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你看起來很好吃
……被埋胸了。
臉埋在軟綿綿滑溜溜的毛毛裡,連呼吸間都是那種踩在雲端一樣的氣息, 蘇斷感覺自己的臉迅速地泛起熱氣, 像是快要變成一顆熟土豆了。
這種感覺, 有、有一點點讓土豆害羞。
其實在面對小狐狸的時候,別說埋胸了,比這更嚴重的像是親親小臉、擼肚肚摸咪咪之類的事也沒少做, 但那個時候,蘇斷更多的是把臨白白當做一隻需要他保護的幼崽一樣照顧的。
雖然在親親摸摸對方的時候偶爾會有欺負小崽崽的心虛,但除此之外卻也不會有別的什麼了。
大狐狸就不一樣了。
現在在他面前、用厚實的胸部毛毛把他埋起來的, 是一隻已經活了幾千年、完全步入成年, 可以合法合理地做一些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屬於成年人之間的事的成年狐狸了。
雖然被大狐狸整個撲住了,但對方在力道上十分克制,只用毛毛把他蓋住, 讓他顯得全身毛茸茸的, 並沒有把實際的重量壓到蘇斷身上。
忍不住把埋在毛毛堆裡的臉偷偷左右挪動蹭兩下,享受了一把吸毛毛的舒爽, 蘇斷略微有些失神地想,臨燭究竟有沒有臨白白時候的記憶……
毛絨球的狀態變了, 臨燭的治癒值也上漲了,這些都說明系統的之前說法並不正確,他剛剛待過的那個時間線, 和這個時間線是連貫的, 並不是類似於平行時空的存在。
他在那個時代所經歷過以為只是一場意外的經歷, 以一種交錯的方式, 一一投射到了現實中。
與此對應的,臨燭也應該有關於臨白白的記憶才對。
蘇斷的心臟因為某種莫名的緊張一聲一聲噗通地跳了起來,像是揣了顆在熱鍋上跳來跳去快要別蒸熟的土豆。
其實有或沒有,他只要伸出頭去看看大狐狸的表情差不多就知道了,但事實上他被大狐狸撲倒後,就一直保持著鴕鳥一樣的姿勢,埋在大狐狸毛毛裡不敢動彈。
蘇斷一邊吸毛毛,一邊緊張地偷偷戳系統:「系統,不是說bug時間線上的事對現實沒有影響嗎?」
系統:「…………」
系統停頓數秒,電子音裡隱約透出了那麼點懷疑統生的味道,甚至罕見地結巴了起來:「系統、系統也不清楚,可能是……新型bug?」
蘇斷:「好吧,我知道了。」
系統很羞愧:「抱歉為宿主提供了錯誤的分析結果,系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能是系統的解析程序需要升級或是更換了。」
蘇斷完全不介意:「沒關係,不是什麼大問題,還賺到了很多治癒值呢。」
在古荒給臨白白捉的那麼多肥遺,終究是沒有白費,對於這點,蘇斷還是感覺很欣慰的。
事實證明肥遺的肉的確有治病的效果,竟然一下漲了足足五十點的治癒值。
就是有點奇怪,臨白白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他走之前臨白白的眼睛一直都是藍色,現在有一隻變成金色,一定是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系統說:「……資料同步完畢,宿主要查看更新後的完整資料嗎?」
蘇斷正準備說好,補一下自己離開後的劇情,就聽見窗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咯吱」聲,像是窗戶被打開的動靜。
有什麼東西進來了,沒有發出腳步聲,卻帶著讓他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蘇斷瞬間安靜如雞,臉埋在大狐狸胸口裡,連繫統的話也不回了。
他一緊張,手中跟著他去古荒轉了一圈、已經變得淒淒慘慘的毛絨球咕嚕嚕從他手中掉到床上,又沿著床沿往下落,「咚」的一聲掉到了地板上。
——隨即被人彎腰撿了起來。
蘇斷支稜著耳朵,聽見了因為彎腰動作衣物翻折發出的輕微摩擦聲,窸窸窣窣的,雖然細微,但在安靜的室內卻顯得異常明顯。
把毛絨球撿起來後的人不再收斂腳步聲,反而像故意的一般,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輕微響動,朝著蘇斷靠近。
蘇斷默默攥緊了揪著大狐狸毛毛的手,掩耳盜鈴一般,把腦袋又往下面縮了縮,還慫了吧唧地把眼睛也閉上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這麼慫,但出於妖物的直覺,總會覺得他這時候安分一些大約……會比較好。
腳步聲在靠的極近的地方停下了,與此同時,壓在蘇斷身上的大狐狸也忽然起身,柔軟的床因為某只大型野獸突然發力而下陷了好幾塊,有些搖晃。
……蘇斷繼續裝鴕鳥,打死不睜眼,就當自己暈了。
狐狸起身之後,他立刻感覺到有一股帶著涼意的視線從他面上掃過,從脖頸、胸口一直蔓延下去,帶著不容錯認的佔有慾味道……分不清是臨燭本體九尾狐的還是二重身的。
不過,大概也沒什麼區別。
雖然起身了,但大狐狸也並沒有直接離開,蘇斷等了幾秒,就感覺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從天而降,向著他的脖頸靠近。
最先感受到的觸感是毛茸茸,蹭在沒有遮擋的脖頸上有些發癢,然後就是一條炙熱而濕漉漉的東西,從下巴到鎖骨,幫他好好洗了一遍脖子。
「唔……」
意識到再裝死下去可能會發生一些不那麼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事,蘇斷不得不掀起眼簾,一睜眼就看到一顆巨大的腦袋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因為過於龐大,從而把他的整個視野都佔滿了,生著一簇長毛的耳尖還從他面頰上掃過,癢癢的。
像是意識到他醒了,那顆大腦袋也跟著抬起來,耳朵緊張地立起,一藍一金兩隻瑰麗的異色獸眸猛然出現在他面前,眸子中的瞳孔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什麼,縮成細細的一條黑線,一眨不眨、近乎貪婪地釘在他身上,像是一頭餓了千年的凶獸,想這樣用視線把他整個吞下去。
蘇斷:「…………」
雖然對像在每個世界的經歷和性格都會有一些差異,但因為靈魂相同,所以就算換再多殼子,也不耽誤蘇斷一眼看穿到對方的想法。
一看到那雙盛著異樣的眸子,蘇斷就知道了答案。
臨燭確實已經有了臨白白的記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讓他跨越幾千年回到古荒一趟才喚醒了這段記憶,但現在,他們確實是完整的一個存在了。
真的睜眼確認了這件事,蘇斷反倒不那麼緊張了,看著長大後的臨白白,甚至還有些不合時宜的手癢。
——他可還記得剛剛整個人被毛毛覆蓋的那種飄在雲端綿軟得幾乎失去理智的感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是大狐狸第一次主動獻身讓他吸吧?
果然有了小時候的記憶待遇就是不一樣,不枉他含辛茹苦把臨白白拉扯到那麼大!
……不管怎麼說,能夠相遇,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心底咕嚕嚕泛著微小的喜悅和轉瞬即逝的酸漲,蘇斷露出一個細微的笑容,伸出手想摸摸那只總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耳朵尖。
然而他才剛伸出爪子,手腕就被另一隻溫熱的大手錮住了,對方掌心的溫度順著他的手腕傳來,緩緩流向流向四肢百骸。
蘇斷:「…………」
小土豆精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忘了什麼人的存在!
他順著這隻手往上看去,看到了一張有些淡漠的屬於臨局長的臉,這個人還是像他離開的時候一樣,穿著灰色的剪裁合體的西裝,漆黑長髮在腦後束起,因為低頭的動作有一些滑過肩頭,涼涼地落在蘇斷胳膊上,顯出了幾分超脫塵世的雅致。
只是——
那一對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和本體一樣的金藍異色獸眸眼眸暴露了他此時內心並沒有表情看上去那麼平靜。
維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沉穩清淡的偽裝被徹底撕破,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摸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是人是鬼眼前的人類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時候再裝人沒有絲毫意義。
蘇斷左看右看看,咕咚嚥了一口口水。
被這一大一小用一模一樣的詭異眸子盯著,他總覺得自己像是一顆被洗乾淨的土豆,已經被啪嘰放在砧板上,就等著人下手切開煲湯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安靜得落針可聞。
正當蘇斷偷偷琢磨著要不要開口問問□的事假裝無事發生時,臨燭忽然覆下身來。
蘇斷一晃眼,就看到那張稜角分明的俊顏離自己越來越近,金藍兩色的眸子彷彿一場詭異而瑰麗的漩渦,把他看得暈乎乎的。
臨燭一隻手撐在他腦袋旁邊,使得柔軟的床因此微微下陷,另一隻手抬起一鬆,輕微且悶悶的「咚」的一聲,手中那顆亂糟糟的毛絨球就再次落到了蘇斷身邊。
蘇斷有點懵:「…………」
這是想讓他玩球球嗎?
雖然沒有土豆玩球球的先例,但蘇斷畢竟是一顆在對像面前基本沒什麼底線的土豆,要是臨燭很想看他的玩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現在被臨燭虛虛壓著,抬頭就看見一片寬闊的胸膛,動都不太敢動,更別說去玩球球了。
「……蘇斷。」
略帶沙啞的嗓音打斷了蘇斷差不多已經變成一團漿糊的思緒。
很簡潔的兩個字,但出口卻帶著一種壓抑的艱澀,像是在心裡反覆地記了很久、念了很久,走過很多微渺的時光,才終於重新遇到了那個可以叫出這個名字的人。
蘇斷的心跳驟然亂了一拍。
緊接著就是逐漸迫近的呼吸,某種乾燥且柔軟的部位落在他額前,像是分別時他印在小狐狸腦袋上的那個吻一樣,珍重地停留了很久,才慢慢向下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