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闕:“如果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的想法,今天的局面就不會出現了。”
陳醫生:“確實,不過不大可能。”
大部分人,只要事情沒有落在他們頭上,他們就能一直以理中客或者旁觀者的角度冷眼旁觀。
這就是人性,說到底都是自私。
裴蘊醒來,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陸闕。
怕燈光晃著他,陸闕隻開了靠門牆壁的一盞壁燈,暖光的燈光灑在裴蘊臉上,小半張臉都被藏在陰影中。
冷色的被褥襯得他膚色瓷白,精致的五官眉眼此刻都透著一股搖搖欲墜的虛弱。
他愣愣看著他,眼神恍惚,似乎還沒能從夢境虛幻中清醒。
“小蘊,醒了?”
陸闕低聲問他:“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舅舅......”
裴蘊怔忪半晌,開口小聲叫他,聲音軟著,啞著,帶著後怕壓抑的哭腔:“小舅舅。”
陸闕心疼得要命。
他不停吻著他的眉心,眼角,以最親密的擁抱給他真實感,安慰他不斷崩塌的情緒。
“是我,寶貝,是我,我們回家了,別怕,這裡家裡,我們回家了。”
裴蘊控制不住淚水湧出眼眶。
他太害怕了。
那種控制不住的去傷害摯愛的感覺,靈魂好像和**脫離飄到了半空,只能看著,卻不能阻止,漫進口腔的濃膩調味幾乎叫他崩潰。
後起的恐懼很快將他淹沒,陸闕是他唯一能夠抓緊的救命稻草。
他只能抱著他,努力感受他的溫度,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好驅散他的恐懼不安。
可是不夠。
還是不夠。
他管不住眼淚,就像控制不住渾身發抖,落在陸闕臉上的吻更是毫無章法。
像一隻走丟剛被尋回的小獸,迫切想要獲得安全感。
“小舅舅,小舅舅......”
“我在,寶貝,我在。”
他叫一聲,陸闕就應一聲,用不完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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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不想跟你分開。”
“好。”陸闕收緊手臂,沉聲:“那就不分開。”
我們在一起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
“結果出來了!”
張梁慎的電話如約而至。
凌晨四點,盛夏季節少有的的涼爽在此刻堆疊。
裴蘊離不開他,由他抱進浴室又抱著出來,躺進被窩一刻找不到他就焦躁不安,直到陸闕也躺下將他攏入懷中,緊鎖的眉頭才漸漸舒展。
陸闕靠在床頭,一手有節奏地輕輕拍著裴蘊背脊,一手拿著手機聽張梁慎說著研究結果。
“試劑裡混合了八種藥物,其中荊棘麻蘇高濃度提取液佔了百分之四十,**類藥物佔了百分之四十五。”
荊棘麻蘇讓吸血鬼離不開供血者,將他們對鮮血的渴望拔到最高點,而缺點是會讓他們陷入半昏迷狀態,失去自由行動的能力。
而**類藥物完美彌補了這一缺點。
**類會使人精神亢奮,使用過量甚至會讓人變得情緒亢奮,身體活動技能也會大幅提高。
兩相結合,就成了吸血鬼失控發瘋最完美的詮釋。
“而且,這種藥劑,余年認識。”
張梁慎語速飛快:“當時我就注意到余年臉色不對,離開之前我問了他,他雖然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
這就等於默認了。
默認了這種藥劑的製造者就是盛輝。
雖然早就料到如此,當猜想被完全證實,還是讓他湧起一股強烈想揍人的衝動。
“真他媽畜生!”
張梁慎恨恨罵道:“就他媽因為他一個人,這些年讓這麽多吸血鬼受苦遭難,死一萬次都不夠他贖罪的!”
陸闕敏銳解讀到他話裡的另一層意思,神色一凜:“有證據能夠確認之前吸血鬼失控事件也是他的手筆?”
“喔對,這事忘了告訴你!”
張梁慎說:“你不是讓我注意些余年嗎,還有第一例吸血鬼殺人事件,我也不知道怎麽注意,就乾脆找了個檔案局當差的老鄉幫忙,讓他看看檔案庫還能不能翻找到當初的案件記載,沒想到還真給翻出了不少東西。”
“余年的姐姐是被吸血鬼咬死的沒錯,要是她的吸血鬼是她閨蜜也沒錯,但是你肯定想不到,那個吸血鬼的男朋友就是盛輝!”
因為沉默寡言深居簡出的性格,溫心然這個男朋友少有人見過,身為她閨蜜的余穗估計也就見過一兩次,余年更不必說。
事發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吸血鬼殺人的重點上,連兩邊家人都沒多少人注意,更別說這個毫無存在感的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