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克制,又像不知道該怎麽大笑。
桑覺很聽話地在規定時間內上來了:“我好了。”
霍延己抹掉他臉上的水漬,給他扣上防護面具。
桑覺有些驚訝:“它剛剛好。”
竟然沒有大。
霍延己嗯了聲,隨後又把通訊手環給桑覺戴上:“定位芯片拆過了,走吧。”
余光瞧見兩側已經停運的大號風車,霍延己眸色微動……祖代都在廢墟生活的人,不太可能懂風力發電的原理。
桑覺注意到他的視線,說:“阿芹說,好多年前有個闖進來的男人,被孢子感染了,但保留了理智,後來留在這裡教會了他們很多東西。”
霍延己一頓:“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桑覺搖搖頭:“阿芹說那時候她太小,不記得了。”
他們並排離開這片區域,回到路邊的車隊。
科林看到全身濕漉的桑覺,紗布下的臉露出一個蛋疼、不忍直視的表情。
肯定那啥親親抱抱了。
長官真的是……就不能收斂點嗎!?
科林甚至能想象得到長官把桑覺騙下水,自己在岸上半蹲著,要桑覺親一下才允許上來的場景。
簡直太壞了!
耳邊傳來霍延己冰冰涼涼的聲音:“科林上校。”
“啊。”科林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盯著桑覺,連忙收回視線,解釋道,“不是長官,我我我沒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喜歡……我只是看他衣服濕了,有點……日。”
越解釋越亂。
霍延己瞥了他一眼:“你腦子也被黏菌感染了?”
科林看了看周圍,發現所有人都上車了,就剩下他和桑覺還有霍延己。
他麻溜地扒開車門。
霍延己:“去後面那輛車。”
科林:“是……”
完了,長官看他不順眼了。
上車後才發現軍醫在那輛車上,等著檢查他的情況,除去傷勢以外,還得測一下他體內的汙染指數有沒有回歸平穩。
等所有人都走了,霍延己脫下外套,遞給桑覺:“換上。”
雖然天氣很好,但短短十幾天的時間,桑覺已經發燒兩次了。
至於褲子,布料比較薄,很快就能乾。
桑覺乖乖脫掉上衣:“好。”
霍延己轉過身,等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結束才打開車廂門,示意桑覺先上。
這輛車內除桑覺和霍延己以外,還有被五花大綁的總督,水鳴,以及一名做記錄的監管官。
看這架勢,是要在車上審問總督。
他們看見上車的霍延己隻穿了白襯衫,都不由愣了一下:“……長官。”
不論和普通人還是和畸變者比較,霍延己的身段都極其優越,頎長挺拔,擁有力量的同時也不失美感,寬肩窄腰,彎腰時給人一種蟄伏的獵豹的感覺。
霍延己示意他們不用起身,領著桑覺坐下。
他按了下耳麥:“出發。”
泥路顛簸,不過早都習慣了坐在車內磕磕碰碰的感覺。
霍延己看著對面的總督,淡道:“說說吧。”
總督懨懨抬眸:“說什麽?”
霍延己發出一聲很淺的嗤笑:“利昂來要人的時候,不是怕得都要尿褲子了?”
總督眼皮顫了顫,默不作聲。
“你好像對我有什麽誤解。”霍延己道,“我和霍將眠身上流著同樣的基因與血脈,受著同樣的教育長大,連從軍經歷都相差無幾,你覺得閉嘴不言會讓你在我這受得苦比他那少點嗎?”
做記錄的監管官默默把“霍將眠”三個字改成了“霍將眠上將”。
長官叛逆,下面的人可不能跟著叛逆。
總督還有余力嘲諷:“是嗎,那怎麽他接受了汙染基因,你卻沒有——啊啊!!!”
監管官抬頭看了眼,霍延己從始至終都沒動手——是他旁邊的桑覺一腳踹向了總督的膝蓋。
好的,應該不用記錄。
監管官默默低頭,他只需要記錄審問過程中的雙方對話。
桑覺擰眉道:“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話,你乖乖回答。”
他還想在車上睡一覺呢,肚子也餓了,但在審訊的時候吃東西總感覺不太好。
總督疼得罵娘:“日!我他媽管你喜不喜歡!”
這他媽哪來的小變態!?
霍延己取出別在腿上的長匕首,把玩了會兒,道:“和霍將眠相比,我折磨人的方式可能要簡單粗暴點。
“你身上攏共二十根指頭,而我有一把鋒利的匕首,以及最好的止血藥。”
總督臉色一白,緩緩抬頭:“我現在告訴你人質和名單的事,萬一回到城裡你就把我送給霍……霍將眠了怎麽辦?”
“有道理。”霍延己靠這車廂,“不如你先說說,這些年你跟霍將眠之間都發生了些什麽。”
只要一提過去的經歷,總督就會止不住地發抖。
一直沒作聲的水鳴都開始好奇了,霍上將都對總督做了什麽,才把曾經那個叱吒風雲的通緝犯變成了這個樣子?
十幾年前,總督可是廢墟囂張至極的反叛者頭目,他領著將近兩千號人,是主城極為頭痛的反叛者,死在他手裡的人數不甚數。
直到那次不甚被一位年輕的少校圍捕,意外闖進了現在這個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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