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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仵作攻略 - 第207章字體大小: A+
     
      第207章 平王

      然而古代出行,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不是說馬上走就能馬上走的。

      馬車,衣物,吃食,各種路上可能會用到的器具,應急的丸藥……就算西京離上京不太遠,收拾整理起來也很要費些工夫,午前提出要走……怎麼也得快到黃昏才能出發。

      這還是不講究的。

      真認真講究起來,一應準備恐怕兩天都不夠。

      當然這些不是由盧櫟一人完成。園子管事很有眼色,見『客人們』要走,直接包攬了所有準備工作,連盧櫟遞過來的銀票都沒收,只接了些賞錢。

      盧櫟把自己的書,仵作箱子整理完畢,旁的事根本不用管,園子裏為出行忙碌時,他反倒閑了下來,無聊的背著手在正廳轉圈。

      夏日天長,正午太熱;西京離上京一路官道,沿途多處小鎮,客棧很多,亦不擔心宿頭,申時出發倒正合適。只是這中間的時間……虛度有些浪費。

      盧櫟想到什麼,腳步猛然一頓,轉向趙杼,「要不我們去看看劉翠兒?」

      一個封建思想下長大的少女,被迫看到奸屍,並且下一個很可能就是她自己,受到的心理壓力可以想像。如今兇手被抓住,判秋後處斬,她知道了會不會好很多?

      她只是因為此事有些自閉,病情不像現代他見過的病症那麼嚴重,將這件事告知對她可能會有幫助……

      趙杼本來正在不懷好意的竊喜,這段空白時間正好與媳婦溫存一番,誰知盧櫟突然提出這個要求,用非常嚴肅的,不容拒絕的神情。

      這話看似詢問,其實是在宣佈,如果他不答應,盧櫟一定會自己去!

      趙杼不甘的走上前,緊緊抱住盧櫟,在他發間落下一吻。

      他用擁抱的力度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盧櫟覺得身上骨頭都要被箍碎了,「你倒是輕一點啊!」

      ……

      如此,兩人算是達成了共識。誰知剛換好衣服,準備往外走時,懷德水上門了。

      趙杼本來不想理,盧櫟卻眉梢微挑,拉住趙杼,先行接待他。

      初到西京時,懷夫人有意阻礙,沈萬沙與趙杼曾幫盧櫟查過懷家之事。懷德水正遭遇一番政鬥,杠上了宿敵,並且借光了懷夫人的嫁妝銀子,以保太倉銀。他為此事忙碌,就算家中連連出事,他都未出現,一切交于懷夫人和長子處理。

      盧櫟對他沒什麼惡感,只覺得他太過注重工作。可他納了施姨娘那麼不省心的妾,還加以寵倖……固然有社會形態的原因,但他是不是太隨意了點?男人應該擔于肩上的責任感,還是少了……

      可懷德水畢竟是懷夫人的丈夫。盧櫟很尊敬懷夫人,便按下心內情緒,把人請到正廳,上了茶。

      非常出乎意料,懷德水是過來道謝的。

      正如消息裏說的一樣,懷德水長的不怎麼樣。個子不高,膚黑,方臉,闊唇,倒是眼神很清明,舉止有度,看起來是個相當正派的人。

      他見到盧櫟,首先感謝的不是查辦女兒命案之事,亦非助他看清妾氏施家人品,而是謝盧櫟開導懷夫人。

      「我與內子成親多年,從未見她哭過。便是長女喪時,她悲痛欲絕,幾乎輕生,也未在人前落淚……」懷德水長歎一聲,鄭重起身,拱手垂眼低頜,表達自己的感謝。

      一個長輩對一個小輩如此,非常難得,盧櫟忙站起來,認真回了禮。

      懷德水面上鼻唇溝很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他的話很簡短,盧櫟還是從中聽出了深意。

      原來懷德水對懷夫人,一直心存愛意,早在成親之前,他就知道她。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蘭家家世,娶得懷夫人當真是餡餅砸到了頭上,他發誓勵精圖治,要憑自己努力,給妻子帶來無限榮耀,讓她能抬頭挺胸的回娘家。

      懷德水父母早逝,這件事幾乎成了他心中最為執著的理想。

      可婚姻生活並沒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在此之前,懷德水從未喜歡過女子,不大懂得怎麼與女子相處;而懷夫人是與族人賭氣嫁過來的,脾性還有些彆扭。大概溝通不暢,或是方法不對,兩人漸漸起了隔閡。

      隔閡一起,愈漸擴大。懷德水想補救,不知是聽下人言語,還是自己想的,走偏了路,他選擇了納妾刺激。

      在他看來,這只是他刺激懷夫人的小心思,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喜歡那些女人。他不需要懷夫人向他低頭,只要朝他釋放一點緩和信號,他就會乖乖跑到她面前,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我心裏只有你。

      可堅強固執如懷夫人,怎麼可能會被擊倒?就算難受,也會築起厚厚的心牆,逼著自己從容應對。她把自己的心收的更緊,不往外綻放哪怕一個角落。

      懷德水計畫失敗。

      懷夫人生下嫡長女後數年未出,懷府後宅除了施氏生下庶長女,沒一個庶子女降生,並非如坊間傳言那般,懷夫人太過厲害,而是懷德水根本沒往妾氏房裏走。

      至於施氏……那是個意外。

      施氏工於心計,特別擅長鑽空子,趁著懷德水酒醉,成功爬床,並且運氣非常好,一次就有了身孕,生下庶長女。

      嫡女有殘疾,庶女健康伶俐,總會被提出來比,懷夫人愛女心切,對施氏就非常在意。懷德水下意識多加親近施氏,果然懷夫人越發生氣。她雖保持著世家貴女,嫡妻宗婦的姿態,並沒有屢屢對施氏出手加以整治,但是厭惡情緒很明顯。

      懷德水當時年紀也不算太大,對於情感把握不怎麼擅長,覺得這點有效,便堅持了下去,意識不對時,已經晚了……

      「內子昨夜與我秉燭夜談,說了很多,經年過往,心內想法,我們一起回憶了嫡長女娟兒……」懷德水一想起懷夫人在他懷裏哭成淚人的樣子,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雖然妻子眼角有了皺紋,他也已年過不惑,可在他心裏,妻子還是梅宴時絕豔出塵,英氣勃發的少女。他們可能錯過了很多歲月,可以後的日子還長……

      所以他怎麼會不感謝盧櫟!

      若不是盧櫟,妻子不會有這麼大變化!

      此後,懷德水又粗粗解釋了出這麼大事,他卻不在府裏的原因。的確是任上政鬥之事到了關鍵時候,若不能順利度過去,他不但對不起自己官路,更對不起妻子的嫁妝,實在分身乏術。

      他也感謝了盧櫟幫助破案,抓獲施逸,為女兒報仇,「我從來不知,施家人竟是如此!」若早知道,他如何會假意寵愛施氏,提任何人都比她強!

      盧櫟算是明白了。和著這麼多年,懷德水與懷夫人的關係,一點也不像夫妻,反倒像生意夥伴。彼此瞭解,信任,甚至可以交付後背,偏偏不能交付情感。

      他們知道對方的性格,能力,可以做怎樣的事,偏偏不信情愛兩個字……

      懷德水說的簡單隨意,盧櫟卻能腦補一出宅院大戲。兩個聰明人,身在局中,看不透迷霧,做了錯誤的決定,糾葛又無奈的半生。

      這個男人並非不愛兒女,只是他對懷夫人的愛,更重。

      懷德水垂眼喝茶,盧櫟清了清喉嚨,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懷德水顯然只是想表示感謝,並非一定要盧櫟表態,「內子知道我來尋你,特意把周媽媽派了來,說是有話帶與你。她正在偏廳等候,你可要一見?」

      盧櫟以為懷夫人帶了很重要的話,立刻站起來,「我立刻去一趟。」他偏頭看趙杼,「趙大哥,幫我招待懷大人。」

      趙杼好像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略略頜首,答應了。

      誰知盧櫟匆匆跑去偏廳,周媽媽只與他他拉了些家常,並沒說什麼重要的事。

      盧櫟眸內微光一閃,笑眯眯與周媽媽告罪失陪,轉往正廳跑……懷德水很可能是故意把他調開,有話與趙杼說!

      此時,正廳內,懷德水已經寒暄完畢,微笑著問趙杼,「趙公子氣宇軒昂,不知……可曾訂親?」一幅非常有興趣做媒人的樣子。

      趙杼本來對懷德水沒有惡感,只是覺得這人太囉嗦,可他剛剛與盧櫟說話時,非常不要臉的拍了盧櫟肩膀好幾次!

      這點讓趙杼很不爽!

      盧櫟也是他能拍的?

      「我已訂過親,不麻煩大人了。」趙杼聲音有些敷衍,還帶了些銳氣,希望懷德水懂點眼色,別再賴著了,速速離開。

      懷德水神情沒有意外,也沒有不高興,笑著又問了句,「準備何時成親呢?」

      「明後年。」

      趙杼說完這句,懷德水神情突然變了。他雙拳半握,置於膝間,脊背挺的筆直,視線異常鋒利,「你即有婚約,就不要再纏著盧櫟了。」連聲音都非常高亢,透著冷漠與警示。

      原來這便是懷德水上門的另一件重要的事。

      昨夜與懷夫人夜談,懷夫人不但與他憶起往昔,還說起了故交之後,盧櫟的事。她看出趙杼對盧櫟的不尋常之處,有些擔心,可這些話又不太好直接問,懷德水便自告奮勇出頭,解妻之惑。

      而且盧櫟對懷府有恩,他當然站在盧櫟這邊。

      「我知你身份定然不俗,但不管你是誰,即已有婚約,便不應該諸多曖昧,讓別人誤會。你若有心傷害盧櫟,我與內子,必不會放著不管!」他眼神堅毅,擲地有聲,神情極為堅決。

      趙杼看懷德水不順眼,也最討厭別人心懷惡意的揣測他與盧櫟關係!

      「我的事,你管不著。」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胡言亂語!盧櫟是他的王妃,早就註定是他的人!趙杼聲音冷漠,泛著寒霜,「就算我只想與他玩玩!」

      盧櫟貼在門外,聽到趙杼的話,並沒有不舒服。正如趙杼知道他的情緒轉換,他亦能分清趙杼說話時的情緒。

      趙杼這明顯是在故意氣懷德水,大概懷德水之前讓他不高興了。

      盧櫟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一路以來與趙杼的相處的點點滴滴,更相信昨夜的激情燃放……趙杼對他的感情是真的。

      不過懷夫人如此關心他,懷德水也願意有此一舉,還是讓他心暖暖的。

      遂他微笑推開門,「懷大人,我與周媽媽說完話了,懷府好像來了下人,說有什麼急事要請老爺回去,您看——」

      懷德水眼眸微沉,靜靜看了看趙杼神色,深歎口氣,「那我便告辭了。」

      只是越過盧櫟時,他拍拍盧櫟肩膀,低聲道,「我知你聰明,但有任何為難之事,都可尋我,知道麼?」

      盧櫟點點頭,「謝大人關心,我會的。」

      懷德水走後,趙杼臉色非常臭。

      他武功高強,耳力非凡,可他習慣了盧櫟的腳步聲,早就下意識把這種聲音劃做了安全的,不需要提防的聲音。所以雖然聽到了,也下意識判定為不危險,直接忽略,想說什麼就說了。

      盧櫟拍拍他的臉,「沒關係,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不過……」他眨眨眼,做了個鬼臉,「有婚約的事,是假的吧?」

      趙杼差點一口血噴出,最後還是默默點了頭,「自然是假的!」

      他抓住盧櫟的手按在胸口,眼神深邃,「這裏有誰,你難道不知道?」

      盧櫟笑眯眯點頭,主動送上一個吻,「當然。」

      ……

      懷德水一來一去,時間過去很多,沈萬沙與赫連羽已經急急忙忙趕回來了。

      沈萬沙見到盧櫟劈頭就問,「真的馬上就走?」他腦門上都是汗,眼神閃耀,卻沒一點不高興,滿滿都是期待。

      盧櫟點頭,「如果不麻煩的話……」

      「不麻煩不麻煩!」沈萬沙拍胸口,「有少爺在!少爺對出行最在行啦!」早一點出發,也能早點見到娘親啊!離家近一年,他是真的想家了。

      盧櫟看看外面天色,有些遺憾的歎氣,「我還想去看看劉翠兒的,可惜沒時間了……」

      沈萬沙一邊迭聲叫著下人安排事,一邊分神與盧櫟聊天,「哈哈真是湊巧了!我與摘星在外面逛街,正好逛到劉翠兒家不遠的地方,順道去看了看。我之前聽你說過,抓到兇手可能會減輕劉翠兒的心理壓力,所以就說了些,劉翠兒在房間裏聽到我與他父兄說的話,狠狠哭了一場!」

      「這女人真是水做的,我就不知道,劉翠兒怎麼有那麼多眼淚!不過哭完她平靜了很多,還悄悄在簾子後面看了我一眼,也沒嚇哭。我覺得有戲,就把你說的那些方法與又劉家人說了一遍……」

      盧櫟非常意外,不過這種巧合讓人心裏很暖。

      「少爺做的對。」他狠狠揉了揉沈萬沙的頭。

      沈萬沙被誇的非常驕傲,下巴快要抬到天上去了,轉著眼珠子想著還有什麼新鮮事可以炫耀一下……

      「懷夫人也是威武霸氣呢!」他又把各處聽來的,懷夫人怎麼把施姨娘趕出家,整頓內宅,將嫁妝銀子悉數收回,轉眼就做了一筆大生意的事全部說了。

      盧櫟聽著非常感慨,懷夫人真是……奇特的女子。

      話說完,盧櫟想起看到赫連羽時,他懷裏抱著個大盒子,問沈萬沙是什麼。沈萬沙立刻轉移話題,「哦對了,百寶樓賞寶大會也結束啦!熱熱鬧鬧賓主盡歡……」

      開玩笑,盒子裏全是他給盧櫟買的禮物,還不到時候,怎麼能說出來!

      ……

      很快,所有準備工作結束,盧櫟一行四人,在申時二刻坐上了離開的馬車。

      一切都很順利。

      馬車行至崔娘子的點心鋪時,沈萬沙一拍腦袋,忘了買大家喜歡吃的點心了!旅途無聊,沒點東西磨牙怎麼行!再說,這崔娘子手藝正經不錯的!

      「我馬上回來!」沈萬沙說著就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

      他跳下來,赫連羽當然也跟著。

      趙杼也不怎麼喜歡坐馬車,他更喜歡騎馬。四個人坐一輛車,他不能與盧櫟親近,不過路途還長,他有的是時間!

      現在麼……散一散也好。

      他同盧櫟說了一聲,也下了車。不過他並沒走遠,只抱著胳膊站在車窗邊,看著盧櫟。

      盧櫟捨不得放下手裏的書,被一直盯著看感覺很怪,索性指了指點心鋪子旁的首飾鋪子,「聽說上京規矩多,打賞就是大頭,我沒有適合打賞下人的東西,你去幫我買些來?」

      趙杼心說你需要什麼我早替你準備好了,可他知道盧櫟這話只想讓他跑跑腿……他眨眨眼,顛顛的去了。

      為媳婦表忠心,別說跑腿,幹什麼他都願意!再者親自替盧櫟挑東西……也是件不錯的事。

      變故就在這一刻發生。

      車前馬匹不知怎麼的,突然揚起蹄子長嘶一聲,瘋了似的往前跑。

      盧櫟不察之下,身體往後一倒,額角重重磕到窗槅,瞬間就出了血。

      下一瞬,他聽到沈萬沙撕心裂肺的喊聲,「小櫟子!」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馬車這樣沒規律,方向不定的瘋跑,他的下場不是摔下馬車跌斷脖子,就是在馬車內翻滾,重傷骨折。遂他緊緊抓住車簾,卷起往胳膊上一綁,儘量把自己固定在車轅前。

      他知道,趙杼一定會來救他!

      趙杼聽到聲音沖出首飾鋪子,眼睛都綠了,手裏抓著的珍珠直接被捏成粉末,立時轉身施力,往前面沖去!

      可一群黑衣蒙面人從四面八方迅速湧過來,截住了他的路。

      赫連羽本來也被沈萬沙催著往前沖,同樣被黑衣人攔了下來。

      趙杼從懷裏一摸,烏金鐧彈出,下一瞬,他面前的黑衣人腦漿迸裂,身體飛起,砸倒了身後同夥!

      可是,更多的人,從旁的方向殺來。

      「盧櫟——」趙杼牙齒幾乎要咬出血,一邊揮舞烏金鐧收割著敵人性命,一邊高聲喊著盧櫟的名字,「堅持住!」他馬上就來,馬上!

      這群黑衣人來的非常快,武功不錯,數量也很多,趙杼與赫連羽,再加上洪右,三人腳步被阻,不能很快抵達盧櫟身邊。而盧櫟坐的馬車非常快,再不採取措施,盧櫟必將遭受重創,性命危矣!

      趙杼目眥欲裂,不再考慮其他,迅速發了信號,讓暗衛隊全部出來,保護盧櫟!

      暗衛隊一直在側,已有人跟到盧櫟車側不遠,正不知道怎麼出手相救,看到趙杼信號,立刻現出身形。

      與此同時,西京府兵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沖出來跑向趙杼,「保護王爺!」「保護平王!」

      趙杼氣的牙根疼,「你們搗什麼亂!」

      可惜他一個人的聲音比不過諸多府兵,再大的聲音吼出來,立刻被淹沒,連水花都沒激起一點。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府兵。

      趙杼日前在百寶樓收拾異族人,動靜太大,與西京府尹通了信。當時崔推官在府尹家裏做客,劉捕頭又在他離開時經過,他覺得反正快要去上京了,沒刻意隱瞞,遂他的身份,在西京官場上已不算大秘密。

      這些人知道威名赫赫,權勢滔天的平王爺就在西京,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雖然平王低調,讓他們不用管,但如果王爺在西京地界上出了事,算誰的?

      所以只要趙杼沒出西京城,府裏上官便讓府兵們隨時在他身邊轉悠,巡視,以防萬一。

      瞧,萬一這不就來了!

      府兵們一邊心驚,一邊熱血殺敵,這是挑戰,也是機遇!

      若能積些功勞,入了王爺的眼,前途就順了!

      府兵們一出,氣勢如虹,保護王爺,保護平王的聲音不絕,如雷貫耳。

      盧櫟用力全身力氣,一邊奮力把自己固定在車上,一邊尋找著機會看能不能自救。

      視野在劇烈搖晃,他聞到濃濃血腥味,不知道是自己身上的,還是前面瘋馬的。

      他看到一群黑衣人奇襲。

      也看到數個灰衣身影突然出現在馬車兩側,身姿矯健,運步如飛,保護姿態明顯。

      這些人身形相似,動作看似不同,實則韻律一樣,有種配合感覺,十分默契。他們眼神非常相似,就像經無數捕殺場合淬煉,散發著鋒利,決然的光點,非常危險,像出鞘的劍,渴望著鮮血……

      陡然有一種熟悉感。

      盧櫟想了想,這些人散發出的氣質,有些像趙杼。

      不期然看到他們腰間的金牌……也有幾分眼熟。

      可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看出這幾人的意思,是想救他!

      遂他咬緊牙關,只等著他們再近點,近點,再近點!

      當雷聲一樣的呼喊灌入耳朵裏時,盧櫟有些愣神,迷茫了一瞬,才聽到那些呼喊聲是什麼。

      他震驚的回頭,用盡全身力氣傾身,往後看。

      只見一群府兵,圍在趙杼身邊,一邊喊著口號,一邊保護他,奮力擊退來敵。

      王爺……

      平王……

      他們說的……是趙杼麼?

      視野抖的厲害,盧櫟手臂勒出了血,用力固定自己,看向人群中的趙杼。

      那個身材高大,傲慢霸道,總有鋒利殺氣縈繞的男人,人群中永遠都那麼顯眼,那麼帥氣……

      可現在,那個男人在發怒。

      盧櫟看得清他的動作,他的唇形。

      他在罵敵人,讓府兵們滾開,可獨獨……沒有否認府兵的話。

      那些有關身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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