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弦兩手掩面,不願開口。
無可奈何之下,大師兄把目光轉向了李明覺,逼問道:“明覺,你說!咱們的師娘究竟是誰?”
“大師兄,你……你問我啊?”李明覺有些緊張地絞著衣袖,面皮緋紅一片,咬了咬牙,把心一橫,“那個人大師兄也認得的。”
“我也認得?”
林景言道:“是的,我們都認識,而且……相識很久。”
顧初弦麻木地道:“年紀不大,野心不小。”
林景言想了想,又接口道:“師尊待他不同尋常,一直格外偏袒。”
小魔君抱臂站在一旁,想了想,也接口道:“模樣很俊,風流瀟灑。”
綜合上面幾個人的話,大師兄似乎明白了什麽,滿臉不敢置信地望向了李明覺,嘴巴微微張開,話還未出口。
李明覺就絞著十指不停地點頭了。
哪知大師兄的下一句話便是:“李明覺!你不是一直跟在師尊身邊?如何能讓燕黎玷汙了師尊?”
說著,大師兄一躍而起,抽劍就要去砍燕黎,惱怒道:“原來是你玷汙了師尊!我要把你活剮三千刀!!!”
小魔君一邊跑,一邊躲閃,怒道:“胡說八道什麽?向來只有別人給我生孩子的份,我豈能給一個男人生孩子?”
“什麽?!你的意思是說……孩子……孩子是從師尊的肚子裡生出來的?!”
大師兄驚怒之下,急火攻心,腳下一個踉蹌,往旁邊跌去,幸而顧初弦從旁扶了他一把,滿臉沉痛地道:“大師兄,你想到何處去了?怎麽可能是那個賤人?就他那德性,師尊怎麽可能看得上他?”
“不是他,難道……難道是你?”
顧初弦:“……”
他羞憤地轉過頭去,咬牙道:“也不是我!”
“也不是你,那就是……”
察覺到大師兄的目光轉了過來,李明覺矜持地站了出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哪知,大師兄的目光徑直繞開了他,滿臉恨鐵不成鋼地怒道:“景言!難道是你?!”
林景言嚇了一跳,抱著兩個孩子連連往後倒退,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忙道:“大師兄,不是我,怎麽可能是我?”
“不是你們三個,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大師兄喃喃自語起來。
李明覺心道,殿裡一共六個人,不是三個師兄,也不是小魔君,那麽能同江玄陵有私情,並且生了三個孩子的人,不就顯而易見了?
當即又往前站了站,李明覺挺胸抬頭,滿臉浩然正氣地點頭道:“不錯,師娘正是……”
“看來師娘已經不在人間了。”
大師兄緩過口氣來,沉聲道:“雖然我不知道師娘是何許人也,但既然與師尊有了三個孩子,便是我們的師娘。若我猜得不錯,明覺,你一直往前蹭,難道說,師娘的骨灰,在你身上?”
李明覺:“……”
眾人:“……”
一時間氣氛死一樣的低沉。
李明覺鬱悶極了。不知道大師兄到底怎麽想的。
事實都擺在面前了,誰是師娘還不好猜嗎?
他就差把師娘兩個大字寫在腦門上了,大師兄仍舊猜不出來。
難道說,在大師兄的眼裡,師尊都有可能一朵鮮花插在燕黎那坨牛糞上,都沒可能同他在一起?
他還不如燕黎?
“大師兄,你怎麽就能斷定,師娘就不能是我呢?”李明覺惆悵地問,“我難道算不上模樣俊俏,風流瀟灑?”
此話一出,才剛剛緩過氣的大師兄,又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了,整個人就好似那風中殘燭。滿臉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是誰?”
“我……我是你們的師娘啊。”
“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師……師娘啊。”
“你再說一遍,大點聲兒說,你是誰?”
“……”
不知道為什麽,在大師兄的逼問之下,李明覺突然覺得有點心虛,並且小聲詢問道:“大師兄,你讓我說這麽多遍做什麽?”
大師兄道:“我怕自己聽錯了,明覺,你要是沒睡醒,去裡殿支張榻,你睡醒了再過來。”
李明覺:“……”
眾人:“……”
李明覺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簡直豈有此理!
他到底哪裡不像師娘了?
大師兄這分明就是在嘲諷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明覺氣鼓鼓地道:“我就是師娘,師娘,師娘!三個孩子都是我生的!我那麽久不歸山,不是不想回來,而是因為大著肚子,回不來!”
幾嗓子吼出來之後,李明覺謹慎地往師尊身後一藏,兩手揪著師尊的衣裳,理直氣壯道:“從今往後,咱們各論各的!我喊你大師兄,你喊我……媽呀,師尊,救命救命!”
“李明覺,我殺了你!!!”
大師兄怒氣衝天,一提劍就衝了過來,顧初弦自背後將人抱住,死死攔道:“大師兄,冷靜,冷靜!李明覺死不足惜,可三個孩子還未滿月,孩子不能從小就沒有爹!”
“你放開我!我今日就要一劍劈死這個以下犯上,欺師滅祖的孽障!”
“本座看今日誰敢動他!”
江玄陵將人往身後一護,凌厲的勁氣震得腳下大地亂顫。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