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怎麽了?”旁邊的人連忙攙扶起他。
“那是、那是我們家凡凡……”阿嬤突然轉頭,惡狠狠地瞪著那邊被水鳴看管的總督,“你不是說我家凡凡死在外面了嗎,不是說他為了救你被紅花蛇咬了嗎!?”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衝到總督面前,直接甩了一巴掌:“我就說我怎麽天天夢到凡凡,你害死了他爸媽還不夠,你還害凡凡——”
總督被打得臉一歪,他緩緩回身,嗤笑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你會種地,以為我會養著你這種沒用的老東西?”
“你去死吧!”阿嬤顫抖著,抓住總督的頭髮,掐他脖子,“你給我去死!”
霍延己示意下屬把人拉開。
等阿嬤狠毒的咒罵聲遠去,霍延己才示意剛剛挖墳的監管官:“說說,什麽情況。”
監管官沉聲道:“總共二十三具屍體,死亡時間都不一樣,其中有八具屍體是年輕男孩,生前大概率遭受過性虐待。九具屍體是老年人,另外五具屍體來自不同的年齡段,生前都有殘疾。”
聽到性虐待這三個字時,霍延己眼裡仿佛凝起了冰霜。
“怎麽回事啊,性虐待?開玩笑吧……”
“什麽叫生前都有殘疾,什麽意思?”
“誰虐待的?”
“總督嗎……”
稍年長的中老年人多處於沉默之中,顯然知道點什麽。
半晌,剛剛說想進城的阿芹父親走出來,轉身對著人群歎了口氣:“總督有點不為人知的小癖好,這些年輕人都是被他虐待死的,卻對大家說是去外面打獵時死了。至於老人和殘疾的人,是因為他們活著對社區沒什麽用,所以被總督派人弄死了。”
阿芹幫忙補充,這個事還是她偷聽到的:“打獵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獵的不是動物,而是人——是從主城出來做任務的無辜傭兵。”
都坍塌這麽多年了,廢墟已經沒什麽資源了,他們又只有總督一個畸變者,對付汙染怪物實在太難,還是設置陷阱獵殺傭兵搶物資來得快。
人群一片嘩然。
“總督瘋了吧!?”
“人面獸心啊……”
“他這些年確實品行大變,越來越陰暗了。”
“明明我們自給自足就夠了,他為什麽還要那麽做啊……”
總督狼狽地靠在牆邊,連著嗤笑好幾聲,自言自語道:“一群偽善的垃圾,還真以為你們能靠自己安穩地活到今天?要不是我你們早死完了……”
“你們有自由選擇權。”霍延己聲音不大,但他出聲時,其他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留下還是進城都是你們的自由,但只有這一次選擇的機會。”
賽亞適時道:“願意和我們走的請上前。”
醫生一家先邁出堅定的一步,他們早就想走了。阿芹身後還躲著一個拿衣服罩著頭的年輕男孩,看起來和桑覺差不多大。
有人帶頭,後面的就順利多了,大家陸陸續續地站出來,剩余一兩個還在糾結的人也不糾結了,既然大家都要走,他們自個留在這也沒意義。
霍延己轉身對賽亞說:“聯系七區派十輛車來。”
“是。”
七區離城市廢墟最近,加上最近人口空缺量大,安排過去是最合適的。
“你先護送人質回主城。”霍延己道,“把科林帶上。”
“是!”賽亞表面嚴肅,但眼裡都寫著高興,誰都沒想到科林真的還活著。
包成木乃伊的科林就在一邊,他猶豫地走上前:“中將,我變成畸變者了。”
霍延己瞥了他一眼:“怎麽,是畸變者就不想歸隊了?”
“……沒有。”科林松了口氣,“謝謝長官。”
和畸變者軍人不同,所有普通軍人都和霍延己一樣身兼兩職,除了軍銜之外,還是監管官。
就算科林以後不能再做監管者了,他依舊是霍延己的部下,就和衛藍一樣。
雖然知道霍延己憎惡畸變者的言論是無稽之談,他還是免不了有幾分緊張。
賽亞拍拍科林的肩:“走了,回家。”
霍延己突然冷淡地叫住他:“站住。”
賽亞回頭,發現長官伸出了修長的手掌,似乎在向他要什麽東西。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拿出懷裡沉甸甸的袋子。
霍延己接過,扔給了乖乖坐在角落的桑覺。
他走到桑覺面前,瞥了眼那邊的總督:“他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桑覺打開袋子,發現是觸手芝士味的三明治,“欺負我的話,我會殺了他的。”
霍延己眼裡的冷散了點,桑覺雖然衣服有點髒,但皮膚依舊白白淨淨的,不像受到了虐待。
“吃慢點。”
桑覺咬了一口,味道不錯:“好。”
賽亞搖搖頭,收回視線,小妖精又是被寵的一天。
本來三明治在車上,發現不能一波回城之後,長官就讓他送人質出去折返時順手把三明治帶進來。
都是人,喝點營養劑又死不了。
當然這話賽亞是不敢說的,他懟了科林一拳:“命真大啊!”
科林裝模作樣痛彎了腰:“本來沒事,你這一拳下來我怕是沒了。”
“等會兒到車上你得親自給衛藍上校報個平——”賽亞的聲音戛然而止,愕然喊了聲,“……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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