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己隱晦地勾了下唇。
聽桑覺說話總是很有意思也很放松的事,當然,前提是只有兩個人。一旦有圍觀的人,那桑覺的說話方式就不是“可愛”,而是要命了。
桑覺盯著那雙脫衣服的手,衣服脫到哪,他的視線就直勾勾地跟到哪,嘴裡還說著與肢體動作全然相反的話:“我已經沒有發情了,你今晚不可以弄我。”
霍延己脫掉只剩下卡在腰上的長褲,彎腰靠近桑覺:“可我還想,怎麽辦?”
桑覺視線下移,瞄了眼,隨後又抬頭對上霍延己的視線,真誠道:“你忍一忍。”
霍延己面色不動,鼻子灑出一絲帶笑的氣音。
將衣服都收進洗衣桶裡,才踩進浴缸裡躺著。小惡龍十分自覺地挪過來,往他懷裡一靠。
霍延己把人往身前攬了攬,淡問:“不給弄還要勾引我?”
桑覺暗哼:“我做什麽你都說我在勾引你。”
霍延己:“事實。”
桑覺不滿:“才不是……”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一直泡到水微涼,霍延己才抱起睡著的桑覺走出來,嘩啦啦一片水聲。
桑覺一碰就醒,區別只在於他想不想醒。
從最初一起睡時霍延己動一下就睜眼,到現在不論霍延己怎麽弄他都閉著眼睛繼續睡,也不過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擦乾水,霍延己將桑覺塞進被窩,坐在床上注視了好一會兒。
還是太容易信任別人。
“叩叩——”
敲門聲響起,霍延己沒出聲,來到沙發邊穿好衣服,剛走到門口要開門,就聽床上的桑覺探出半個腦袋,睜眼看著他:“你去哪?”
霍延己又轉身回到床邊:“有很多事要忙。”
不知道是發燒了還是其它原因,桑覺追問了從前不會問的問題:“忙什麽?”
看到被子隆起的弧度,霍延己探進被子裡摸了摸桑覺的尾巴,淡淡回答:“需要跟主城商議災後重建的事,還要擬定地下城這次事件的報告,評估嚴重程度,分發到各個安全區,盡快商議解決辦法——順道去拿一樣陸嵐督察官送你的東西。”
桑覺疑惑:“送我的?”
霍延己眸色微沉,嗯了聲:“送你的,不過要過段時間才能給你。”
小惡龍不理解。
雖然和陸嵐見過兩面,但他們不是朋友,甚至談不上認識,從前素昧相逢,往後大抵也不會有太多交際。
為什麽要送他東西呢?是什麽東西?
摸了幾下尾巴,霍延己就起身了:“我十一點前回來。”
桑覺的注意力已經被陸嵐要送的東西吸引走了,完全沒有留戀道:“好哦,再見。”
“……”
臨時通訊點就設置在了隔壁,霍延己走進去時,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淡漠沉穩,他接過耳麥,聽到了那邊衛藍的招呼。
“中將。”
原本衛藍已經準備帶隊前來地下城了,但是得知了霍延己平安無事的消息,她便暫時留在主城按兵不動,等待指示。
霍延己嗯了聲:“主城情況怎麽樣?”
衛藍緩緩道來:“據當前總計傷亡十七萬四千八百人,其中死亡十七萬兩千人。”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在如今與汙染物的戰爭中,通常只有‘亡’的概念,存活的傷者少之又少。
這是一道沉重的數字,盡管已經盡可能將傷亡降到最低了,大多數居民也都好好地躲在避難所,可依然讓習慣死亡的幸存者們心有戚戚。
在如今這個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世界。
《黎明》計劃公開,“進化”之路一度停止,往後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畸變者的存在。
地下城無法再作為人類的後盾,火種的延續得不到保障,死亡的二十一萬人,也許再過二十年都補不回來。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人類在一步步地走向絕境。
衛藍頓了頓,道:“中將,現在主城正在召集前往支援五區的隊伍,您怎麽打算?”
主城剛結束一場戰役,也處於一個困難的階段,再分撥人手去支援有點困難,可不支援更說不過去。
畢竟他們是幸存者安全區,不是史前文明那些互不干擾的國家,而是命運共同體。
霍延己道:“帶隊主將是誰?”
衛藍道:“艾薩克少將主動請纓。”
霍延己皺了下眉:“這次戰役他的部隊損失還不夠大?”
主要淪陷的那幾個區域,有三分之二都是艾薩克的職責地區,他的士兵傷亡應當是最嚴重的。
衛藍道:“‘傷亡已經這樣了,倒不如盡可能保全其它區域軍隊的完整性。我的士兵親自目睹了那麽多戰友的死亡現場,恐怕難以以平和的情緒參與災後重建,去支援其它安全區,也算是發泄情緒的一種手段’——這是艾薩克少將的原話。”
頓了會兒,霍延己道:“讓科林帶隊和艾薩克少將一同前往五區,你按照原計劃前來地下城。”
衛藍沒有停頓地說:“是。”
霍延己派誰前去支援,本不用和衛藍說,但他還是說了,衛藍也明白其用意。不過是支援隊伍凌晨就要出發,留給他們一個告別的時間而已。
衛藍直接問道:“長官,地下城有什麽突發事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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