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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證法醫 - 第37章字體大小: A+
     
    第37章

      【預警, 一定要先看作話再看這章】

      從陳飛那滾出來,羅家楠給法醫辦打電話問祈銘有沒有空跟自己出外勤。祈銘沒空,讓他找別人一起。羅家楠倒是鬆了口氣。他現在極度糾結和祈銘共處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裡,看著那張嘴就想往上親。

      跟屋裡踅摸了一圈,羅家楠決定叫上趙平生。趙副隊脾氣好,問問題不至於讓他滾。

      車上閒聊了幾句之後,趙平生笑著說:「小羅,有話直說。」

      別說趙平生是學心理學的,就算不是, 聽見羅家楠那兜著圈問的問題也能猜出他的心思。

      「其實也……嗯……沒什麼。」羅家楠抓抓眉毛,「副隊,我挺佩服您的, 就陳隊長那脾氣,能過到一塊去真不容易哈。」

      趙平生眼色微沉:「你小子怎麼也開始背後說人壞話了?」

      「沒說他壞話, 只不過實事求是。」羅家楠極力辯解,「我爸說過, 陳隊長要不是那炮仗脾氣,隨便去哪當個局長都沒問題。」

      「哦,你爸對陳飛評價還挺高。」趙平生翻開內心深處的小本本,又給假想情敵羅衛東記上一筆。雖然陳飛打死也不承認,但他心裡有譜——陳飛年輕時肯定喜歡過羅衛東。之前看見羅衛東攥著陳飛的手說「我兒子就交給你了」, 他一宿沒讓陳飛睡覺,氣得陳飛大罵他小心眼。

      結果趙平生一句「我這輩子就對你一個人小心眼了,怎麼著吧?」把陳飛給堵了回去。

      羅家楠哪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繼續順著往下說:「您知道我爸那人,輕易不誇人,他也不希望我當警察,可一聽說我進重案組跟陳隊長,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對我說,羅家楠,好好幹,記著,丟陳隊長的臉就是丟你爸我的臉。」

      呵,趙平生心說,陳飛你今晚別想睡覺了。

      「那個……副隊?」餘光瞥見趙平生笑得有些詭異,羅家楠謹慎地問:「您沒跟隊長好之前……夢……夢見過他麼?」

      「天天夢見。」趙平生坦率得出人意料。

      完蛋。

      羅家楠突然有以後睡覺都是種挑戰的預感。

      ————————

      廣華娛樂位於城東新起的一片寫字樓內。在這裡註冊的公司絕大多數都是做娛樂或者文化產業的,小區裡隨處可見衣著時尚的年輕人。廣華娛樂的前台看著像是模特出身,穿著高跟鞋站起來跟羅家楠視線齊平。

      看過兩人的警徽,前台擺出一副職業笑容:「抱歉,總經理不在。」

      「其他管事的也不在?」羅家楠問。

      「呂總在,她是我們公司的財務總監。」

      「行,我們先跟她談。」

      「您二位請在會客室稍坐片刻,我去通知她。」

      坐進會客室,羅家楠環顧一圈,看到牆上貼著大幅的演唱會海報。海報裡的人有點眼熟,應該是個小明星,但他對不上號人家叫什麼。

      「認識這人麼,副隊?」羅家楠指著海報問。

      「程峰。」

      「可以啊,您對流行資訊還挺瞭解。」

      「我哪關注這個?」趙平生苦笑,「是我侄女,今年十六,迷他迷得不行,上禮拜跟我弟一家吃飯,那丫頭一看到餐廳電視裡放程峰的採訪就尖叫了一聲,差點給我嚇出心梗。」

      「沒法說,現在這些小姑娘,也不知道她們的審美觀都怎麼了,您說就這,整的不男不女的,也不哪好。」羅家楠撇撇嘴角。

      趙平生客觀地評價道:「所以你到現在還單著。」

      「那是因為我不想找,就說當初在警校的時候,多少小姑娘撲我。要不是陳隊把我從分局調出去執行任務,我現在都當爹了。」

      趙平生一臉「我就聽你吹」的表情看著他。

      會客室的玻璃門被推開,有位身穿天藍色職業套裝的美女走進來,分別遞給他們兩人一人一張名片。「早上好,我叫呂晶,不知您二位一早到訪有何貴幹?」

      「市局重案組羅家楠,這位是我們副隊長趙平生。」起身接過名片,羅家楠重新坐下後將資料放到桌上,「我們在調查一起案件的過程中發現受害者和貴公司名下的手機號有過聯繫,您看一下,這批手機號是哪些人在使用?」

      呂晶聽到「受害者」三個字後眉頭微皺,她翻看著那些手機號,說:「之前我們公司承接了一個非洲樂隊的演出項目,這批手機號是當時提供給外籍樂隊成員使用的。」

      「這些人現在還在國內?」羅家楠問。

      「早走了,手機卡也應該已經停掉了才對。」呂晶想了想,起身走到門口,對外面的同事交待了幾句後坐回到他們面前。「我印象中是都停了,讓底下人確認一下。」

      等了幾分鐘,有人過來告訴呂晶,那批手機卡確實已經停用。

      「這就奇怪了。」趙平生指著通話記錄,「至少這個號碼還一直在使用。」

      「公司只預付了一個月的租金,但有人自行續費的話,還可以使用,手機號並沒有被註銷。」呂晶解釋道。

      趙平生問:「誰負責處理的這批手機卡?」

      「不需要處理,這種預付費的,卡不用了直接摳出來扔掉就好。」呂晶說著,壓低聲音問:「是有人……死了?」

      和趙平生對視一眼,羅家楠點頭確認。呂晶的臉色一變,抿住嘴唇似有想說卻又不敢說的話。

      趙平生收起那副和善的表情,嚴肅地提醒道:「呂女士,這是警方的正式調查,如果有任何可疑情況,請您務必如實告知。」

      躊躇片刻,呂晶歎息著開口:「我……聽說了一件事……」

      ————————

      祈銘剛出電梯就聽見樓道裡迴盪的吼聲——

      「還他媽有沒有王法了!」

      要不是認得羅家楠的聲音,祈銘真得懷疑這話是從一警察嘴裡說出來的。他走進重案組辦公室,看到裡面除了羅家楠雙手支在皮帶上一臉憤恨地來回溜躂,其他人都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陳飛臉上還隱隱發黑。

      「祈銘,你來的正好!」羅家楠這會已經把昨兒夜裡的事都拋到腦後去了,拽過祈銘的胳膊拖進重案組眾人坐著的包圍圈裡,「那個周大國的屍體,趕緊給送火葬場燒了,這操蛋案子老子不查了!」

      「出什麼事了?」祈銘問。

      羅家楠使勁運了口氣,咬牙切齒地把從呂晶那聽來的事情又從頭到尾給祈銘講了一遍——

      外籍樂隊成員一下飛機就嚷嚷著找「貨」,說不HIGH沒法上台表演,給了演藝公司當頭一棒。第二天晚上八點就要上台了,可幾位黑哥們無精打采的活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眼看幾百萬的投資要打水漂,老闆和項目經理都急得團團轉,但誰也不敢出這個頭去買貨,畢竟,一旦被抓了可是要重判。

      公司裡有位搞票務的給出了個主意,說一代佳人那有人賣貨,人送進去讓他們自己買就是了。於是當天晚上老闆就在一代佳人裡包了個大包,安排幾位黑哥們在裡面瀟灑,當時搞定這幫人的正是周大國。

      周大國供的貨純度高,勁大,這幫人HIGH過了頭,把翻譯妹子給糟蹋了。最可恨的是,周大國人就在現場,他非但沒管,還他媽要挾那姑娘敢報警就弄死她全家。現在這幫人走了,周大國也死了,那姑娘的冤情已是難以申訴。

      祈銘注意到羅家楠的右手關節青紫紅腫,趙平生說那是在人公司的會客室捶桌子時弄的。

      「我這也有新發現。」祈銘將資料遞給陳飛,「周大國的DNA和一起□□案的證據吻合,犯人已經抓到了,名叫周關慶,被判了十年,坐了七年後假釋出獄。我剛跟關押周關慶的監獄聯繫過,調取了他的醫療記錄。記錄顯示,周關慶在服刑期間□□被獄友重傷,性/功能受損,導致ED。」

      「活該!」聽到這個,羅家楠特別解氣,「這周關慶就是周大國沒錯吧?」

      陳飛把周關慶的入獄照展示給他——沒錯,周大國和周關慶是同一個人。

      「怪不得他要換身份。」苗紅冷冷地說道,「□□犯在監獄裡處於食物鏈的最底層,出來了也照樣被人看不起。」

      陳飛說:「雖然周大國,嗯,或者說周關慶是個敗類中的戰鬥機,但法律並沒有賦予任何人執行私刑的權利。羅家楠,案子接著查,你要是實在不想幹,我換人。」

      說完,他環顧周圍,發現沒有一個人抬著頭。

      「您瞧,沒人願意幹。」羅家楠攤開手,「得,該著我倒霉,我查。但是頭兒,我有一條件,□□的事兒必須得立案,別回頭我去找人翻譯小姑娘錄口供,她要問我能不能還她一公道,我他媽可沒臉回人家。」

      將祈銘拿來的資料往大腿上一拍,陳飛虎目圓睜。

      「還用你小子說?」

      ————————

      上門找受害者王雪婷問詢,羅家楠剛衝開門的人亮出警徽就差點被對方把門拍鼻子上。祈銘把他往後拽開,上前再次敲門。他鍥而不捨地敲,直到裡面傳來一聲暴吼——

      「滾蛋!」

      然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你先回去吧。」羅家楠攥住祈銘的手腕——他指關節已經敲腫了,「我在這等著,裡面的人總得出門。」

      他鬆開祈銘,退到走廊的牆上靠住,低頭燃起一支香煙。燃燒點忽明忽暗地閃爍著,煙霧在暗沉的夕陽光線中緩緩升騰。祈銘伸手問他要了支煙,和他並肩靠到一起,就著羅家楠嘴上的煙頭點燃自己那根。

      「如果可以取到證詞,我會拜託克裡斯介入這個案子。」祈銘說,「人一定能抓到。」

      聽祈銘提到那個老外,羅家楠一臉不爽。「用不著求他,老子親自去非洲抓人。」

      「成熟點,那根本不現實。」祈銘反手敲了敲他的肩膀,「羅家楠,你昨天怎麼回事?」

      「昨天?我昨天幹嘛了?」羅家楠裝傻。

      「你跟蹤我。」

      「切,你五點多就走了,我六點半才從局裡出來,怎麼跟蹤你?」

      「好,你不是跟蹤我,那你去餐廳幹嘛?別說送傘,你自己都沒帶傘。」

      「我——」羅家楠語塞,「我就……路過,看見克裡斯的車了,想著……想著……」

      祈銘側頭看著他,等著聽他的「想著」之後的解釋。羅家楠吭哧了半天,憋得臉都紅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就在他被祈銘盯得恨不得落荒而逃時,王雪婷家的大門忽然被打開。

      「你們他媽再不走,老子報警了啊!」和羅家楠歲數差不多大的男人憤怒地吼著。

      「等一下!」羅家楠搶上一步抬手推住大門,「我們今天才知道王雪婷的事,我向你保證,一定會還她一個公道!」

      「公道?」男人的眼眶瞬間變紅,「我妹妹死了你們他媽的才來還她一個公道!早他媽幹嘛去了!?」

      羅家楠聞言一怔。「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上周!她吃安眠藥自殺了!我看到她留下的遺書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操他媽的,你們警察都他媽是廢物麼,就這麼讓那幫畜生跑了!?」

      「先生,事已至此,罵人解決不了問題。」祈銘出言相勸,「涉事人員警方必然會抓,但首先需要的是證據,那份遺書請務必交給我們。」

      突然,男人像洩了氣的皮球,倚靠在門框上失聲痛哭。

      ————————

      客廳裡的桌上擺放著王雪婷的遺像,前面點著兩支白色的蠟燭。美麗的姑娘香消玉殞,徒留家人的悲傷隨著蠟燭的燃燒滴落下滾燙的淚水。羅家楠凝視著黑白遺像,心頭的怒火燃得愈加旺盛。

      王雪峰——王雪婷的哥哥——進屋把那份遺書找出來,顫抖著手交給祈銘。祈銘將遺書從信封裡抽出,只看了幾行便問:「王雪婷的遺體火化了麼?」

      「還沒,要等我父母從國外回來再辦喪事。」王雪峰麻木地搖著頭,「我他媽真是個廢物,這麼久了,居然沒發現雪婷出事。」

      祈銘把遺書交給羅家楠,示意他看自己手指捏住的那行。

      操!

      王雪婷自殺是因為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年輕的女孩無法承受這如此巨大的恥辱和壓力,於是便選擇走上絕路。

      這不是悲劇,在羅家楠看來簡直是一場慘劇。幹警察最無奈的就在於此,明知罪惡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然而卻無力阻止。有多少老警員終其一生追蹤某件陳年舊案,傾盡心血最後卻抱憾而終。甚至,有些泛黃的卷宗從師傅傳到徒弟手裡。他們之所以會如此鍥而不捨,除了還被害者一個公道,更重要的是要表明一個態度——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已經發生的罪惡也許無法阻止,但必然要讓那些罪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是法醫,需要對令妹的遺體進行屍檢以取得DNA留證。」祈銘對王雪峰說。

      王雪峰頹然地坐到沙發上,抬手扣住眼睛。「只要能把那群畜生抓住,你們隨便。」

      「看到遺書後你為什麼不報案?」羅家楠心存疑惑。

      「雪婷遺書上不是寫了?她不想死後還被人說閒話。」王雪峰歎息道,「她為了練習口語經常去做翻譯,被同學指指點點說她想傍老外。可她用得著傍老外麼?那幫老外是想傍她才對!我爸媽做外貿二十多年了,不瞞你們說,我們家家產過億,雪婷本該高中就去國外留學的,可爸媽捨不得,說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容易被人欺負,這倒好,沒出去在家門口被他媽欺負了,操!」

      雖然王雪峰看起來不像能狠得下心殺人的主,但必要的詢問還是得有,於是羅家楠謹慎地問:「二十一號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

      「不知道,自打我妹沒了,日子就他媽過亂了。」

      「颱風那天,有印象麼?」

      「在醫院太平間,給我妹守靈。」王雪峰抬手用掌根抹去眼淚,「雪婷膽小,就怕打雷刮颱風,我他媽……我他媽不能讓她一個人待著!」

      羅家楠被他說得鼻子一酸,趕緊瞪大眼睛忍住。別說親妹妹了,就是淼淼受點傷,他也得心疼半天。祈銘突然轉身走出房間,羅家楠一看趕緊追上去。

      站在只剩一絲夕陽餘暉的樓道裡,祈銘低著頭,身後拖著微微晃動的影子。羅家楠走到他身後,猶豫片刻,抬手按住對方的肩膀。

      「不知道祈珍過的怎麼樣。」祈銘說話時帶著鼻音,「我恨不得現在就見到她。」

      「她一定過的很幸福。」羅家楠勸道。他剛才猜到了,祈銘應該是想起自己的妹妹才會突然情緒失控。

      一滴淚水自祈銘的鏡框邊滾落,直直砸在他腳邊。羅家楠看到這一幕心裡難受極了,也沒多想,扳著祈銘的肩膀就把人擁進懷裡,固執地將對方的腦袋按到肩膀上。

      「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了。」

      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以下,兩人腳下的影子在黑暗中融為一體。

      ————————

      祈銘加急進行屍檢,隨後將取得的DNA報告送至克裡斯下榻的酒店。對於祈銘和羅家楠的凌晨到訪,克裡斯聽完案件簡報後也不覺得驚訝了。

      「這件事交給我來協調。」他向祈銘保證,「最長三個月,一定抓住嫌犯。」

      祈銘致謝道:「欠你個人情。」

      羅家楠在旁邊咳了一聲。「咳,嗯……不早了,回去睡覺吧。」他剛強烈要求這倆人說英文,不然真是一句都聽不懂。

      「你先回去,我今晚就住這。」祈銘說,「克裡斯一早的飛機,我要送他。」

      羅家楠臉上一繃——孤男寡男的,離天亮還好幾個小時,放一塊兒多危險?

      「你又不會開車,拿什麼送?」

      「讓前台叫輛出租。」

      「那你睡哪?這連個長沙發都沒有。」

      「我再開一間房。」

      羅家楠沒詞兒了。人祈銘給朋友送行,這他媽怎麼攔?說多了反倒顯得他有毛病。思來想去,羅家楠一拍大腿:「這樣,我也住這,明天我開車送鰻魚去機場。」

      「鰻魚?」祈銘眉毛擰到一起。

      「啊,不是,海鰻,海鰻。」

      聽到類似自己姓氏的中文發音,一直搞不懂這倆人在說什麼的克裡斯沖羅家楠友善地笑笑。雖說他的中文水平比羅家楠的法語水平要好,但架不住中文博大精深啊。

      同音字瞭解一下?

      打電話讓前台給開兩個房間的時候,羅家楠特意要了遠離這層樓但挨在一起的。他倒不擔心祈銘半夜溜出去,他是擔心克裡斯半夜溜祈銘屋裡。這老外看他們家法醫的眼神含情脈脈的,不防著點兒哪行!

      分別刷卡進房間時,祈銘突然問:「羅家楠,你為什麼要不錯眼珠的盯著我?」

      「陳隊交待的任務啊!」幸虧羅家楠反應迅速,「你眼睛又有暴盲的毛病,我不盯著你,萬一你出點什麼事兒,陳隊得把我活崩了。」

      「可你一開始並不願意幹這份差事。」祈銘輕飄飄地說。

      「那不是跟你不熟麼,嘿嘿。」羅家楠乾笑。天知道他剛才在受害者家外面的走廊上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把祈銘按牆上親。

      祈銘微微瞇起眼睛,說:「羅家楠,我不傻。」

      「這話說的,你要傻沒聰明人了。」羅家楠使勁嚥了口唾沫——媽呀,這什麼情況,祈銘看出點什麼了?

      「老實交待,你家那樓得修到什麼時候?」

      「啊?」羅家楠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哪跟哪啊就扯修樓的事兒上去了。

      「半年?一年?」

      「倆仨月吧……」

      「超過仨月我要收你房租。」祈銘推開房門,「別以為買個阿強回來就能白住,慈善事業不是給你這種四肢健全的人做的。」

      羅家楠在房間門口愣了足有五分鐘才回過神——媽呀,祈老師的智商怎麼一點兒都沒給情商留餘地啊。

      ————————

      送完克裡斯趕回局裡,羅家楠拐過最後一個路口,突然發現路邊停了長長一溜漆黑的豪車。這條路由於正對市局大門所以禁停,但每輛車上都有個司機,車也沒熄火,像是在等什麼人出來的樣子。

      哦,對,譚曉光今天羈押滿48小時,該放了。

      他的推測很快就得到了印證。金山來了,在會客室等著接自己的愛將出關。羅家楠以前只見過金山的照片,今天這算是頭一回見真人——媽的這也太囂張了吧,一個毒梟,竟然連公安局的大門都敢進!

      金山,也就是喬軍,四十上下的年紀,眼睛不大但眼尾細長,一副永遠瞇著眼打量別人的樣子。國字臉的線條方正剛直,鼻樑骨高聳稍帶有一絲弧度,說是鷹鉤鼻卻又沒那麼尖。臉上刮得乾乾淨淨,一雙薄唇顏色寡淡,看著就是個薄情寡義的面相。

      然而事實是,喬軍為人很講義氣,手下人但凡出了點差池,安家費給得豪爽無比。據說為他背鍋坐牢的就是判了死刑也沒人肯把他供出來,以至於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毒品姓喬,警方卻抓不到他哪怕一毫米的把柄。

      羅家楠注意到會客室裡還有個人,白白淨淨的瘦高個,眼角眉梢帶著股子陰柔之美,正是所謂的男生女相。

      「那人誰啊?」他問苗紅。

      「單駿桐,喬軍的財神爺。」苗紅用文件擋著臉小聲告訴他,「投行出身,專門幫喬軍洗錢。」

      「我能,抓他嘛?」

      「你有,證據嘛?」

      羅家楠擺出不爽臉。苗紅用文件拍了下他的腦袋,說:「趙副隊可跟我打聽來著,問我你小子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我去,師傅,我就差洗澡睡覺都在您眼皮子底下了,哪他媽有功夫談戀愛?」羅家楠為自己鳴不平,「我現在就認識咱局裡這幫女的,哦,還有你。」

      苗紅揚起巴掌:「幾個意思?我不是女的?」

      「師傅你是女中豪傑,得單拿出來說才能顯出你在徒弟心目中的重要性。」羅家楠開啟嘴欠模式,「咱實事求是,我可真沒跟哪個女的眉來眼去。」

      「趙副隊的意思是……你好像跟男的眉來眼去了。」苗紅衝他挑挑眉毛。

      羅家楠只覺得後腦勺被悶了一棍,眼前陣陣泛黑——趙副隊,枉我羅家楠信任你拿你當知心大哥,可你居然傳我的八卦!等著,我找我爸搜羅你的材料,給陳隊長打小報告去!

      這時陳飛捂著後腰拖著步子從他們面前走過。

      ————————

      譚曉光出大廳時和喬軍並肩而行,引來局裡路過的同僚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莊羽站在辦公室的窗口邊,默默地注視著譚曉光的背影。像是感覺到莊羽的視線一般,譚曉光猛然回身仰臉看向三樓的窗戶。

      莊羽迅速轉過身,對坐在面前的陳飛說:「譚曉光向我保證過,絕不會殺人,這個擔保,我給他做了。」

      「莊羽,我相信你,但你得明白,譚曉光已經不是以前的譚曉光了,他為喬軍效力,什麼事做不出來?」陳飛用手指輕叩桌面,「當年你們在我手底下實習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看緊他,他那脾氣太容易出事。」

      「怪我,那天要不是我太困睡著了,他不至於犯錯誤。」莊羽黯然神傷,「陳隊,譚曉光的案子,您當初為什麼要把我撤出來?」

      陳飛輕笑,搖搖頭。「莊羽啊,我陳飛雖然是個粗線條的人,但你和譚曉光之間那點事兒,我都瞧在眼裡了。當時你出於執法者的立場做出對他不利的供詞,然後把希望寄托在幻想中的『上線□□』上渴望能還他清白。如果不把你撤出案子,我相信,為了救譚曉光下一個要坐牢的就會是你莊羽了。」

      「那怎麼是幻想了,陳隊?」莊羽的眼中泛起一絲不平,「看守所把那麼重要的嫌犯和其他人關在一起這本來就違反了制度,為什麼不追究他們的責任!?」

      「我親自看了每一幀監控,嫌犯從進去到死,沒有任何人和他有肢體上的接觸,你難道不相信我?」陳飛眉頭微皺。

      「押運車呢?那上面又沒監控。」

      「我和老趙輪番審了司機和押運警衛整整一周,沒有任何疑點,包括調取財務記錄,我還甚至違規去搜查了人家家裡。莊羽,能為譚曉光做的我們都做了,你也沒做錯什麼,他變成今天這樣是他自己的選擇。」陳飛平心靜氣地勸道,「我也算你半個長輩,聽我一句,就早點把過去放下,向前看。」

      莊羽垂下眼,成扇的烏黑睫毛微微顫抖。

      「行了,以前的事兒不提了,我過來是想跟你溝通一下,關於周大國的案子。」陳飛將資料往他面前推了推,「涉外,涉毒,你看有沒有線人能給出點頭緒,除了譚曉光,周大國還和什麼人結過仇?」

      「我手頭掌握的資料是,周大國出的貨純度比喬軍那邊的高,很受歡迎,有不少老客戶都紛紛倒戈。」莊羽邊看資料邊說,「貨源的來路尚無從得知,但很有可能是從金三角那邊直接走水路過來的。」

      「水路?」

      陳飛忽然想起個人,他拿出電話打給羅家楠。

      「兔崽子,去找趟高金海,周大國的貨如果走水路,他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

      高金海一看見祈銘,大臉上笑出朵菊花。他髖關節的微創手術做完了,現在手上不玩球了改拄著根手杖。羅家楠一看他要上手攥祈銘的手,搶先一步把自己的手遞上去,使勁攥了攥。

      「高老闆,最近發財啊,這臉又大了。」

      「小小生意,混口飯吃,羅老弟就別取笑我啦。」高金海抽著嘴角撤回手招呼祈銘,「祈老師,坐,等會兒就在這吃飯啊!哦對,你海鮮過敏,咱吃河鮮。小劉,給祈老師和羅警官泡茶!」

      「不麻煩了,高老闆,我們問完事情就走。」祈銘給羅家楠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有話趕緊問。

      高金海一臉「那怎麼行」的表情:「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著也得請您吃頓飯表表謝意。」

      「高老闆,我們祈老師懸壺濟世,救的人成千上萬,不缺您這口吃食。」羅家楠抬手虛晃了一下,讓高金海把注意力放自己這,「是這樣,我們查到最近有一些毒品是從水路上岸,您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羅老弟,你海哥我就是窮到要飯也絕不會碰那種東西。」高金海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搞那個,不光要殺頭,還他媽造孽啊!」

      羅家楠示意他不用急著辯解。「我不是指控您,但您曾說過,這一片海域,只要下水的,就是塊木板也得您點頭,對吧?」

      這話讓高金海飄飄然起來。「那是當然,你海哥我別的本事沒有,管幾條船還是可以的。」

      「所以,海哥,您好好想想,有沒有外來的漁船或者貨船,曾經在附近靠過岸?」祈銘問。

      高金海一聽祈銘叫「海哥」這心裡就別提有多舒坦了,得意忘形地抬手往人大腿上一拍,說:「還真有。可一分錢停泊費不交還敢靠岸?滾吧,離岸邊還有幾百米就讓我給轟走了。」

      羅家楠眼瞅著高金海的肥手就跟粘在祈銘大腿上似的,目光瞬間冷如冰霜。「高老闆,您給人轟哪去了?」說著,他伸手把高金海的爪子從祈銘的大腿上給胡擼了下去。

      要不是不想得罪羅家楠,高金海得叫人抽這小警察一頓。這麼胡擼他的手,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見高金海和羅家楠倆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祈銘趕緊接話:「是啊,海哥,您把人轟哪去了?」

      高金海的笑臉換得跟變臉似的。「還能轟哪,北邊,就以前開大集的地方,有一片暗礁區,船肯定過不去,他們要想把貨運上岸,得雇水性好的游過去才行。」

      羅家楠知道那地方,小時候逃學去那邊游泳,浪大極了,但暗礁底下有好多螃蟹抓。可讓他爸逮著的話,就得把他屁股打得和煮熟的螃蟹一樣紅。

      「得,高老闆,謝謝。」羅家楠站起身,「祈老師,走,咱去高老闆說的那地方看看。」

      高金海不死心。「羅老弟你要是忙就先走,等吃完飯我把祈老師送回局裡。」

      羅家楠臉上立刻擺出加粗加下劃線的「滾蛋」倆字。

      ————————

      往北邊開的路上,羅家楠沉著個臉——海哥?叫的夠親的啊。

      祈銘有點犯困,正閉目養神突然感覺到車身猛烈的顛簸了一下,趕緊睜開眼問:「怎麼了?」

      羅家楠下車查看,發現前輪壓著了一大塊石頭。他把石頭踢到路邊,上車接著開。祈銘被徹底顛醒了,揉著脖子活動筋骨。羅家楠用餘光瞥見抹雪白的弧線,喉結頓時一滾。

      「祈銘。」他盡可能地目視前方,可滿腦子都是夢中的細節。昨兒夜裡就睡了倆小時祈銘都沒放過他,又在他夢裡折騰了一頓。「你學心理學的,幫我解個夢唄。」

      「學心理學的為什麼能解夢?」祈銘問他。

      「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你幫我分析分析。」

      「哦,我還以為你又拿我當跳大神的了。」

      「我的錯,那會我哪知道你這麼牛逼。」羅家楠擠出個笑,「是這樣,我呢,最近總夢見一個人,你說這代表了什麼?」

      祈銘反問:「春/夢?」

      羅家楠手一哆嗦差點把車開對面車道上去。他趕緊為自己辯解:「不是,就很普通的夢,日常生活什麼的!」

      祈銘一眼就瞧出羅南瓜同志試圖隱瞞真相,但他不打算戳穿。

      「弗洛伊德認為,夢是潛意識欲/望的滿足,人在清醒的狀態中可以有效地壓抑潛意識,使那些違背道德習俗的欲/望不能為所欲為。」祈銘側頭觀察羅家楠的面部表情變化,「而你在夢境中的所作所為,恰好是這些欲/望的釋放。」

      羅家楠臉色都變了。早知道就不問祈銘了,這不給自己找心理負擔呢麼!不過在夢裡是祈銘主動爬上他的床啊,這怎麼能是他的欲/望釋放!

      對吧?

      琢磨了半天,羅家楠問:「那……如果我夢見……夢見有個螃蟹大喊『吃我』,這不能說明我想吃螃蟹吧?」

      祈銘搖頭。「恰恰相反,這說明你已經想吃螃蟹想到迫不及待的地步。」

      羅家楠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方向盤上。完了完了完了,這不是彎,簡直是折了。突然他想起斷在防漏槽裡的木筷,不由感歎老天爺的提示要不要這麼他媽的准啊!

      眼瞧著羅家楠的臉色跟彩虹似的豐富多彩,祈銘好奇地問:「你到底夢見誰了,我認識麼?」

      一腳剎車踩死,羅家楠將車停到中間,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微微沁出點汗意。他轉過頭,看著祈銘那雙充滿求知慾的眼睛,心臟跳得幾乎從嗓子裡蹦出來。

      說吧,羅家楠,告訴祈銘,你夢見的人就是——

      手機鈴聲忽然炸響,驚得羅家楠猛然回神。他極為不耐煩地按下接聽鍵,大吼:「誰啊!?」

      「立刻離開車!」一聲明顯是變過音的警告直直穿透他的耳膜。

      羅家楠一愣,剛要問是誰那邊已經掛斷電話。這時旁邊傳來祈銘的驚呼——

      「羅家楠!下車!」

      一輛滿載的重型卡車迎面直直撞向越野車,羅家楠想都沒想,縱身往祈銘身上一撲將他牢牢護進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把作話放前面了,是因為本章有一些需要大家提前注意的部分:

      1、案件內容可能會令人不悅,如產生不良反應請及時關閉,在此我先致歉;

      2、從本章開始連更5天一萬字,有可能不會準時零點更新;

      3、重要角色不會死亡,請能堅持看下去的放心;

      4、如果能有觸動您內心的某一句話,請讓我知道,非常感謝,這將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

      5、臥底的故事由於某些原因無法成文,所以我就把這個故事的前因後果揉到這個案子裡了,希望你們不要覺得我是在水字數。

      以上,請閱讀完畢後再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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