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遇

　　關於「我長得這麼好看，你憑什麼不喜歡我」這個問題， 駱丞最終也沒能服某個麻煩精嬌氣包。

　兩人所處的位置全然不同， 當前階段的心境更是大相逕庭， 真要能出些什麼， 駱丞上輩子也不會默默守在某人身邊， 一點也不作為了。

　他們太不相同了。

　對於這一點，商素看得很明白。

　畢竟，對她來， 她認識駱丞的時間幾乎佔據了人生的三分之一， 駱丞的所有反應都在她的可接受範圍內。

　那之後， 商素依舊會在睡前酌一杯的時候， 給駱丞打個電話。

　而電話那頭的人， 也開始習慣了這種相隔一個太平洋，十五個時時差的交流。

　商素也沒再提起那的話題， 畢竟感情上的問題，她自己也還有些拎不清楚。

　之所以會那樣逗耍駱丞， 多少還是因為心裡的那點不服氣在作祟。

　沒了那些敏感的話題， 兩人的通話也就變得日常了許多。

　商素會絮絮叨叨地著自己這一做了些什麼事情，遇到了些什麼人， 吐槽一下當地並不怎麼好吃的食物， 順便抱怨一句這一的訓練比她想像的還累人。

　駱丞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大多時候， 他更願意聽商素講那些事情， 當然， 也會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她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

　儼然就是一個——為無知任性少女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

　練功房內。

　商素手裡拿著幾張紙，一邊壓腿熱身，一邊背著文言文選段。

　秦憂坐在角落，手裡抱著一本口語實際應用書，低頭慢慢啃著。

　每隔三五分鐘，她都會抬起頭，看一眼面前放著的一台型攝像機，鏡頭拍攝中的主角正是此刻在場中練習舞步的商素。

　她們已經在洛杉磯待了半個月。

　原本秦憂以為兩人一到洛杉磯就會立馬進劇組，心裡還忐忑了好一陣子。

　沒想到的是，這半個月裡，商素並沒有拍任何戲。

　準確的，未來三個月她都不需要拍戲。

　商素每的行程都是她安排的，除了保證8個時的睡眠時間，剩下的16個時幾乎排滿了各種訓練。

　除了日常的形體訓練，台詞訓練外，她還需要學習一些專業性的技能，而這些技能全都是為之後的電影角色做準備。

　在沒有跨入這一行之前，秦憂從來沒想過，除了那些專業演員和老戲骨，像商素這種明明可以走偶像路線的年輕演員，竟然會花這麼多時間為一部電影角色做這種高強度練習。

　在《虹與黑》中她需要飾演八個人格，除了代表黑色邪惡愛麗絲的高智商黑客，紅色暴怒施虐狂的外科醫生外，還有另外的六個。

　分別是橙色貪婪的賭徒，黃色恐懼的夜店舞女，綠色單純的心智低下女孩，青色平庸的普通女大學生，藍色善良的瘋人院義工，以及象徵愛情至上的紫色交際花人格。

　其中的外科醫生，賭徒，舞女，甚至是交際花，都需要一定的訓練。

　例如賭徒這個人格，商詡就專門為商素請了知名的賭場荷官，由他訓練商素洗牌搖骰等技能。

　其中最麻煩的就是舞女的角色，這是一個恐懼白，只會在黑夜裡出現的鋼管舞女，所以——

　商素還得花大半的時間學鋼管舞。

　這可比讓她重溫現代舞，芭蕾舞更讓人一言難盡。

　好在她從就練舞，雖然沒能一直堅持，基本功還是過得去。

　除了要為《虹與黑》的角色做訓練，她每還得花上大量時間複習高中課程。

　國內的專人輔導老師，幾乎每都是隔著時差，跟她進行三到五個時的遠程輔導。

　可以，秦憂現在的生活和工作幾乎都是圍著商素轉，看到這樣狀態的商素，她除了覺得不可思議之外，更加不敢鬆懈。

　她的英語不好，而商素未來很有可能會在國外發展，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口語水平，她這個經紀人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秦憂本就好強，此時又有商素做對比，心境也跟著有了明顯的變化，認真，專注，學習，沉澱，這是她這些來對自己和商素的總結。

　至於商素。

　她本就對這種訓練方式和強度習以為常，如今只是多了一個高考複習，也不過是稍稍多加了一點工作量，她還是有時間抽空休閒，放鬆自己，不會讓自己的精神和身體過於緊繃。

　就比如現在。

　剛跟著鋼管舞老師練完一段的商素，一面擦著臉上脖頸處的汗，一面拿著手機對著自己的半個側臉來了個自拍，然後慢悠悠走到秦憂身旁坐下。

　一早就放下書，坐直身的秦憂，將手裡的水遞給她，問她：「看回放？」

　商素點點頭，坐到攝影機前，看了一會兒自己之前的練習畫面，找了幾處不足之處後，便懶懶散散地靠著鏡壁，葛優癱著玩手機。

　她處理了一下剛才拍的照片，加了幾個暖光，隨即po在微博上。

　【商三歲：我覺得馬甲線指日可待。[圖]】

　照片上只有半張側臉，只拍到一半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尾微微上翹，臉頰和脖頸處帶著淡淡的汗痕，緊身黑色背心肩帶一側的頸窩下陷處，似乎有汗劃過。

　幾乎是在她發出去的第一時間，就有人回覆。

　【今你舔了嗎：啊啊啊啊啊！修仙黨的勝利！！姐姐今也是美美的！】

　【我不可能是個鎖骨控：躺著舔！自從粉了姐姐，我對其他人的鎖骨失去了興趣，除了周黑鴨。】

　【商三歲：原來我還比不過周黑鴨：）@我不可能是個鎖骨控】

　【我不可能是個鎖骨控：啊啊啊啊啊！wodema！！我這是被翻牌了嗎？是麼是麼！！！啊啊啊，姐姐！我可以為你放棄周黑鴨！！】

　看著這幾個傢伙的回覆，商素暗笑著搖了搖頭。

　秦憂是知道商素有自己的私人微博，她想了想，問：「要不要再建個對外的公開微博，畢竟這部戲也算是大製作，國內宣傳也是必要的，正好也可以給你重新拉拉人氣。」

　商素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最終搖頭：「還早，沉寂一段時間吧。」

　離開華國的日子還太短，這個時候回到大眾視野裡，並不會讓人看到她的改變，倒不如完全摒棄過去的人氣，到時候以一個新人的姿態重新開始。

　秦憂雖然不理解商素的想法，可她很清楚自己該幹什麼，因為，一切工作以商素的意願為起始點，這是兩人相處的基本準則。

　商素不同意，她也不會有其他想法。

　倒是商素，在聽了秦憂的話後，目光瞥了一眼攝影機上正在播放的畫面，托著腮，帶著些提議性地問：「你，把這段練習放去微博，能不能圈一波粉？」

　「你是發在號？」秦憂疑惑。

　商素：「對。」她可是要做紅的人！

　秦憂沉吟了片刻，回道：「可以試試，我覺得國外的平台也可以試試。」

　商素眸光微微一亮，拍板道：「回頭讓人做個後期剪輯。」

　……

　兩人從練功房出來後，坐車去附近街道的一家港式茶餐廳吃中飯。

　秦憂推開漆了綠框的玻璃門，進門處的風鈴叮叮噹噹響了兩聲，茶餐廳內唯一一桌客人聞聲抬起頭。

　同樣看到這桌客人的秦憂，目光停頓了一下，然後側身拉著門，將商素讓進店內。

　原本已經準備低頭的那桌客人，其中一個穿著格子襯衫，帶著一副銀色細框眼鏡的青年，在看到秦憂身後的商素後，忽然睜大眼睛，繼而跟著站起身。

　「商素？」青年的聲音不大，的是普通話，但是能聽出他語調中有些不太標準的發聲方式。

　低頭看著手機的商素，聽到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抬頭望去，看清那桌坐的兩人，眼尾微挑，笑著朝他們招招手：「楚余，賀錚，好久不見。」

　隔了大半個月第二次見面，楚余和賀錚臉上都透露著滿滿的意外。

　他們只在商素回去之前跟她聯繫過一次，知道她要回國唸書，就沒再繼續聯繫，倒是楚余，心裡還是有些想法的。

　當然，這種想法無關男女感情，僅僅就是看到一個自己想拍的人，心裡有那麼一些激動和不一樣的火花。

　至於商素，意外有，其他倒也沒什麼。

　兩人跟商素寒暄了幾句，正好他們也剛坐下，於是就坐到一起等上菜。

　期間，楚余忍不住發問：「我記得你上次，要回國唸書，短期內可能不會再來洛杉磯。」

　抱著一碗雪梨雪耳湯的商素，笑著捋了捋耳側掉下來的頭髮，擺出一副我也很意外的表情，聳聳肩：「人算不如算，突然就被叫過來了。」

　「這次是來？」賀錚有些好奇，之前聽眼前的這個女孩起過，她的父母長期定居在這裡，而她是跟著在國內的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工作。」商素笑著眨了眨眼睛，一臉耿直地回答。

　「什麼工作？我記得你還是個未成年。」楚余推了推眼鏡，神情帶著些奇怪。

　商素卻笑嘻嘻地開口：「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其實我是個演員。喏，這是我的經紀人秦憂。」

　「噗！」正喝了一口可樂的賀錚，連忙低頭，險險忍住差點噴出口的可樂，他轉頭看向楚余，瞪著眼，學著商素剛才的語氣：「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其實我是個導演。喏，這是我的攝影師楚余。」

　商素忍不住笑出聲，「行啦，我知道你是導演，他是攝影師。」

　她著，想起前一次他們見面時聊的話題，有些好奇地問：「對了，你們的電影籌備得怎麼樣了？」

　楚余和賀錚一聽，原本還帶著些笑意的兩張面孔，瞬間閃過一絲不自然。

　商素見狀，心下有些瞭然。

　她只了一句：「真的，我真的是個演員。你們要是缺演員的話，我很樂意幫忙。」

　對於兩人目前的境況，商素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身為華國人，想要在好萊塢發展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況，兩人只是初出茅廬的大學畢業生，有想法有幹勁，但現實總是會先教他們做人。

　然而，商素一點也不擔心他們。

　這可是未來電影界的兩位大佬，傳中的最佳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