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一個人穿的少其實沒什麼, 只要不是兩個人都穿的少。”
王鳴盛指尖還藏著香煙,出門前反手背到身後, 煙嘴朝下火星朝上, 他剛說完梁瓷聞到淡淡的香煙味,追著他查看, 王鳴盛有意無意側身子遮擋。
吳大偉還在當場沒離開,身後叫他回去的人也在,王鳴盛不想跌份兒, 香煙亮出來,拇指食指捏住煙嘴送到嘴邊,皺著眉狠勁抽了一口才掐滅。
對身後督促的人吞雲吐霧:“你先回去,我馬上過去。”
說完抬手拉住梁瓷,三步並做兩步往一旁空房間裡帶, 在外人眼中無異於一場好戲, 就連吳大偉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以為要上演一齣好戲。
王鳴盛沖外面的兩人笑笑,抬手把房門關上,往裡走, 梁瓷已經坐到沙發,不言不語的看過來, 雖然嘴上沒說什麼, 但很顯然情緒不佳。
他歎了口氣,拉一把椅子坐下,兩人沉默半晌他先說話:“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喜歡自己正在從事的工作, 但仍舊堅持著……”說著曲起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搓了搓,“為了這個。”
梁瓷的視線從他手指上挪開,“我說了可以幫你,只要你想換工作。”
王鳴盛笑說:“你是不是挺嫌棄我這份工作的?但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幹這個的,怎麼現在又那麼大的醋勁?都快酸死我了,有句話廣告詞怎麼說來著,甜的我的牙都掉了?我現在酸的牙都掉了。”
王鳴盛繼續看著梁瓷,這會兒兩手掏進褲兜,嘴上的笑意不減:“那你說怎麼辦,這就是我的工作,你那些文縐縐的工作不是我看不上,我幹那個,怎麼養家糊口?還真跟著你吃軟飯?那估計得把我憋屈死。”
梁瓷說:“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強扭的瓜不甜,你不喜歡就算了。”
“不是我不喜歡,是現實不允許。”王鳴盛糾正她。
這會兒氣氛有些沉悶,主要是梁瓷看他的眼神帶著不悅,她說:“千篇一律的上班打卡的確枯燥,沒有整天對著小姑娘的細腿細腰有意思,你不要跟我說什麼喜歡但不允許,我現在不想講道理,而且到底是現實不允許還是你心裡不捨得,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她說完就要走,王鳴盛自然不依,反手鎖住她,這會兒不怒反笑,邊搖頭邊笑著,有點拿她沒辦法的意思,“女人不講理的時候,挺可愛。”
梁瓷心想誰跟你在這耍可愛,我是在講實話。他握著她的右手,梁瓷用左手去阻擋,左手也被握住,用力一拉,她鞋子擦著沙發邊倒過去,兩對面而坐。
王鳴盛抬手拉著她,兩手緊握,捏著她的指骨,梁瓷瞪過去,看見他嘴角上揚,帶著三分輕浮。
她剛想說兩句帶刺的話諷刺他,唇舌就堵進來,抵開牙關親吻。梁瓷這個姿勢腳尖勉強觸地,想要往後退有難度,剛挪開半寸被扣住肩膀。
似乎是不滿意她的不專心態度。王鳴盛唇齒間混合著香煙味跟酒味,酒味比香煙味濃厚,白酒的氣味散發芬芳。
拿著她的手送往某個地方,“怕我不老實還不簡單,以後在這上個鎖,鑰匙你拿著。”
梁瓷臉微紅,想要把手拿開又被他眼疾手快的按住,她咬唇道:“誰給你的自信,我才懶得理你。”
兩人就算都坐著仍舊存在懸殊,王鳴盛低頭輕輕咬她的唇瓣,視線鎖著她,眯眼問:“自信不是你剛剛給的?”
梁瓷跟他對望,頭髮這會兒被他揉鬆散,揉出靜電後緊貼著臉龐,他抬手撥開又貼回去,她沒接話,靜靜望著他。
王鳴盛剛喝完酒體溫高,臉頰手掌溫度燙人,脖子根因為酒精的原因微微泛紅,忽而把人抱起來,走到房門口把門鎖上,梁瓷掙扎著從他懷中掙脫,剛走兩步又被拉回去。
他說會很快,話音還沒落地就上下其手,頭髮因為靜電的緣故完全變得淩亂,梁瓷有些煩躁,隨後整個身子失去平衡,耳邊有皮帶抽拉聲以及拉鍊聲,沒多久就像被木楔子定住,一寸寸往裡楔。
吳大偉敲門的時候梁瓷正背對著王鳴盛,兩手扶在玻璃門上,玻璃門波光粼粼的,外面看不見裡面,同樣的裡面也看不見外面。
不過兩人就隔了一扇門,他說話的語氣還算清晰:“盛哥,你還過去不過去?又有人出來問了,你不過去的話我就尋個藉口回絕他們。”
王鳴盛沒搭理吳大偉,把她翻過來,抱著她往裡面的沙發走,這是一間規格比較大的套間,裡面不知道是不是休息室,外廳是唱歌的地方,還可以當成餐飲,他大概酒勁上來有些難以自控,青筋凸顯的臉龐埋進梁瓷頸窩裡,胡茬用力摩擦著肌膚。
他閉著眼很享受,享受到沒空搭理吳大偉,手機響的時候也全然聽不見。又直接又霸道的耀武揚威。有傳言說男人在這個時刻大多大腦缺血失去理智,尤其是下/面越宏偉,血氣下湧時大腦缺血越多,人越衝動粗魯不理智。
梁瓷心情複雜,半承受半拒絕還有幾絲難為情。不用多說吳大偉也知道裡面怎麼回事,腳步聲漸漸遠去。
梁瓷這邊聽見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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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催的人還沒等問,吳大偉指了指房間說還沒出來,得等會兒,不需要說太多那人便會意,往門口笑看了一眼:“不急,待會兒盛哥出來了就說我們老闆去桑拿那邊了。”
吳大偉說:“真不好意思,你們老闆沒說什麼吧?”
對方搖頭拍拍他以示安慰,下巴往門口點了點,“那位是誰啊?剛來的妞兒?長得幹幹靜靜看起來挺正經的。”
吳大偉擺手解釋:“誤會誤會,她不是咱們會所的人,目前是盛哥心頭好。人家是大學裡的老師,形象氣質當然好,那都不是裝出來的。”
“盛哥在哪認識的這樣的女人,能不能跟我也介紹個?不過這樣的也有麻煩的地方,盛哥是……收斂心性了?”
“盛哥你是知道的,比較孝敬,他媽讓三十三歲成家立業,他就不會拖到三十四,大孝子一個。”
“哦,那我就明白了,”對方笑了一下,“我記得有一次盛哥喝醉酒說過,他能堅持到現在都是因為他從小到大聽過他媽說最多的話就是要爭氣,給他媽爭氣。”
吳大偉點頭笑笑,“待會兒我讓服務員送瓶紅酒過去?”
“我們老闆胃不好,既然沒叫就算了吧,不然每次他喝醉我們送他回去都得頂著他老婆的臉色,連老闆都懼內,你說我們能不怕?”
吳大偉點頭表示明白,等他們都走了,又過大概十幾分鐘王鳴盛才開門出來,肩上搭著外套,低手挽袖口,臉上不經意顯露頹然,他問:“人呢?”
“做芬蘭浴去了。”
王鳴盛抬胳膊穿上外套,扯了扯領子,“你去陪著吧,我跟梁瓷有事先回去了。”語氣說的一本正經。
吳大偉說:“那晚上你們還過來嗎?”
“有什麼特別的事?”
“沒事。”
“沒事那我就不來了。”
吳大偉看著他幾次欲言又止,王鳴盛眉宇微皺,看著他:“想說什麼就說,磨磨唧唧幹什麼呢。”
吳大偉咧著嘴有些尷尬,猶豫幾秒才說:“盛哥,你這也太……以前沒見過你這樣啊。連客人都不陪了?”
王鳴盛面無表情睇著他:“老朋友不去也沒什麼,你去幫我解釋下,就說我有急事。”
王鳴盛等吳大偉走了,把襯衫下面塞進褲子裡,推門又進來,這會兒才發覺剛才那場戰場硝煙彌漫,把房間弄得有些淩亂,他彎腰把扔在地上的兩隻抱枕歸到沙發上,女人款式的衣服挨個撿起來往裡面休息室走。
推開門問:“休息好沒有,寶貝?”
梁瓷沉默無言,從他手裡奪過衣服匆匆套上,剛才他微微過癮後又在沙發上把她抽絲剝繭,他從始至終穿著整齊。
梁瓷剛穿上衣服又在沙發縫裡找到上面的罩子,不想再脫了重新穿,正猶豫就被他拿過去,“我幫你裝著。”他隨便團兩下,塞進自己外套兜。
梁瓷沒穿外套,上身穿了一件帶帽線衣裡面鏤空,挽發的時候舉起手露出形狀,他從後面抱住隔著衣料動作輕浮。
“你怎麼這麼煩。”
“怎麼煩了?我發現每次事後你都挺煩我,我都習慣了。”
梁瓷眨了眨眼,有些無辜地看他,“因為我不舒服,不想讓你碰。”
他有些驚訝,“哪?這兒?”
她沒說是還是不是,王鳴盛知道這是默認,聲音低低地詢問:“剛才也沒咬,怎麼回事?”
“你沒有嗎?”
“……我有嗎?”
“你有,你每次都有,”梁瓷抿了下唇諷刺他,“就像齧齒動物一樣。”
王鳴盛合嘴咬了咬下唇,對著指責不見一絲難堪,一臉的隨意自在,“我剛才說上鎖那事,其實也沒必要,因為你就是無形的枷鎖,把我套牢了。我纏著你,那是喜歡,換個旁的人想伺候我都不見得願意,我卻擱著心甘情願隨時隨地伺候你。”
梁瓷看也沒看他就直接反駁:“你無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無齒?無齒怎麼把你咬疼了?”學著她的語氣問,“你還能不能有句實話?”
“我說錯了,是狗,不是你。”
王鳴盛心想,哦,這在罵他是狗?承認就是在撿罵,不承認也是罵他,不管承認不承認都得挨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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