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不記得， 我跟你說過……”賀煜低頭認真的注視著他，“我有個喜歡的人。”
謝小寶被他的目光吸引，不自覺的跟他對視，“記、記得。”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識的到了什麽，眼睫毛微微往下垂，遮住了眼底的羞澀，“你怎麽忽然說這個？”
遠處倒計時的座鍾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電子屏上的數字飛快跳動， 人們歡呼著準備迎來新的一年。
“因為……我現在決定把這個秘密， 告訴我喜歡的人。”
“你喜歡……那、那個人， 是、是……”我嗎？
謝小寶的眼神遊移，緊張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真聰明，”賀煜低低笑， 手掌溫柔的撫上他的臉頰， 將他低著的頭抬起來跟自己對視， “我喜歡的人，是你。”
謝小寶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心裡滿是歡呼雀躍，卻又像一個忽然被裝滿了水的水壺， 滿滿當當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賀煜的手指在他臉頰上輕輕摩挲，刻意放低的聲音像是深夜誘惑人的海妖，帶著蠱惑人心的魔法，“所以， 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謝小寶張了張嘴，出口的話卻被煙火升起的呼嘯聲淹沒，無數的煙花在他們身後的天空炸開，綻放成絢麗的花朵。
分針走了漫長的一圈，終於跟時針重合，電子屏上巨大的數字停在了00:00:00。
跨年的人群歡呼雀躍，互相大聲的說著新年快樂。
賀煜身影就映在絢爛的花火之中，謝小寶張嘴，又大聲的重複了一遍，“我也喜歡你。”
“我願意。”
賀煜緊繃的神情化開，化成了最溫柔的笑意。
“閉上眼睛。”他輕聲說。
謝小寶照著做了。賀煜看向等待的服務員，微微點了點頭。
昏暗的觀景台上瞬間點亮了無數星光，整個觀景台的上空都掛滿了星星形狀的小燈，舒緩的提琴聲又響起來，帶著白手套的侍者推著餐車過來。
賀煜在星光下溫柔的吻了吻謝小寶的眉心，然後溫暖的唇瓣下移，在謝小寶的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好了。”
謝小寶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眼睛，目之所及都是璀璨的星光，以及站在星光裡、微笑著看向他的人。
他咬了咬唇，有些不知所措。
賀煜牽起他的手，牽著他走到餐桌邊坐下，“時間太晚了，吃多了不好消化，但是今天是個好日子，可以喝一點酒。”
賀煜給他倒了小半杯紅酒放在面前。
謝小寶看看紅酒又看看他，嘴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賀煜舉起酒杯，跟他輕輕碰了一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謝小寶喝了一小口紅酒，微涼的酒液落到胃裡，卻變成了一股灼熱的氣流，翻湧著往上，讓謝小寶暈暈乎乎的。
煎好的牛排發出輕微的滋滋聲，卻誰也沒有心情顧得上吃。謝小寶一個勁兒的盯著賀煜看，看的不好意思了，就喝一口酒來掩飾。
直到紅酒都喝完了，牛排也沒有人吃。
謝小寶已經有些醉了，他暈乎乎的撐著腦袋，還在看賀煜，看一會兒，就轉過臉笑，笑完了又轉回來繼續盯賀煜。
賀煜比他酒量好，但是氣氛太好，酒不醉人人自醉，賀煜難得的也有一些醉意。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賀煜站起身，伸手將醉醺醺的謝小寶扶起來，跨年的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他們也該回去了。
“不、不回去。”謝小寶忽然抱住賀煜胳膊，紅著臉在他胳膊上蹭蹭。
賀煜動作一頓，目光危險的看著他，“不回去？”
謝小寶傻乎乎的點頭，繼續抱著他的胳膊不松手。
賀煜抬手松了松領結，半摟著他下樓，“好，那就不回去。”
兩人都喝了酒，找了餐廳的服務員代駕，賀煜攬著謝小寶坐在後面。
謝小寶是真的喝醉了，一直傻乎乎的笑，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說著賀煜聽不清的醉話。
賀煜報了自己家裡的地址，然後給謝小寶系好安全帶，調整好姿勢，讓喝醉的人能舒服的靠在自己肩膀上。
回去的路上有點堵，三十分鍾的路開了近一個小時，謝小寶一開始還嘰裡咕嚕的說醉話，上了車沒過十分鍾，就趴在賀煜肩膀上呼呼的睡了過去。
賀煜一直側臉看著他，車窗外的景物一閃而過，他的目光卻專注而溫柔。
謝小寶半邊臉壓在他肩膀上，肉呼呼的臉頰被壓得變了形，賀煜伸手戳一戳，謝小寶就哼唧兩聲，然後在他肩膀上蹭一蹭。
他忽然想起很早以前，他跟謝小寶剛認識的時候，謝小寶就是這樣子，傻乎乎的，還好欺負，就像一隻軟綿綿的貓崽，戳一下就會縮成一團，只會拿眼睛瞪著你，卻連凶一點的樣子都做不出來。
凌晨一點半，車開進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賀煜輕輕叫了謝小寶兩聲，醉呼呼的人沒有反應，賀煜笑了笑，直接伸手將人抱了出來。
代駕的服務員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賀煜付了錢讓他打車回去，自己則抱著人直接從負一樓坐電梯上去。
這期間謝小寶一直沒醒，賀煜抱著他也不吃力，等電梯停了，又直接將人抱進了屋裡。
將人抱上二樓放在床上，賀煜俯下身眸色幽深的看著謝小寶。
謝小寶張著嘴發出輕微的呼吸聲，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覺。
賀煜盯著他看一會兒，沒忍住笑起來，手指在他嘴唇上按了按，神情有些無奈，“對我就這麽沒有防備心麽？”
謝小寶回應他一串小呼嚕。
賀煜把西裝外套脫下來，卷起襯衣袖子，認命的去浴室拿毛巾。
將毛巾在溫水裡浸濕，再稍微擰乾，賀煜拿著熱毛巾回房給謝小寶擦身體。
這對剛剛表白成功的賀煜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挑戰。他忍耐著給謝小寶擦乾淨身體，又給他換上了乾淨的睡衣，蓋好被子。
然後自己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