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勸慰

　上百人的交流會已經足夠熱鬧。黎耀沒有一個個的問，而是拿出幾包餅乾，僱傭別人探聽消息，對末世來說，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得到一包壓縮餅乾，這可是白癡都會幹的事。可也因為黎耀的大方，引來一些好事者。

　「是你用餅乾雇別人問消息？」三個男子站在黎耀面前，開口說話的那個拿著黎耀僱用別人的一袋壓縮餅乾把玩著，壓縮餅乾是麵粉的產物，沒有調料即沒有什麼味道，要在末世前這種餅乾幾乎無人問津，可在末世後，這種頂餓又便於斜帶的餅乾可是上上之選。所以在別人眼中，用這種餅乾換消息的黎耀，要麼是傻瓜，要麼就是食物多的不得了的暴發戶。很顯然，別人把他當成了後者。「這種餅乾你還有多少？」

　抱胸斜靠在木樁上休息的黎耀壓了壓帽簷。「有多少與你何干？」

　「呦，小子還挺狂。」把餅乾袋丟給下屬，男子走到黎耀面前，一米九幾的身高對一米七幾的黎耀，那視線只能低視。「小子還剛來這不久吧？不知道威哥我哪混的？」

　黎耀皺眉。「我只是想探聽下消息。」

　「那小子你更應該懂規矩，先問過我。任你這麼亂來，那我們生意還要不要做？」威哥的臉猙獰而兇惡，可當黎耀的臉在帽簷下一閃而過時，又突的改了語氣。「這位小哥，也不是威哥我為難你，只是現在是末世，食物難求，哪個不是為了一口口糧拚死拚活？小哥這麼大方的突然闖進來，對我們的一些行情可是毀滅性的。」語氣轉換間，神情也換了個。「不過小哥突來乍道不懂行情也是情有可原，對了，不知小哥要問什麼？」

　黎耀藝高人膽大，對威哥的態度變換瞭然於胸，並不懼。收了收帽簷，露出半張精緻帥氣的小臉道：「我問的是末世發生前有沒有發生什麼地震和巨烈的響聲。」隕石降落所發生的聲晌附近的人一定能感覺的到，雖然最後隕石被人帶走，但以隕石降落點向四周尋求，總比他這樣滿世界亂撞好些。

　「地震和晌聲？」威哥假裝思索了下，搖頭表示自己沒這方向的消息後再道：「這方向的消息我還真沒有，不過我帶你去找一個人，他應該知道。」

　「那就麻煩威哥引路了。」黎耀收了收帽簷，落出大半張臉，對威哥眼裡閃過的喜意當作沒看見。他要猜的沒錯，威哥帶他去見的那個人應該是這收容揚的掌權者，只因為有掌權者的撐腰，威哥這個小混混才能在這交流場裡為所欲為。至於威哥為什麼要帶他去見那個掌權者，黎耀在威哥落到他臉上的視線上找到了答案，圍觀者的視線更是證實了這一想法。

　「不麻煩不麻煩。」威哥與身後兩個小弟打了個眼色，一個讓其先去報信，另一個讓他預防出來攪局的。而他自己心中想的就是這個妙人兒送到那去，他又能得到哪些好處……

　很隨意的跟著威哥來到行政大樓，上到三樓，不無意外果真見的是這收容所的掌權者。小小的辦公室內有兩人守門，屋內擺放的東西很是豪華安逸就跟末世前一樣，更奢侈的是在末世這等缺電少水的地方，對方還開著暖氣用著飲水機。

　要在這等地方呆久了，會讓人產生末世只是幻象的假想吧。

　實木辦公桌後近四十歲的男子對黎耀帽簷下的大半張臉露出藏不過的喜意，只是被對方隱藏的很好，讓人感覺只是熱情的過了點而不是淫猥。「小兄弟想知道什麼？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黎耀拿下鴨舌帽輕笑著看他眼。「我要問什麼你真的會回答我？」

　被黎耀看這一眼，男人的骨頭都酥了，當下對帶人來的威哥與自己的兩個小弟厭煩的擺擺手。「出去出去，別打擾我跟小兄弟討論問題！」

　威哥到是毫不懷疑的就要出門，男人的兩個小弟有點擔憂。不過還是被男人給攆了出去，等門一關，男人的眼神變的呆滯而空洞。

　黎耀伸展下腰身，嘟嚷：「真沒挑戰性……」催眠一個普通人，只不過是他一個眼神。走到酒櫃抽出一瓶洋酒，上下晃了晃，不屑的撇嘴。「假冒偽劣產品。」對一櫃子酒不再感興趣，黎耀自精神領域空間自取一瓶自備玻璃杯，一屁股坐到實木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不客氣的把腿翹到辦公桌，對著呆站在那裡的男人勾勾手指。「讓我看看，你都知道些什麼……」

　黎耀這邊進展順利，卻不知顧淮安得知他被帶走，認準方向埋頭就打算趕來，還好雲文揚比較冷靜，拉了把。

　「你幹什麼？」

　「我去看看。」

　「看什麼看，你先給我冷靜點！」雲文揚四下瞧眼，示意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把人拉到僻靜處。「黎耀有什麼本事你還不清楚？明知對方不懷好意卻還跟過去，擺明了他自己能應服，或許還是他設計好的。你現在這麼冒然的跑過去尋人，不定還會幫倒忙。」

　「可是……」

　「沒可是。」雲文揚打斷他的話，直視他的眼睛語重心常的說。「安子，你必須勞勞認清一個事實。他不再是淒苦無依只能依脫你才能活下去黎少清；而你也不再是人人想要巴結奉承的顧家大少。他現在是黎耀，身手了得、神秘、強大，在這等末世還能活得安然的強者，而你，是需要仰仗他才能活到現在的，弱者。」輕歎息聲，拍下他手臂道。「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再是你的所有物，某些態度真的需要改改。」這段日子顧淮安的態度雲文揚看在眼中，擔心在心裡。細數末世發生後的事情，沒有黎耀他們早就沒命，一路行來也絕對不會這麼安全，黎耀就是這末世最強有力的保命符！或許說他貪生怕死，但，這個世人有幾個不貪生怕死的？

　「我知道，」沒有比當事人更清楚角色轉換的體會了，可是，情不由已。

　「安子，你，」雲文揚沒哲的歎口氣。顧淮安對黎耀動了情，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不然他也不會一個堂堂世家嫡子大少從護送隊摘出來，只是擔心另一個人。在生死抉擇間，更能考驗人間真情，顧淮安能為黎耀做到這一步，可見用情之真。可，這要在末世前，顧淮安愛上黎耀這事也並不難以解決，京城那等繁華之地慣養出來的世家子弟，哪個在外沒個情人情婦的？黎耀沒權沒勢，不會威脅顧淮安的政治明面生活；再退一步，就算在末世，顧淮安的家族根基還在，保兩人平安也不是問題。但命運卻跟他開了個大玩笑，黎耀已經不是『黎耀』。「算了，」雲文揚不想再糾結這些，破壞的擺擺手。「我們去行政樓的必經道去等吧，黎耀事情辦完了也就出來了。」

　「…嗯。」顧淮安沉悶的應一聲。

　雲文揚心內吐糟，卻還是憋不住的安慰句。「事在人為，你顧淮安又不是靠家族吃飯的紈褲子弟。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拿出你身為男人臉皮厚的特性來，不信捂不熱那座冰鐵！」

　顧淮安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什麼叫『臉皮厚的特性』？前半句順耳，後半句怎麼就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