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科幻靈異 » 撞邪» 第43章 星港(七)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撞邪 - 第43章 星港(七)字體大小: A+
     
    兩人默然無語,硝火味散盡,續不起來,各自分開。黎江帶著黎沅下樓,盛君殊拍拍褲腳,彎腰撿起高跟鞋。

     他靠過來,衡南隻感覺一道威壓沉沉地掃過來,不敢抬頭,接過鞋快速穿好。

     樓梯上到處都是雞血,無處落腳。盛君殊的手帶著風過來,衡南下意識地一縮臉,發現他指尖挾著一張紙巾。

     衡南看了盛君殊一眼:“……”

     他倒沒有橫眉怒目,也沒有瞪眼,只是用一種深思的眼神盯著她看。

     衡南對著前置攝像頭擦拭臉頰,讓他盯得毛骨悚然。

     盛君殊真的對女人感到費解:“被鬼拍一下肩膀昏過去的是誰?”

     衡南滯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惱意:“……你不要老提好不好。”

     她把手伸出來。

     “幹什麽?”

     “沒紙了。”

     盛君殊一摸,口袋裡餐巾紙恰好用光,抿抿唇,左手按住衡南後腦杓往前一帶,拿自己袖子用力給她蹭了蹭,擦得她往後躲,臉都皺起來。

     “你這回又不怕了?”

     衡南怒氣衝衝地掙出來:“又不是真的,我怕個屁。”

     就因為是演出來的,陰氣全無,盛君殊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一直坐到電閘拉了、“鬼”都囂張得自己走下樓來了,他才疑惑地把手電筒打開。都這麽明顯了,還好意思說她。

     盛君殊看師妹雖然強詞奪理,但活蹦亂跳,精神尚可,從另一個層面上感覺到了久違的欣慰。

     盛君殊推推衡南的背,示意她下樓。黎浚留在樓梯上:“盛總留步。”

     “這個家裡有些事情……”黎浚哽咽了一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跟您聊聊。”

     盛君殊看向衡南,衡南掃他一眼,眼裡黑白分明。

     盛君殊好像還想說什麽,她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拽過來,兩人幾乎額頭貼著額頭。

     她的睫毛垂下:“師兄,我在這家裡看到過金耀蘭。”

     這一句話,瞬間將他勸服了。

     盛君殊默然,片刻後,也在附在她耳邊說了什麽。

     不過他說的是“回房間,鎖門,畫符紙。”

     微涼的唇輕碰耳廓,衡南好像被蜜蜂叮了一樣,捂住耳朵跑下樓。

     衡南回到房間,踢掉鞋子,收到條短信,低頭一看:“回房間,鎖門,畫符紙。”

     這跟他剛才說的有什麽區別嗎?

     衡南反手鎖上門,撓撓脖頸,右手剛繞過肩摸到背後的拉鏈,又收到條短信:“拍照給我。”

     她歎了一聲,裙子都沒換,蹬蹬地走過去,手伸進他的行李箱子裡抽出張紙,趴在寬闊的寫字台上畫符。

     左邊一張伏鬼,右邊一張捉妖。

     向上翻動,是門鎖的特寫。盛君殊滿意地熄滅屏幕,在桌下的目光收回。

     黎浚衣領翻出,紐扣崩開,正一言不發地高腳杯裡倒酒。

     二樓開放式廚房,放置三個酒櫃,傾斜放置成排的紅酒,外攔一圈大理石吧台。

     黎浚挾著酒杯晃晃:“來,盛總乾杯。”

     盛君殊其實不太想跟他乾杯,但衡南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人,就說明這一趟他們一定沒白來。

     不知表面的混亂下,還有什麽埋得更深的內情。

     盛君殊拿著酒杯沉吟:“你母親……”

     “幹了再說,幹了再說。”黎浚打斷,心情很不好地自顧自仰頭悶酒。

     盛君殊垂睫,瞥了眼琉璃杯裡深紅色的液體。

     他純質陽炎體,五毒不侵,倒也不怕別人下藥,就是破規矩讓人有點為難。

     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喝了。

     乾紅嘗不出什麽酒香,入口非常澀,他皺了一下眉頭。

     “關於你妹妹……”他斟酌著換了個問題。

     黎浚再度給他滿上,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妹妹……盛總聽到了我說的話了?”

     “人人都說,我爸深愛我媽……你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黎沅就是打破我們生活平衡一個炸彈。”他五指張開,“boom。”

     “他出軌了?”

     “不能算。”黎浚說,“那個女的是個夜總會小姐,我爸是她的常客,應該是嫖的時候沒處理乾淨?”胸腔裡一陣笑,“過了幾年,抱了一個小孩子上門,我媽驚得盤子都摔掉了。”

     盛君殊有所耳聞,金耀蘭出身名門,性格相當強勢。

     這件事發生,她大吵大鬧,歇斯底裡,因為在這之前,黎向巍每天都陪她在身邊,溫柔體貼。

     毫無意識才是最大的難堪。

     滑坡的信任使她崩潰,暴怒,出走,絕食,黎向巍每天跪在客廳請求原諒,說自己只是一時糊塗。

     這種極端的情形下,女主人爆發式的怒火持續了一個月。

     “第二個月,我媽原諒我爸了,但她跟我爸說,那個女人不能存在,孩子要認她做媽,我就多了一個三妹。”

     這並不難理解。當時黎氏集團正在上升期,黎向巍是董事長,金耀蘭擔任總經理,夫妻企業,夫妻一體,花邊新聞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你是不是想問黎沅有沒有受我媽毒打虐待?”黎浚笑了一聲,“沒有,我媽從來不理她,也不跟她講話。好像當她是團空氣,她就會從不存在一樣。”

     但金耀蘭從此性情大變,多疑,刻薄。別墅裡一年內走了大半老員工,走不了的是養在身邊的黎浚。

     “我國中成績不好,沒法像我哥一樣逃跑,我沒有朋友……不敢有。我媽每天要我按時回家,遲一分鍾她都會給我老師打電話,再回來抽我巴掌,問我是不是也要背叛她。”

     黎浚目光微深,下頜輕輕顫抖,青筋暴起,似乎在極力克制對某種事物的恐懼,一杯酒下肚,才有所緩解。

     盛君殊同他碰杯,碰聲清脆。

     黎浚的反應非常可信。備受嬌寵長大的男孩,不可能養成這副八面玲瓏、極會看人臉色的本能。

     “我當然也愛我媽,她好的時候真的非常,非常的好。”兩隻空瓶錯落擺在玉白的台面上,黎浚仰頭,在酒精刺激下泛出生理性的淚。

     盛君殊握緊瓶口,軟木塞“啵”地一聲彈開:“但她死的時候,你感到很解脫。”

     黎浚抿唇不語,良久,他一彎唇,笑容歉意又難堪。

     “……這些,我哥不可能懂。”

     越過樓板,黎江就站在二樓酒吧正下方的儲藏室。

     陰翳落在他半邊臉上,他腳邊是抽抽搭搭的黎沅。

     “大哥。”黎沅不住地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珠,搖著頭,“我不想做了,我真的害怕。”

     黎江蹲下身,安撫地按住她肩膀,輕聲說:“我只是想知道,媽媽的死到底和爸爸有沒有關。”

     黎沅本能感到有些懼怕。因為如果黎江從始至終站在金耀蘭一邊,她的存在無疑是對她巨大的傷害,也是黎江仇恨簿上重重的一筆。

     這個家裡,唯一與她有所關聯的是黎向巍。失去了父親,她才失去了最後的依靠。

     “可是,你也是爸爸的兒子啊。媽媽已經死了,難道不該、難道不該對爸爸……”

     “可是你看到爸爸的反應了嗎?”黎江的聲音依然很低,情緒卻是混亂的,“要是爸爸真的心中無愧,他怎麽會嚇成那樣呢?”

     黎江:“那天你在家的,對嗎?媽媽是怎麽死的?”

     黎沅哭得更厲害,因為這句話他近乎神經質地、重複問過她很多遍。

     “我去學校了,很晚才放學,回來的時候,家裡有很多人。”

     幾個保鏢匆匆地抬著擔架下樓,與她擦肩而過,擔架上蓋著白布,白布下垂下一隻青白細瘦的、毫無生氣的手臂,手指蜷縮,靚麗的酒紅色指甲。

     她認出那是誰,心中大駭。可是以她的性格,金耀蘭活著的時候她恨不得把頭埋進沙坑裡,即使看到這一幕,她也不敢去多問一句啊。

     她從來就沒有過置喙的權利和地位。

     黎江背靠牆壁,脫力地歎了口氣:“明明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啊。”

     “我在紐約的時候,媽媽來看我,只為了專門請我吃一頓法式大餐,又坐飛機回去。她說太想我了,所以背著爸爸溜出來看我,塞給我好多零花錢。”

     “我真的很嫉妒小浚,可以一直呆在家裡,爸爸三次生日我都錯過了,他們分了蛋糕,還辦了家庭樂隊。”

     “我打視頻電話給他們,他們每次都說家裡一切都好,讓我拿個好成績畢業,什麽都不用管。可是呢?”

     黎江的角度是茫然。

     他離家太久,見面次數過少。所有的不堪與矛盾,裂隙與傷痕,全部被橫跨地球的大山大洋一層層加上濾鏡,跨越遙遠的距離,從聽筒中鑽出來,站到他面前的時候,只剩下風平浪靜、歲月靜好,就像他離家時的小家庭一樣。

     母親為父親慶生,還自學了小提琴。那段錄音,就是從幸福溫馨的錄像中截取出來,放在今天,卻變成了妖魔鬼怪。

     “我其實不想傷害爸爸。”黎江摘掉眼鏡,緩慢地擦眼睛,“我也不是非要跟小浚爭這個繼承人,我只是……想不明白。”

     小家庭裡剩下的所有人,黎浚,甚至黎沅,都是潛在的懷疑對象,黎向巍的嫌疑最大。但父親倒下的瞬間……

     手機鈴聲響起,黎江接了個電話,表情一點點變得冷硬。

     電話結束後,他帶上眼鏡,這厚重的玻璃片仿若刀槍不入的盔甲,令黎沅感到害怕:“爸爸沒事。”

     這句話令黎沅感到更害怕。

     “你會繼續配合哥哥的吧。”黎江若無其事地問,見到黎沅在黑暗處搖頭,手機轉過來,給她展示上面的照片。

     花葉背後,年輕男女正忘情接吻。

     “跟他,爸爸不可能同意的,除非你想被趕出去。”

     黎沅的眼淚從指縫中掉落,胸中發出了一聲小獸般的抽泣。

     “我媽死的時候,我在、在畢業旅行。”

     黎浚的舌頭已經被酒精麻痹,“當時她已經因為妄想症住了一段時間的醫院,我才能去旅行,但我旅遊的時候一直心神不定,想快點回家看她。”

     “嗯。”盛君殊應一聲,隻管加碼,再給他倒酒,“來,乾一杯。”

     “結果回、回來之後,就只看到一個墓碑。”黎浚把手蓋在臉上,呵呵地笑出聲,皺眉搖頭,又哭,“……太快,這也太快。”

     “所以你沒看到過你母親的屍體。”

     “沒有。”

     “你母親心臟病去世,你們家誰在現場。”

     “沒有人在現場,是我爸和薑秘書斂屍,你知道薑、薑秘書就是我爸的狗,我爸讓他埋、埋誰他埋誰,所以不怪我哥懷疑我爸……”他指指自己,“連我,我都忍不住懷疑爸。”

     盛君殊又跟他幹了一杯,黎浚開始喘氣,嗆咳,一把扶住了瓶身。

     “不、不開了。”

     盛君殊心裡有點得意。

     因為他從來沒喝過這麽多酒,但是他現在臉不紅心不跳,看字不散光,條理非常清晰。可見這件一直存在於禁令中的事物,對他來說也不構成任何威脅。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又不小心發掘出一份潛力。

     衡南洗完澡,抱著熊往床上一倒。

     黎家別墅的客房,也是洛可可風格,連踢腳線都能做出幾道花來,繁複的水晶燈在她眯起的眼睛裡漸變成無數點星光。

     這張八百平米的床更是像蹦床一樣松軟,躺著仿佛在棉花上彈了幾彈。

     輾轉反側一會兒,她睫毛顫動,手機的熒光照在額頭上,她發出去的幾張照片後面,盛君殊回復了一個和藹的:/微笑臉

     這人也太奇怪了。

     衡南按壓心口,睡衣前襟被頭髮弄得有點潮濕。閉上眼睛,被樓梯間的灰塵和雞血混雜的味道縈繞,撲倒黎沅時,她的心跳幾乎要掙脫胸膛,那種刺激感令她失神戰栗。

     她已失去雙肩陽炎靈火,但是她沒有失去對怨靈的感知。

     疼痛並不是隨機的,只有怨靈出現在她身邊,天書才會顫動。

     這種感知肯定比從前更強。因為她感知的時候,她同門師兄都還沒有反應。

     這種得意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陽炎體不在,房間裡很冷。她抱著熊鑽進了被子裡,無聊地裹成個粽子。

     門被砰砰敲響,衡南心中一動,跳下床,拉開鎖栓給盛君殊開門。

     盛君殊垂眼,反手啪嗒鎖上門。

     衡南嗅到一股濃鬱的酒氣,又湊過去在他衣服上聞了聞:“……你喝酒了?”

     震驚地仰頭看過去。盛君殊面色如常,在她腰上扶了一把。衡南瞬間彈開。

     不是她反應過度,她腰上很敏感,毫無征兆地碰一下跟突然殺她沒區別。盛君殊似乎被她這種行為刺激到了,伸手一撈,抓著她的腰拖到眼前,衡南越掙扎越近,被金屬皮帶扣頂住了胃。

     她咻咻喘氣,敵視地瞪著盛君殊,他還是扣著她不放,神情自若地注視過來:“沒有。”

     回答得緩慢而謹慎。

     她看了一會兒,在他這副琉璃般的黑眼珠裡看出了一絲遊離的味道,眉頭松動:“你不會是——喝醉了?”


    上一頁 ←    → 下一頁

    海賊之最惡新星極品上門女婿我當道士那些年滄元圖大明帝國日不落
    帝道獨尊隨波逐流之一代軍師重生校園女神:明少,太最強仙府升級系統妾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