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
很不幸的是,李明覺聽著聽見,居然孕吐了,他忙抬手道:“停,打住!細節可以不用說得那般詳細。”
店小二:“然後那寡婦就死了。”
“沒了?”
“是啊,就死了啊。”
“我知道她死了,腦袋都被砍掉了,肯定死了啊,我是想問,被誰殺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一個寡婦而已,親人都死光了,一個住在破房子裡,誰知道被誰殺的?”
店小二不以為意,可見在他心裡,死了一個寡婦無足輕重的,反正也不會在意,頂多就當個故事聽聽。
“官府的人倒是過來查探了一番,找了附近幾家村民問了問情況,大家都說不知道,後來那事就不了了之了。”
店小二說到此處,還頓了頓,左右環顧一遭,見沒人看過來,遂靠近過來,壓低聲兒道:“不過啊,我聽人說,那寡婦是讓男人活生生弄死的!”
李明覺:“怎麽個弄法?這個你可以細細說來。”
“明覺,”江玄陵擰著眉頭道:“死者為大,不可不敬。”
李明覺道:“我知道,只是不問清楚的話,難以判定,那究竟是仇殺,還是情殺。”
“那寡婦平時挺老實的,夫家死絕以後,就一個人住,尋常不怎麽出來,和村裡的婦人也不走動。不過聽說,三十來歲,豐腴猶存,瞧著模樣不錯,村裡地痞無賴多,有事沒事就往寡婦的住處附近轉悠,也沒人敢管。”
如此一來,李明覺不由搖頭歎氣,暗道一聲可憐,沒準那寡婦就是死在了地痞無賴的手裡。
可殺人不過頭點地,還把人的腦袋砍了下來,放在井蓋上,這未免也太過殘忍了。
那寡婦是刨了誰家的祖墳了?竟遭到這般殺身之禍。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在咱們村,寡婦都是要為夫家守節的,一生都不能再嫁,那寡婦原先也有個兒子,三歲多就夭折了,後來家裡就出了怪病,慢慢人就都死了,就剩那寡婦一個。”
店小二說著說著,自己也跟著歎了口氣道:“所以大家都說,是那寡婦的命不好,太硬了,克死了兒子不說,還把夫家克死了。”
這話說的,李明覺立馬就不高興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意外和明天,誰知道哪個先來?
怎麽能把這罪名,胡亂就安在女子身上?這並不公平。
憑什麽夫君死了,就得為其守寡,終身不得再婚嫁。
而妻子死了,男人哭嚎個兩嗓子,隔天又娶一個女子過門,生兒育女,兒孫滿堂?
李明覺道:“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該往那寡婦頭上亂扣帽子,死者為大。”
店小二悻悻然的,也不再說什麽了。
只是衝著夜明珠的情面上,遂給二人指了去烏頭村的路,之後就樂顛顛地下去了。
李明覺見天色還早,趁著天沒黑,趕緊跟師尊去村裡打聽打聽情況。
等天黑了,事情就不好辦了。
順著店小二的指引,二人很順利地尋到了烏頭村,在群山包圍之下,一個很小的村落,雖說依山傍水的,綠植環繞,但算不得什麽世外桃源。
反而到處都懸滿了黃符,家家戶戶的門口還貼了門神和照妖鏡,大白天的也沒什麽人,家家戶戶都房門緊閉,偶爾遇見一兩個婦人,也都面露警惕地望向他們,等李明覺剛想問話,再立馬行色匆匆地走開,當真好生奇怪的。
“好奇怪,我們兩個人看起來特別像壞人麽?怎麽一見到我們就躲?”
李明覺忿忿不平地道:“此地必定有鬼,保不齊那些人口中的女鬼,就是那寡婦的冤魂,因為死得不清不楚,所以報仇來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江玄陵一向不主張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就胡亂猜測,更不想多加評價,隻道:“既然無人可問,便只能你我二人自行查探了。”
李明覺一聽,立馬將從顧二師兄手裡順來的羅盤取了出來,用靈力一催動,那羅盤上的指針,立馬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然後指著一個方向,緩慢地停住了。
二人對視一眼,無須廢話,順著羅盤指引的方向就追了過去,一直出了烏頭村,上了那孤山。
這孤山上到處都是茂密的叢林,裡面彌漫著濃霧,很容易就被困在裡面了。
李明覺知曉自己現在揣著孩子,不好過度使用靈力,像是待會兒可能有打鬥,他就不能上了,只能在一旁乾看著。
為了防止二人走散,李明覺拉著江玄陵的衣袖,亦步亦趨緊緊貼著師尊走,一手還捧著羅盤,嘴裡念念有詞道:“師尊,您可別和我走散了,我有羅盤,你沒有,這裡霧氣太大,當心迷路。”
江玄陵抬眸瞥了他一眼,其實無須羅盤,他也有辦法辨別方向。但為了李明覺的安全起見,他不肯離開半步。
也不知往前走了多久,這山裡的霧氣,不僅一點沒散,反而還越發濃鬱了,到了面對面站著,也看不清楚對方面容的地步了。
不僅如此,不知打哪兒刮來一陣陰風,濃霧中竟然傳出了咿咿呀呀的怪叫聲,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起來。
剛好手裡的羅盤轉動起來,李明覺順著那指針的方向望了過去,便見那方才還狀若瘋狗的指針,竟然不偏不倚地指向了自己。
身後陡然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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