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BOSS的感情

　　「趙嬸，」秦煦謹視線掃向微笑的趙嬸，「下去準備開飯。」

　　趙嬸看了眼笑得僵硬的言孜衍，「是。」轉身過去，眼中的笑已經化作冷意。

　　秦煦謹摸摸言孜衍的頭頂，「你先坐，我出去一下。」

　　言孜衍看到，秦煦謹去的方向是趙嬸離開的方向。

　　趙嬸看到秦煦謹道廚房來的時候，臉上帶上了一些驚訝，看到他臉色冷冷的神色時，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秦煦謹並沒有靠近趙嬸，而是在門邊停下，他的臉隱藏在門後的陰影中，帶著強大的壓迫感，「我昨天的話，你忘了。」

　　「主子，他只是個人類…」

　　「我現在就可以讓你什麼都不是，」秦煦謹冷冷的看著女人，「灶神隨處可見，可是言孜衍只有一個，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趙嬸面色頓時變得慘白，喉嚨似乎被什麼掐住般，乾澀得難受，良久才艱難的吐出兩字，「是，主子。」她彎下腰，連一絲反抗的心思都沒有，看來這次她是踰越了，她沒有想到主子會對一個人類如此重視。

　　秦煦謹走到客廳的時，看到言孜衍正一副深思的樣子看著茶杯裡的東西，似乎想要把茶杯裡的化學分子全部看不出來，他眉梢微挑，「你對茶葉有研究？」

　　言孜衍坐直身子，乾咳一聲，難道他是想看看這茶葉中有沒有奇怪的物體，他沉默半晌，「總裁，你家裡的食物愛好很特別，我覺得我可能水土不服，要不我還是回自己的窩自生自滅？

　　秦煦謹在他身邊坐下，面沉如水的看著他，臉上雖然看不出情緒，但是言孜衍卻覺得，對方現在似乎有著一種叫生氣的情緒。

　　「你是覺得我待客不周？」秦煦謹看著言孜衍。

　　言孜衍面上表情一僵，「總裁，你誤會了。」其實是待客很不周，他默默的戳著面前的杯子，萬惡的剝削階級。

　　「趙嬸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不用認真，」秦煦謹知道這人是真有那麼點不順了，貓咪炸毛了不還要順毛麼？他理解的拍拍言孜衍腦袋，「好了，跟我去吃飯。」

　　言孜衍撓撓自己的頭頂，總裁什麼時候養成拍人腦袋的習慣了？老子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寵物。有錢還不知道去買條狗？拿老子當狗拍算什麼？

　　跟著秦煦謹到了飯廳，桌面上已將擺了幾樣菜，色香味俱全，只是言孜衍覺得飢餓的胃此時是胃口全無。

　　看著這樣的言孜衍，秦煦謹的臉色沉了沉，剛好端著菜出來的趙嬸全身僵了僵，瑟縮的停住了腳步。

　　言孜衍在桌上坐下後，聞著香味，本來失去的胃口似乎又慢慢回來了，他對站在門口看不清面色的趙嬸的笑了笑，「看起來很好吃。」聞起來…似乎有種家的味道。

　　趙嬸頓時覺得自己身上那股寒意消散於無形，看著笑眯眯的少年，她有些不自在的走過去把端著的菜放到餐桌上，再小心翼翼退了出去，出門後，她才鬆了一口氣，與這個人類原來家裡的灶神聯繫學做菜，果然是件明智的事情。

　　秦煦謹見言孜衍臉色的確沒有什麼不適，拿起筷子道，「若是覺得香，就多吃點。」

　　言孜衍被這麼一句充滿柔情的話嚇得全身一個哆嗦，不知道為什麼，總裁只要出現什麼柔情的話，他就有一種全身哆嗦的感覺，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連他自己也不能解釋究竟是為什麼。

　　言孜衍扒拉著飯，趙嬸雖然給他開了一個實在算不上友好的玩笑，但是這菜做得還不錯，他一個年輕人自然也不會和長輩計較，於是一頓飯後，言同學很是歡樂的忘了之前那個驚悚的玩笑話，胃口瞧著也很不錯。

　　見言孜衍沒有受之前趙嬸的話影響，秦煦謹慢慢吃著碗裡的東西，神色彷彿根本不是在吃東西，可是在做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他的視線安靜的落在扒飯之人身上，微微一轉，仍舊是那個面色冰冷的人。

　　吃完飯，言孜衍放下碗筷，便有一塊潔白的毛巾出現在他視線中，他接過毛巾，微笑著抬頭言謝，看到的是一個面容清秀，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男人雖然長得並不是十分好看，但是卻讓人瞧著十分的舒服，言孜衍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

　　「我是別墅裡面的花匠，莫瀾，」他微微一笑，就連眉梢眼角都帶上暖意，「言少若是喜歡什麼花，可以告訴我，我可以種在外面的院子裡。」

　　言孜衍本人其實對花花草草沒有多大的愛好，但是面對眼前之人，他是在說不出不喜歡的話來，於是他乾癟癟的開口道，「蘭花不錯。」蘭花是花中君子，他說這種話應該不會丟臉加失禮吧？

　　「蘭花麼？」莫瀾彷彿聽到什麼開心的事情，笑容越加的燦爛，「那我以後會多栽種一些蘭花的。」說著，鞠躬往後退了三步。

　　秦煦謹看著言孜衍與莫瀾，站起身對言孜衍道，「既然吃完了，就上來做計劃表。」說完，他看了眼微笑著的莫瀾，眼中帶著那麼點不怎麼明顯的惱怒，回頭看向言孜衍的時候，仍舊是那副沒有情緒的樣子。

　　言孜衍被秦煦謹帶上樓後，莫瀾才笑眯眯的推推鼻樑上的眼睛，竟然喜歡蘭花，他是不是應該問問這個人類喜歡墨蘭嗎？不過瞧主子這種眼神，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招惹比較好。

　　管家躲在角落咬著手中的毛巾，平日都是自己遞毛巾的，今天自己竟然被主子嫌棄了，莫瀾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年輕一點又有什麼厲害的？他這麼睿智的長相竟然還比不過一個毛頭小子。

　　莫瀾走到梅管家身邊，推了推眼鏡，笑眯眯的開口，「梅管家這是在做什麼呢？」

　　梅管家淡定的把毛巾搭在自己手臂上，肅了肅臉上的表情道，「沒有，檢測一下人類的毛巾質量如何，現在偽劣產品太多。」

　　莫瀾笑了笑，看了眼樓上書房的方向，「梅管家怎麼看待那個人類？」

　　梅管家蒼老的臉上出現一絲嘲諷，「人類終究是人類，主子就算一時對他有了興趣又怎麼樣，百年後，終究只是一具白骨。」

　　莫瀾嗤笑出聲，「這麼說，管家並不反感那個人類呆在主人身邊？」一邊說著不屑的話，卻是認同了那人的存在，寒梅就是寒梅，總是又彆扭又高傲，不就是在下雪片兒的時候開花麼，都彆扭成什麼樣子了。

　　梅管家乾咳一聲，「什麼反感不反感，主子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插言的。」說著，轉身就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若是主人願意，那個人類陪伴的又豈是百年。」莫瀾的聲音很輕，倒是分不清其中是一種什麼情緒。

　　梅管家停下腳步，看著莫瀾，嚴肅卻又彷彿在嘲諷他的話，「可是那個人類也有自己的思想，主子願意，也要他似乎願意，若是沒有尊重，又何來的相守？」

　　莫瀾看著梅管家蒼老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閉眼靠著門框，良久才「呵」的笑出聲。

　　書房裡，言孜衍看著一大堆關於計劃表的資料，感覺有些頭暈眼花，拿過一本過去的計劃表範例看了起來，他不是偶像劇裡的主角，學歷不高竟然比從名牌大學畢業的配角做得還好，生活不是電視劇，偶像劇之所以稱為偶像劇，因為那是偶爾拿來幻想的幻像。

　　一份計劃表，做起來比電視裡面那些主角表現出來的難多了，他一邊敲著字，一邊打著哈欠，其實他來這裡不是為了蹭飯，不是為了省車費錢，是來折騰自己的吧。

　　看了眼坐在一邊看書的某人，言孜衍認命的給自己灌了一口極不喜歡的咖啡，繼續打字，只是電腦屏幕上的字越來越模糊，漸漸的變成一點點的小黑花，終於言同學在睏倦中趴在了桌上。

　　秦煦謹合上手中的書，看著趴在電腦旁睡著的言孜衍，走到沒有關的電腦前看了看，看著桌面上面的計劃表，格式還有語言運用都很正式，並不像是完全不能下手的樣子。

　　陪著他在書房坐了一夜，可是對方並沒有問自己什麼問題，不知道是因為自尊還是真的沒有問題？

　　把文件存了檔，輕輕在椅子上的額際一點，彎腰抱起，他微微皺眉，這人似乎沒有達到標準體重。

　　抱著言孜衍出門，在走道上遇到陶瑤，他對陶瑤道，「叫趙嬸以後做一些對身體有好處的食物。」

　　「是，」陶瑤恭敬的彎下腰，連抬頭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黑夜中，除去白日的偽裝，讓一切變得更加的真實。

　　直到秦煦謹走開，陶瑤才敢抬起頭，她看著主子的背影，憶起自己剛剛看到那個人類臉上的笑，雖然只是一個人類，但是也不讓人討厭，若是主子喜歡，希望這人能好好的陪著主子。

　　畢竟，無盡的生命終究是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