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根眯了下眼:“上將不知道?”
嘩啦啦的雨水砸在頭頂,眾士兵面對面而戰,被雨幕分成了兩方世界。
看氣氛不對,伏棲連忙解釋起城內發生的時候:“霍中將前些日子被人誣陷——”
霍將眠微微頷首:“這我知道。”
伏棲輕吐一口氣:“《黎明》和《黎明2號》計劃都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了吧,謊言到底是謊言, 遲早會被戳破的……”霍將眠輕描淡寫道,“不過《黎明2號》?這又是什麽?”
凌根眼裡落了些犀利:“上將不知道《黎明2號》?”
霍將眠頓了頓:“我應該知道?”
剛剛伏棲解釋說“《黎明》和《黎明2號》都暴露了”, 默認霍將眠知道《黎明2號》似的。
霍延己語氣淡淡,沒有起伏:“這些居民難道不是上將從二號裂縫帶回來的?”
霍將眠從容回答:“是啊, 他們突然被議庭士兵送到地下基地, 不知道什麽用意,又聯系不上城內, 他們也說不明白,我就回來看看。”
其他兩人都沒說話, 眼裡多少夾著絲絲異樣,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霍將眠這番說辭。
按理說,霍將眠不可能不知道《黎明2號》計劃,他突然駐扎二號裂縫,很可能就是《黎明2號》的執行者之一。
突然回城,也大概率是知道了計劃暴露,乾脆把人帶回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無辜姿態。
這才是更合理的推測。
但霍將眠永遠一副笑面盈盈的樣子,很難分清他嘴裡的話是真是假。
伏棲斟酌地問:“上將是接到什麽任務突然去駐守二號裂縫?”
霍將眠吐出兩個字:“機密。”
“……”這就很難說了,霍將眠究竟是真的不知情,還只是及時止損逃避責任。
霍延己不動聲色道:“作為《黎明》計劃知情維護者,上將需要留在城內接受調查,短時間內怕不能回到裂縫去執行機密任務了。”
“行吧。”霍將眠抬頭望了望天,雖然下著雨,也比幽黑一片的裂縫舒適很多,“再繼續待在地底,人都要發霉了——不介意我回家洗個澡吧?”
霍延己:“請便。”
“那外面的人就交給你了。”走之前,霍將眠上下打量了會兒霍延己,挑眉問,“難道他們前些天對你言行逼供,使用了拶刑?”
伏棲臉色一哂:“您言重了,沒這回事。”
霍將眠嘖了聲:“既然手沒廢,我們霍中將這鞋帶怎麽系得跟鬼畫符似的?”
“……”
凌根終於找到同好了,這鞋帶真的能逼死強迫症。他沒忍住接了句:“像研究所小溫蒂的觸須。”
小溫蒂是一隻水母的名字,淡藍色的畸變型水母,特別漂亮,很出名,上過好幾次電視。就是它的觸須長度是身體的好幾倍,總是結成一團,亂糟糟的。
“哪是小水母,分明是小情人。”霍將眠施施然地丟下一句,走了。
霍延己面對幾人的揶揄無動於衷,抬眸望向停在城外正一個個下車的居民。賽亞也在其中,沒受什麽傷,就是臉色很差。
看到霍延己走來他立刻迎上來:“長官,我失職了。”
霍延己道:“不要漏掉任何細節,把全部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賽亞:“是。”
距離人質車隊失蹤已經快二十天了。
當時在路上,攔下他們的人是身著最高議庭士兵的服飾,因此沒產生什麽防備,一下子就被控制住了,根本沒來得及請求支援。
“對不住長官,是我警惕性太差。”賽亞臉色難看,“把我們麻暈過去後,他們走了水路,中途我昏昏沉沉醒來過幾次,聽到他們中有人說什麽‘腦部手術’。”
霍延己臉色一冷:“然後呢?”
賽亞道:“但這些士兵沒把我們帶回地下城,而是送到了一個封閉的反叛者營地安置,不過一直沒對我們做什麽,直到前兩天,才又把我們弄暈運走,等我醒來就發現在二號裂縫了,看到了霍上將。”
他對這二十天發生的一切大事都不知道,霍延己爆炸遇襲,險些死在二號裂縫,裂縫兩千米下有個人類基地,霍延己被誣陷,兩個《黎明》計劃的公布……
根本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疑問。
遠處,裝甲車嗡嗡的行駛聲傳來,霍延己越過賽亞:“衛藍上校會給你們解釋,安置好休假兩天。”
“是……”
一排車隊緩緩停在了城門口,看編號是七區的車輛。
一個助理撐著傘率先下車,彎腰候在車門處,後背很快被雨淋得透濕。
戈德走下車,看到霍延己帶隊迎上來,眼裡閃過幾分得意:“霍中將這次的禮數不錯。”
霍延己抬了下手。
身後的士兵接到指示,立刻上前壓住戈德,控制住這輛車隊。
霍延己給足禮數:“副議長先生,您因涉嫌危害民眾生命,需留在主城接受調查,在此期間不得與任何人聯絡。”
“什麽!?”戈德愕然,被壓著也掩不住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無由指控一名議員,你承擔得起後果嗎!?”
跟著下車的諾曼一臉意料之中,他早收到主城商議公開《黎明》計劃的請求。他無聲地歎了口氣,望向一片寂靜的城門口,問:“城內情況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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