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兄,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七情六欲人皆有之,我又不是塊木頭,師尊生得那麽好看,又成天到晚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蕩,我也把持不住。顧師兄,你要理解我啊!你我同為男人!”
顧初弦怒而甩開他的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什麽叫作師尊生得那麽好看?我就生得不好看了?我還比師尊年輕氣盛,我也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亂晃,怎麽沒見你對我把持不住?”
這……這不行的吧?
師兄這是在暗示他什麽嗎?
李明覺惆悵得想,顧師兄這思考的角度很清奇啊,若說美貌,師尊的確是最美的不假,可師兄們貴在年輕氣盛,且清俊不凡。
要是他再不要臉一點,的確是可以幾個人大被同眠。
但關鍵師尊不允許的,李明覺想也不敢想,生怕死在師尊的床上。
“我沒你那麽多花言巧語,不如你會哄師尊開心!”
顧初弦惱怒極了,捶地慟道,“我怎麽這麽不中用,這麽不中用!早知道事情會發生成今日這樣,當初……當初就應該趁著你對我有情,我應該先與你結為道侶的!這樣你就不會糾纏師尊了!”
此話一出,李明覺震驚了,虎軀一震,趕緊偏頭同江玄陵道:“師尊,你別聽他瞎說!他這是喝醉了,在說胡話!我可從未對他有過半分心思的,師尊!”
江玄陵神色自若得很,聽罷,還未回話,就聽小魔君道:“明覺,酒後吐真言,難道你沒聽說過?”
“臥槽,你到底站哪頭的?看我被師尊誤會,你仿佛很開心?”
李明覺睜圓了眼睛,一本正經地告訴小魔君,“我告訴你,我對師尊而言,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不穿衣服出門可以,你讓他不帶著胳膊試試?”
“明覺!”江玄陵蹙眉,不悅道:“你在拿誰比喻?什麽穿不穿衣服的?你也喝醉了不成?”
李明覺自知失言,趕緊吐了吐舌頭,忽而又想,反正師兄們已經喚了他師娘了,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如若不然,為了防止兩個師兄酒醒後不承認,想法子先摁個手印?
李明覺覺得可以。火速拿來白紙,提筆在上面寫下:林景言,顧初弦願承認李明覺是天玄山上的師娘,天地為證!若有違此誓……
寫到此處,李明覺用毛筆撓了撓頭,心想著,天打雷劈啊,五雷轟頂啊,不得好死啊,都太俗了,師兄們也不會怕這個的。
這個年頭已經不流行這麽發毒誓了,如果發誓有用的話,還要天道做什麽?
最好就是寫點厲害的,讓他們打骨子裡就非常畏懼的。一想到這種毒誓,就是死也不敢違背的。
余光一瞥,他瞥見了江玄陵。
李明覺歪頭“哎”了一聲,心裡有了主意。
江玄陵便知,小徒弟必定又要作妖了。
果不其然,李明覺提筆繼續寫道:若有違此師,恩師江玄陵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江玄陵瞥過一眼,臉色不甚好看了,這徒弟真是孝順,可孝死他了。
“好了,來來,師兄們,往這上面摁個手印。”
抓著兩個師兄的右手,印了些朱砂,而後往上一摁,大功告成了。
白紙黑字的,證據確鑿,不怕師兄們酒醒後賴帳。
林景言喝得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就勾著小魔君的肩膀,嘴裡嚷著滿上滿上。
李明覺美滋滋地將字據收了起來,正想著再喝幾杯,沒曾想面前的酒碗就被江玄陵沒收了。
他委屈地道:“師尊,弟子還沒喝飽。”
江玄陵道:“讓你喝飽了,肚子裡的孩子,能受得住麽?”
如此,李明覺隻得長歎口氣,吃點豬頭肉解解饞。
眾人吃喝了一夜,除了江玄陵和李明覺之外,其余三貨醉得是一塌糊塗。
照例是一人灌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李明覺跟他們不一樣,他喝了兩碗,上一碗,下一碗,肚子裡撐得滿滿當當。
好似走路都能聽見叮叮咚咚的水聲。
翌日眾人酒醒,李明覺把昨夜的字據拿了出來,白紙黑字,容不得師兄們賴帳。
即便顧初弦恨得咬牙切齒,面紅耳赤,為了不讓師尊“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也只能暫且屈服於李明覺的淫威之下。
萬般不情不願地喚他師娘。
江玄陵的意思是,李明覺身子重,又入了冬,眼瞅著就要生了,不便在此時歸山,恐生變故。
李明覺覺得有理,其余三人的意見不重要。便一致同意在此地再住上一陣子,一直等到李明覺生產結束。
如此又過了兩月,在某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李明覺正裹著厚棉被,坐在廊下,一邊喝著安胎藥,一邊指手畫腳,指揮師兄們和小魔君幫他堆雪人。
一時說,顧師兄堆的雪人的腦袋像錐子,一時又讓林景言去廚房拿胡蘿卜給雪人當鼻子,甚至還吆喝著小魔君,讓他拿個大掃帚,把庭院裡的積雪掃掃,清整出一條路來。
三個人這陣子都是敢怒不敢言。
一來,江玄陵偏袒李明覺,偏袒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二來,李明覺快生了,即便要揍他,也得等他把腹中的孩子平安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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