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濕噠噠的,桑覺一隻很喜歡下雨的龍都覺得悶,加上城內居民都在忙忙碌碌,守著各自的崗位奔波賣命,小酒館的生意並不好。
桑覺調著酒,卻只能看,不能喝。
因為他一喝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會被其他人看到,己己會生氣。
他只能克制著……防止己己不想要他。
這天晚上,暴雨終於有了停歇的趨勢,一雙軍靴伴隨著濺起的雨花停在小酒館吧台前。
桑覺沒有抬頭,一本正經道:“先生,您想來點什麽?”
“……”清冽的聲音頓了兩秒才響起,“你就是這麽招呼客人的?”
桑覺發出一聲疑惑的鼻音,抬眸對上霍延己冰涼的視線:“大家都是這樣的台詞。”
“……”霍延己眼神微微眯起。
桑覺純然的音調配合著“先生”這種稍顯曖昧的用詞,格外能勾起人類雄性犯罪的欲望。
桑覺鼻子那麽好,他能不知道自己說這話的時候,面前人類氣息的變化嗎?
他一定知道。
那為什麽還這麽說呢?
要麽是真傻,要麽這句台詞是針對霍延己個人的。總不可能是從未碰到過圖謀不軌之人,霍延己是男人,自然也了解男人。
他打開吧台側門,走進去,撈過桑覺的腰細細摩挲:“小心思這麽多?”
“才沒有……”桑覺嘟囔著,瞬間發現不對勁,睜大眼睛道,“你生病了。”
霍延己平淡地嗯了聲:“低燒,不礙事。”
桑覺:“……”
難怪今天這麽早,還來接他了。
霍延己問:“這一周賺了嗎?”
“不知道,沒有算。”
桑覺推開霍延己,快速收拾東西,酒杯往池子裡一泡,也不洗了:“大概一千多,成本應該六百多幣。”
霍延己坐在一旁,勾了下唇:“勉強能養活自己了。”
以桑覺的算數水平,成本鐵定不止六百。
關掉小酒館旁邊的霓虹燈,桑覺熟練地拉下閘門。然後小跑到霍延己身邊,牽起他的手往外走。
桑覺越來越像人類了,至少他已經學會了人類的生存模式。只要不深交,基本很難發現他的異常。
桑覺又擁有複製他人基因的能力,就連基因檢測都查不出什麽,往後人類安全區如果發展良好,就算桑覺一個區混一段時間也能混很多年,想抓到他並不容易。
只要防騙意識提上去,不要輕信他人,沒心沒肺點,桑覺往後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兩人打著一把傘,這會兒雨小了很多,只有霍延己左側的肩膀濕了些。
他道:“先不回莊園。”
桑覺:“嗯?”
霍延己道:“地底給基地撥回了通訊。”
“還是沒有聲音?”
“不,這次有聲音,但很奇怪。”霍延己道,“他們想請你聽一聽,有沒有別的內容。”
桑覺擰了下眉:“那你回家休息,我自己去。”
“這可不行。”霍延己隨意道,“他們要是欺負你怎麽辦?”
“沒有人能欺負到我……”說到後幾個字,桑覺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只有己己從認識開始就一直欺負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麽欺負回去。
“乖,我們一起去,一起回家。”或許因為低燒,霍延己的聲音比平時要啞一點,也更溫和。
這個“乖”字直接讓某隻龍熱血上頭,耳根與脖頸通紅。
霍延己接著道:“萬一他們挾天子以令諸侯,我會很難做。”
上頭的桑覺一個字沒聽懂,天子是誰?諸侯是什麽東西?但聽不懂不妨礙桑覺變乖。
“好哦。我隻幫忙一個小時,然後就回家。”桑覺勾勾霍延己的小拇指,補充道,“回家一起睡覺。”
霍延己嗯了聲,也勾勾桑覺的小拇指。
桑覺指腹泛著粉,一本正經地勾回去。
……
時隔許多天終於再次得到地底的消息,大多數高層都抽空來了趟總通訊室,桑覺一進來,就有無數道目光投到他身上。
桑覺下意識就想往霍延己身後貼,可是老婆在發燒,於是他麻利地貼到身前,後背靠著老婆的胸膛,一副保護的姿態。
霍延己示意通訊兵:“放。”
“是。”通訊兵重說了一遍過程,在場有一半人都是剛趕過來的,身上還帶著雨露氣息,“這些天地底一直處於失聯的狀態,基地有嘗試通訊,但那頭一直沒有反應,直到今天晚上6:18分。”
他按下播放鍵,傳回來的音頻開始波動,先傳出利昂請求通訊的聲音:“這裡是二號裂縫基地,收到請回復。”
利昂又重複了一遍:“這裡是二號裂縫基地,收到請回復。”
“滋滋……”那頭一如既往的安靜,就在眾人都以為這次還是得不到回應的時候,那頭突然傳出一句夾帶電流的微弱男聲,“收到……”
桑覺歪了下頭。
“滋滋……失蹤……”
眾人心涼了半截,這明顯不是霍將眠的聲音。
風塵仆仆的凌根心涼半截:“霍上將失蹤了?”
老上將抬手示意他安靜,先聽完再說。
“走散……瘋、瘋了,都瘋了……”
音頻裡的利昂追問:“誰瘋了?誰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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