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本來是很奇怪為什麽突然中途讓她休假的。
她只聽耿總的助理李穆山和他說, 昨天似乎出了點以外的狀況,以後擔心再出事, 怕她應付不來, 暫時讓她休假一會。
這倒沒有扣除她的報酬——這幾乎是帶薪休假了。
但這就讓林笑更奇怪了。
為什麽要多此一舉,請一個新助理,然後讓她帶薪休假?
耿總該不會在哪裡欺負了嚴清吧?
她帶著擔憂和困惑跑過來,卻在看見新上任的助理之後,二話不說,屁顛屁顛收拾東西帶薪休假去了, 看的嚴清哭笑不得。
只是林笑走了, 嚴清卻遲遲沒有下車。
他重新搖上了車窗, 低頭坐在那裡, 時不時看一眼耐心等他下車的耿一淮,時不時偷偷瞄著窗外。
這輛昂貴的黑色豪車縱然是生活水平普遍偏高的明星都不一定買得起, 就算在影視城也很基本很少見到。
如果見到,不是什麽紅遍大江南北的大咖,就是身價不菲的富豪了。
上次就是因為耿一淮帶嚴清來片場沒避諱, 這才有了嚴清背靠金主的謠言。
足足過了十分鍾, 眼看片場內的人都準備好了上工, 嚴清還遙遙聽見吳導喊了一聲“小嚴怎麽還沒來”。
有人和吳導指了指耿一淮停車的地方,意思顯而易見。
那人似乎還嘀咕了幾句話。
誰不知道嚴清背靠金主, 上次就是坐著這黑色豪車來的?
指不定現在在車裡幹什麽呢。說不定做得過火了,這車就直接開走,都見不著人下來。
吳導:“……&%#@”
嚴清已然因為兩次蛻變成為了不輸於陶寧的大妖, 有心聽的情況下,這幾句交談十分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小玫瑰咬牙:“他們、他們怎麽就想到這些?”
這都什麽跟什麽?
他只是承認了他和耿一淮的關系而已,這些人為什麽滿腦子都是這種東西?
“我讓他們閉嘴。”
耿先生說。
這句話帶著森森涼意,顯然是夾雜了怒火。
嚴清趕忙抬頭看向耿一淮:“不用不用!是我自己承認的……”
他家耿先生挑眉:“承認什麽?”
“承認我……嗯……背靠金主,身後有人。”
“那……”耿一淮微微靠了過來,湊過身,親了一口他的臉頰,“你需要你的金主幫你出氣嗎?”
“用不著的……等出了成績,這些帶著偏見的眼光都會消失。而且劇組裡也有很多很好的人……”
耿一淮動了動,轉而親了一下他的嘴角:“那你需要你的助理幫你出氣嗎?”
嚴清眨了眨眼,覺得自己腦袋裡都冒起熱氣了。
他搖了搖頭,說:“不用……”
“這也不用,那也不用。”
耿一淮低聲笑了一聲,不給小家夥反應的機會,直接側著身子吻上了那雙溫軟的唇。
盡管已經在一起了這麽久,嚴清的反應仍舊十分生澀,木訥地微張著嘴,毫無反應。
好在耿先生進步神速,挑得他家的小玫瑰目光逐漸迷離,這才徹底松開嘴,低聲說:“下車吧,導演說你遲到了。”
“嗯,嗯……”
他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身旁跟著剛剛走馬上任、身價不菲的上古真龍大妖耿助理,腳步急促地進了片場。
剛一走近,周遭七七八八偷偷打量的目光便接踵而至。
吳意倒是十分專心地看著監視器和鏡頭下拍戲的陸遠星。
在拍攝剛開始後進入戲裡狀態的陸大明星周身氣質張揚,身上還穿著繡著龍族圖案的錦衣,將龍族的氣勢演了個淋漓盡致。
可這位燭龍的演員剛按照走位一個轉身,猝不及防間瞧見了真·燭龍大佬·耿一淮·助理跟在嚴清身後,直接一個趔趄,在一眾工作人員和探班粉絲面前來了個平地摔。
吳導拍桌:“你是傻的嗎!?”
嚴清:“……”
耿大佬好整以暇地站在嚴清身後,面色淡然,絲毫沒有一點嚇到陸大明星的自覺。
另一邊,坐在一起的花尋和賀景更是傻了。
自從昨天見證了耿大佬虐殺黑妖毫不手軟的場景,花尋就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錯的。
耿一淮不僅不是依附嚴清的什麽弱小妖族,還是個妖力內斂、修為高到所有花妖族都一無所覺的大妖!
他昨天在耿一淮家的客廳瑟瑟發抖待了一整個晚上,在一五一十地和陶寧說完事情經過之後才被放了回來,滿腦子都擔心之前小看耿一淮的事情被秋後算帳。
花尋滿腦子都是“完了”兩個字。
賀景更是完全不知道怎麽反應,反而看上去面無表情,呆滯地看著嚴清和耿一淮一前一後出現——畢竟對於他來說,光是消化這個片場他認識的一半人都是妖怪這一點,就已經夠他恍惚十天半個月的了。
其余的人也或多或少打量著。
嚴清和往日沒什麽區別,穿著略薄的夾克外套,戴著一副金框眼鏡。這幅眼鏡沒有之前那副附帶的障眼法,不僅沒有遮掩小花妖的氣質,反而給他增添了一絲斯文氣。
耿一淮也沒有往日裡那麽惹人注意。
他的穿著十分普通,像是個二十幾歲的男人。可耐不住他長得帥,身材好,普通的衣服都穿出了T台走秀的風范,一點都沒辦法讓人往助理這方向想。
“抱歉,”嚴清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吳意說,“吳導,耽擱了十分鍾。”
他本來就是整個劇組“最後靠山”的人,吳意面色不虞,但也沒說什麽:“這位……?”
片場開不開放都是有規定的,大部分時候,為了防止劇透,粉絲的探班和應援都是有所限制的,外來人更是不能隨便帶。
嚴清聲音更低了:“他是……嗯……林笑有點事,他臨時代替林笑幾天。”這是他家耿先生給他想好的措辭。
吳意狐疑地看了一眼耿一淮。
耿先生的照片其實不是一個秘密,如果有心去對比,不用太麻煩就能知道他的身份。可他畢竟不是明星,沒有人刻意去記一個富豪長什麽樣,吳意也暫時沒想到這茬。
瞧這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做助理的啊?
戲服往身上一套,這個男人都可以直接走到鏡頭底下開始拍戲了,連化妝都未必用得上。
難不成是什麽沒出道的新人,想用這個借口混進來搞點人脈,打點關系?
吳導覺得自己沒想錯。
可接下來的時間,這位大帥哥居然真的做起了助理的工作。
陸遠星和賀景因為狀態不在頻頻NG,順帶還發現了幾個不適合表達的片段,吳意和嚴清討論更改劇本的時候,耿一淮就在一旁,給嚴清拿好熱咖啡。
嚴清如果有點困了,這位帥助理就能立刻拿出舒適的小枕頭放在椅子上讓嚴清打個盹。
吃午飯的時候就更誇張了,這位帥助理直接打電話定了酒店的餐,還十分會做人,一定就定了全員的分量,還定了好些鐵板魷魚。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外賣征服了,除了不知道為什麽一臉菜色的陸遠星。
總而言之,從頭到尾,在大家的猜測和打量中,嚴清和耿一淮一個害羞地接受對方的照顧,一個當真從頭到尾都在做助理的工作。
可惜耿先生對自己的影響一無所知,當天的拍攝不是很滿意——或者說,是非常不滿意。
陸遠星、花尋和賀景全都不在狀態,NG的次數都快上了天。
於是第二天,吳導和幾個副導演幾乎是黑著臉上工的。
他們今天換了另一個影視城內的場景。
嚴清正在和他走馬上任的新助理小聲爭執:“你、你怎麽就還是這麽堅持啊?”
“元玉拿著真龍血親自測的,”耿先生低聲道,“不會有錯。”
“可我也是拿石花親自測的啊……”
耿一淮眸光微垂,看不出喜怒:“為什麽非要我承認這孩子是你一個人的呢?嚴清……是我做的還不夠好?”
“怎麽會!”
“那你為什麽這麽見外?”似乎怕真的爭吵起來語氣不好,耿一淮刻意放緩了語調,“因為有你,我才在意這個孩子。”
“我、我不見外了……”想起那日耿一淮對他一句句的質問,嚴清就有些面紅耳熱,“你看,我喝了你買的奶茶!”
他舉起手中喝了一半的奶茶晃了晃。
耿一淮:“……”
還是沒講通。
想著嚴清一直堅持孩子的血脈問題,想著那些個對嚴清有不一樣想法的妖族和人類,耿一淮的面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他有時候甚至會忍不住想,嚴清這麽執著地撇清楚他和孩子的關系,是不是仍然沒有那麽喜歡他?
是不是他仍然沒注意一些細節,讓他的小花妖發現了他那晦暗陰霾的一面,知道他其實並不是什麽好人,並不心善,知道了他那因為晦澀過往而埋在骨子裡的暴戾?
他拍了拍嚴清的頭,沒有說話。
耿先生很不高興,劇組也因為昨天拍攝不順收工太遲十分不高興,偏偏又遇上了糟心事。
——劇組要用的場地被人佔了。
說佔了也不太對,他們本來早就布置好了花費時間比較久的東西,今天主要是人過去。
結果一過去,發現場地被另一個劇組征用了。
這在影視城幾乎是不會發生的事情。什麽劇組用什麽場地,用多久,通告單上都寫著,籌拍的時候也會安排好,如果真的突然要用也會聯系對方劇組的工作人員,或者兩個劇組分一分需要的地方,各用一部分互不干擾。
一步又一步完美地將撞場地這種事情化作不可能。
所以不是撞。
陸遠星和吳導和對方導演直接打了照面。吳導脾氣不好,陸遠星卻是個八面玲瓏的,他有禮地笑了笑:“喲,您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我們統籌沒做好,和您說錯了時間?”
對方導演居然露出了尷尬的神情:“就當我們弄錯時間了吧?我們就拍兩天。”
“就當?”吳意冷笑了一聲,“你這什麽意思?明面上欺負我們劇組啊?”
剛剛在低聲爭執孩子的事情的嚴清和耿一淮也被這頭吸引了注意力。
吳導這個炮仗已經被點起來了:“我瞧著你們劇組也不是什麽大製作啊?哪裡來的名不見經傳劇組啊就敢搶我的場地?你又是哪個山溝溝出來的導演,野雞戲劇學院出來的?上趕著明天就上星啊這麽急著搶地方?”
那邊的導演似乎聽說過吳大炮仗的大名,擦著冷汗忙不迭道歉道:“這事我真的做不了主,那位說一不二,咱們還是別得罪比較好。要不然今晚我請您劇組吃頓好的權當放個假?”
“那位”?
話音剛落,吳大炮仗還沒來得及輸出,不遠處又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見好就收得了,”青年一身時裝,長相只能算得上清秀,五分靠五官五分靠精致的妝面,“不就是用你們兩天嗎?”
這話一出,第一次遇見這麽個腦殘,幾個大佬全都懵了,幾個小明星倒是反應了過來。
賀景小鮮肉更是從神遊天外中回過神來:“誒?這不是那個什麽誰家的排第幾的小公子嗎?我之前看他長得還算合格,還想約呢,結果我朋友和我說這人活不太好……”
耿一淮:“……”
嚴清:“……”
吳導:“……閉嘴!”
花尋站在賀景身邊,眨了眨眼:“雖然你這次說的我還是沒聽懂,但你好看,你說的都對。他活不好。”
陸遠星嘴角一抽:“處男沒資格評論技術!”
賀景:“嚶。”
那清秀青年猝不及防被忽略了個徹徹底底,臉色漲紅,不知是不是氣的,憋了半晌,粗聲粗氣怒罵道:“誰活不好?你才活不好,你們全劇組活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耿大佬:嗯?
評論區前三十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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