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緣由

　　灕又跟俞遲他們說了很多關於木凌的事情，在灕又的嘴裡， 木凌好像總是笑著的， 做事慢吞吞，不急不躁。

　　雖然木凌每天只能在離寒境中活動， 卻也不怎麼嚮往灕又口中那個繁華萬千的世界， 每天就坐在那棵古樹上， 無聊了就數樹葉子和看看周圍的花草。

　　從灕又的敘述中， 俞遲覺得木凌的生活單調卻乏味，只有灕又去找他的時候才會有些人氣。

　　灕又把木凌誇了又誇， 讓俞遲有種木凌不是樹妖， 而是天宮上不沾人間煙火、永遠廣袖飄飄的仙君。

　　灕又說了很多， 但是遲遲沒有提到言昱， 也不說言昱在這段往事中是怎麼的存在，和灕又還有木凌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他們之前說木凌是言昱的救命恩人？

　　不但俞遲好奇，金敖和焦妮他們同樣好奇。

　　因為在金敖他們的記憶里， 言昱和灕又好像是從一開始就認識的， 至於怎麼認識的……

　　活了這麼多年， 總得有交際圈不是？

　　不過看灕又一副沈浸在過往無法回神的樣子，俞遲他們都沒出聲打擾他。

　　最後還是認真聽故事的小處暑憋不住了，他坐在俞遲的腿上被俞遲環抱著， 拉了拉灕又垂在旁邊的長髮引起他的注意力，臉上一派天真無邪：

　　「大哥哥， 言哥哥還沒有出場嗎？」

　　聽了小處暑的話，眾人都低頭去看他， 金敖默默在心裡誇道——好小子，問了我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

　　說實話，作為一個直男，金敖沒辦法想象灕又幾次三番的誇另一個男人漂亮、好看。

　　而且那一個男人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俞遲的前世或者前不知道幾世。

　　他承認俞遲是比普通人帥那麼一點點，長髮古裝的木凌的也確很仙，但是作為一個直得不能再直的妖，聽灕又花式誇他真的有點受不住。

　　金敖現在就很想讓灕又跳過鋪墊，直接說正題——老大和木凌到底是什麼關係。

　　聽了小處暑的話，灕又轉眼看俞遲，問：

　　「遲遲，你也想知道言昱的事情嗎？」

　　看著灕又的表情，俞遲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點點頭。

　　灕又見此笑了笑，緩緩開口：「言昱……他認識木木的時候，比我晚多了……」

　　「我來說吧。」

　　就在灕又準備講言昱，眾人都竪著耳朵聽的時候，俞遲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眾人齊齊轉頭，就見是言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二樓欄桿處，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言昱的目光掃了一圈，在電腦屏幕里的木凌畫像上短暫的停留了一秒，最後停在俞遲的身上。

　　言昱看著俞遲，緩緩開口：「我說過，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聽了言昱的話，還沒等俞遲開口，灕又就搶在他前面開口了：

　　「你本來就不該瞞著他。」

　　對於灕又的話言昱置若罔聞，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俞遲。

　　對上言昱的目光，俞遲沈默了幾秒，最後松開小處暑起身，一言不發地朝二樓走去。

　　灕又低頭看著身邊空了的位置，倏地勾起嘴角，露了一個極其苦澀無奈的笑容。

　　之前是自己先一步遇上木凌，結果木凌卻把心給了言昱，這輩子他後知後覺的遇上了俞遲，卻還是晚了一步。

　　俞遲也和木凌一樣，把心給了言昱。

　　…………

　　從一樓到二樓距離不長，但是這一路上俞遲心裡想得倒是挺多，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他已經腦補出了好幾個版本的大戲。

　　其中就包括之前被言昱否認過的替身和白月光梗，還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種老套狗血的劇情。

　　俞遲的腦洞一直到了言昱的辦公室都沒有停下來。

　　等言昱出聲叫他坐的時候，他已經腦補到言昱和灕又為了爭奪木凌的一顆芳心大打出手的劇情點了。

　　言昱給俞遲倒了一杯水，看著他滿臉糾結，出聲問：

　　「你在想什麼？」

　　聽到言昱的聲音，俞遲忽然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想什麼。」

　　言昱在俞遲的對面坐下，也不繞彎子，注視著俞遲：

　　「關於木凌，你別多想。」

　　俞遲聽後喝了一口水，然後回視言昱，認真道：

　　「我相信你，但是我還是會忍不住在心裡去猜測你們之間的關係以及你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要說俞遲現在心裡平靜沒有一絲波瀾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看過木凌的畫像之後。

　　他和木凌，真的太像了。

　　灕又口中的木凌太過於美好，俞遲倒沒有不自信或者說覺得心裡不舒服，他這只是怕言昱其實和灕又一樣，沒有徹底分清楚他是他，木凌是木凌。

　　他們是兩個除了長相外，其他完全不相同的人。

　　言昱點點頭：「我知道了。」

　　俞遲捧著水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言昱，在他的注視下，言昱緩緩開口，開始講述他和木凌之間的事情……

　　幾千年前的世界，並不像現在這樣安靜平和。

　　當年九天之上有天族，黃土之下則被鬼族佔據，而妖、魔、人共同生活在地面。

　　種族不同，自然就有矛盾，爭地盤，爭地位，其中以妖和魔兩族之間的矛盾最為嚴重。

　　而不會一點法術的人類，命如螻蟻不值一提，因為太弱小，其餘幾族誰也不屑對他們動手，反而過得最好。

　　然而時間卻證明命如螻蟻的人類，最受天道偏愛，在現代社會中，人類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開掛開得就差長生不老，與天同壽了。

　　對比現在日漸式微的其餘幾族，人族可以說是天道的寵兒了。

　　魔族生性暴虐，野心勃勃，一心想在幾族當中稱王，讓妖、天、鬼、人四族俯首稱臣，經常無故挑起爭端。

　　忽略弱小的人族不提，和魔族共同生活在地面妖族首遭其害，兩族之間經常爆發大大小小的戰爭。

　　那個時候魔尊已經上了年紀，他的親生兒子嫌棄他有時的優柔寡斷，於是一朝舉旗帶著親信手下殺上魔尊殿，親手解決了自己的父親，至此，新一任的魔尊上位。

　　新魔尊比他父親更為有野心，也更有想法計謀，用短短幾百年的時間把魔族的戰鬥力提到了妖族不能對抗的地步。

　　見此天族和鬼族坐不住了，知道再繼續任由魔族發展這世間將會成為煉獄，於是天、妖、鬼三族開始聯手反抗魔族。

　　當時的妖族的獬豸言昱，狴犴封且、訛獸灕又、朱雀等神獸自然是妖族的主要戰鬥力，每次開戰都是在最前面。

　　四族交戰最嚴重的一次，就是言昱遇到木凌的那次，那時候的言昱本在閉關，卻因為戰事只得提前出關，強行出關的後果就是受了內傷，在交戰時又對上魔尊。

　　內憂外患的情況下，言昱被魔尊一掌打中，從半空中跌落深淵。

　　而言昱和灕又一樣，正好落入離寒境，砸入在樹幹上睡覺的木凌的懷裡。

　　…………

　　雖然有古樹的枝葉做緩衝，但是熟睡的木凌還是被言昱這麼大一個人砸得不輕。

　　木凌下意識的一手抱住還要往下面滑的言昱，一手揉自己被砸得生疼的胸口。

　　他這離寒境常年就只有灕又會來，所以木凌一邊揉胸口一邊低頭，想問灕又今天這又是鬧哪一出，結果一低頭，對上的卻是言昱那張血跡斑駁的臉龐。

　　看著言昱的臉，木凌愣了一瞬，隨後一歪頭：

　　「咦？又掉下來一個人誒。」

　　言昱傷重昏迷不醒，好在離寒境開了靈智的生物除了木凌之外一個沒有，治病的藥草卻一抓一大把。

　　木凌單手穩住言昱的身體，手指一勾，古樹向上而伸展的樹枝開始晃動，然後幾根樹枝互相糾纏，最後在古樹上形成一個木床，上面還鋪滿了樹葉。

　　木凌動作輕柔的把言昱放了上去，末了還拍了木床，對它的柔軟度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言昱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傷口，安置好他之後，木凌就去給他找草藥了。

　　關於認草藥這本領，還是灕又來找他時覺得無聊教他的。

　　言昱自愈能力極強，落入離寒境的時候滿身傷痕，在木凌只用了幾種草藥敷的情況下，第二天晚上就醒了。

　　言昱身上的血污和破爛的衣袍早就被木凌用法術處理了，所以言昱現在身上穿的是和木凌身上一樣的青衫。

　　醒後言昱見到木凌的第一句話是：

　　「這是哪兒？你是誰？」

　　言昱問的簡單，木凌回答得也簡潔：「離寒境，木凌。」

　　言昱之前也沒聽過離寒境，聽了之後皺了一下眉，木凌見了之後笑了：

　　「我隨便起的名字，知道你沒聽過。」

　　言昱聽後看了木凌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你救了我？」

　　木凌點點頭：「是。」

　　言昱：「我睡了多久了？」

　　木凌伸出兩根手指：「不到兩天。」

　　言昱皺眉——兩天？

　　糟了，魔尊！

　　言昱想起身，結果他還沒站起來，就身形晃了晃，捂著胸膛跌回了木床。

　　木凌伸手扶了一下他，道：

　　「你別激動，你受了內傷，我不會醫，只能用草藥治好你的外傷，你現在仍然是一個病患。」

　　言昱坐下之後運了一下功，弄清現在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之後松了一口氣——還好，死不了。

　　然後言昱不管木凌的勸告，執意要離開離寒境，他心裡還想著外面的戰爭。

　　開始的時候木凌不讓言昱走，最後聽言昱說了外面的情況之後沈默了良久，最後沒辦法，只得送他離開。

　　木凌和言昱站在古樹頂上，任由古樹瘋狂生長把他們倆往空中的結界邊緣送。

　　木凌看著言昱堅毅的雙眼，忽然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對不起。」

　　他也是妖族，可是在種族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卻一人躲在這離寒境，一點忙都忙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些卡，我昨天把電腦搬過來搬過去也沒寫出來，卡文的時候冷手，所以我就鴿了一天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