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隱患

嘆了口氣，黎墨開口說道「西城，你不覺得你不能說的事情太多了嗎？從簽署離婚協議的那天到現在，我每天過的都很迷茫。你對我的好我都看得到，但是這一切來得真的太突兀了。你說我膽小也好說我矯情也罷，我是真的害怕有一天你會不會也像捨棄黎子瑜那樣捨棄我？更何況，我已經被你捨棄過一次。這些問題我每次問你，你都不能給我一個安心的答案。攝像頭的事更是證明了你心裡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要不然你何苦來要監視我呢？咱們兩個一個心有芥蒂，一個心生懷疑，與其這樣自欺欺人的走下去，還不如......」

　「錄像的是我可以解釋，你辦公室裡的攝像頭並不是想要監視你，墨墨我從來都沒有懷疑你的想法。」凌西城著急的打斷黎墨的話，他被黎墨的話說的渾身發冷，不敢去想黎墨話裡未盡的含義。黎墨可以說是凌西城一直以來的救贖，如果黎墨不在需要他，那麼他重生回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那到底是為什麼？」黎墨直視著凌西城的臉。這段時間，凌西城確實變得很多，生活中那些細緻的關心和在意他都體會得到，包括他對自己說喜歡時候眼裡的那種專注，幾乎讓黎墨相信凌西城已經開始愛上自己了。然而裝在他辦公室裡的攝像頭將黎墨的夢打破，如果真的愛上自己又怎麼會不信任到了需要時刻監視？

　「我.......」凌西城開口想要解釋，可話說到一半又嚥了下去，說不出口。

　「算了，這麼勉強就別解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黎墨對凌西城已經徹底失望了，來的時候他想好了，只要凌西城可以給他一個答案，不管是多離譜他都願意相信。但是他沒有想到，凌西城竟然連敷衍都不願意。

　「墨墨......」

　「我先回去了。」黎墨不理凌西城，轉身要走。

　凌西城趕緊跟上去拉住他「我送你。」

　「不需要！」黎墨甩開凌西城的手，自顧自的一個人離開。

　「別鬧了。」凌西城追上去又一次拉住黎墨。

　「是我鬧嗎？」黎墨直視著凌西城的眼神充滿了傷心和難過「凌西城，你到底拿我當什麼？剛結婚的時候你對我不聞不問，我認了，誰讓我願意嫁給你呢？你出軌和黎子瑜搞在一起連家都不回，我也認了，誰讓我喜歡你呢？你在黎子瑜那裡受到傷害拿我當備胎，我還是認了，誰讓我看不得你難受呢？你說你似乎開始喜歡我了，你說你想我了，我信了，然後你呢？你真的太讓我寒心了。凌西城，我是你的妻子，就算你對我沒有愛情，但是至少有親情吧！你到底拿我當什麼？」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說！你給我起開！」黎墨強硬的甩開凌西城的手。

　「墨墨，別這樣。」看著一臉震怒的黎墨，凌西城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平復他的怒氣。

　「對不起，我現在不冷靜，不想和你吵架，我先回去了。」注意到路人看向他們好奇的眼光，黎墨勉強壓制住自己快要爆發的怒氣，轉身往外走。

　「墨墨，」凌西城看著越走越遠的黎墨，心裡就跟空了一塊一樣，嗓音黯啞的喊住他「你說過你愛我的！」

　黎墨停下腳步，靜靜的看了一會凌西城失魂落魄的樣子，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愛你！可我的感情也沒有廉價到被你一次又一次的踩在腳下！」

　「......」凌西城呆呆的站在醫院的大門口，看著黎墨上車離開，久久沒有動作。

　黎墨到家的時候看見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拎著大包小包的阿姨，看起來是凌母找來照顧他的，另外一個是一臉鬱悶的黎玄。 「你們兩個不在家都不會說一聲的嗎？」黎玄看著黎墨語氣很無奈，大早晨凌西城給自己打電話說黎墨一個人，弄得他趕緊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利落好能照顧弟弟。結果自己來了敲了半天的門，發現根本沒人在家，大半個上午過去了，他竟在這跟個保姆在這大眼瞪小眼了。

　「你怎麼在這？」黎墨也奇怪，黎玄今天都不用上班的嗎？

　「凌西城說你一個人在家讓我上午過來看看你，對了，這個是凌西城找來照顧你的阿姨，你不是最近手不方便嗎。」

　「先進屋吧，別站在這裡說話。」黎墨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三人一起進屋。

　「怎麼了這是？看你臉色不對啊！」黎玄看黎墨一進屋就窩在沙發裡一言不發的樣子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歇一會就好。」

　黎玄見他不願意開口，只好給凌西城打電話問問情況。

　「喂......」凌西城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你這又是怎麼了？」黎玄也有點詫異，黎墨的神色就不是很好，凌西城現在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莫不是這兩人吵架了？偷眼看看沙發上坐著的弟弟，黎玄的感覺很微妙。

　「沒事，甭問了。」凌西城並不想回答黎玄的話，他現在心裡亂的很。囑咐了黎玄半天要好好照顧黎墨，千萬不要讓他的手沾到水，吃完午飯也要記得催黎墨午睡休息，以及不要讓他工作之類的瑣碎事情，凌西城撂了電話。

　掛斷電話，黎玄走到黎墨身邊坐下「吵架了？」

　「嗯。」黎墨低聲應了一句，剛才在醫院他氣得夠嗆，這會也算是勉強冷靜下來了「哥，你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誰？凌西城？」黎玄嘆了口氣，伸手摟住自家弟弟「他幹嘛了？」

　「他監視我，我很生氣。」

　「監視你？」黎玄想了半天「啊！是不是你辦公室的錄像？」

　「嗯。」黎墨低聲應著，把兩個人吵架的過程和黎玄說了一遍。

　「那你打算怎麼辦？」黎玄也替黎墨生氣。自家弟弟跟著凌西城沒少受委屈，本以為這次凌西城是打算好好過日子了，沒想到私下裡還弄這些有的沒的。在看看黎墨受傷的手，黎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走，哥帶你回家，他不信任咱們，咱還不願意搭理他呢！凌西城真是越長越回去了，比小時候還王八蛋！」

　「......」黎墨看著黎玄幫替自己生氣的樣子，心裡的鬱悶消散了不少。不管凌西城對自己怎麼樣，最起碼還有哥哥支持著自己呢。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黎玄擔憂的看著黎墨。黎墨對凌西城的感情，他很早就知道了。一開始對這段聯姻黎玄也是很放心，畢竟凌西城也是知根知底，和自己關係也好，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會對弟弟多加照顧。但現在這一連串的事情爆發出來，黎玄對凌西城也很是失望，看著弟弟難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勸和還是勸分。

　「等晚上他回來再說吧，我想再和他談談，要是他還是不願意解釋，明天哥你就接我回家吧！」

　「嗯，好。」

　凌西城渾渾噩噩的回到辰時，拿起一份文件，打開看了半天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一直在發呆。黎墨在醫院門口說的話一直在他腦子裡迴蕩，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思考。鬱悶的把手裡的文件摔在桌上，凌西城煩躁的點了根菸。

　「學長，辦公室裡禁菸。」

　「你這會怎麼來了？」

　「採購部等著您老人家的批示呢，說打了一次內線，你沒接他們也不敢在打擾，只好問問我您什麼時候有時間給人家簽個字。」

　「哦，我這就看。」凌西城找了半天，終於翻出來一個綠色的文件夾，略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問題，簽好字遞給文理。

　「怎麼了這是？黎子瑜那邊不順利？」文理見他神色不對，還以為是黎子瑜那裡出了問題。

　「不是，該辦的都辦好了，是黎墨的事。我和黎墨吵架了。他生氣我按了監視器，覺得我不信任他。」凌西城正好心裡煩的厲害，打算找個人好好聊聊。

　「呃.......我都忘了問了，學長你怎麼知道黎子瑜會來找事，還特意錄了像？」一提起這個，文理就覺得自家學長很厲害，連黎子瑜會算計黎墨這件事都預見到了。

　「我不知道啊！」

　「那你那個錄像是怎麼來的？」

　「我忘了關！」

　「.......」文理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心情，自從凌西城和黎墨和好了之後，凌西城的智商就有逐步下降的趨勢」那你和黎墨解釋了沒有？」

　「沒......」提起這個凌西城的心情就好低落。

　「為什麼不解釋啊？」文理奇怪的看著他，雖然安監視器是學長的錯，但畢竟是誤會，也不至於吵架這麼嚴重吧！

　「你不覺得這個原因說出來很蠢嗎？」

　「那你因為這個吵架就不蠢了嗎？」文理鄙視的反問了他一句。

　「......」凌西城的聲音很低落「墨墨平時都不愛說話，大事小情也基本以我的喜好為主。我都不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們倆結婚一年半了，難道我還要直接問他，墨墨你有什麼喜好快告訴我吧！這樣豈不是顯得我以前都不關心他？我這也是想多瞭解他一點，沒有別的意思，沒想到他誤會了。」

　「哎。」文理嘆了口氣和凌西城說「學長，你和黎墨的情況跟一般人不一樣。本來就是家族聯姻，又不是戀愛結婚的，再加上你之前和黎子瑜鬧得那些事，黎墨心裡本來就有疙瘩。忍著不說那是人家待見你，更何況黎墨只是不愛說話，並不是沒有想法，你這樣做換成誰都會寒心。你還不好好解釋，生氣很正常好不好？」

　「真不是我不解釋，那會墨墨生氣，我對上他的眼睛都不知道怎麼說，還沒等我組織好語言，墨墨就不理我了。」

　「你啊！真是需要好好反省。我看你今天是沒有什麼心情工作了，不行先收拾收拾回家和黎墨好好解釋一下。這種誤會還是早點解開的好，我還有工作沒做，先走了。」

　「嗯，謝了，我把這些文件批完就回家。這個我帶去給採購部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問問他們。」凌西城說著從文理的手裡拿過之前的文件，兩個人一起走出辦公室。

　「你怎麼往這邊走？電梯在那邊！」文理奇怪的看著凌西城。

　「嗯，我看墨墨平時挺喜歡走樓梯的，左右就兩層，我也走下去吧，正好現在也煩的慌，就當散步了。」

　「.......」文理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沒在說話。

　凌西城推開樓梯間的門，突然就明白黎墨為什麼喜歡走這裡了。辰時的樓梯間雖然鮮少有人走，但是卻打掃的很乾淨。尤其是下午的時候，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顯得整個樓梯間都暖暖的。深深的吸了口氣，凌西城虛扶著樓梯的扶手琢磨晚上回去怎麼和黎墨解釋。突然他覺得手下的扶手似乎動了一下，凌西城下意識的用力晃了一下，接著就聽見木頭斷裂的聲音，還沒來得及躲開，凌西城腳下一滑，也跟著斷裂的扶手一起摔了下去。

　文理還沒走到辦公室，就聽樓梯間那傳出奇怪的聲音，就好像是什麼東西掉下去了一樣，隱約還聽見男人的悶哼。文理趕緊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推開樓梯間的門，他就看見缺了一半的樓梯扶手，和躺在下一層樓梯上的凌西城。

　「學長！」文理趕緊跑過去。

　「沒事......你先扶我起來。」凌西城躺在地上半天沒法動彈，他覺得整個後背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喘一口氣胸口都悶的不得了。

　「你先別動，我給急救中心打電話。」文理看凌西城的樣子不太好，也不敢輕易挪動他，怕他身上有內傷什麼的。

　「真沒事，不用打。」凌西城阻止了文理的動作，就著文理的手，勉強撐起身子站起來。

　「別逞強，一層樓呢。」文理看著凌西城的樣子皺起眉但有的說道。

　凌西城緩了一會，嘗試著動了下身體，覺得除了後背疼的厲害，胳膊腿都沒事，也沒有什麼扭傷。示意文理不用緊張。

　「學長，你這樣不行，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這個樓梯是什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摔下來？」

　「我也是頭一次從這裡走，剛才站在那想些事情，沒想到這個扶手一下子斷了。我沒站穩才摔下來的。」

　「不可能啊！樓梯間每天都有人打掃，而且作為應急通道，每個月都會有人檢查是否有安全隱患，扶手壞掉這種事情怎麼會沒有發現？」文理看著凌西城扶著牆勉強站著的樣子很著急「先別管這個了，能動嗎？能動我先送你去醫院，那麼高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凌西城沒說話，抬頭看了看缺了一半的樓梯扶手，不知道想到什麼，一下子白了臉色「文理，你說，要是有人整個趴在扶手上會怎麼樣？」

　「大概會頭朝下摔下來吧！」文理看了看那個位置，設想了一下，要真是整個趴在扶手上，肯定是要摔個好歹的。

　「可黎墨有的時候會整個人趴在上面......把你的手機給我。」看了看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機，凌西城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對文理說。

　「學長你懷疑有人要害黎墨？」

　「嗯。」凌西城應了一句，撥通了黎墨的電話。

　「喂，文理？」

　聽著電話那邊傳來黎墨的聲音，凌西城突然覺得有些後怕，如果今天不是自己碰巧走到這裡，而是黎墨站在上面，那......凌西城想到這裡覺得很恐怖。上一世黎墨死前的樣子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凌西城控制不住心裡的寒意，勉強開口叫了黎墨一聲「墨墨........」

　凌西城的嗓子啞的說不出話來，文理看他的樣子不對，趕緊拿過手機和黎墨說「黎墨，剛才樓梯間的扶手斷開，學長從樓上摔下來了。」

　「什麼？」電話那邊的黎墨本來是坐著的，聽說凌西城出事一下子就站起來了。

　「沒有和你開玩笑，現在這邊就我和學長兩個，我正打算叫人送學長去醫院。」

　「文理，他沒事吧！」

　「看起來沒有什麼外傷，但是具體就不知道了。」

　「那麻煩你先照顧他，我這就到。」聽完文理的話，黎墨心裡七上八下，也顧不得還在和凌西城生氣，和黎玄說了一聲，兩人就往醫院去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文理掛了電話，趕緊給保安室打電話叫他們派人來處理，自己扶著凌西城往電梯間走。文理把凌西城送到急診室，想了想給黎墨打了個電話和他說了一下情況。黎墨已經出門了，表示自己馬上就到。

　黎墨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從裡面出來的文理，趕緊跑過去問他「凌西城怎麼樣了？」

　「輕微腦震盪，除了背部的瘀傷比較嚴重，其他地方都沒事。剛才莫學長看過了，說不要緊，休息一晚上觀察一下，明天就可以走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他？」

　「我......」提到去看凌西城，黎墨才反應過來自己上午還在和他吵架，剛接到文理電話的時候，黎墨被嚇了一跳，光顧著擔心也管不了別的，這會知道人沒事了，倒是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

　「好了好了，有什麼事說開了就好。學長那個人就是看著精明，實際上eq低的要命，嘴還笨，你別和他一般見識。」文理看出黎墨的猶豫，乾脆直接把他推進病房，揚聲說了一句「學長，人來了，你們好好聊著，我先回辰時了。」

　黎墨進屋的時候凌西城正趴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聽見黎墨來了，連忙起身。

　「別亂動，好好趴著！」黎墨看他掛著水還不老實，趕緊出聲阻止他。

　「沒什麼大事，你別擔心。」凌西城看見黎墨來了，心裡踏實了不少，雖然兩個人還在吵架，但是黎墨心裡還是擔心自己的。

　「我可沒擔心！」黎墨嘴上說著無所謂的話，眼裡卻掩不住擔憂的情緒，仔細的打量著凌西城，見他精神不錯，也安心不少「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摔下來？」

　「有人故意弄斷了扶手的螺絲，我只是靠了一下，那個扶手就整個斷掉了。斷掉的時候我已經覺得出來不對了，是重心不穩，才會摔下去，並不嚴重。」

　「......」黎墨看著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有心嘮叨他兩句，但心裡還存著氣，也不說話。

　凌西城見黎墨嘴上不言語，但是態度已經比上午軟化了不少，趕緊伸出沒有輸液的手，拉住黎墨的衣袖，討好的說道「墨墨，都是我不好，你別和我生氣了。」

　「不是生氣的事。」提起凌西城監視他的事，黎墨就氣不打一處來，可看著他一副狼狽的樣子，黎墨也實在狠不下心來不管他。只好憤憤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心裡暗罵自己立場不堅定。

　「我知道你是覺得我不夠信任尊重你才生氣，但是我真的沒有那麼多想法。」凌西城見黎墨坐下了，趕緊再接再厲好好解釋，爭取可以讓黎墨消氣。 「那你說為什麼？」黎墨看著凌西城的眼，態度很堅決。雖然他因為凌西城受傷的事著急，但一碼歸一碼，監控器的事情不能就這麼輕易的翻過，這是原則問題。

　看著黎墨的表情，凌西城知道怎麼也混不過去。猶豫了一下，有些洩氣的說道「因為我想時刻看到你。」說完，凌西城把頭埋在枕頭裡，不看黎墨「你不是一直奇怪為什麼我總能在你休息的時候去找你嗎？因為我一直在偷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黎墨被凌西城的話說得一愣，看著凌西城把頭偏到一邊不看自己的臉，黎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之前設想了很多理由，甚至連凌西城在黎子瑜那裡受過一次傷害所以變得更加警惕這種都想過，就是沒想過他僅僅是為了看自己。

　「你就在我隔壁上班，工作的時候難免會分心。想去找你又怕打擾你，只好裝個攝像頭，這樣就能時刻看著你了。而且，咱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你總顧忌我的喜好，什麼事都由著我。我也想多瞭解你一點，不想總讓你遷就我。」凌西城的聲音越發低落，這是他自己的小心思，不知道為什麼自打重生回來，他就愈發喜歡粘著黎墨。離開一會都覺得受不了，恨不得把黎墨栓在自己身上，走到哪裡都帶著。

　「那為什麼你去出差了還會開著錄像？」這是黎墨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我忘記關了，後來到了日本才想起來這事。」凌西城的聲音悶悶的。偷窺這種事情，被發現了還要親口說出來原因總是覺得很丟臉。

　「那你......不會在家裡也裝了吧！」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變態！」凌西城一臉正直的回答，在家的時候可以時刻粘著黎墨，根本就不需要用那麼迂迴的手段。

　「......」黎墨有些懷疑的看著他，凌西城的回答再次刷新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他們倆天天睡在一起，想知道什麼直接問自己不就好了，還特意在辦公室按個攝像頭來偷窺，黎墨很是懷疑以凌西城的情商是不是真的能觀察出來自己的喜好。

　嘆了口氣，黎墨無奈的看著凌西城，這種事也虧他想得出來。以前黎墨覺得凌西城是個特別精明穩重的人，難道是因為和自家哥哥在一起玩的久了，所以二的屬性也被挖掘出來了吧。雖然凌西城的解釋挺蠢的，可黎墨反而相信了。凌西城的性子他也知道幾分，要是誠心想騙他想必也會琢磨個高明的理由。

　「墨墨，你別誤會，我不是變態。」這種事被別人發現還好，被黎墨知道簡直是有損自己丈夫的形象。見黎墨一直低著頭沉默，凌西城有些鬱悶的解釋。

　「算了，」黎墨看著凌西城一臉鬱悶的樣子失聲笑了出來，他沒有想到凌西城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自己跟他較了半天勁還真是沒有意義。

　「......」凌西城沉默的看著黎墨的笑容，半晌悶聲說道「你這是在嫌棄我嗎？」

　「你覺得我是在嫌棄你？」黎墨看著凌西城的眼神格外認真。

　「呃......墨墨，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在這樣做了，對不起。」凌西城看著黎墨墨色的眼瞳鄭重其事的道歉。

　「嗯，這次就算了。在有下次，我就直接和哥哥回家，不用你解釋了。」

　「呃......不會了。」凌西城趕緊應道，哪裡還敢有下次，這次黎墨生氣就夠讓他著急的了。

　「攝像頭要拆掉！」不管是因為什麼，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都是黎墨不喜的。

　「嗯......」凌西城嘴上答應得痛快，心裡卻有幾分失落，以後不能在上班時間偷看媳婦了。

　黎墨看他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好。上班期間想找我，直接過去就行，什麼時間都可以。」

　「不會打擾你工作嗎？」凌西城有點擔憂的問，黎墨是珠寶設計師，他很怕自己突然去找他會影響他的思路。

　「不會，你來找我我很高興。」

　「真的？」

　「嗯。」

　得到黎墨肯定的回答凌西城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但一想到了之前的疑慮，眉目間又染上了幾分憂色「墨墨，我懷疑有人想要害你。」

　「怎麼說？」

　「我覺得這次的事是衝著你來的，只是被我碰巧趕上。你想頂樓就只有你我文理和張輝清咱們四個人常駐，四個人中喜歡走樓梯間的又只有你。再加上你心煩的時候會去樓梯間那裡發呆，九成九是有人想算計你。」

　「算計我？」提到這個黎墨也覺得奇怪，雖然頂層的樓梯間長時間沒人，但要想人不知鬼不覺的就弄好至少是辰時內部的人。可辰時內部的人算計他做什麼？雖然掛著設計部部長的名頭，但實際上他根本不管事。

　「這事和黎子瑜肯定脫不了關係。你在辰時一向低調，敢用這種手段算計你的除了他還能有誰？」凌西城琢磨半天，覺得肯定是黎子瑜搞的鬼，之前那麼輕易就把他弄到局子裡還真是便宜了他。

　「西城，如果這件事可黎子瑜有關，可不可以交給我處理？」黎墨的臉色也有幾分凝重之色。

　「我以為你不喜歡處理這些事。」凌西城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說，黎墨一向是不在意這種瑣事的，這次開口也確實讓凌西城覺得出乎意料。

　「是不喜歡，但是畢竟這也算是黎家的家事，而且，黎子瑜現在明顯是衝著我來的，我不想再繼續隱忍下去了。」

　「嗯，好，但是別太著急，等你傷好了再說吧。」凌西城有些擔心的看著黎墨被包起來的右手，之前換藥的時候他也在邊上，傷得那麼嚴重，幸好黎墨的體質不錯，沒有傷口發炎之類的後遺症，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別瞎操心我了，先睡一會吧。」黎墨看著凌西城趴在病床上還唸著自己的手，心裡也多了些暖意，替他掖了掖被角。

　「那你呢？」

　「我在這陪著你，閉眼吧！」

　「嗯。」

　藉著受傷的事，凌西城又在家裡休息了兩天才去上班，黎墨看著他背上的傷也舍不得他折騰，由著他成天胡鬧。最後還是文理實在看不過去了，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凌西城才去上班。

　凌西城坐在辦公桌前打開電腦看了一下已經被炒的很熱的帖子。之前關於黎墨出軌和惡意傷人的流言已經被壓下來了，現在大家都在猜測黎子瑜的受傷是真的意外，還是刻意人為。凌西城給文理打了一個電話，吩咐他讓技術部找人點出視頻裡的疑點，最好可以引導大家自己發現黎子瑜藏在左手袖子裡的東西。這次，他要直接把黎子瑜的真面目扒出來，也是時候和黎叔談一談關於黎子瑜的問題了。

　凌西城心裡一直有一個疑惑，上一世黎家人到底知不知道黎子瑜的這些算計。黎家對黎子瑜的態度一直很奇怪，說排斥也不是，說寵愛更是談不上。黎子瑜在黎家基本上沒有受到過什麼委屈，吃的用的和黎家的親生孩子沒有什麼區別。而且黎玄和黎父對他有一種很特別的縱容，就好像黎子瑜不論做什麼都不會被責怪一樣，就連自己上一世為了黎子瑜拋棄黎墨這樣的事都只是黎玄和自己打了一架就了事，黎家沒有任何一個人出面指責過黎子瑜。之前藥單的事，再加上這一次陷害黎墨的事，凌西城打算把黎子瑜徹底推到黎家的對立面上。

　雖然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黎墨說要親自處理，但凌西城覺得自己也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黎子瑜身上的疑點太多，凌西城本來想把人放到自己身邊好順藤摸瓜找出他背後的人，但是現在看，這個做法根本不合適。倒不如直接決裂，看看他還能出什麼後手。

　隨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個文件，是關於新一季飾品原料採購的合作對象資料。凌西城仔細看了一下，其中一個叫東洋的公司引起了他的注意。上一世辰時就是和這個公司合作的。東洋不是什麼很有名的老牌原料供應商，也不是最好的合作對象，但是當時經歷了設計企劃洩露，黎墨引咎辭職等一系列變故，黎子瑜利用張輝清的玉石設計挽救了劣勢，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也就沒有人在深究這個名頭不大的原料供應商的情況。

　上一世這個合作案是黎子瑜一手促成的，而這一世，沒有黎子瑜，東洋依然出現在了辰時原料商的合作備選方案上，那這是不是就可以說明這個東洋有可能是黎子瑜背後那個人的產業？凌西城想到這裡，趕緊吩咐文理和張輝清一起過來一趟。

　「學長，我們來了，什麼事這麼著急？」

　「你們看這個。」凌西城把原料商評估的資料給他們遞了過去。

　「怎麼了？」文理大致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張輝清卻皺起了眉。

　「這個東洋，我有些印象。」張輝清看著資料話語間有些疑遲。

　「是嗎？」文理和凌西城都有些詫異的看著張輝清，張輝清平時的表現有些跳脫，除了在設計方面天賦很高一點就透以外，別的地方都有點反應遲鈍。這次關於這個東洋，自己和文理都沒有什麼印象，張輝清會知道倒是真的讓人很意外。

　「呃......文哥，凌總，你們不要這麼看著我，感覺有點毛毛的。」

　「得了吧，別賣萌，有內幕趕緊說，要不叫你過來做什麼。」文理敲了他的頭一下，讓他快點說。

　「這個東洋一直都很默默無聞，但是前不久靠一塊黑冰水墨畫種的翡翠在緬甸的賭石大會上奪了冠軍，但是之後也沒見他有什麼下一步的動向，很是低調。之前不是一直都在討論玉石定製這件事嗎！看到這個新聞之後，我和學長都對那個翡翠很感興趣，也就私下調查了一下。這個東洋是個純粹的原料提供商，手下養了不少賭石師和玉石鑑定師，但是卻沒有珠寶設計師和玉石雕刻師，似乎是沒有自產自銷的意思。而這次他們賭漲的這塊黑冰水墨畫翡翠，價值很高，能完全吃下的公司不多，如果我們和他們合作他們應該也是有意的，就是這個東洋的名聲實在不高，像是突然間冒出來的一樣，都沒人聽過。我和學長也只是因為那快賭漲的玉才知道東洋的名字，但是能在採購部掛上名，在業界的評價應該也算是不錯吧！」

　「這樣啊。」凌西城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上一世辰時和他們合作的時候黎墨已經引咎辭職，而敲定張輝清的設計方案的時候這個賭石大會還沒有開。而這次，整個新一季的設計方案還握在黎墨的手裡並沒有落實下去，張輝清也算是半個自己人，除了他們以外，這次辰時要換原材料的事情應該就只剩下自己、文理和採購部的主管知曉。而採用玉石類進行高級定製這個方案因為還沒有完全做好，連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排除了有人提前洩密，那麼上一世和東洋的合作有沒有可能只是個巧合？凌西城又仔細的查看了一下東洋的資料，清清白白沒有一絲可疑之處，但是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巧合還是讓凌西城覺得很是警惕。「文理，想辦法查查這個東洋。」

　「學長你是懷疑這個東洋有問題？」文理接過評估資料又仔細的看了一遍。

　「我說不清楚，換材料這件事現在還是在策劃之中，離新一季的飾品發佈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黎墨那裡連完整的企劃案都沒有拿出來，洩露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們剛準備用玉石來作為高級定製的原材料，東洋就靠這塊翡翠在緬甸的賭石大會上出盡分頭，這太巧合了。」

　「應該不至於吧凌總，雖然東洋這次開出來的翡翠合了咱們的心意，但是也有其他公司會對這塊玉感興趣。」張輝清說出自己的看法，東洋開出來那塊玉確實是筆好買賣，雖然時間巧了一點，但也不見得是針對辰時來的。畢竟賭石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賭漲就能賭出來的。

　「你說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之前那個混進來的保潔員抓到沒有？」聽到他們倆說巧合，文理倒是想起來那個形跡可疑的保潔員。

　「什麼保潔員？」凌西城也是一愣。文理簡單和他說了一下情況。

　「看來黎子瑜在辰時也插了不少人啊，就是不知道那些老頭子起了多少作用。」想起之前文理調查出來的黎子瑜的行賄記錄，凌西城有些慍怒的低聲說道。

　「確實，樓梯間的事我們已經報警了，再加上這個奇怪的保潔員，別的且不提，後勤部的某些人確實該動一動位置了！」文理對於這些佔著高位不干實事的老古董一向看不慣，只是礙於他們資格老也不好說什麼。

　「文理你主要負責調查一下這個東洋，剩下的事我來處理，是時候敲打一下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了，要不然他們都忘了辰時是姓凌的。」凌西城的臉色很陰沉，自己回來之後還是太鬆懈了，竟然都忘了現在的辰時並不是5年後的一言堂，攘外必先安內，這些佔著位置不辦事的老古董們也該提前退休了。

　文理和張輝清離開之後，凌西城把桌上待處理的文件都看了一遍，合理的通過，不靠譜的打回去重做。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下午兩點，凌西城覺得沒什麼事情可以幹了。想想還一個人在家的黎墨，他決定翹班回家。畢竟自己是病人，需要多休息。至於還在艱苦奮鬥的文理，凌西城表示自己沒有一點罪惡感，學弟神馬的果然就是用來壓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