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白白耽誤了五年,後悔嗎?”
唐約搖頭:“我從不後悔。”
梁奕:“不然你可以早早跟蔣書律在一起?”
唐約笑了笑。
他捧起那杯茶,外面有點冷,加上來這個島的都是為了體驗日出,所以十一點後基本沒人在外面了。
海潮聲聲,樹葉撲簌,唐約的神色在朦朧的光下顯得有點決絕。
唐約:“奕姐,你知道的,書律哥他沒看著那麽自由。”
五年前就更不自由了。
唐約也試著推導過,五年他和蔣書律攤牌,對方真的能和自己順利在一起嗎?
那時候的蔣書律還沒現在擁有的多。
唐約也沒有現在這麽堅定。
剛才的蔣書律仍然給唐約一種「他只有我了」的感覺。
就像那個擁抱,仿佛唐約的回應至關重要。
梁奕有點訝異:“你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嗎?”
唐約摸了摸鼻子,低低地說:“但我知道他沒那麽開心。”
“從前是,現在好像也沒有特別特別開心。”
“但我希望他以後天天開心。”
梁奕:“你告訴他孩子怎麽來的了?”
唐約搖頭。
梁奕:“那你這個是廢話。”
唐約:“我想等節目結束。”
雖然這窗戶紙早就捅破了。
梁奕:“我來是有件事想親自和你說。”
梁奕的帳篷周圍沒什麽其他帳篷,估計是薑修筠選的。
這位性格古怪的新銳漫畫家毫無已婚男人的氣質,唐約都懷疑薑修筠和梁奕最開始是包養關系。
四周是潮聲、樹聲,遠處還有不睡覺的外國情侶親熱完了在拉小提琴。
唐約:“很重要吧,不然你才不會過來,休息一分鍾就要錯過好幾個億的人。”
他笑了笑,看上去是真心把梁奕當作家人。
9787星的唐約獨來獨往慣了,家人都顯得遙遠。
Away算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家,第二個就是和唐眠住的小房子。
偶爾到訪的姐姐。
陌生的一個稱呼,五年也足夠叫熟了。
梁奕:“不至於,我也要要玩玩男人的。”
唐約:……
梁奕:“下一站旅行會推遲五天舉行,我需要你和我出席一個宴會。”
上次梁奕在短信提過,唐約點點頭,問:“為什麽是我,你不應該帶姐夫走嗎?”
大概是第一次聽到「姐夫」這倆字,梁奕也愣了。
她倆都是私生子,也從小親緣單薄。
長得也不像,湊在一起的姐弟感全靠唐約的氣質。
姐夫這個詞像是組成家族的一道橋。
唐約:“你們不是結婚了嗎?”
梁奕:“是啊,只是很新鮮。”
她笑了笑:“他也去,只不過我實在沒什麽人了,你是我弟弟,一起參加也沒什麽。”
唐約:“那為什麽要節目要推遲?”
梁奕:“因為蔣書律也要參加,柳汐潮也算半個蔣家人,那不是剩下姚黎心了?”
唐約想了想那個場面,突然覺得被姚黎心知道肯定要破口大罵了。
唐約:“是書律哥爺爺的壽宴?”
梁奕點頭:“你跟我去,他自己過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梁奕笑了笑:“他有得忙呢。”
唐約:“我去的意義是什麽?”
他隱隱覺得梁奕和蔣書律已經見過了,又問:“你和書律哥還有蔣老板都聊過了嗎?”
梁奕點點頭:“聊過,但沒和蔣書律說你也會去。”
她頓了頓:“我只是給你打個預防針。”
女人現在不像工作狀態那樣冷豔,笑起來甚至有點溫柔。
但梁奕的骨頭太硬,充斥著做空生父全家的野心,現在還想要更多。
梁奕:“你要做好蔣書律會一無所有的準備。”
但身邊的青年看起來好像並不驚訝,他只是點點頭:“我本來就打算綜藝結束後就復出。”
唐約偶爾怯懦,有一種梁奕怎麽都問不出的恐懼感。
好像他知道命裡要發生什麽,所以才縮在裡面。
現在卻又豁出去了,不想再被自己的預設的恐怖未來吞噬,有種徹底走出禁錮的灑脫。
唐約:“如果書律哥什麽都沒了,我還可以簽蔣赫先生的公司嗎?”
梁奕:“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們也說好了。”
唐約噢了一聲:“那我這五年做的曲也可以公開了。”
他還笑了笑。
梁奕還是沒忍住問了他一句:“你就不驚訝嗎?為什麽我要這樣做,蔣書律要這麽做?”
唐約:“我是不太懂。”
他說這句話都真誠得讓人發暈,然後捧起杯子喝了口茶。
空氣都是冷的,唐約深吸一口氣:“但我相信你們。”
青年總給人一種如寶石剔透的感覺,一如他的眼睛。
梁奕每次看唐約十七歲之前的資料,都覺得上面的人和自己見到的唐約不太一樣。
那雙眼野心勃勃,好像才是和自己有血緣的弟弟。
眼前的唐約太與世無爭,有點像脈脈的泉水,無聲蜿蜒匯入山川。
又顯得深不可測。
唐約:“我也有秘密的,就是比書律哥的秘密多一點,要慢慢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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