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教不會冷落雲守息,也不會怠慢聖劍宗。
瞧見白藏與越良澤,他便笑道:“叄息真君,那二位是聖劍宗的人。”
聖劍宗?
雲守息抬首看去,眉目含笑。
白藏不得不上前招呼道:“叄息真君安好。”
雲守息笑道:“聖劍宗,久仰。”
他眼角余光輕掃旁邊的越良澤,而越良澤面不改色,沒有動作。
自己師弟完全沒有要去跟人認識一下的想法。
白藏也隨他,因而沒有介紹。
“明日奪魁比武,今夜天極和雪河都到人了。”二掌教笑呵呵道,領著他們朝山門內走去,“風掌門比你先到一會,正在掌教那邊閑談,叄息是否也去會會?”
雲守息道:“不了,明日總會見的。”
“內庭那邊已為你安排了住處,這就過去嗎?”二掌教又問。
雲守息側首問鈴蘿:“你們兩個住哪?”
鈴蘿說:“西院。”
雲守息:“那就去西院吧。”
二掌教無奈道:“前些日太過忙碌,十二仙門弟子都安排在西院,叄息你不如叫上他們一起去內庭。”
雲守息剛要拒絕,就見鈴蘿拉了下他的衣袖,朝他輕輕眨了下眼,“師父,我想住內庭,那邊風景好。”
內庭西院隔得那麽遠,找越良澤還得跑老遠,都住內庭多好啊。
雲守息寵溺地看了她一眼,道:“那就去內庭吧。”
楚異涼涼地斜了眼自家師妹,你去內庭看的是風景嗎?
子修眼巴巴地看著這幫去內庭的人,喂!考慮一下你們最好的酒友住西院啊!
分道揚鑣時,白藏朝子修揮了揮手。
他轉頭跟越良澤說:“今晚吃什麽?”
越良澤瞥了眼師哥抱著的栗子盒說:“栗子燒雞。”
“那不錯啊。”白藏語氣愉悅。
二掌教跟雲守息說:“這次金鸞池宴大會有些古怪的事,涉及十二大仙門,還是請叄息先去掌教那邊商議片刻。”
雲守息略一沉思,最後點頭答應。
長輩一走,就剩下小輩們自己玩。
琮秀帶鈴蘿三人去內庭住處,無意的安排最為精妙,這住處就在聖劍宗的對面。
兩邊僅一道之隔。
天極掌門果真有牌面。
白藏倒是跟楚異招呼道:“楚兄住這?還挺近,常來竄門啊。”
楚異:“行啊。”
於休跟鈴蘿狐疑地朝楚異看去。
溫泉館之後,這兩人的關系倒是突飛猛進啊。
琮秀把人領進門跟於休交流著。
鈴蘿去院牆邊墊腳朝外看,外面是月光下泛著溫柔藍色的弱水湖。
楚異在院內的躺椅上坐下,於休送走琮秀後回來,將給鈴蘿從天極帶來的酸梅盒放石桌上。
“師父這麽早趕來幹什麽?”楚異捏了顆酸梅扔嘴裡吃著,雙手枕在腦後靠著躺椅,懶懶散散。
於休說:“當然是來看鈴蘿參加金鸞池宴大會,當年師兄你參加大會的時候,師父不也提早來了嗎?”
鈴蘿回來在石桌邊坐下。
雲守息作為師父真的很好。
他對自己的每個徒弟都上心,認真教導修行,弟子闖禍他也擔著護著,妖魔橫行,維護世間秩序和平安他也全心付出。
偏偏就對她是個變態。
鈴蘿偶爾想起都覺得鬱悶。
她自認眼光不差,崇拜的雲守息是真實讓她感受到美好向往的,可惜命運讓她發現這份美好之下的惡意,對雲守息的感情瞬間複雜起來。
這個男人的愛太瘋狂。
一定程度影響了鈴蘿對情愛的理解和看法,因而對他人的愛意嫌棄又厭惡。
鈴蘿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雲守息之前視線就在她頭上停駐片刻,因為鈴蘿沒有梳著他喜愛的發飾,也沒有佩戴他給的金簪,更沒有穿著他喜歡的衣裙。
雲守息等會回來肯定要跟她嘮叨這件事,然後讓她改回去。
鈴蘿抓著自己編的小辮子眯了眯眼,發尾輕掃她臉頰,冰冰涼涼。
“鈴蘿,明日對戰風天耀你有信心嗎?”於休問道。
楚異冷笑聲:“她怎麽會沒信心,來太初的第一天她就認為自己是魁首了。”
“信心當然有。”鈴蘿捏著顆酸梅,“風天耀有什麽難打的。”
這不屑一顧的態度。
於休無奈搖頭,果然還是他熟悉的師妹。
“不要太有壓力,你已經很厲害了。”於休說。
鈴蘿:“可我還想拿第一。”
“有野心也不是壞事。”於休笑道,“只是我明日得去平遙城追查白玲瓏的事,不能看你奪魁一戰。”
“白玲瓏?”楚異挑眉,“他們又來了?”
自從那年有堂主死於白玲瓏之手後,天極與白玲瓏便是不死不休,這幾年一直都有摩擦。
白玲瓏從十二人變成十人,慘死兩名夥伴,也因此一直在找天極的麻煩。
於休肅容道:“田蓉師姐你記得嗎?”
楚異:“誰?”
“天晝宗的師姐,”於休耐心道,“二掌門閉關前帶的最後一個弟子,田蓉。”
鈴蘿咬著酸梅看去,她有印象。
楚異頜首,“想起來了,這師姐入世許久沒了消息,怎麽突然提起她?”
“夢川坊傳言,田蓉師姐與白玲瓏一起行事,傷天極弟子,掌門下令將其抓回山門。”於休說,“而我跟師父尋禮時遇見了她,她身上有魔的氣息,重傷時被二十六魔的死霧門救走。”
“死霧門?”楚異坐直了身子。
鈴蘿面不改色地吃著酸梅。
“二十六魔跟白玲瓏有關系?”楚異問。
於休搖頭說:“正在查,最遲明日一早,掌門就會下達通緝令,天極在外入世弟子都將執行命令。”
楚異:“那我去,你在太初看著她。”
於休笑道:“師兄不急一時,金鸞池宴過後,師父怕是也要讓你跟鈴蘿去的。”
楚異翻著白眼道:“你懂什麽,我可不要再一個人帶她出門在外了。”
於休很是不解他對鈴蘿的嫌棄。
明明他帶鈴蘿出門時師妹很乖的啊。
如果說鈴蘿跟楚異在一起是要什麽都讓師兄去拿去辦,那麽跟於休在一塊就是師兄你要什麽我幫你去拿去準備。
對比非常鮮明。
難怪於休無法理解楚異的暴躁。
“二掌門呢?還在閉關?”楚異又問。
於休點頭說:“這事還是師父去找二掌門說的,但她並無看法,一切交給大掌門處理。”
楚異嘖了聲,“二掌門坐下弟子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最得意的徒弟在娑婆界裡關著,最後一個徒弟如今又判魔傷本門之人,完全是走了上一位弟子的老路。
鈴蘿單手支著下頜,無聲笑著。
別說二掌門,自家師父還不是一樣。
三人閑聊時,不經意間聞到異樣的香味,從對面傳來的香時有時無,勾人腹欲。
於休朝對面看了眼:“好手藝。”
鈴蘿跟楚異卻同時起身朝外走去。
“你們幹什麽去?”於休不解。
楚異說:“去跟新交的酒友竄門。”
於休啞然。
“那是聖劍宗——”
鈴蘿走了一半,又回來把於休拉著一起去:“聖劍宗怎麽啦,聖劍宗也吃栗子燒雞!”
白藏開的門,發現對面天極三弟子全都到了。
“我這受歡迎的程度有點意外。”白藏摸著下巴說完,就見鈴蘿往廚房跑去,笑著搖頭道,“阿澤,你可得多做幾盤菜了。”
只有於休還規規矩矩的打招呼,楚異介紹完這是他師弟後,白藏便攬過於休的肩膀,笑眯著眼道:“師弟師妹都齊了,楚兄好福氣啊。”
楚異懶聲說:“師妹可以給你。”
白藏笑道:“那我師弟該高興瘋了。”
楚異立馬漠然道:“當我沒說。”
於休茫然地站在兩人之間。
鈴蘿站在窗邊探頭往裡看。
越良澤說:“還沒好。”
鈴蘿:“那你可得快點,要是我師父回來了大家都沒得吃。”
越良澤淡聲道:“叄息真君怎會如此小氣。”
“哦。”鈴蘿說,“有的人小氣起來難以想象。”
庭院裡,於休坐著,白藏站著給他倒茶。
於休還是有些拘謹:“這不太妥吧。”
“哪裡不妥?”白藏笑著說,“於兄別怕,隻一起喝喝酒吃吃飯而已,哪有那麽多不妥的。”
“又沒有討論術法門規大逆不道。”楚異說,“普通酒友飯友算什麽私交。”
於休頭疼地朝楚異看去,這還不是私交?
白藏笑著朝廚房指去,跟於休說:“於兄,像他們那種才是要被各大仙門批評忌憚的私交,我們這種算不了什麽。”
於休扭頭看去,就見偷吃的鈴蘿正抓著越良澤的衣袖擦眼淚,她被辣哭了,邊擦邊罵,越良澤很無奈,順手遞給她清水,又幫她擦了擦眼淚。
於休:“……”
跟那兩人比起來,他們這桌連茶杯都沒碰一下的可真是清清白白。
鈴蘿怕雲守息回來攪局,於休也怕被師父發現與聖劍宗人來往,只有楚異沒有壓力,吃得慢條斯理,再看看兩個餓虎吞食的師弟師妹,楚異很是納悶。
時間掐的剛剛好。
三人離開聖劍宗院門時,就撞見回來的雲守息。
雲守息站在門前笑道:“玩得開心嗎?”
於休跟鈴蘿默默躲去大師兄身後,楚異說:“師父用過膳了嗎?”
雲守息說:“本是等著你們三人再吃的。”
於休聽完無比愧疚。
楚異還不覺得哪裡不對,便道:“那師父先歇著,我去——”
他話沒說完,白藏就端著一盤香味四溢的烤包子出來:“叄息真君回來了?這盤剛出爐的烤包子給你們,在掌教那邊談事怕是還沒用膳吧。”
他給了離得最近的鈴蘿。
鈴蘿端著,神色微愣。
烤包子?
一模一樣的烤包子。
她瞬間想起曾經失控逼迫越良澤硬吃下去的一幕,再抬頭又見白藏身後的越良澤嘴裡叼著個剛咬下去的烤包子——
一幕幕的畫面閃過,鈴蘿急道:“你不準吃!”
越良澤:“?”
其他人都驚訝地朝兩人看去。
被鈴蘿這麽一吼,越良澤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遲疑片刻,還是沒有咬下去。
白藏納悶道:“為什麽不準吃?那是他自己做的。”
鈴蘿:“……”
她結結巴巴道:“因為……我、我喜歡吃這個!”
於休跟楚異這會難得默契,想把鈴蘿直接關回院裡去。
雲守息靜靜看著,隻眯了眯雙眼。
越良澤聽後,轉身又給她端了一盤。
“給你。”他說,“以後你想吃就不再用寄的,直接當面給你。”
雲守息眼神冷了。
鈴蘿端著兩盤烤包子朝雲守息走去。
她心裡氣得嗷嗷叫。
我才不喜歡吃!
我最討厭烤包子了!
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14 22:52:35~2020-05-15 16:58: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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