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跪回浴巾上。
列維按住他的肩:“等等,我覺得皮帶不怎麽樣。要麽不夠痛,要麽可能會抽爛你的皮膚,那可很難收拾。”
“我不在意。”萊爾德說。
“不,我想到更快捷的方式了……剛才我怎麽沒想起來呢。”列維說著,在背包裡翻找起來。
“你想起什麽了?”
“萊爾德,你坐進浴缸裡去。塞子拔掉。”
雖然心有疑惑,萊爾德還是聽話地坐了進去:“塞子拔掉了,要放水嗎?”
“不放水。你坐著就好。”
列維說完,轉過身,手裡赫然拿著一枚電擊器。
萊爾德盯著它:“我……我覺得不太好吧……這東西可能會讓我昏過去的。昏過去就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不會,這個可以調節強度。”列維說。他打開開關試了試,電極上打出劈啪的冷色火花。
萊爾德看得一抖:“那好吧……不過,為什麽非要我坐進浴缸裡?”
“有兩個原因,”列維說,“第一,在外面你容易摔傷,第二,你可能會失禁……我想說,你最好把褲子脫掉,但我猜你可能不願意。”
TBC
21---
塞西抱著米莎,一路狂奔出學校。她顧不得別人的目光,隻想著趕快回到車子上。
米莎臉朝後,雙手摟著她的脖子,一直在發抖。塞西不敢回頭看,也許米莎是在盯著什麽……
回到車裡,塞西趴在方向盤上喘了好一陣子。米莎默默扣好安全帶,向四周看了看,臉色也好了一些。
緩了一會兒後,塞西抬起頭:“米莎……你每天都會看見那個?”
“不是每天,只是經常而已。”米莎說。
塞西雙手捂住臉。她很想立刻放聲尖叫,瘋狂地哭上一會兒,但在米莎身邊,她不能這樣做。
“對不起……對不起,米莎……”她擦著眼淚,顧不得睫毛上一片泥濘,“我沒能好好保護你……”
米莎搖了搖頭:“從前安吉拉外婆能保護我,現在不行了。”
這話讓塞西一愣,米莎明明還不知道安吉拉的死訊。“她……怎麽保護你?”塞西問,並故意避開關於“現在不行了”的部分。
米莎說:“她和我一樣,能看得很清楚。她教我怎麽分辨不可以進去的門,教我怎麽對你們說這些……她也見過伊蓮娜,還讓她不要一直找我。”
塞西心裡發寒。假如沒有安吉拉,也許米莎早就被那個東西帶走了……
米莎又說:“但最近……我總會看到伊蓮娜,比從前還多。外婆沒有告訴我該怎麽辦。”
塞西問:“外婆她……知道那個東西有什麽目的嗎?”
米莎搖搖頭:“我們都不知道。外婆說這些事都是意外,我小時候不小心看到了,於是伊蓮娜也看到了我。如果我看不見那些門,她就永遠也不會找到我。”
塞西側身輕輕抱了一下女兒,決定先回家。
她穩住心情,發動車子,下午的陽光和人來人往的街道為她洗去了一些恐懼。
在路上她想著:我得把今天經歷的事情告訴尼克,還得給萊爾德與列維打個電話,和他們溝通一下,也許他們能幫上忙……
十多分鍾後,車子拐出熟悉的路口。道路前方出現了一堆穿製服的人,還設了隔離帶和路障。
塞西慢慢停下來,一名交警告訴她前面出了重大事故,暫時封路,她得從別處繞行了。
得知塞西要去的方向後,交警告訴她:“調頭到上個路口右轉,有條路很近,不用從市中心繞。”
塞西接受了他的提議。開過去之後她才發現,這是一條穿過河畔社區的僻靜小路。
她沒從這裡走過,但能夠按照方向大致判斷出路線。一路向西,離開比較安靜的居民區,應該能到大賣場對面的路上,找個地方調一次頭,回到賣場前再右轉,應該就能走上熟悉的路了。
這一帶位於老城區,有不少看起來蠻有歷史感的建築,連樹籬和柵欄都是古典風格。街區盡頭挨著一座小山包,山上樹木茂密,林間掩著不止一座老房子。
聖卡德市有不少這樣的地方,一條街道路兩側都是樹林坡地。
道路在小丘下繼續延伸,在上山的小徑旁開出一條隧道。隧道短而寬,中間包括了車道與人行道,入口看起來像大山之間的公路隧道,和附近的複古景觀有些格格不入。
塞西猜測著,也許附近的房子蓋得太早,後來城市建設時這裡變成了死路,既然不能拆房子也不能搬山,小丘坡度也不適合行車,那麽道路就隻好這樣處理了。
駛近之後,能從隧道這邊看到另一頭的街景。塞西判斷得沒錯,開過去後就是另一條街了,拐個彎就是她熟悉的賣場。
“媽媽……”米莎忽然虛弱地叫她。
塞西心中警鈴大作:“怎麽……你看到什麽了嗎?”
米莎抱著自己的書包,縮著肩膀:“不……沒有。但我覺得怪怪的……”
塞西放緩車速,仔細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什麽怪東西。她問:“你認識‘露西家甜甜圈’嗎?”
“認識。”這是米莎一直想進去的店,就在那家賣場旁邊。
“出了隧道就是三號大街了,‘露西家甜甜圈’就在那附近,你想進去看看嗎?”
“想!”米莎立刻喜笑顏開。
車子駛入了隧道。米莎想著那條街,看著黑暗另一頭的陽光。
突然,世界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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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說出來沒人信。列維攜帶的一切武器與工具都只是用來保護自己的,絕對不是為了進行拷問和威懾。
他有小刀,多功能工具刀,電擊器,手槍,大口徑左輪;他車上還有軍工鏟、戶外淨水器、鋼絲鋸、登山繩……
之所以他準備這麽多工具,是因為獵犬並非一直在安全的城鎮裡行動。獵犬們到處奔波,尋找傳說中的澤西惡魔,探訪森林深處的古代祭壇,在人煙稀少的針葉林裡追蹤腳印,深入廢棄已久的礦坑尋找屍體……
在學會的歷史中,獵犬的犧牲人數最多。雖然學會認為這是正常的付出,但並不願看到悲劇過於頻繁地發生。所以獵犬們會得到各類硬件支持,以幫助他們更好地進行嗅探。
通過訓練,列維能夠掌握自己擁有的所有工具。他上次用到電擊器的時候,是想製服一個精神失常的同事。
那人也是獵犬,他做出了很多泄密行為,還嘗試私下極為危險的禁忌儀式。當列維找到他時,他在一間鄉下谷倉裡,地上布滿了血液畫成符文咒語,咒語中心是一件本屬於學會的保密文物。
一場狼狽的打鬥之後,列維製服了那個獵犬。他無意間抬起頭,發現房梁上掛著農場主夫婦的腿。只有腿。屍體其他部分被農場的狗群吃掉了,然後那個人又殺掉了狗群,用容器收集血液。
比起這些惡心恐怖的人與事,現在列維面前這個年輕人是那麽無害,那麽弱小……
萊爾德蜷縮在浴缸裡,雙目失神,身體失去平衡而滑倒,金發垂落下來,貼在蒼白的額邊。
列維覺得自己像是在刑訊逼供……這種感覺很怪異,並不愉快。
拷問可不是獵犬的活兒,這事一般是導師們親自做。
比如他回憶中的那人,那個發瘋的獵犬。列維把他活著帶了回去,聽說他對學會交代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列維不知道其中細節,也不知道失竊的文物是什麽、做什麽用,這些都不是列維該知道的。
他只是很意外,那人是個十分凶悍的硬漢,導師們卻可以在一夜之間讓他知無不言。
看著萊爾德,列維皺起了眉。他看起來很痛苦,讓人心裡有些不舒服。從前列維不止一次想揍這個煩人的騙子,但並不想讓他痛苦到如此地步。
列維想問他是否還挺得住,但又擔心自己出聲會打斷他的專注,於是只能靜靜地看著。
萊爾德不僅痛,而且渾身無力。疼痛雖然劇烈,但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後續的無力與麻木才是最鮮明的。
他失去了控制肢體的能力,眼前的事物模糊扭曲,連聽覺都有點朦朧了。
然後,他在不適中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像突然記起兒時走過的街道,也像無意間聽到幼年時就忘記了的歌謠,或是像與十年沒見過面的舊識擦肩而過……熟悉又陌生,充滿不確定感,似曾相識,卻又並不覺得親切……
這是一種通感。聞到一種味道,會想起大學裡某個時期的種種經歷,或者回憶起一段過往,腦中會回想起某種聲音。即使不是具體的畫面,也可以把人帶回到那個時期。
他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