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魏來意識恢復,一睜眼就是初殷懸在頭頂,充滿探究的臉。
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仿佛在研究他死沒死。
魏來垂死病中驚坐起,一口氣沒上來,低頭猛咳。
初殷連忙倒了一杯水,巴巴地往魏來嘴邊送,“不燙的,你喝。”
望著初殷充滿擔憂的眼神,魏來一愣,甚至忘記了咳嗽。
心機深沉的魏老鴇突然意識到,翻身農奴把歌唱,終於輪到這平日裡作天作地的殷主子伺候他的時候了。
魏來就這初殷的手喝了幾口水,虛弱地扶額道:“人家快死了。”
初殷的手一抖,道:“你發燒了,不要說隨便說死,你才不會死!”
魏來長歎一口氣,半真半假道:“對不起,我不該當你經紀人的,給你添麻煩了。我就是想……唉……”
“沒有!”初殷眼睛頓時紅了,“我想你快點去休息,才說不要你的!魏來……你……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魏來摸了摸初殷的臉,用充滿眷戀的語氣道:“在我最後的日子,還能和你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初殷,謝謝你。”
初殷短促地呼吸著,顯然是驚恐到了極點,“你……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最後的日子?”
魏來沒想到初殷居然這麽好騙,一方面覺得騙他不好,一方面又想看看初殷是什麽反應,便繼續瞎編胡扯,“你還記不記得那次我給你拿出來的壯/陽藥酒?”
初殷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魏來繼續道:“我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我腎快要衰竭了,醫生說,活不過這一年。”
按理說,謊扯到這個地步,初殷也總該發現不對勁了,畢竟魏來平日裡活潑有力,吃喝玩樂從來沒耽誤過,哪裡像一個得了癌症的人。
然而,初殷卻沒能反應過來,反而越陷越深,呆呆地坐著,整個人呈現一種乍聞噩耗,茫然又悲傷的狀態。
初殷:“……難怪你總是偷偷在廁所吃藥,我以前還以為你在偷偷吃屎。”
魏來:什麽玩意兒?那是維生素和膠原蛋白·粉好不好?!
初殷宛如一個神探,將所有的蛛絲馬跡都聯系在了一起。
“你越來越醜,臉色蠟黃,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魏來在心裡咆哮:胡說,老子白著呢!你居然在心裡偷偷說我醜?!
“……你跑幾下就喘,我還嫌你懶,原來……唔……是你快不行了。”
魏來:不,人家真的是單純的懶得動而已啦。
初殷癟著嘴,簡直要崩潰了,“你和姚朝霧解約,不是因為你不喜歡他了,而是因為你活不久,才裝作負心漢的樣子,讓他恨你,因為你不想讓他傷心。”
魏來:喂……十年前的電視都不這麽拍好嗎……
“我……原來……我就是你用來和姚朝霧分手的工具人……”
魏來瘋狂吐槽:你醒醒,就沒在一起過,哪來的分手啊!
“我一直以為是你接盤了我,沒想到是我……接盤了你。”
魏來:“……”
初殷宛如石化了一般,給魏來喂水的手還凝固在半空,杯子裡還剩半杯水,水面蕩起微波,因為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魏來不得不懷疑初殷在和他飆戲,畢竟他的演技在同階段的流量明星中,算是不被黑得太慘的類型,不能排除是將計就計,反過來逗他的可能。
畢竟,他得了腎衰竭,怎麽可能會是真的啊?!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信吧?
魏來戳戳初殷的臉,道:“你這有點浮誇了啊……”
幾秒後,更浮誇的來了。
初殷一把抱住他的手,吭哧了幾聲,哇哇大哭。
就像是小小的孩子被剝奪了最心愛的東西,卻沒有力量去守護,哭得無助又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