻煩。

　　方秀蘭那點擔心本來就少，在想到方依依，方谷雨這姐妹兩人輪這番的害自家閨女的時候，那唯一的情分，也斷了去。

　　阮綿綿想了想，「媽，您想知道您自己的身世嗎？」這件事情，她壓在心頭好久，只是先前和方家人鬧翻了，她媽也故意撇開方家的事情不說，她也就沒多嘴。

　　如今，這方家的人都送上門了 ，她自然要問一問的。

　　方秀蘭一怔，眼裡閃過期望，接著又搖了搖頭，「媽，有你們就好！」就算是認了親人又怎麽樣？？若是在來一個方家這種的，還不如不認。

　　她就守著三個孩子，還有國華過，日子也挺好的。

　　阮綿綿自然沒錯過自家媽媽眼裡的期望，她說，「我打算讓六子哥去查下方依依還有方谷雨，您的事情，我就一起托六子哥幫忙查下，您看怎麽樣？」

　　方秀蘭動了動唇。

　　阮綿綿有說，「您先別急著拒絕，咱們知道真相後，要不要回去相認，决定權在您。」而不是被動的讓別人找上門來。

　　「秀蘭，這事你聽綿綿的吧！」說這話的是阮國華，他剛忙完，火急火燎的往醫院趕，顯然是累著了，這大冷的天氣，他額頭上竟然浸著汗珠子。

　　他喘著氣，也不嫌桌上杯子的水是凉的，直接咕咚咕咚灌了一氣，待緩和了一些，他繼續，「我之前就有私底下查過當年的事情，只是我手裡的關係有限，當年的事情也太久遠了，許多東西查不到了，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秀蘭，你絕對不是方家的孩子！」

　　方秀蘭早都懷疑自己不是方家的孩子了，但是聽到自家男人私底下瞞著她去查的時候，還是有些感動，她喉嚨一梗，眼眶一熱，「我、我都聽你們的！」

　　她這輩子，有了三個可心聽話的孩子，還有一心一意爲她著想的丈夫，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見方秀蘭同意後，阮綿綿父女兩人對視了一眼，阮國華率先開口，「我曉得那白起琛不是個普通的人，若是他來查，定然要比我們事半功倍，只是……」

　　他語氣有些艱難，「綿綿，這可能就要你去說了！」

　　他們這一屋子的人，唯獨綿綿和白起琛的關係是最好的。

　　當初綿綿出事，他們還不知道時候，白起琛就帶著人去山裡面找到了自家閨女不說，從抓犯人，到住院，再到醫生，這一切都是白起琛一手包辦的。

　　哪怕是阮國華這個當父親的，也不得不承認，在某一種時候，他不如白起琛這個外人對閨女好！

　　不是他不去做，而是有心無力，越是這種困難的時候，越是能體現出一個人的人脉關係，以及背後的能力。

　　現在剛開始發展還是個萌芽的阮國華，哪裡能和白起琛這種生來就身份就是個參天大樹的人想比？？

　　所以面對這種事情，白起琛有著先天的優勢，當然這件一件一件的事情，越發激起了阮國華努力向上的心思，只有他强大到一定程度，這些魑魅魍魎才不敢來欺負他的妻兒。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當父親的，說出這種話，讓閨女去求別人幫忙，心裡到底是有幾分難受的。

　　只恨自己太弱小，太無能無力。

　　上次合同的事情是，這次綿綿出事也是。

　　從未有這麽一刻，阮國華明白自己和別人的差距，目前的他，還不足以讓妻兒衣食無憂，不受威脅。

　　「爸，您已經很厲害了！」這是實話，他爸爸短短的時間，就把小作坊從開始的三個人，發展到現在的十多個人，而且單子也接了一筆又以筆。

　　不止如此，他自己副食品門市部那邊的貨物也是接了不少，從他手裡出去，都不知道賺了多少回來，阮綿綿哪裡不明白自家老父親的心思，她安慰，「爸，小叔叔不是外人，您用他是他的榮幸！！」

　　明明是阮國華自己開口的，但是心裡却抑制不住的酸，「那爸算外人嗎？」

　　「肯定不算！」

　　阮綿綿關鍵時刻，立場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