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陸闕的性格,會把什麽吃的帶在身上嗎?
不可能吧?
那會不會這個東西味道太大,午飯吃完了味道還沒散?
裴蘊摸摸手機想發消息問問,打開微信又想到陸闕現在可能在上課,打擾別人上課分心是不道德的,隻好關掉微信,決定到等到放學時間再問。
剛把手機放回桌上,宿舍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杜簡風風火火衝進來,氣兒還沒喘勻,拉著裴蘊上下檢查:“你怎麽樣啊裴寶,沒什麽大問題吧?檢查過了沒,醫生怎麽說?!”
曾逸晨落後他幾步,不疾不徐進來後便安靜站在一旁看著。
“放心吧。”裴蘊和藹拍拍他肩膀:“我就是低血糖而已,沒事兒。”
杜簡說:“你這低血糖也太嚇人了吧,我那會兒差點兒以為你直接睡到圓寂了。”
他自責了一下午,一直氣不順:“都怪我太軸了,你說你困,我就真愣是沒往別的上面想一下,要是你不是低血糖,而是突發腦梗心梗高血壓啥的......”
“差不多得了啊。”
裴蘊本來沒覺得有啥,現在越聽越覺得背脊發涼:“你裴哥年紀輕輕身強體壯,一個低血糖頂天了,沒你說的這麽多毛病。”
“嘿嘿,那就好,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杜簡這會兒才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回頭去找曾逸晨:“誒室長,稀罕,你平時不是最操心裴寶的嗎,怎麽今天這麽沉得住氣?”
曾逸晨對他們晃晃手機,笑得溫和:“我消息來源比較慢,看到小裴暈過去的消息時,小裴已經跟陸教授在外面吃飯了。”
他早知道裴蘊已經沒事了,當然急不起來。
杜簡:“你怎麽知道他們吃飯的事兒?我都不知道。”
曾逸晨:“有人在論壇上發帖了,帶圖那種,要看看嗎?”
裴蘊:“???”
杜簡擲地有聲一句“看!”,躥過去湊上腦袋,邊看邊念:“家人們,裴校草和苧清之光的世紀同框,顏值暴擊現場,我要昏,古,七了?昏古七是什麽意思?”
裴蘊也湊過去,順口解釋:“就是昏過去。”
杜簡哦了一聲,翻到二樓照片:“還真是你們,陸教授看著冷冰冰的,沒想到這麽熱心腸,還親自帶你出去...臥槽!!!”
他指著三樓一個閃閃發光的關鍵詞:“小舅舅?”
“神他媽小舅舅!裴寶,他們說聽見你喊陸教授小舅舅,耳背了吧?小舅舅???”
裴蘊還在想“苧清之光”這稱呼是誰想出來的,真乃鬼才,聞言順口道:“他們沒耳背,就是小舅舅。”
登時兩道目光齊刷刷掃過來。
曾逸晨還算淡定,杜簡就不行了,徒然拔高音量嚇了裴蘊一跳:“陸教授真是你小舅舅?”
“真的是。”裴蘊說完頓了一秒,補充:“沒錯,我就是你口中那個倒霉孩子。”
“可是你不是跟你媽姓嗎。”杜簡有些訕訕:“陸教授姓陸又不姓裴,怎麽會是你小舅舅?”
不得不說杜簡雖然一驚一乍,但是某些時候真的很有歪打正著的天賦。
陸闕是裴蘊小舅舅,卻不是他親舅舅。
裴蘊三歲那年,十歲的陸闕被裴爺爺牽著手帶了回家。
他叫裴爺爺叔叔,叫裴蘊媽媽姐姐,叫裴蘊爸爸姐夫,於是從那天起,裴蘊多了一位僅僅比他大了七歲的小舅舅。
後來裴蘊大了些,才知道陸闕的親舅舅是他爺爺的戰友,在一次搶險中意外犧牲,臨走前把相依為命的妹妹,也就是陸闕的母親托付給他爺爺照顧。
那個時候的陸母年紀還很小,被他爺爺照顧到成人後不久便和在大學校園認識的一個富二代結婚了。
可惜遇人不淑,富二代婚後婚前兩副嘴臉,陸母很快認清現實,與他離了婚。
順便分走了他一半身家。
因為小時候虧勞得厲害,陸母身體一直不太好,加上離婚後一直鬱鬱寡歡,又要強地不想回裴家給他們添麻煩,拖到陸闕十歲那年終於離開了人世。
生父那邊原本想把陸闕接過去,但是裴爺爺信不過他,怕陸闕過去被欺負受委屈,堅持將陸闕帶回了家。
陸闕原本不姓陸,是父母離婚後改的母姓,住進裴家後一直沒有改裴姓的原因也很簡單,他就沒跟裴蘊在一個戶口本上呆過。
也就是說,裴蘊這個小舅舅跟他不僅沒有血緣上的關系,連法律上的關系也沒有。
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裴家人,自然不用改姓。
不過在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微妙感情並不由一紙協議左右,所以就算是這樣,也絲毫不影響裴蘊一到他這位小舅舅面前就慫得像隻拔毛鵪鶉。
當然這些事情裴蘊不可能告訴別人。
他對杜簡道:“我能跟我媽姓,我小舅舅當然也能跟他媽姓,在我們老裴家,女性地位一向崇高。”
“豈止是地位崇高,基因也很崇高啊。”
杜簡羨慕極了:“陸教授就不說了,此等天降之才我等凡人不配評價,裴寶你同樣很牛逼啊,小時候也跳級來著吧?”
“這倒沒有。”
裴蘊說:“我比你們小只是因為我上學早而已,跟我小舅舅可比不得。”
“反正從我記事起他不是在跳級,就是在跳級的路上,在我還是隻家裡蹲小**只會瞪眼呱呱叫的時候,他已經保送苧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