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意外二

　「已經叫醫生了。」雲文揚回答說。

　「我打了電話給武警支隊，他們很快會派人來。」宋時寶抬眼看亂成一鍋粥大廳，皺眉想著能否找到兇手。

　蘇林則複雜的看眼替顧淮安檔子彈的人，用較為沉重的語氣說。「你欠他一條命。」子彈射來的角度跟專業的消音器不難看出出手的人是專業的殺手，殺手取命勝在一擊則中，要不是黎耀撲上來推開顧淮安，百分百那顆子彈不會在黎耀的右肩骨而是在顧淮安的心臟。

　「……」顧淮安沒說話，只是按著黎耀槍傷口的手重了一分。

　黎耀給顧淮安擋了一槍。你要問當事的感覺，黎耀會用非常沉痛的聲音告訴你，『曾經機會放在面前他不懂得珍惜，要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瞬移到地球的另一邊！』說通俗點就是他後悔了，說再真相點就是，他根本沒救顧淮安的意思！

　本能呀！萬惡的本能！槍聲晌起那一瞬間他下意識計算出子彈會射入顧淮安的心臟，本能的反應快過大腦，以右肩骨受傷的代價替換。然後，一大片針扎的頭痛襲來，讓他立刻陷入暈迷。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是因為槍傷暈迷的，而是因為改變了『黎少清』的『命運』被『天道』的懲罰給痛暈的。

　顧淮安則以為黎耀暈倒是因為槍傷，所以大發雷霆的叫來最利害的醫生給最完善的護理，還很自責的守在床邊一夜。

　呃，這是個美麗的『小』誤會。

　其實黎耀做完取子彈的手術後不久就醒了，只是被蘇林一句『撲上來的速度超越人體極限』的調諧聲給逼的乾脆裝睡，以致顧淮安踏踏實實的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黎耀『醒』時，衣服沒換滿眼血絲，還鬍子拉碴一臉疲憊，沒半點豪門貴公子的華貴模樣。

　「你醒了？」瞧見黎耀睜開眼，顧淮安忙湊上來，抽空按了護士鈴以若帶疼惜的眼神看著他。「醫生說子彈沒傷到神經，取出來修養陣子就好了。」

　黎耀暗給白眼。在七級精神異能師的算計下，讓這種科技退後一百年的子彈傷到神經，那他黎耀不用混了！再說，修養？信不信現在跳起來給他上演全武行？「…我沒事。這裡是醫院？」

　「嗯，解放軍醫院的大樓。」說話間護士已經帶了醫生進門，顧淮安沒讓位置的讓醫生檢查完，確定沒事後跟他說。「要是不喜歡醫院，我們可以出院回家。」

　出院回家？黎耀忍住沒吐糟。

　雖然回的不是自己的『家』但黎耀也真心不喜歡醫院，收拾收拾被顧淮安堅持由推車帶回別墅，回到的房間卻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顧淮安的。

　黎耀眨巴眼睛，知曉顧淮安大概是誤會了，不過這個誤會他好像沒辦法解釋也沒必要解釋。卻不知這個沒必要解釋的想法在往後的老長一陣時間讓他悔恨的腸子都青了。

　受傷的黎耀享受了一次帝王般的待遇，吃飯有人喂穿衣有人代手，上個洗手間還有人幫著解褲頭。

　「我自己來就好。」看著跟進門的顧淮安，黎耀頗為尷尬。他是肩背受傷了，不是手臂，曾經比這重上三四倍的傷他還活潑亂跳的跟三級喪屍周旋呢，現在只是上個洗手間而已。

　「你的手使得上力？」顧淮安沒一點退開的意思，扶著他站在馬桶前就要伸手去給他解褲頭。

　黎耀真想給他窘個大紅臉，不說他的手沒事，就連他的人都沒事，要不是怕人起疑他的癒合能力，他當天就能讓傷口結疤，三天不到就能長出新肉來。「真不用，」

　拿手去擋，顧淮安靈巧的繞開，解開褲頭掏出黎耀漂亮的□，服務很周到的用一手扶著對準馬桶。

　黎耀想死的心都有了，裝傷重的人真心傷不起呀，最脆弱的部位被人握在手裡，雖然這身體不是他的哈，但內核是他呀，他不想讓這外殼缺一部份，更不想成為本世紀最後一位後宮產物！

　破罐子破摔的舒解完膀胱的壓力，整個過程黎耀眼神定在斜上四十五度，顧淮安用紙巾幫他擦了，笑說：「很漂亮的小東西，很直。」

　黎耀暗自炸毛。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不過有點不健康呀，等下多喝點水。」

　聽這話，黎耀又炸了！你才不健康！你全家都不健康！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健康！去死去死去死！！！！！……嘶，忽的頭痛襲來，黎耀什麼脾氣都沒了，乖乖回到房間乖乖躺回床上然後乖乖睡覺。

　你丫的賊老天，等著！！

　黎耀的槍傷比別人若快的速度完好痊癒，顧淮安用的最好的藥最好的美容醫生，一個星期不久已經淡化為粉色的疤。

　黎耀還是住在兩層樓的別墅，只是住的地方搬到了顧淮安的房間，顧淮安也從一個月來兩次增加到一個月有一半的時間呆在別墅內，他那三個死黨也會時不時來竄門，對黎耀的態度也大有改觀。

　不過這些在黎耀眼裡，都是浮雲。

　只在十月中旬，為了快速完好的接收自己預定的軍火，黎耀以暗示性的隱喻表明自己喜歡翡翠玉石，對緬甸的翡翠公盤也很感興趣。受『命運』影響，黎耀不能直接表明要去緬甸，只能曲線救國暗示顧淮安帶他去，事實證明顧淮安不是一般的上道，他只是數次在他面前拿起關於緬甸翡翠大公盤的資料，那邊就聞歌知雅意的帶著他參加緬甸翡翠大公盤。

　事實上他對翡翠毫無興趣，有興趣的是這裡政治分權化極為嚴重，海關松的比國內底的不只一點兩點，他的那批數額巨大的軍火堆放在這裡接手，也虧的『j』能想的出來。

　佯裝興志高仰的逛了一天的翡翠大公盤，等到晚間顧淮安熟睡，黎耀悄聲來到隔壁。打個響指拿出精神領域空間的緊身上換上，躍出窗戶躲過值夜的保鏢，悄聲無息的翻身攀出牆院。回頭看眼沉靜在夜幕中的房屋，戴上鏤空的精緻面具，一躍身再次消失在夜幕中。

　只有依然月光的夜色對精神異能已經恢復到三級的黎耀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只瞧他靈巧的身子在樹林中翻、騰、攀、躍，靈巧的如同樹之精靈般穿過一片片密集茂盛的原始森林，只到來到一片小山區。

　翻看手錶，黎耀暗自點頭。很好，一個半小時，收集軍火只要幾個照面，回程再一個半小時，三個小時的來回，天亮之前還能再補個眠。

　簡陋的數個倉庫豎立在樹林中，黎耀攀上樹枝，遠遠的看眼靜靜的四周，敏感的感覺告訴他這四周不只他一個人，來時他已經知會不需要留人看守，現在仍有人留在這只能說明有人不放心他呀。

　不過也是，這麼一大批軍火結果連個買家是誰都不知道，軍火商放心才怪。

　黎耀不急，悄無聲息圍著倉庫轉了一圈，裝作撞破留守人的隱藏地點，虛晃一招快速隱入樹林，耳中聽著後方急急追上來的聲音，嘴角勾出一道弧道。帶著後方的人足足穿行了十多分鐘，爾後折轉以更快的速度繞開追來的人。

　調虎離山之計，屢試不爽。

　繞回倉庫，把隱藏在暗處的監視器全數破壞，踢開形同虛設的大門鎖，躍到裡面隨意翻開一個木箱，拿出裡面的自動槍，『卡喳』一聲上膛，端在手上試了試手感瞄準一個方向，對虛空道：「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打成馬蜂窩。」

　回應他的是另一個低沉的男聲。「你知道我在這裡？還是蒙的？」

　「這重要？」

　從黑影走出來的男人一怔。「…的確不重要。」

　把槍放回箱子裡，蓋上箱蓋，黎耀抬眼看眼前有張剛毅臉籠的男人。「我記得我知會過，我來取東西的時候不需要留人。」

　「這批貨有三分之一是我的。」唐納棕灰色的眼珠盯著黎耀，可惜看到的是精美的鏤空面具。「做為最大的賣家，我覺的我有必要知曉我最大的買家是誰。」

　「現在知道了？」

　「或許。」唐納德嘲諷的勾唇，因為黎耀露出的這些信息只會讓他更摸不著頭腦。

　黎耀沒空管他糾結，伸出兩根手指。「介於你妄為的後果，現在有兩個選擇。一、自己動手把自己打暈，你可以溫柔些；二、我來動手，這樣就粗暴些了。」

　唐納德默然，做為地球另一邊的最大軍火商人，從他出生到現在，沒人敢用這種若帶命令的語氣要他自己把自己打暈。「…我不太喜歡自殘，所以要請先生自己動手了。」

　黎耀似是早已知曉他的答案，淡然一笑道。「你是不喜歡自殘，但喜歡自虐。」

　唐納德已然警覺，可惜還是慢了一步，黎耀隱入黑暗中自後一個手刃把人直接劈暈。放在平時，唐納德絕對是以一頂半百的凶獸，這個可以從他衣服下暴發力極強的肌肉上看出來，只是黎耀是意外，他的體質經過大半年精神異能的洗理，早已強過別人太多太多，如果說唐納德的身體強度可以『跳』那黎耀的身體已經可以『飛』了，兩人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